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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邱雨回到了家里。給nainai做了飯熬了藥之後,邱雨決定去找王胖子。對于自己後來抓到的這只蛐蛐邱雨是信心十足的。沒準兒靠著這只蛐蛐,就能帶nainai去醫院了。

吃過了晚飯來到長壽叔家,王胖子果然還在門口納涼。邱雨提著籠子上前問好:「胖子叔,涼快呢?」

「呦,來啦。你叫小雨是吧。來,吃塊西瓜,剛從井里拿上來的,沙瓤王胖子逢人三分笑。大抵是這些年在外闖蕩養成的習慣,絲毫沒有因為邱雨是個十六七歲的青年而瞧不起他,招呼的很是熱情。

「您別客氣,我叫邱雨,邱少雲的邱,下雨的雨,您叫我小雨就成。我這不是抓了一只大蛐蛐嗎,拿來讓你給看看,能值多少錢?」邱雨開門見山道。說著把籠子放到了桌子上。

王胖子沒有忙著看蛐蛐,一邊啃著西瓜一邊隨口問道:「听你這言談,上過學?」

「嗯,上過幾年,初中畢業邱雨答到。其實他今年初三,因為交不起學費,而nainai又重病,這才不念了。由于他一直成績優異,家里情況也確實特殊,校長開了特例,答應給他發個畢業證,好方便他以後出去找工作,這不邱雨前幾天才拿到手,也勉強算是初中畢業了。

「這麼說你有十七了?」王胖子看著邱雨稚女敕的面孔疑問道。因為按照正常來說,初中畢業一般都是十七八歲。而邱雨看著應該不到,所以王胖子才有這一問。

「沒有,剛十六,我上小學時跳了一級邱雨也明白王胖子問話的意思,解釋道。

「呦,乖乖,不得了啊,那你念書這麼好,咋不念了?」王胖子西瓜都不吃了,盯著邱雨問。因為當時大學生還在包分配,到了哪里都是讓人高看一眼的。不像跨過新千年之後,各個院校都相繼擴招,再加上教育的不利。造成了大學生泛濫,到後來甚至使其淪落到收入連農民工都不如的地步。

「家里沒錢,再加上nainai生病了,需要人照顧邱雨據實答道。

「唉!窮家的孩子早當家啊。不上學也不一定就出息不了,看你叔我,可比那些大學生掙得多王胖子這話帶著些安慰邱雨的意思,也有些自我吹噓的成分,單單以收入做比較,把自己抬高到大學生之上。其實以當時大眾的眼光來看,他王胖子就只不過是個暴發戶而已。

「咱可跟您比不了,你是城里的大老板呢

邱雨隨口一句好听的讓王胖子眉開眼笑,他這在燕平這樣的地方討生活,天天裝的就是孫子。回到農村老家無時無刻不想顯擺自己的優越感。被邱雨這一下正好sao到了癢處。心里十分快活,心道,這小子不錯啊。待會兒蛐蛐多給他十塊八塊的。

「胖子叔,您先看看我這蛐蛐吧邱雨又開始談正事兒,因為跟王胖子閑聊,看著他臭顯擺的嘴臉,總會有種揍他一頓的沖動。

「好,我先看看,看看——,」王胖子說著拿起籠子,嘴里的念叨卻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一個肥壯的大蛐蛐,比昨天那種可是都好了不少呢。心道,乖乖,這個可是個超級大將軍啊,這下可發財了。剛開始那只還怕秦老板看不中呢,這下子有了這個超級大將軍。肯定能在老秦那兒長長臉。有時候啊,出出風頭才不會讓人看不起。

「呦,這家伙還真不小,不錯不錯,比昨天那只好。這只蛐蛐我給你二十王胖子故作鎮定地開出了價格。

邱雨搖了搖頭,其實他剛才一直在觀察著王胖子,對于王胖子眼中一閃而過的jing光,邱雨都是看在了眼里了,對于這個價錢他自然不會同意。

王胖子看邱雨搖頭也不著急,而是假裝輕松地一笑,道:「怎麼?嫌低了?那你開個價。多說點兒也無所謂,其實是我有個朋友喜歡養這個。價錢不太離譜我就買回去送給他王胖子心說,就憑你個農村人這點兒見識,我放開了讓你說,你能開出多少價?到最後還不是我的菜。

對于王胖子眼中的玩味,邱雨視而不見,低頭思考了一下,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王胖子見狀,楞了一下,隨後心里一松,心說果然跟自己預想的差不多。嘴上卻變了語氣尖酸道:「你不是瘋了吧?一只小蟲,你要二百?不行

王胖子這戲演的有點兒過,提高的音量把表姐蘭花吸引了過來。

蘭花嬸子瞅了瞅籠子里的蛐蛐,把邱雨拉到一邊勸道:「小雨啊,王胖子是我親表弟。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怎麼能訛他錢呢。嬸子對你可不賴吧。這麼地,你看嬸子面上,少要點兒錢

「嬸子,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這東西要是胖子叔自己要,我不要錢都行。可是他也是拿去賣錢的。他能不能買看他自己,這事兒,您就別管了邱雨小聲對蘭花嬸兒解釋道。

蘭花半信半疑地站在旁邊。邱雨回頭對著王胖子道:「胖子叔,我的意思可不是二百,是兩千邱雨認真地道。

蘭花嬸兒腿一軟坐到了地上。王胖子臉se一正,眼珠子一陣亂轉,心道,這小子怎麼回事兒?他怎麼敢開出這個價?一個農村少年,一只蛐蛐開價兩千,這怎麼說都不合理啊?昨天他才賣十塊錢一只的啊?同時他也在盤算。這只蛐蛐的價值。且不說單單這只蛐蛐拿到京城燕平至少能賣五千,單單是這只超級大將軍的附加價值,改變自己在圈子里的地位這一點,它也是值這個價錢的。只是被個農村少年給宰一刀這種事,確實他王胖子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你說多少?兩千?我沒听錯吧王胖子裝著摳耳朵,不信邪地做著最後的試探,心里隱隱有種不祥預感。

「對沒錯,兩千。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大將軍邱雨一本正經地用出殺手 。

「大將軍」三個字一出,王胖子臉se就垮了。這也宣告著他之前所有的偽裝都白費了。此時他心里掙扎的就是舍不舍得放棄的問題。而思想斗爭的結果卻是一定要拿下。

「一千王胖子眼中冒著jing光盯住邱雨的眼楮狠狠地道。

「兩千邱雨毫不退讓。蘭花嬸子直接就傻了。她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小雨這個平時听話的好孩子把一只蛐蛐叫價兩千。而更奇怪的是自己那個鬼jing鬼jing的兄弟王胖子居然還還價一千。這個世界這是怎麼了?

王胖子有些失望,因為他出價一千時並沒有在邱雨的眼中看出一絲波動。心說這個小子是怎麼篤定一只蛐蛐可以賣兩千呢?可是盡管不甘心。可是他對于這只蛐蛐勢在必得。還是接著加價道:「一千五,這是我的極限

「兩千,我昨晚听到你打電話了。在山崗子上邱雨再推一把。

王胖子心里一動,暗道,這就對了。對于邱雨篤定兩千的原因這才明了。同時也在回想,當時打電話時自己還四周看過,沒人才打的。看來還是自己疏忽了。

「我可以不要這只王胖子又拋出籌碼。做出最後的垂死掙扎。

「我也可以自己養著。告訴大家,它值多少錢邱雨淡淡地應對。

「好,成交。但是你必須保密王胖子狠狠地捥了邱雨一眼,爭取自己最後的利益。

「好,沒問題,我以後單獨賣蛐蛐,你不能黑我邱雨現在心髒興奮的亂跳,但是該爭取的也還是要爭取。

「得,怕了你小子了。不過我明天就回城里了。沒有下次了王胖子居然得意地道。

接下來兩人相對一笑。回到長壽叔家的屋子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等邱雨走了以後,蘭花揪著王胖子的耳朵道:「王胖子,你告訴姐,這蟲你回去能賣多少?」

王胖子猶豫了一會兒,低聲道:「它不死的話,等到了燕平至少翻一倍。你可別到處亂說啊。連姐夫都別說。這東西不是誰都能賣出去的。沒有關系賣不掉,指定賠錢

蘭花目光呆滯地松開了手,嘴里念叨著:「這小蟲咋這麼值錢!」至于王胖子在旁邊的告誡,也不知道她听沒听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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