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真的從未想過。
微微嘆了口氣,疲倦的閉著眼楮仰靠在椅子上。門外的吵鬧聲漸漸散去,等到歸于平靜後,她才緩緩睜開了眼楮。
看了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了。
揉揉發酸的脖子,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將反鎖的門拉開。
午後的陽光鋪灑在走廊上,鋪灑在少年的身上,在他身上鍍了一層光亮,也淡去了不少他身上的清冷,此時的他看起來顯得柔和很多。
手冢雙手環胸靠在走廊上,正對面的就是廣播室的門。
直到她打開房門,一直低垂著的頭才慢慢的抬起,對上了她充斥詫異的眼楮。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問他。
然後,她靜靜地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輕拍了拍她的頭,輕聲說︰「沒有哭就好
盡管他沒有表現出緊張的情緒來,可她卻能在他的話里听出了他的松一口氣,像是擔心她出事。
「我沒那麼脆弱她反駁道。
「嗯,我知道他淡淡的回答她,將她圈入自己的安全範圍內,「我只是想找個可以接近你的借口
摟著自己肩膀的手倏然收緊,他低頭埋首在她脖頸處,呼出的熱氣細膩的噴灑在她的肌膚之上,激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讓她身子微微顫了顫。
她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才過來的,也知道他不善安慰,只能用擁抱跟自己的羞赧來安慰自己。
她透過他寬大的肩膀,看著走廊之外,高掛在高空的陽光。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想著他剛剛說完那話之後臉上帶著點羞赧,心驀地暖了下。
耳邊傳來兩聲咳嗽聲,手冢松開了對她的環抱,站直了身子,側過臉,單手握拳放置嘴邊,「既然你沒事,我就先回網球部了
「那啥,部長,你都離開一個小時了,也不缺這一時半會兒的。要不來個熱吻再走吧。我們不急的!」桃城開心的大笑著提醒著手冢。
這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讓寺南轉過頭,赫然看見網球部正選們都趴在不遠處的地上,一個壓著一個,桃城被壓在最底下,在他上頭的菊丸跟大石兩人此時正焦急的捂著桃城的嘴巴。
「阿桃,你個蠢貨,這個時候怎麼可以出聲呢!」菊丸激動的嚷嚷著。
「人家只是想看部長害羞的樣子而已嘛!」
「那你也不能把我們暴露出來啊!」
寺南嘴角微抽,想告訴菊丸,你們選的地方就算她想裝作看不見都難好麼?正想說就感受到身旁的低氣壓。
看向手冢時,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歪七八扭的幾個人,毫不留情的說道︰「全體繞跑網球場100圈!」
「部長!」全體都尖叫出聲。
「部長,我們這是關心阿南,所以才過來的啊,誰知道會不小心看到你害羞的表情,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部長,你相信我
「200圈手冢平靜的加了100圈。
「呀!部長……嗚嗚嗚嗚……」桃城還想繼續說,剩下的人都沖上去將他壓在地上,把他的嘴巴死死的捂住不讓他再出聲了。
「桃城學長,你閉嘴,我不想跑300圈!」
「阿桃!我不要跑300圈啊300圈!」
「白痴,就知道添亂!」
寺南看著已經亂成一團的他們,想提醒他們,身邊的冰山額頭開始青筋暴跳了。只可惜,現場實在混亂,她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
「300圈手冢面無表情的繼續增加圈數。
頓時走廊里萬籟俱靜,寺南看著僵在原地的幾人以及一抹打算偷偷溜走的身影,很理智的選擇了捂住耳朵。
「桃城武!!!!!!!!!!!!!!」
「梆追我啊!我不是故意的啊!」桃城看見身後追趕來的幾人,拼了命的逃跑。
看著狂奔而去的幾人,寺南笑著搖了搖頭,卻在看見走廊盡頭的某個身影之後,笑容盡散。
她抬起頭望向手冢,「學長,麻煩你能避一避嗎?」
手冢自然也看見了樂理,他點了點頭。只是在離開之前,他特意叮囑她,「等等訓練結束等我,我送你回家
「我能拒絕嗎?」她反問他。
他平靜的表情破了一角,瞳仁里盛滿了溫柔,拒絕了她的提問,「不可以
然後才大步朝著樓梯口走去,在經過樂理身邊的時候,手冢的身形頓了頓,最終卻什麼也沒說的轉身走下了樓。
樂理一步步朝她走去,走到她面前後,停了下來,咬著下唇別扭的叫了她的名字,「寺南
「喔,考慮的如何?」她環胸靜靜地望著惴惴不安的樂理。
樂理的眼眶發紅,可以看出之前哭過。不知為何,寺南的心也跟著酸澀了幾分。被自己以為的朋友背叛,這種滋味任誰都不好受吧。
「你為什麼要幫我樂理一直沒有想明白寺南的心思,為何要幫她。
自己對待她的態度從來不算友好,她根本沒有理由會肯幫自己。
理由嗎?寺南靠在走廊的欄桿上,順著這高度往下望去,影影綽綽之間看見了手冢修長的身影穿過操場,走到了一邊的排球部。
他要做什麼?
「你明知我對你有意見,你為什麼還要提出那樣的意見!寺南,你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樂理見她不說話,心里頭的不安越發擴散開來,她看不到寺南,完全不明白她做這事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麼。
「把事情想得簡單點,單純點,你就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收回自己好奇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樂理。
她的聲音綿軟里帶著灑月兌隨意,讓人听了心癢難耐。
樂理蹙著眉,垂了頭,一臉糾結。
見樂理依舊無法理解自己的想法,寺南無力的嘆了口氣,轉身往樓梯口走去。
「寺南!」樂理叫著她的名字,可她卻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樂理追上來,在要觸及到她胳膊時,听見她平靜的給了答案,「如果你不姓寺,我便不會這麼做
伸出的手頓時僵懸在空中,就這麼與寺南的胳膊擦過。樂理睜大了眼楮看著寺南離去的背影,心里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轟炸的她听不見其他聲。
操場里的吵鬧聲,夏日里的蟲鳴聲,風吹過樹葉的稀疏聲,這一切,她都听不到。
她原以為寺南是以一個低者的懇求態度來祈求和好,可是,在走廊里看到她的那一刻,樂理知道自己想錯了。
現在,她是真正明白過來,她不過是因為不想讓家里人擔心而做出這番事情來。
網球部內。
「這不像是你會做的,這麼公然的將錄音播放出來,你不知道,大家都震驚了川島看到寺南神色如常,也是放心了。
的確,現在周遭看她的目光都帶著異樣。
「當時只覺得應該以備不時之需,我自然不想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寺南解釋著,又看向了男子網球部。
球場內沒有手冢的身影,這讓她又想起了之前在教學樓里看到的。他去排球部做什麼?
「你們姐妹倆這算是和好了吧?沒想到你真會幫樂理呢川島勾搭著她的肩膀,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發現阿南在看網球部,一副了然的模樣。
剛剛在出現這件事的第一時間手冢就跑了出去,川島也是第一次見到手冢緊張的樣子。
她相信,手冢心里頭跟他們一樣明白,阿南並不是那種能輕易被欺負的人,可是,他還是不管不顧的跑去找阿南。可見,他是真的很擔心她。
寺南不知川島的心思,搖搖頭,「如果連樂理都在學校里出現負面消息,不知大家會如何看待寺家的人。不過,通過這件事,我想樂理應該也受到教訓了
川島想到之前樂理臉色蒼白,額頭沁滿了虛汗,失魂落魄的樣子,「這教訓不小。樂理向來很在意周遭的眼光,剛剛那事一出來,她整個人都懵了。不過,如果不是她平日里對你的態度冷漠,佳亞跟尤里那兩個家伙也不會利用這個機會
川島一提及到這兩人,怒火就上來了,「阿南,你就這麼放過她們兩人了嗎?」
「都將她們的目的暴露出來了,還不夠?」
其實,佳亞跟尤里做出的事情對于她來說根本沒什麼損失,要說損失,也只有樂理罷了。起碼,她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已經不復從前了。
「怎麼也得讓她們兩個跟你道歉啊!」川島沖她狂吼。
「寺南,對不起,我們錯了
川島這才吼完,廣播里就傳來了川島熟悉的聲音,不就是佳亞跟尤里她們兩人嘛。
阿咧,她的話什麼時候這麼靈驗了?這才說完,那邊就立刻實現。川島張著嘴,放空的抬頭望著天空,又念叨了句,「給我下雨
天空依舊晴空萬里。啊,果然,是她想多了啊。
寺南漆黑的眼眸里閃過詫異跟了然,原來,他是去找佳亞跟尤里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們兩個突然醒悟了?」從幻想里出來的川島有點模不著頭腦。
「說不定她笑著回答,立刻遭到川島的白眼,「你當我白痴嗎?從剛剛過來開始,你就在找手冢,是他做的吧。沒想到榆木腦袋開竅了啊
寺南一眼就看見了身穿藍白色運動衫的少年,雙手插兜,栗色頭發在陽光折射中泛著細碎的光芒,整個人顯得精神。
他大步朝網球部走來,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立刻就在對上了她的眼楮,腳下的速度慢了下來。
川島見狀也是笑著推了推站在原地的寺南,「去吧,難得人家為你做了這樣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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