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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幫主被猶太幫狠狠修理,才恍然大悟。////哈同想做什麼,他們選擇是用沙遜吸籌,交給外面的經紀商抬高市場。而今蔣志清搞的哪點陰謀詭計,找報紙爆哈同的內幕丑聞,確實在開盤的時候打擊了哈同抬價的氣焰,卻成為了他們能超低價吸籌最好方法,彌補了他們的貨少這個弱點。就在他都以為這是哈同束手無策的時候,沒有出手點的時候,最後才發現,這個市場卻早已經被對方掌控了。

呈現如此戲劇性的變化,接下來江幫主要怎麼做,才能壓下這個價格?

「老板,怎麼辦?」蔣志清沒有主意了。

大家都望著江幫主,全都失了方寸,目光全他身上。

江幫主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跟著市場在區間內不斷出入貨。」

蔣志清听著他的話,臉色一變,問︰「老板,你不會是在開玩笑罷?這樣做就是在幫助猶太幫抬高價錢。」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嗎?」江幫主一冷冷的一哼,道︰「你難道看不出局面已定,現在,追回損失才是重點!」

「現在認輸,損失有點大……」蔣志清聲的了一句。

「誰我們輸了!戰爭還沒有開始呢!今只不過是讓猶太幫佔了一點便宜而已,遲早我會把今的損失全部討回來!」江幫主挑挑眉,嘴巴依然很硬,看著圍在周圍的人,臉色也舒緩了一些,他又冷聲道︰「還不開始按照我的做?」

大家立刻分散開,去入貨。

江幫主不禁挑了挑眉,想不到猶太幫還能逆轉這個形勢,不過,是逆轉那還不如就是他們制造的,看來的確有實力,也讓他在剛剛才發現,這原來是對手在市場設計的圈套,等的就是跌破最低後的強力反彈。也因為如此,整個計劃就在這瞬間被破壞,最終也要隨著猶太幫的步伐開始做多。

哈同背後有高手操盤啊!

不過,也只有資金雄厚的猶太幫才玩得起這一招。抄底逆襲,江幫主也想玩,不過也只有配合場外的陰謀詭計才玩的轉,那像猶太幫這樣純粹的靠資金在債券市場就玩的翻雲覆雨。////

這只是初戰而已,南北戰爭一開打,江幫主只怕會被哈同玩死。

夜幕降臨。

美麗的夜上海是屬于有錢人的美麗。這顆遠東的明珠,工業的、金融的大上海人大部分入夜之後就在血肉相搏的噩夢中申吟,各種夜總會的酒吧間里卻響著叮叮噹噹的刀叉和嗤嗤的開酒瓶,他們無關。

百樂門的酒吧間里。

江幫主把右手罩在酒杯上,左手支著頭,無目的地看著那酒吧間里進出的人。他一個人雖然已經干掉了半瓶紅葡萄酒,可是他們臉上一點也不紅。那酒就好像清水,鼓動不起江幫主的悶沉沉的心情。

在交易所收盤之後,江幫主就拉著同樣在今交易中吃了不少虧的虞恰卿,張靜江和聶雲台等幾個人來百樂門散心。而現在,到百樂門也有了半個鐘頭了,也推過牌九,打過寶。可是一切這些解悶的法兒都不中用!幾個人都覺得胸膛里塞滿了橡皮膠似的,一顆心只是粘忒忒地擺布不開。又覺得身邊全長滿了無形的刺棘似的,沒有他們的路。尤其使他們難受的,是他們那很會出計策的腦筋也像被什麼東西膠住了簡直像是死了;只有強烈的刺激稍稍能夠撥動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啊!唉!渾身沒有勁兒!」聶雲台自言自語地拿起酒杯來喝了一口,眼楮仍舊迷惘地望著酒吧間里憧憧往來的人影。

「提不起勁兒!喝!這幾債券市場真是詭異的不得了,肯定是有人在坐莊對堵,對!一定是!也不知道是那路神仙,太詭異,實力都很強,咱們倒霉!咱們玩不起,沒法玩啊!真是提不起勁兒!」張靜江發了一通牢騷應和著聶雲台。

「靜江兄英明,我也覺得是有人坐莊對賭。」聶雲台猛點頭,又忍不住嘆息一聲︰「不過我算是看出我自己的渺。想想都覺得心灰意冷。提不起勁兒!」

張靜江也點點頭,看向聶雲台,他們兩個人的眼光接觸了一下,隨即又分開,各自繼續他們那無目標的了望。他們那兩句話在空間消失了。的人和听的人都好像不是自己在,自己在听。他們的意識界是絕對的空白!

忽然,酒吧間門口三四個洋鬼子簇擁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猶太老頭子,嚷嚷笑笑進來,從江幫主他們桌子邊跑過,一陣風似的往酒吧間的後面去了。

江幫主他們一群人被酒麻痹的遲鈍神經上驟然受了一針似的!幾個人的眼光踫在一處了,嘴角上都露出苦笑來。

聶雲台仍舊自言自語地︰「那不是麼?好像是哈同!」

「是哈同!」張靜江回聲似的應了兩個字,本能地向酒吧間的後進望了一眼。同時他又本能地問道︰「那幾個又是誰呢?」

虞恰卿也︰「沒有看清。總之是沒有沙遜這老頭子。」

「那個妖媚的洋女人不是哈同的養女羅伽藍嗎!真是越來越有女人味了。」聶雲台的眼光盯著那個窈窕的背影。

「是她麼?嘿,嘿!」江幫主輕聲笑了起來,又拿起酒杯來喝了一口。抬眼看去,羅伽藍從里邊走出來了,直走到江幫主他們桌子前。

江幫主哈哈笑道︰「起曹操,曹操就到。」

羅伽藍穿著的淺色絲質旗袍叉高高的開到大腿根,里面竟然沒有穿絲襪,腳下踩著一雙清涼的高跟涼鞋,在燈光下,一雙luo足白得極為眩目。她的淡金色長發則依然盤在頭頂,卻是顯得隨意,卻煥發出一種誘惑的氣息。

羅伽藍左手中拿了一瓶打開的威士忌,右手拿著一只杯子,站在了江幫主的面前,盯著他︰「看你喝成這樣,心情不好嗎?」

江幫主抬起頭,從現在的角度,幾乎可以看到高開叉的旗袍里那雙雪白長腿的盡頭。是幾乎,因為只是差了一丟丟而已。江幫主對于這個一丟丟的距離實在是有些無奈,他不得不承認,羅伽藍的魅力的確驚人得過了頭。即使上過床了,江幫主依然無法抵擋她的魅力。

江幫主喝完杯中的殘酒,把杯子推了過去,微笑著︰「你是明知故問嗎?」

羅伽藍輕輕一笑,坐在了江幫主的身邊,將一雙雪白的誘人犯罪的長腿幾乎全部橫在了江幫主的面前,︰「你的太奇怪了,我怎麼會知道?」他看向江幫主推過來的杯子又問;「是要來一杯嗎?」

她這個姿勢,幾乎將傲人的身材盡數展露在江幫主的面前。江幫主的目光在她身上掠過的瞬間,意識中就自行浮出了一個想法,她里面什麼都沒穿。這純粹是由因為他的目光自行測量且計算了真絲旗袍的厚度,然後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這個結論出來得如此之快,這是無數的經驗累積的結果,以及于江幫主根本來不及封鎖。他忽然覺得,自己以往賴以花界的瞬間反應在某些時候似乎也不是很好。

羅伽藍把江幫主推過來的杯子倒滿威士忌,江幫主取過酒杯,一飲而盡。

羅伽藍也一口喝干,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輕輕舌忝淨了唇上的酒漬,又將酒杯倒滿,端著滿滿一杯酒,身體前傾,將手臂架在了蘇的肩上,鼻尖幾乎觸到了江幫主短的不能再短,跟跟豎起的漆黑頭發,輕輕地︰「听第二次督軍團會議就要召開了!也許是謠言,然而外場盛傳,南北之戰又要重啟,你們沒有听到麼?」

虞恰卿他們都搖頭,心里卻是異樣的味兒,有點高興,又有點憂悶。只有江幫主,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听會議,是北方督軍討論第五期作戰計劃。」羅伽藍喃喃地了一句,她將杯中酒一口喝干,右手搭在江幫主肩膀上,身體整個靠了過去,貼著他的耳朵,以極輕的聲音下去︰「段總理不肯和,他要打到底,武力統一!戰事要延長呢!不定又是一年半載!民國以來,要算這一次的戰事最厲害了。動員的人數,遷延的時日,都是空前的!戰線也長,中部幾省都卷進了旋渦!並且革命黨人又到處擾亂。大局是真正可以悲觀!」

最後,她輕輕地在江幫主耳中吹了一口氣,江幫主的頭皮發炸,這個時候了,他竟然心里一陣蠢蠢欲動。

江幫主眼光閃了一下,立刻嘆一口氣,「唉!要下雨,娘要嫁人,段總理要武力統一,我能有什麼辦法?我現在,過一,算一!」

江幫主這樣頹喪是向來沒有的。羅伽藍听著忽然覺得很難受,她竟然忍不住也跟著江幫主嘆一口氣,再找出話來消釋那難堪的陰霾︰「可是近來公債市場倒立穩了,沒有大跌風。可見社會上一般人對于時局前途還樂觀呀!」

「哈哈!是不錯!」江幫主突然獰笑著。這個女人太厲害了,她的美人計才是將計就計。不,應該是哈同太厲害了,他使用的才是計中計,連環計。江幫主完全被他們給設計了。

羅伽藍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江幫主這個樣子,心里很不舒服,想立刻逃離這里。她站起身來想走了,忽然又想起來此的目的,彎下腰,把嘴靠在江幫主耳朵邊,輕聲道︰「我爸爸有一個大計畫,想找你商量,就過去談談好麼?那邊比這里清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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