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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幫主皺著眉頭,一邊,一邊看那大鐘。現在真是「一寸光陰一寸金」的緊急時期!這里,宋子文和蔣志清兩個都不話,拿著筆記江幫主的講話。

江幫主一副命令的口吻道︰「我出來,你們記下來︰新訂本廠獎勵規則。本廠茲因試行科學管理法,增進生產,哎!不中用的,那麼慢!增進生產,並為獎勵工友起見,新訂辦法如下,哎!快一點!新訂辦法,听明白了麼?如下,哎,你就當筆記記下來,回去再整理成條例吧」

江幫主侃侃而言。莊重地坐回沙發上,按照自己改定了的「工廠改革方略」的思路道︰「首先要成立勞資聯合委員會共同商討降低成本、提高產量和質量等重大問題,並發動全企業職工提出合理化建議。這樣讓職工和下級參加企業決策的研究和討論,實行共同管理。職工們會在這種參與模式下,感到自己被重視,體驗到自我價值、歸屬,促進了群體凝聚力,從而提高了生產效率。此外,還實行集體分紅制,超產部分按一定比例作為職工的集體獎。這樣不僅可以增加企業的競爭能力,使職工增加收入,更重要的是使職工感到自己是組織的一部分,是為了共同的目的而工作,形成了歸屬感,減少了工人對企業主的對立情緒。對了,最後是組織一個工人俱樂部,這樣鼓勵工人提合理化建議自然一些,其實,即使公司不采用這些建議,也給予象征性的鼓勵。又比如,把工人的生日記錄在檔案內,每逢工人生日就代表公司送一份禮物,以此融洽企業與員工之間的感情。設立一個‘健康管理室’作為調解職工間糾紛的場所。管理人員不要總是高高在上,要禮賢下士,還要多多的用一些時間與工人搞社交活動,一起郊游野餐,以便與工人建立融洽的關系。尤其是‘終身雇用制’必須施行,這樣可以使工人有一種安全感,可以讓工人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一生與企業的命運聯系在一起……」

宋子文已經為江幫主這個企業知道驚嘆過無數次了,每听一次就感嘆一場,大老板對人心的把握太可怕了!這些搞出來,那些工人還不對他死心塌地?江幫主就是要那些工人拿著錘子鬧革命,他們都會心甘情願的跟隨著。太可怕了!

江幫主最後道︰「就是這麼多了,從下月起,從恆源祥公司開始這項全面改革!至于原來的辦事人,我早就覺得都不行,可是人才難得,一時間更不容易找,就一一擱著,現在不能再挨下去了。////子文,你是巡視那八個廠的,你看是應該先裁哪一些人?空缺的位置,去社會黨找一批待業的應屆畢業學生補上,他們都很熱血,很先進,又有文化,太時候了。」

江幫主現在是對手邊的人才資源充分使用。

宋子文依然很冷靜,但是听了江幫主這番話,心里卻受到極大震動。

此刻江幫主眼楮里的火那是樂觀的火,要和火拼哈同的火,已經引燃到江幫主的眼楮。

「另外,一千萬公債我們已經放出了一半去。」于是整頓工廠的問題暫時擱起,談話集中在哈同和公債。他繼續道︰「我們危險得很呢!哈同布置得很好,準備‘殺多頭’!幸而他的秘密今就泄漏。他的一個身邊人把這秘密賣給我們,兩千塊錢他就賣了,還答應做我們的內線,常給我們消息!據哈同的布置,月底交割前,公債要有一度猛跌!可是我們今就放出了一半去,哈同是料不到的!明我們就完全月兌手,哈同的好計策一點沒有用處!」

江幫主一邊著,霍地站了起來;就像一個沙場上大將軍講述浴血奮戰,出死入生的主力戰的經過似的,他興奮到幾乎滴下眼淚。江幫主看著他的兩個追隨者,微笑地又加一句︰「我們以後對付哈同就更加有把握!」

突然一陣急促而沉重的皮靴聲像打鼓似的直滾到這vip室的門外,門猛的飛開,闖進一個人來。

戴春風滿頭大汗,挾著個很,一伸腿把那門踢上,這人一邊走,一邊就喊道︰「段祺瑞出新招了!他派趙春霆為湘南鎮守使,兼湖南招撫清理局局長,派員分途招撫南軍,凡願受撫者,一律改編為‘****’,官兵仍供原職,凡不願入伍者,準其給資遣散。」

江幫主的臉色立刻變了。這是一個很惡毒的分化南軍,尤其是分化湘軍的策略。

宋子文慌忙問道︰「當真麼?幾時的消息?這個電報都通告全國了。」

起來段祺瑞也是出于無奈,湖南本來就是一個民風彪悍極其的地方,偏偏張敬堯部隊的軍風紀太壞,使北軍在湖南完全不受歡迎。湖南人民憎惡北軍,使北軍在湖南的處境完全不利。另一方面南軍在抵抗北軍的戰爭主力完全未受損害,尤其是桂軍元氣完全未受傷害,如果北軍進一步打到粵桂邊境,則西南內部自會團結抵抗,則北軍能否勝利實不可知。段祺瑞在這種情形下,認為再催促前線的北軍在湖南進攻是不可能了,因此他決定對湖南改攻為撫。

蔣志清道︰「半個鐘頭前的消息,誰是不真的!」

戴春風氣咻咻地著,用力拍他腋下的文書皮包,表示那「消息」就裝在皮包里,再也不會錯的。

「廣東呢?湖南改攻為撫,那麼主攻應該確認會在廣東了,江西,福建和廣東的邊界,光景總有一場大戰?」江幫主搶前一步問,他那漆黑如墨的劍眉毛簌簌地在跳了。

戴春風回道︰「一位可以影響廣東的著名人物已經到了北京!廣東一場大戰是不可避免了!」

江幫主問道︰「一位可以影響廣東的著名人物?會是誰?能影響廣東?難道是孫中山?」

江幫主自己都被自己的猜想搞笑了,笑的退後一步,就落在沙發里打滾。怎麼可能是孫中山?

「老板笑了。」戴春風陪著江幫主笑了笑︰「是龍濟光,他在廣東兵敗被逐出後,到了北京。」

宋子文冷笑著問道︰「龍濟光不能在廣東立足了,想跑到北京去找機會嗎?」

「意思差不多。」戴春風點點頭︰「他去北京有兩個目的,一是自吹自擂,他在廣東還有很大的力量,如果得到有力的支持,打回廣東是不成問題的;另一個是為了要錢,他曾墊了筆軍餉1000萬元,要求段祺瑞的北京政fu發還給他。」

江幫主冷冷一笑︰「如果我段祺瑞,一定會對龍濟光極盡拉攏,且好好的利用他來作為示範。段祺瑞的第五期作戰計劃,是在湖南采取守勢,但在廣東采取攻勢。不是正需要他這樣的人做急先鋒嗎?」

「嚇!」戴春風大吃一驚,江幫主的猜測簡直就像是親眼所見一樣準確,「老板猜的一點不錯,段祺瑞仍然稱他為兩廣巡閱使,給他以熱烈的歡迎。龍濟光向段祺瑞要求準許在北方招募新兵30營,加以短期的訓練,然後由海道運赴廣東,作為反攻廣東的基本力量。段祺瑞竟然就這樣答應龍濟光在設立振武新軍辦事處,還真的發給他一筆軍費和一批軍火。同時大肆鼓吹,廣東內部有隙可乘,龍巡閱使在廣東仍有潛勢力……」

江幫主的臉色忽然猙獰可怖,他的眼光就像會吃人似的。北洋軍的軍事變化來得太快了!快到就連自己那樣的預知未來的金手指也趕不上呀!是蝴蝶效應?

宋子文也省悟到了事情的嚴重。他重重地吁一口氣,望了江幫主一眼,又看房里那座大鐘,正是下午四點。在他們的vip室外的樓下交易大廳里,此刻正在萬聲的狂噪中跌停了板。

宋子文的心跳了,他不敢再往下想,苦笑一下,像是自我安慰的道︰「據我所知,閩粵邊境的形勢頗于北軍不利。原來李厚基在段祺瑞的督促下,曾聯合浙軍進攻潮梅,不料受到粵軍陳炯明的阻截,****且乘勢反攻,粵軍相繼佔領武平和永定屬之蘆下壩,上杭屬的峰市,以及永定,長汀。在我姐夫離開廣州以前,粵軍就以破竹之勢完全取得了汀州各屬。」

江幫主驀地又跳了起來,牙關咬得緊緊地,圓睜看一雙眼。他暴躁地大步走了個半圓,忽然轉身站住了,面對著愕然的宋子文,和苦著臉沉思的蔣志清,很凝重而又很鎮定地道︰「好在龍濟光在北方招募新兵還要訓練,一下子上不了戰場,就算是短期的訓練,也要好幾個月吧,再加上招募,等到可以南下的時候,不定都半年以後了。這時候,消息傳到上海灘,市面上雖然可能會有謠言,也許債價還不至于狂跌!」

「招募新兵,訓練軍隊,確實不是一蹴而就的。一年半載都算是快的了。」宋子文先對江幫主的推測表示了贊成,一半也是勉強寬慰自己。

蔣志清听明白了時,依然是興高采烈。他很信仰江幫主的巧妙手段。看似塌陸沉的大事情,在江幫主抽絲剝繭的分析下,竟然變得無足輕重了。起來,江幫主就是有這種神奇的魔力,讓追隨者信任。

當一直忙到晚上九點鐘,江幫主才帶著一身的疲乏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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