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說什麼.」凌爸爸顯然沒想到女兒會問出這樣的話.只能呆呆的重復道.他看著眼前給他手機的那個年輕男人.在25歲左右的樣子.小女兒怎麼會認識這樣的朋友.
「爸爸.你們在地下錢莊的門口是要干嘛.」凌若星耐下性子又問了一遍.等著電話那邊的回答.
李赫在一旁默默地站著.看著凌若星微微蹙起的眉頭.她看上去似乎是很擔心電話那邊的家人.握著手機的手攥的很緊.看上去似乎是把智能手機當成了握力器來握.
「沒什麼啊.女兒.你現在是在哪里.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邊.」比起自己這邊的事情.凌爸爸顯然更擔心女兒那邊有了什麼事.眼前的這個人看上去帶著霍氏的氣息.該不會是霍氏派來的人吧.
「我這邊不用管.你和媽媽真的是準備去那里借錢麼.」凌若星再度的問道.那邊的語焉不詳.讓她更加確信了李赫的話語.
「阿星啊.你不用管家里的事.你在你姐姐朋友那邊好好住著就行.爸媽這邊不用你操心.」凌爸爸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一再重復著讓女兒不要擔心.
「你們不說也行.但是.一定不要去借那種高利的貸.再等幾天再說.」凌若星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只好開口叮囑著她的父母.
「女兒.你可別做傻事啊.」凌爸爸也感覺到凌若星這邊的不對勁.心里的擔心又加大了一分.
「沒事的.我這邊不用您擔心.手機快沒電了.不說了.爸爸.記住.千萬別去那里借錢啊.」凌若星說著掛斷了手機.不給凌爸爸繼續發問的機會.
「怎麼樣.想通了麼.」李赫接過手機.只見小莊的手機號碼在屏幕上不斷地跳躍著.顯然凌爸爸又打了回來︰「需要接這個電話麼.」
「不用了.」凌若星搖搖頭.就像是他們怕她擔心所以不告訴她家里的實情一樣.她也不希望他們了解她這里的情況.
如果她的存在可以為他們解除一些困擾的話.她願意嘗試去做.
「那好.進去就把合同簽了吧.」李赫指著離他們兩個很近的一家咖啡館.邀請她進去把合同簽了.
「既然霍以琛答應了我的那兩個條件.那麼過去的合同應該是沒辦法用了吧.新合同有加上這些條款麼.」凌若星站在那里.脊背繃的挺直.說話的語速很慢.像是一邊在斟酌一邊把話說出的.
「你現在懂的不少啊.」李赫聞言有些失笑的說道.沒想到她居然可以說出這些話來.其實他的公文包里面有幾分文件.每一份都略有不同.如果凌若星沒有提出意見的話.那麼呢.他拿出來的就該是最原始的那份.
看來.這段時間沒見.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倒是更多了.
現在她看著他的眼神中.不再帶著最初的那股疑惑、迷茫、與憤恨.
那雙經過無數歲月淬煉過的眼眸.帶著歷經事故的平靜.凝視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人總要入鄉隨俗吧.何況你們逼得這麼緊.」凌若星聳聳肩.最初凌心月在霍以琛面前說過她不懂合同所以是被他騙那句話後.她之後就專門在網上查過什麼叫做合同.合同款項以及需要注意事項.
「恩.你說的那些我們都有加在合同之上.」李赫點點頭.再度指指咖啡館︰「要不.我們進去看一下合同.」
「你覺得這個時間適合看合同麼.我不認為我有這個心情去研究這些.」凌若舉起手中的食品打包袋.示意自己還有工作要忙.
「凌若星.你可以等.難道你家人也可以等麼.」李赫看著她的目光也透出分譏諷︰「就算你現在打電話過去讓他們別去借錢.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听你的.」
「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無家可歸.唯一的寄托和辦法.就是地下錢莊先解救燃眉之急.」
「這麼冷的天.無處存身.還有親友追債.也許下一秒.他們就進去借錢了哦.」
李赫的聲音沒有一絲的起伏.在這個瀕臨子夜的夜晚中更顯得十分冰冷.
凌若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在他的眸中發現任何的情緒.就好像對于她簽約還是不簽約這件事.他根本就不是很在乎.
手捏緊了又松開.然後再捏緊.
被人這樣半威脅著簽訂那個合約.肯定以後會有很大的隱患.
可是.她能不簽約麼.這份合約.關系到她現在的家人.關系到他們的事情.
她的父母.她的姐姐.她的弟弟.無一不因為她而改變了生活的軌跡.
既然她現在留在這里.難道不該去幫助他們麼.
即使這個非她不可得詭異合約有什麼問題.那也是在他們家解決所有麻煩之後的事情了.
她害怕損失什麼呢.甚至連這幅身體都是別人的.她又有什麼好損失的.
「所以.要不要進去.」李赫觀察著她的臉色變化.再度指指身旁的咖啡館︰「再不進去這里也打烊了.」
「嗯.」凌若星點點頭.看著李赫的眸光一閃.似乎對于她最終會同意早有預料.
這樣的一副相貌.這樣的一種性格.她前生就敗于此.這一世.竟然還是這樣的模式.
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再見到他.
「請吧.」李赫很有風度的給她打開門.請她進去.
這家咖啡館是很溫馨的家庭式咖啡店.只有四個房間.每一個房間都配置著舒適的沙發.茶幾.牆角還放著桌游的牌具與書籍.讓大家自便取用的.
李赫帶著凌若星走進最里面的包間.圍著牆壁圈起來的是幾排桔色的沙發.凌若星先坐下.然後李赫就去前台點餐了.
凌若星往外看了看.見到他在外面的角度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就直接拿過他放在桌上的公文包快速的打開.只見里面是好幾份訂好的文件.有隔層隔開.並做好了標簽.看上去十分清晰.
想了想.她還是一份份的抽出來看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