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吳煜頂著淡淡的黑眼圈起床燒水做飯,三娘听見廚房的聲音就也趕忙起來了,今天還有要事要做呢!
「呃,三娘……早。」原本精神不好的吳煜見到三娘立馬神情緊張起來,時不時的偷瞄她幾眼。
他跟三娘吻了兩次了,昨天還是他主動的,而且看今天三娘的樣子似乎沒有生氣,他不由心里松了口氣。
這個晚安吻,他能不能每天都要?
想到這里,吳煜不由偷偷舌忝了舌忝自己發癢的唇瓣,昨天那柔軟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嘴邊。
「如果有空,再去山上摘得香蕈回來,我打算多曬些干,拿到城里去買,對了,叫上炫堂哥一起吧!不過今天先別去了,二爺爺那邊可能還有事。」兩人圍著桌子邊吃早飯,三娘邊說道。
「嗯。」對三娘的話和覺得吳煜向來是無條件支持的,絲毫不覺得被女人管著會有損男人的威嚴。
可他這沒有絲毫主見的做法又惹三娘不開心了。
三娘停下手中的筷子看著吳煜認真的問︰「你自己怎麼就沒一點看法?」
吳煜不解的眨了眨眼道︰「什麼看法?」然後低頭跟個小媳婦似的道︰「家里有你做主就行了,我笨……」
聞言,三娘恨鐵不成鋼的白了他一眼,然後柔聲引導道︰「你是男人,家里的事情理應你做主,如果我太強勢,大家就會給我扣一個悍婦的名聲,你喜歡別人這麼說我麼?」
「啊?」這麼嚴重?吳煜顯然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他因為自己笨,根本不會想事情,為人處事也不會,他所會的不過是田地里的事。幾月該種什麼,幾月該施肥,幾月該下苗。幾月該收獲,所以他便想偷懶的將所有費腦筋的事交給三娘。
如果因為自己的懶而給三娘帶了不好的名聲他定是不願的。
他曾听村子里的那些嫂子伯母說起她們娘家的事和人。當她們說起那些悍婦的時候無一不是嘲諷和唾罵,他不想三娘這麼被人說。
于是他拼命的搖了搖頭,然後又諾諾的道︰「可是,我不會當家。」
三娘見他答應了心里便開心,她笑著安慰道︰「沒事,沒人生來就會的,我慢慢教你。以後我跟說的那些話。你跟別人說起的時候就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別說是我說的就行,就像我讓你去摘香蕈,別人問起的時候。你就說,我打算上山摘點香蕈曬干然後拿城里換些錢就好了。知道了嗎?」
三娘堅決要樹立吳煜的大男人形象,不管是在外還是在內。
吳煜雖有不解卻依舊點頭答應了。
吃了早飯,三娘就拉著吳煜去了二爺爺家。
二爺爺院子里擺著豐盛的飯菜,招待從縣里來的三位官差。飯桌上是二爺爺和吳 堂兄作陪。
此時他們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三娘跟吳煜侯在一邊耐心的等著,而村子里的人也紛紛的聚了過來。
待他們吃完飯,撤了飯菜,開始商議正事。
「吳老爺子,將你們的村子里的人的名字性別和年齡都報上來。在將人叫過來我讓我一一過目,我也好按著實際情況給你們發戶碟。」
二爺爺忙點頭應了將事情吩咐下去,又讓吳均將筆墨紙硯擺了上來。
這文書姓周,大家都尊敬的喊他周大人。
這周大人字寫得好,也迅速,一會兒就按著每戶人家的人口給弄清了。
三娘跟吳煜因為已經分出來單過,因此他們兩人為一戶。
周大人數了數人口,又對照著剛剛寫得紙跟二爺爺道︰「你們村子一共是四十四口人,對嗎?」
二爺爺應道︰「是。」二爺爺這次是將阿雪也給報上去了,還有出門在外的吳燁。
「這44個人,單獨作一個村,似乎少了些……」周大人喃喃道。
隨後又想到這事情是莫老爺親自拜托的縣丞大人,他心里便沒那麼顧忌了。
于是他又笑道︰「呵呵,人少也沒事,你們放心吧,我回去就給你們把這事給辦妥了,只需5天時間,你們再派人到縣衙取戶碟吧!」
「真是麻煩周大人了。」二爺爺忙感激的道。
周大人又客氣了一番,起身準備東西便要起身。
二伯母很是客氣,給他們準備了點心和干糧,又拿了些村子的土產給他們裝好。
戶碟這事一直是二爺爺的心病,如今有了著落他便放了大半的心,回房狠狠心將剩下的銀子勸掏了出來,私下塞給了周大人道︰「讓你們千里迢迢的來一趟不容易,拿著喝點酒,當路費。」
這周大人意思意思的推月兌了一下便收入懷中。
二爺爺又讓吳 帶路,將他們三位送到李家村,再給他們從李家村顧一輛馬車,畢竟從這兒去縣里有好些的路,他生怕周大人吃不消。
事實上,來的時候周大人已經小聲抱怨過了。
送走大神,二爺爺他們才清閑下來。
可是想到前半輩子攢下的錢都用完了,心里便有些煩躁,過不了多久又該下山去買鹽了吧!
「接下去15號處州趕集,你們各家也準備準備,拿些東西去換些銀子回來。如今咱們處州已經太平了,戶碟的事情過不了多久也都落實了,以後你們各家的鹽都各家自己去買,知道了沒?」二爺爺頗有威嚴的道。
大家也都知道二爺爺也沒銀子了,自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盤算著家里哪些東西值錢,該拿哪些東西去換銀子。
「這下該怎麼辦呀!家里除了那些畜生,還有那些糧食,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呀!」大吳李氏皺著眉頭道。
「可不是?我看接下去的日子要越過越苦了,咱們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又一人哀嘆道。
「咱們得好好想想辦法呀!」
說著男人女人們便都匆匆回家琢磨賺錢的辦法,可是沒多久就又回到二爺爺家的去抱怨了。
「二爺爺,家里實在是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這怎麼辦呀!難道真的要攢著雞蛋不吃,全拿去換鹽?還是將那些糧食挑出去賣了?可這樣子跟我以前娘家不是一個樣子?」吃不飽的日子她過夠了,可如今又要活回去了,這讓她怎麼受的了?
二爺爺也知道這樣的日子不好過,可也總得過呀,總不能不吃鹽吧!
「以前在娘家都過得,現在就過不得了?」二爺爺一個個的怒斥過去。
他們沒辦法,只得回家哭了。
二爺爺原本因為戶碟得到圓滿解決而變的很好的心情,因為這事又突然變壞了。
上了戶碟,那以後每年就得交稅,交了稅還得賺錢買鹽,這日子確實會不如以往輕松了。
他嘆了一口氣,這都是因為缺錢呀!
還有吳均他們,以後還得上學,還要娶莫蓮,這些都離不了錢,可是這錢又哪是那麼容易賺的。
「家里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麼?」二爺爺疲憊的問道。
「還有2匹麻布,以後家里的雞蛋再攢起來,拿去賣,這買鹽的銀子倒也能籌起來。」二伯母柔聲道。
也就是說這日子倒也能過,只是想要有余錢是不可能的事。
三娘也回家里想了好一會兒,想到自己還欠這二伯母家3兩銀子心里便頗有壓力。
村子里如今面臨的最大問題是銀子的問題,她得好好的想一想,必須想一個大家都能賺錢的法子。
因為她知道自己所處的這個村子其實是一個大家族,富她一家的這種事情是可行的。
于是她匆匆到了二爺爺家。
「二爺爺,我倒是有一個賺錢的法子。」三娘心里有些忐忑。
二爺爺听三娘這麼說眼楮一亮,來了精神,對三娘的話他向來是深信不疑的。
「什麼法子,你說說看。」二爺爺道。
三娘在心里想了一會兒才慢慢的道︰「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們村子處在百山祖里,那就的靠百山祖賺錢。」
有道理,二爺爺點了點頭。
「這百山祖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二爺爺問道,他在這兒住了這麼可沒發現什麼寶物。
三娘微笑著道︰「二爺爺,咱們這山上有什麼東西?」三娘突然買起來關子。
「樹。」二爺爺想了想答道,可是隨即又否定了,他道︰「咱們這兒雖然樹多,可是這書又都不是什麼名貴的樹,不值錢。石頭?也不是,咱們這兒石頭不夠硬也不夠漂亮,沒人要……三娘,你說的是山上那些動物皮毛?可是阿燁不在,他們的身手又……」
三娘打斷二爺爺的話,說道︰「二爺爺,我說的是咱們山上的那些野蕈。」
「野蕈?」二爺爺訝異。
「這……這野蕈值錢?它不是有毒麼?怎麼賺錢?」二爺爺皺著眉頭問道。
三娘自然之道二爺爺會有這麼一問,便將對娘家的那一番說辭又說了一遍,然後又加上自己跟吳煜兩人發現這香蕈能食用的全過程。
二爺爺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才感嘆了一句︰「哎,活了這麼多年,竟然不知道那野蕈還有能吃的。」
說著,三娘又從家里拿了一小盤的香蕈干來,跟二伯母一起燒了一碗香菇蛋湯。
二爺爺跟二伯母吃的贊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