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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章 我來為你療傷

這大殿不知道有多大,到處都是仙氣繚繞,處處透著一種遠離塵囂的寧靜之意。

大殿深處,更有一叢叢綠意,不知名的仙藤花草散發著無盡的生機。

那深處似乎是一個無底洞,不斷的吸納著外面的花草的生機。

李想尋思︰「里面肯定是夜來躺在那里,不斷吸收著植物生機,雖然可以暫時吊住性命,但也只是權宜之計。」

二人來到近處,那仙氣籠罩之下,卻是一個小小的屋子,被這一片綠意所掩蓋。

涫夫人率先進去,李想也是緊隨其後。

這小屋子的牆壁完全是綠藤構成,處處透著別有匠心的設計。在正中間,一張紫玉牙床橫陳,這床李想也叫不上到底是何種材料,不過一看便知是極為珍惜。

玉床之上是一個女子。

便是李想早已預料到了夜來的模樣,但這時一看之下,也是深深的感到意外。

夜來以下被一張絲質的薄被蓋住,看不真切,但是以上卻還是清清楚楚。

每一寸肌膚都被燒傷,整個臉根本沒有一處稍好一點的地方,黑里透著焦色的暗紅,有幾處甚至是皮肉全無,露出里面同樣提暗紅偏黑的面骨,處處疙里疙瘩,生機全無。尤其是原來兩片如同一般的紅唇,此時皺巴巴的,就像是兩片枯葉,透著衰敗之氣。

雙眼無神,只是間或一輪。

但這時看到了李想,頓時牙齒緊銼,面部稍微動了幾下,看上去牽動得更是怪模怪樣。

「我要殺了你!」

夜來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力量,霍地將頭用力抬起,帶動著那舊傷全部崩裂,露出黑紅交錯的傷痕。

嘴里頓時冒出濃濃的黑煙。

一手死死指著李想,那只手上完全沒有了指甲,焦黑的只有露骨的五指,看上去更是驚悚。

涫夫人忙將手一指,一股真氣托住夜來,以免她崩裂更大的傷口,同時又取出一個小瓶子,向空中傾倒了數滴,頓時碧綠的霧氣彌漫,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涼來。便是床邊的青藤在這清涼之下,肉眼可見的急劇生長起來。

李想見過一回,那是南子長在醫治四翼赤羽虎之時手的仙元液。

那仙元液神奇之極,去腐生肌的功效簡直便是駭人听聞,四翼赤羽虎那般嚴重的燒傷,只是數滴便令得它完全復原,極大的縮短了復原時間。

而這仙元液足有十滴落在夜來的身上,收效卻是甚微,根本不能醫治傷口,唯一的作用只是增加了夜來的生機,暫時保住性命。

「李想是來為你治傷的,此時斷斷不可意氣用事。」涫夫人低聲安慰夜來。

夜來仍是拼命的掙扎,若是能起身,肯定要與李想拼個你死我活。

李想見涫夫人勸不住夜來,卻是淡淡道︰「若是你不想恢復原來那般美貌了,便折騰吧!」說罷負手而立,一副置身身外的樣子。

果然這話卻是誘人,夜來听到這一句,卻是恨恨的瞪了李想一眼,不再掙扎。

涫夫人暗道︰「這小家伙果然有兩下子,這般心計,只怕便是老江湖也有所不及。」當下又暗暗的上心,更要將李想控制在手。

李想此時雖然強自鎮靜,但方才催動了紅蓮業火與涫夫人相抗,雖然此時已是模索出了一些催動之法,只抽出極少的業火,這業火卻是仍又了他的腦海之中。

饒是如此,此時神魂也是有些恍惚。李想尋思︰「斷不能讓涫夫人看出我的底細來,否則只怕走不出這大殿。」

當下安慰夜來說道︰「以前,我收服這火焰之前,也如同夜來師姐一般,被燒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後來還不是一點傷勢也沒有,反而增加了修為。」

夜來听此,卻是險些哭了出來,涫夫人傾盡道法和靈丹,都不能令得她恢復一分,但李想如此一說,卻如同給她吃了定心丸一般,頓時便如同黑暗之中看到了光明一般。夜來雖然不是十分的美人,但卻是最為珍愛嬌顏,一听有復原之法,頓時仇恨也減輕了幾分。

李想又道︰「夜來師姐,先前只不過是誤會,我誤傷了你,自然要對你負責,你放心好了。」

涫夫人想要開口︰「什麼叫要對夜來負責?你這小孩毛也沒長齊,又對夜來怎的了,怎麼听著這麼不入耳!」但還是忍住了,她也是知道,此時萬萬不能刺激夜來。

李想此時也是急于將業火壓下去,當下問道︰「這里可有琴之類的樂器?」

「有,不過你要這琴有什麼用?」涫夫人有些意外。

李想道︰「昔聖人作琴,天地萬物之聲皆在乎其中矣。夜來師姐所中的熱毒,須用聲音的清涼之意來沖洗一下。」

涫夫人見李想說得高深,也只得令人取來一張古琴。

這古琴是連珠式琴,形狀極為飽滿,黑漆面,在李想這等行家看來,卻是原來漆月兌落,後來補了漆的。下面的紋理如同流水一般,玉微、玉軫、玉足,龍池圓形,鳳沼長方形,琴底頸部刻著「鎮玉」二字,便是這琴之名。

涫夫人道︰「此琴是當年我在一處古洞之中所得,一直在庫府之中,沒有用武之處,干兒子,你若是醫治好了夜來,這琴便送給你了。」

李想輕撫琴弦,輕輕撥了一下,頓時沉雄的聲音傳了出來。可說與自己的冰弦琴各擅勝場,只不過此琴的沉雄之聲卻是並不適合醫治夜來。

李想微一沉吟,又是一樣的輕輕一撥,雖然也是同樣的琮的一聲,但是聲音卻是清越里透著涼意,與原來的雄厚的聲音完全不同。

「這小兒在故弄什麼玄虛?」

涫夫人站在一旁,卻是不知李想是何意,天下哪里有這種治傷的方法?

李想此時只是試琴,並沒有忘我的狀態,見涫夫人心存疑慮,便道︰「我這琴須有伴舞,不知可有人中否?」心下卻是想︰「你涫夫人在旁邊呆著也是呆著,最好你這半老徐娘來伴舞。」

涫夫人微有薄怒,說道︰「你這是治病,還是開音樂會?」

李想道︰「我不是說了嗎?夜來師姐所中的熱毒,須用聲音的清涼之意來沖洗一下。」

涫夫人道︰「我這琴也給拿來了,你老老實實的彈不就是了,還要什麼伴舞?」

「若無伴舞,我的心情便不暢達,心情若不暢達,這琴就彈不好,彈不好,便要影響夜來師姐的恢復,如此來說,這伴舞並非可有可無,而是非常重要。」

李想一想起方才涫夫人的翻臉惡態,便存心要捉弄她一回。反正梁子也是結下了,債多不愁,虱子多不咬。

「也好。」

涫夫人將手一抖,自袖子里一溜出來五個人來。

五人一色的白衣長裙,目如點漆,眉如春山,櫻桃小口,膚光勝雪,細腰只堪一握。甚至腮邊的兩縷長發隨風輕拂,別有一番風姿。

李想見這五個女子身體靈便,只是目光有些呆滯,道︰「你這是傀儡!」

涫夫人道︰「你還有點見識。」又是將手一指,只見一個模糊,五道相同的白光打入到了這五個女子的頂門,頓時這五女卻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都是右袖輕揮,五條玉帶輕揚而出,左手卻是捏著蘭花指,翩翩起舞。

「如何,這五人的確是傀儡,不過我將一道舞步符打入到她們的腦海之中,比真人還要跳得好上三分。這驅策傀儡之法,天下少有,跳舞只是小道,真要煉成了高等傀儡,與敵對戰之時便多了幾分勝算。若是你認我做干娘,這道法也傳給你。」

涫夫人不忘李想。

而李想此時卻是急于掃除動用紅蓮業火的後遺癥,漸漸的與琴合而一,還是老方法,完全的不顧及腦海的亂相,也不動用神魂,只是以肉身的節奏來控制琴弦的波動。

漸漸的涫夫人也是正色起來,她卻是听出來了,這琴聲與世俗的琴聲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似乎又有些不同之處。

「到底哪里有區別?」

便是夜來躁動的心也漸漸安靜下來,仇恨、懊惱似乎在這一刻都已遠去,只余下這空靈的琴韻。

眾器之中,琴德最優。但也要看彈琴的是誰。

涫夫人以得道境之尊,自是見識過不少當代名家的彈奏之法,只是與李想所彈的意境竟是完全不同。

那琴聲清涼如水,令人忘機,如同潮水般四溢開去,充盈著大殿的每一處空間。

琴聲仿佛是一個精靈在隨風而舞,舞姿優雅高貴,又好像是一朵朵淡泊的小雛菊次第開放,飄逸出音樂的芳香。

而對于李想來說,此時,他卻是想起了那神秘的荷衣少女。

那少女的每一個姿態,對于李想來說,莫不銘記于心。這無關于,而只是一種純粹的欣賞。

如同鮮花美景,觀者起的並不是的心思,而是一種完全的認同和欣喜。

便是涫夫人修行的是無情之道,但是這琴聲卻也撥動了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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