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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廣告,黃文斌很是滿意,「竇院長很不錯,很上鏡嘛。」

竇院長不好意思的笑了幾聲,「也就是個樣子貨,本來應該讓洪院長上的。洪院長才稱得上杏林名家。」

「我一對著鏡頭,就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別說接受采訪了,話都說不出來。」洪院長苦笑著說,「還是老竇厲害,對著攝像機侃侃而談,好像那些電視養生節目的嘉賓,信口胡說也像真的一樣。」

「我也沒說謊啊,用了進口藥物的確能降低感染的幾率,從1%降到0。98%,那也是降低啊。而且進口藥物的確是比較貴,國產的100,進口的300,貴了足足一倍有余呢。」竇院長振振有詞,「而且我們的確也捐款了,加起來的確是不夠啊。至于醫院欠款幾千萬,那更是證據確鑿,借據還在丁小姐手上呢。」

「黃老板!洪院長,竇院長。」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走過來打招呼。

「周老板你好。」黃文斌過去和他握了握手。

這個周老板就是小虎的父親,是做服裝生意的,在松山高新科技開發區租了一個廠房當倉庫,前一陣子就是這個倉庫失火,燒傷了兩個工人還有小虎。那兩個工人沒什麼大事,就是小虎自己傷得最嚴重。不過也沒法子怨別人,這火就是小虎自己玩打火機弄起來的。

「還讓你們捐款,真不好意思。」周老板說,「其實我這兒錢還夠,不用這麼麻煩。」

他家里原來就挺有錢的,要不然也不會租下一整個廠房做倉庫。現在松山要開發的消息已經是人盡皆知,廠房的原主也想趕這個潮流,給周老板賠了一大筆錢提前結束租賃合同。周老板還買了保險,火災發生以後,又獲得了一大筆賠償,現在他是真的不缺錢。

「你這個後續治療很麻煩的啊。」黃文斌說,「後面還要植入軟骨重新構築面目啊,還要做復檢,還要那什麼,反正有很多。就算全做完了,距離正常生活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毀容這麼嚴重,後面的事情多著呢,你在家里弄個無菌環境,就得多少錢了?別的不說,心理傷害那麼大,你不得請心理醫生啊?那可是論小時算得,好的心理醫生,一小時幾百上千塊呢。」

「這個……」周老板說,「讓黃老板免了這麼多治療費用,已經很感謝了。後來還給我捐款,現在又上電視,太麻煩了。我家當然算不上什麼富豪,治病的錢也還負擔得起。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接受捐款,我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這都是大家的一片好心。」黃文斌勸他,「小虎知道有這麼多人關心他,也會振奮起來,不會整天唉聲嘆氣的。」

說起兒子,周老板也沒辦法,可還是拿不定主意,「拿這錢總像是虧欠了大家一樣。」

「錢肯定不會多的,也就是一萬幾千塊。」黃文斌說,「主要是個心意。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人家捐給你多少,你以後就捐同樣的數字出來做善事唄。捐給希望工程紅十字會都可以。」

「我听說紅十字會里面貪污很嚴重的啊。」周老板說,「希望工程也差不多。把錢捐給他們,會不會被他們給貪污掉啊。」

這還真麻煩,明明郭美美都還沒出來嘛,紅會貪污**就讓你知道了?「那你可以捐給山區兒童什麼的,想要做好事,還怕找不到機會嗎?」黃文斌說,「再不行你把錢給我,我拿去給有困難的孤寡老人免費看病。」

「那就太好了。」周老板掏出一張支票來,「麻煩黃老板了。黃老板年紀輕輕,可真會為人著想。那些捐款也不用給我了,您直接拿去救濟孤寡老人。小虎全靠你們救得及時,才留下一條小命。我這里還有十萬塊錢,希望也拿來做善事,就拜托黃老板了。」

「這錢你先收著,」黃文斌說,「電視上說明是捐錢給小虎嘛。我要是收了,豈不是詐騙?等小虎病好了,你再把錢捐出來吧。」黃文斌心想這麼推來推去也不是辦法,「對了,小虎受傷這麼嚴重,整個人都……和以前大不一樣,心理肯定很不適應。正好我認識一個心理專家,讓他來看看怎麼樣?」

這個心理專家,自然是京城大學的高材生王如山。他可是正經心理學碩士,可惜沒有執照,不能叫心理醫生。現在王如山一直在做店長,讓飛龍那邊的分店營業額和利潤都蒸蒸日上,還給西施包子鋪寫了無數的分析策劃,都很有水平,讓黃文斌對心理學大大改觀——以前他覺得心理學就是忽悠人的玩意兒。

「也好啊。」周老板的注意力被引開了,「小虎以前很開朗的,很喜歡玩。隨便拿個什麼東西,都能津津有味的玩好一會兒。現在……哎,什麼都不敢踫,呆呆的好像傻子一樣。也應該讓心理專家來看看。」

這是當然,小虎玩打火機弄出火災來把自己燒成這樣,還敢亂玩就奇怪了。黃文斌打了電話給王如山,讓他盡快過來,讓周老板回去安心等待,黃文斌就回去做自己的事了。他現在忙的要死,籌建學校,開發土地,事情一摞接著一摞,弄得黃文斌應接不暇。就算有侯市長在上面照顧,又有丁六根的人脈幫忙,黃文斌還是做得非常辛苦。

現在只是在預備階段,已經是這樣了,等到項目正式開工,還不知道會忙成什麼樣呢。他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松山的土地開發里面去了,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早上六點鐘就起來,晚上兩三點才睡,不停的拜見各路人馬,協調關系,籌措資金,安排設備人員,忙的要死,連親熱都沒時間。

所以當黃文斌听到本來已經解決的事又起波瀾,當然十分生氣。他立即趕到醫院,即使對著洪院長,語氣里面也忍不住透露出一絲怒氣,「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小虎忽然不見了?這麼大個人,還在打吊針,怎麼可能會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啊。」洪院長說,「我今天剛做完那個隆胸,回來巡視病房,就沒看到小虎,問護士,說出去了。我當時還不知道他已經走了,以為只是臨時出去一下。所以就先去巡視別的病房,等回來還沒看到,才知道不對。趕緊打電話去問,周老板就說他們決定走了,還留了一封信給你。」

「信?什麼信?」黃文斌問。

「這一封。」洪院長遞給黃文斌一個牛皮紙信封。

黃文斌一看,上面寫著︰「黃文斌先生敬啟」。信封用透明膠貼了起來,順手一撕,把封面都撕壞了一大半。里面有一張支票看,還有一張白紙,上面的鋼筆字很是整齊。

「黃老板,十分感謝你為我們家做的一切。大恩不言謝,以後若有機會,一定盡全力報答。您介紹給我我們的王專家告訴我們,小虎現在的狀態,不適合成為矚目焦點,這樣會讓他心理更加失衡。最好是到沒人認識的地方安安靜靜的呆一段時間。正好治療也告一段落了,我準備帶他到國外呆幾個月。支票里面的錢,是這一段時間我接收到的捐款,另外再加上我的小小謝意。我知道黃老板肯定會善用這筆錢的,一段時間以後再見吧。」

王如山!這個混賬,黃文斌讓他安慰小虎,他居然勸人家走。這算是什麼意思啊!現在留下這麼一筆錢,黃文斌該怎麼辦?他拿起支票看了看,足足有三十多萬!這一陣子的捐款究竟有多少啊?

「這錢怎麼這麼多?」黃文斌問,「我們市什麼時候這麼有愛心了?」在黃文斌的記憶中,省城人一向沒什麼同情心,不論祖國大地上哪里發生了水災旱災地震台風,省城人都無動于衷。非要靠政府強制扣工資,才湊錢當捐款。

「我交給周老板的捐款大約是十六萬,听說他自己也接到了五六萬。」洪院長看了看金額,「多了十萬,應該是周老板自己出的。」

「這麼多錢可怎麼辦!」黃文斌才不想扣住這種錢,拿著太燙手了。況且對于現在的他,三十多萬真是一點用也沒有,他半開玩笑說,「三十多萬啊,要是算詐騙的話,一萬一年都可以判三十年了。」不過我朝有期徒刑二十年封頂,所以應該是無期才對。

「不止這麼少。」洪院長說。

「什麼?」黃文斌問。

「不止這麼少。」洪院長苦著臉,「這一陣子有很多捐款,我本來打算今天交給周老板來著。誰知道他今天跑了。」

「有多少?」黃文斌問。

「一百多萬。」洪院長說。

「我操!怎麼會這麼多?」黃文斌都嚇呆了,「上次我們隔壁省發水災都只籌集到八十萬捐款吧?這次只是一個人遭了災,居然能籌集到一百多萬?」

「隔壁省十年要發七八次洪水,每次都要捐款,大家早就捐煩了。」洪院長說,「小虎這事情怎麼比,他那麼小,那麼可憐,慘事發生在我們身邊,一上電視,誰都忍不住給錢。」

一百多萬……這筆錢要怎麼辦?自己吞下來,那是肯定不行的,不說犯罪的事情,黃文斌自己也良心不安啊。退回去也沒法子退,很多人根本就沒留名字,用現金直接在銀行打款的。

「算了算了,這筆錢能退的就退了吧,剩下沒退完的,就成立一個慈善基金。以後到我們醫院來治病的人,如果生活上或者醫療費用上有什麼困難,就用這筆錢吧。」黃文斌很無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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