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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建中卻沒會意,還是按他的思路往下說。一個人漸漸有了底氣,別人的話未必听得進。

「我們說說毛/澤東好不好?」

老李一听,來精神了,你小子跟我說毛/澤東,這不是班門弄斧嗎?老子對他的研究,不敢說如數家珍,但能看到的書藉都看了。毛選你看過幾本,看過幾遍?老子能一一說著每一集出版時的背景。

郝書記卻疑惑地看著張建中,發什麼神經,他竟然跟老李談起歷史人物來了。後來想想,這樣也好,兩人不必談些彼此相右的話題,不必公說公的理,婆說婆的理。

老李問︰「你承不承認,毛是偉人?」

張建中說︰「承認。」

「好,我們喝一杯。」

還沒等張建中拿起酒杯,老李就把杯里的酒喝了。

郝書記說︰「你喝慢點。」

「不管是誰,只要承認毛是偉人,我都要跟他喝一杯。」老李說,「倒酒。」

郝書記只倒了半杯,老李不干,說︰「倒滿倒滿。在家里喝酒,怎麼可以玩這種小伎倆?把小張的酒也倒滿。」

張建中想要拿地過郝書記的酒瓶,說︰「我自己來吧!」

老李說︰「你別管她,現在是她侍候我們兩個。」

說者無意,郝書記听者有心,心里想,以前倒是,現在不可以了,別說自己對敏敏有一種歉疚感,就是張建中也避而遠之。想想,當初,怎麼就干了那麼一件糊涂事?還是不是為敏敏好嗎?如果,敏敏沒有那麼麻煩,自己也不會摻和他們那種事,也不會看得心慌慌,動了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老李不是總想著工作上的事,不是那麼心有余,心不足,我也不會那麼放肆。

有時候,錯不是單方面的。

沒有敏敏一而再,再而三,自己也不會心癢癢。還有,還有張建中那東東不是那麼特別,那麼很有勁的一柱擎天,自己也不會心思思。

好像所有的條件都湊足了,都具體了,那種事情也就水道渠成發生了。

想想,人還是缺少不了理智,你不能克制自己,放任自己,多不可思議的事都會干出來。

張建中是否意識到這一點呢?如果,他還不懂得克制,是不是背著他們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郝書記分析過政協那幾個年青的女同志,後來,又分析那幾個三四十歲的女同志。他既然能與你有瓜葛,應該也不會在意她們的年紀。

這麼想,她又覺得自己把自己看低了,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可以跟她郝書記比的。這陣,她總喜歡站在鏡子端詳自己,想除了年紀,自己一點也顯老。想張建中可以接受她,很重要的一點,就因為自己還顯年青。

那幾個女同志,張建中應該不不上眼,就算模樣長得好,張建中也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當初,那個外甥女,那般水靈,張建中不就沒有踫她嗎?

她想,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如果,自己不是他的岳母,他應該也不會踫自己的。敏敏花了那麼多心思彌補自己的不足,想了那麼多平常人無法想象的方式討好他,他應該不見得有什麼不滿足。如果,敏敏這次成功治好了病,更能把自己發揮得淋灕盡致,張建中還不爽翻了天?

她想,或許,這就是苦盡甘來吧!

「倒酒,再倒滿!」老李又催她。

「不要喝了吧!」

「你別掃我們的興,正喝得高興呢!」老李拿筷子指著張建中說,「你說,你繼續說。」

——毛的臭脾氣,如果放在現在,別說當毛委員,就是一個鎮委書記,一個小局長也別想能混得到。所以,我說,他踫到了適合他的年代,時勢造英雄,英雄改變時勢。

——長征前,毛已經被打進另冊,好不容易才跟上長征的隊伍。遵義會議再重用他,是因為他能打仗。打仗這東西,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容不得半點含糊,毛擁有瑞金指揮權時,天天打勝仗,因為臭脾氣,被中央剝壓了指揮權,那些人卻天天打敗仗,不得不被迫長征大轉移。

——毛再擁有指揮權的時候,又從勝利走向勝利,更加確定了他的威信,中央也不得不服氣,當時,周恩來的名氣比毛還大,他為什麼敬佩他,為什麼提攜他,就是因為他會打仗。

張建中又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毛就是驗證這一真理的最好例子,打勝仗就是真理,打敗仗就是錯誤的,一清二楚。」

——探索社會主義建設期間,不是忘記了這一標準,而是很難分得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就像在機關工作,沒有完全的對,也沒有完全的錯。表面看,是對的,但也有不足的地方,說是錯的,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因此,一個人的對和錯是由上面人來評價的。

——領導說對,你就對,說錯,你就錯。像毛那種臭脾氣,得罪上面人,早就被踩到腳底下永不得翻身。在機關,脾氣臭的人,沒幾個能混出好模樣的。

——改革開放,市場經濟沖擊國有集體企業,大多都面臨倒閉的危機,這好像又回到像戰爭年代,只要把企業搞起來就是奇才,搞不起來就是庸才,越搞越差就是無能。

衡量一個人的能力,對與錯,就像戰爭年代一樣,很簡單,標準也很清楚。上面有沒有關系不重要,脾氣臭不臭也不主要,有時候,又不得不承認,脾氣越臭的人,越能當機立斷干大事!

「現在也是時勢造英雄的時代。如期在機關里泡著,倒不如去企業搏一把,是英雄,還是狗熊?讓事實說話。」

老李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拐了那麼大的彎,就是想說服我,希望我同意你去企業,幫你去企業。」

張建中「嘿嘿」笑,說︰「我只是說說而已。」

老李說︰「你不覺得自己缺少點硬氣嗎?」

「我也有同感。前些天,我就這麼問過自己,真要干企業,就不能像呆機關,太多去考慮別人的看法。只要企業搞起來,就像打勝仗一樣,你不承認也不行。」

老李說︰「硬氣不可少,但必要的時候,還要搞點陰謀詭計。沒有哪個人靠走正道就能成功的。毛建立自己威信時,也使用過一些手段,他稱雄了,那些稱之為‘陰謀’的東西,就成了‘陽謀’。」

因此,接到小甘的電話,張建中管不了那麼多了。你們正副廠長大打出手,不正是我張建中表現的機會嗎?不是我張建中趁勢而入的機會嗎?他不去考慮別人的想法,更不考慮,有人說他迫不及待想當廠長太早介入。

車一駛進糖廠,就見好多人圍在廠部。

林副市長也趕到了,他的車就停在樓下。班長接了張建中一把,告訴他,小甘被他們抓走了。

張建中心兒跳了一下,問︰「為什麼?」

「你不是叫我們留意廠里的情況嗎?有一天晚上,我和小甘發現,一輛貨車把新進廠的一批材料又運走了。當時,楊副廠長說是正常出貨。現在,又說是偷盜,楊副廠長是主謀,把小甘抓去審問了。」

楊副廠長是主謀,跟小甘什麼關系?想了好一會,張建中才松了一口氣,應該是叫小甘去協助調查。

「小甘夠義氣,沒有出賣我,要不,我也被他們抓去問話了。」

張建中被他的憨厚逗笑了,說︰「沒事的,只是讓他去問清情況。」

「很難說,就算楊副廠長是主謀,又能把他怎麼樣?批評幾句,照樣當副廠長,但小甘就慘了,就要被他打擊報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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