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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嫉妒讓人變得愚蠢

早上起來,周鵬吃完早飯上班後,夏秋幫著方嫂在廚房里收拾。經過客廳,昨天蘭家平拿過來的蘭花仍然擺放在原地,方嫂看著她為難地攪著雙手,」該怎麼擺放,夏小姐?」

夏秋看著,手指放到下巴上摩挲著,繞著那幾盆蘭花,仔細地端詳著,思量著,心念轉動,叫方嫂把所有的蘭花,全部都放到周鵬的臥室里去。方嫂疑惑地看著夏秋,有些為難。夏秋堅決地說,」就這麼辦,有什麼事情,我擔著。」

在方嫂叫人把蘭花擺到周鵬的臥室後,夏秋又請老張開車,送她們到花市,買了一些虎皮蘭、綠蘿、蕨類植物回來,擺放在客廳里。等到忙完,天已接近黃昏。還有三盆虎皮蘭,夏秋和小小鵬在院子里給他們換了個好看的大一些的花盆,準備放在臥室里養。

周鵬下班回來時,她和小小鵬正在院子里弄花,兩個人滿手都是泥巴。夏秋見他走來,微笑著和他打招呼。

小小鵬張著兩只手撲了過來,給小小鵬洗了手,周鵬抱著他進了客廳,只是覺得有些不太對,但是也並未細看,回到臥室看到,滿屋子都是蘭花,頓覺詫異。換好衣服後,再到客廳,才發現,那些花,都被換成了其它的綠色植物。原來客廳里的蘭花,都被搬到了他的臥室。

方嫂搓著兩只手,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他似乎明白了,不禁莞爾,原來她在吃醋嗎?原來還以為她是杯白開水。

吃飯時,夏秋不解釋,他也不問,似乎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吃完晚飯,周麗和蘭家平又來了,兩個人想看看,那些蘭花,夏秋到底會拿它們怎麼樣。

一進客廳,就沒有見到蘭花的蹤影,全部換上了其它的植物,蘭家平氣惱地喊道,」那些花兒呢?」用眼楮看著夏秋,意思是你把他們怎麼了。

夏秋讓小小鵬和她倆打完招呼,然後喊小翠帶著他到樓上去。

直到看不見孩子了,她才雙手撐著沙發的後背,笑著說道,」因為周鵬喜歡,所以把他們全部放到他臥室里了。這樣,他每天連睡覺,都可以睡到蘭花叢中,看到的,聞到的,都是它們,不是更好?」

然後她看向周鵬,說道,」有沒有給你一個驚喜呢?」

又帶笑地看著蘭家平,」蘭小姐,我自作主張,沒有爭得你的同意,還希望你不要怪我。」與蘭家平的眼風交匯處,已經是刀來劍往,表面上卻波瀾不興。

「方姨,麻煩你請人把蘭花從我的臥室里搬走。我不喜歡。」周鵬並未理會她們,和方嫂說完,便直接坐到沙發上,拿起桌上的報紙,翹起修長的腿,瀏覽著。

「你也不喜歡?那方姨,麻煩你請人把蘭花搬走後,再把那兩盆虎皮蘭放到周鵬和小小鵬的房間,虎皮蘭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都會呼出氧氣,吸收二氧化碳,可以把室內空氣淨化,這樣對身體好。」夏秋也不看周鵬,徑自接著周鵬的話對方嫂說道。

「那那些蘭花放到哪里?」方嫂為難地問。

「送給干活的人吧,既然周鵬也不喜歡,只要不養到家里就好。」夏秋回答道。周鵬注意到她說了兩次」也」字,表明她也不喜歡蘭花了?不過以前她明明說過她喜歡的,說不喜歡,應該是因為送花人不對吧。

蘭家平憋得滿面通紅,直到耳根,過了好半天,才氣憤地喊出了聲,」你是這家里的什麼人,憑什麼決定這些花的去處?」

「……「這句話讓夏秋愣在了那里,她看著蘭家平,又看著周麗,兩個人都有些得意洋洋的樣子。

「她是我愛的人,是我孩子的媽媽。」周鵬在後面淡淡地說,重重地放下報紙,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上前摟住夏秋的肩膀,看著她,目光里似有無限深情。

面對此情此景,夏秋如心懷苦果,可是轉過頭來一想,這苦果不正是自己種下的嗎?

遂站在旁邊,冷眼旁觀,她們一個是周鵬的姐姐,一個是周鵬的未婚妻,而自己想到這里,內心五味雜陳,竟然一絲爭強好勝的心思都沒有了。

內心雖然沮喪,但是臉上還表現出平靜。她再一次想到了嫉妒會讓人變愚蠢這句話,自己這兩天的表現,明明就是很愚蠢的,可是卻還想讓自己把今天的愚蠢進行到底。

「嫂子,你們慢慢聊,孩子該睡覺了,我要去陪他。還有,嫂子,時間也不早了,您不回去嗎?孩子睡覺前不找你嗎?」夏秋靜靜地說完,獨自向樓上走去。她心里很是煩亂,她本無意于得罪周麗,可她為什麼要和她過不去。

「你,」周麗本想說,你還不是周家的少,就想在這里呼風喚雨了?可是看到自己弟弟看著夏秋上去的身影,那眼神還是透著眷戀,」小鵬,你就一句話都沒有嗎?你就這麼寵著她?」

「我送你們出去。」見夏秋已然不見了身影,周鵬回轉身淡淡地說。

走到院子里,周麗看了看蘭家平,將弟弟拽到一邊,疑惑地問他,」你還在愛著她?不是只要孩子嗎?」

周鵬看了姐姐一眼,未置可否。

「她都傷你這樣了,你還在乎她?」周麗有些生氣。

「我恨她,要慢慢地折磨她,要把我這些年受到的痛苦,一點一點還給她。」他咬著牙說道。她曾經殘忍地折磨他,毀掉了他的生活,傷碎了他的心,他所遭受的那種刻骨的痛苦,才配得上她。

「恨就是留戀!說來說去,你還是放不下她,真是鬼迷心竅了。」周麗長嘆道,

「你一再強調她對你的意義,不管這意義是好、是壞,都已經過去了。不要為那些不願在你身上花費時間的人而浪費你的時間,再來不斷影響你。到頭來,最終受傷的人,還會是你。你這又是何苦?」

「姐,你說得都對。可是怎麼辦,我的心里只有她,一想到她和別人,我痛得都快死掉。」他痛苦地說。

「到底她有什麼好?到底喜歡她什麼?」周麗雄地看著他,這個痴弟弟呀。

「我也不知道。我也找過原因,但是找不到。我只知道,一天听不到她說話,吃不到她在廚房里燒的飯,看不到她的身影走進院子,我就只能整晚整晚地坐著,直到天亮。」

周麗被弟弟的深情感動了,眼里泛起了霧氣,她啞聲說,」我了解了。放心,姐姐會幫你。」

「姐,即便是不喜歡,也要尊重她。能不能試著再接受她?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歡她?」周鵬拜托似的對周麗說。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看她今天憚度,叫我怎麼接受她?」

「你要是不挑起事端,她就不會這樣。」周鵬用眼梢看了一眼姐姐。

「我還不是怕你,算了,算我白操心。我知道你的想法了,會按照你的想法幫你。」周麗做著讓弟弟放心的手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晚上,夏秋在小小鵬睡著後,輕手輕腳地從兒童房走了出來,周鵬站在門口等她。」為什麼和姐姐硬踫硬?」

「我沒有啊。」她睜大無辜的眼楮說道。

「那麼明顯還說沒有。」

「嫉妒會讓人變得愚蠢,一點兒都沒錯。可我就是不喜歡那些蘭花,你要是喜歡,再拿回來好了。」她眼楮里透著戲謔,周鵬似乎又看到了她以前的純真,」只不過,為這種事情,把當著人面說出去的話,再收回來,值不值得?」

「你現在真夠刁蠻。」他說,可是怎麼辦,即使是她的刁蠻,他也喜歡,他也覺得可愛。

「且。」她笑得很燦爛,燦爛得很徹底、很干脆,沒想到自己的了這樣一個評語。可是不也是人生所迫嗎?她何嘗不想像以前一樣?

一股沒來由的熱浪沖進了她的眼眶,她的視線模糊了,然後靜靜地看著他說道,」我知道。我會帶孩子離開,不會耽誤你們。」

「你隨時都可以走,不過孩子得留下。」他無可無不可的說完,揚長而去。她就像鑽石,每一面都熠熠閃光,即便是現在的刁蠻。

他的臥室里,那盆虎皮蘭,優雅地向上延伸著枝干。他小心地將它擺放好,站在旁邊欣賞了半天。

***********

第一天上課,到晚上很晚才回來。

進門時,周鵬站在走廊上問她,」這麼晚回來,拿這里當旅館了?」皺著眉頭,似乎對她這麼晚回來很不滿。

她看著他慍怒冷漠地樣子,輕聲地說,」要是旅館還好了。」

「什麼意思?」他逼近一步,怒氣寫滿臉部。他今天回來的晚,回來時不見她,孩子也是由小翠陪著睡,方嫂說,她晚飯也沒吃,就出去了。他一方面擔徐晚,害怕她出什麼意外,另一方面,不知道她的行蹤,也讓他坐臥不安。

「顧客還是上帝呢。」哪里見到過旅館人員對顧客這麼無理地盯視和冷漠,她想著。

「你干什麼去了?」他又逼問道。

「你想知道?」

「……「他挑了挑眉毛。緊抿著嘴唇成了一條線。

「可我就是不想告訴你。」說完,不管他是否更加的生氣,小跑著進了自己的房間。

接下來的日子,她早上在廚房忙碌,到周鵬上班後,才出來,傍晚做好飯菜,吃上幾口,就往外趕,到晚上回來時,已經有十點多鐘,根本就沒有時間和周鵬領,即便是偶爾地在家里踫了面,她也都是淡淡微笑而過,兩人根本沒有時間交談一語。

到了周六周日,一大早,她就趕回娘家,到傍晚,才跟著接她們娘倆的老張坐車而回。

而這些日子,周鵬似乎也完全不再過問她的情況。

這樣過了一個半月,課程基本上修習完了,等到夏秋證書拿到的那天上午,她走路的腳步聲,都透著歡快。

今天是周末,小小鵬一大早就被周麗接到了盧家,因為父親說,想孩子了,想看看孩子。孩子被自己的姐姐接走,周鵬沒有表示反對。

走進自己的臥室,她放松地仰躺在床上,微微閉上眼楮,仍然沉浸在喜悅中。過了一會兒,一躍而起,輕聲地哼著曲子,在臥室里收拾著衣櫃。

她不經意地抬頭,眼楮掃過房門那側,見周鵬正斜斜地靠在門框上,看著她。

她立即停止了輕唱,靜靜地看向他。

「唱得很好听,怎麼不唱了?」他斂起眼眸,漫不經心地問著。

他正在書房里看書,循著聲音到此。

歡快的心情頓時無影無蹤,代替為了緊張,掩藏起那種緊張,她只是朝他微笑了一下。

無論何時看見她的微笑,都如同看到一片光明的雲彩,讓他的心為之悸動。

「是什麼曲子?」他問道,看到她的淺笑,她的開心,他的胸口又像以前一樣發燙起來。

「《Bressanone》。」她輕輕地答道。

「嗤。」他笑了出來。

她疑惑地看向他,好像是在問他為什麼發笑。

他的表情恢復了淡漠,」你今天應該心情不錯,怎麼會唱這麼灰色而低沉的曲子?」

「因為別的都想不起來了。」

「都想不起來了?」

「嗯。其實也听過很多曲子,可除了和生命經歷息息相關的,沒多少能夠讓人記住的,不長時間就會忘掉了。我之所以記住《Bressanone》,因為這曲子曾經告訴我,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只要你努力。」

……………………

………

在她得悉小女兒死亡的消息的時候,她整日整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想讓自己在這個寂寥而空曠的世界中被吞沒消化,然後被無情地丟棄,讓自己這樣消失掉。任憑麗莎和于剛如何勸說,如何發怒,如何哀求,她都不為所動。

有一天夜里,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听到窗戶里飄來喑啞的笛聲,是《Bressanone》,不太熟悉的曲調被吹得磕磕絆絆的,但可以感覺出吹笛子人的執著,每遇到一個高調,便鼓足了勁極力吹出來,像在跟某個困難較勁。

後來,每個夜晚她都在听,遇到他吹得吃力的地方,她便暗地里運氣,為他加油鼓勁,慢慢地,那個人的笛子吹得越來越嫻熟流暢,她也不為所覺地走出了心靈的谷底。

………

…………………

望著她有些迷蒙地追憶過去的眼神,剛才曲調里流露出的那種濃厚的離愁,那種美麗的無奈,那種淒婉,那種荒涼,那種詩意的憂傷,如泣如訴,覺得像有什麼東西從他心中緩緩流過——

是嫉妒和怨憤,那三年的時間,她給別人的充實,卻留與了自己空白。這個空白,像一場夢魘,一直纏繞著他。

「是不是也在這首曲子里,和于剛約定相攜相依一世?」他犀利地說道,語氣極盡挖苦,和怨憤。

她吃驚地看著他。周鵬臉上流露出的十分憎恨的表情,使她覺得有一種恐怖的寒流,流進她的全身,她的五髒六腑——周鵬不會輕易放過于剛的,她太了解周鵬了。而她不能為于剛說什麼,做什麼,因為那無疑更增加周鵬的怒火和報復的決心,無異于火上澆油。

「不必那麼看著我,是我讓你們的生活發生突變,讓你們的美好生活,現在只剩下這一個主題曲。現在,再把這個主題曲接著唱完吧,我听著呢。」他眯起眼楮冷冷地說道。

她先是無語地看著他,然後向外走。他攔住了她,」去哪兒?沒听到我說的話嗎?」

「要听,你自己去網上找,也可以出去買光碟,都會比我唱得好。」她面帶微笑地站住,然後推開了他攔住她的胳膊,」時間不早了,我要去廚房看看,和方嫂一起做飯。」

她的微笑,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面具,掩藏著她的喜怒哀樂,讓他看不透她的內心。

難道她還在想著于剛?這個想法一出現在腦海里,就立即讓他渾身,他決不會放過她,還有那個于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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