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中午的陽光,溫暖而明亮,從窗戶漫延進書房,秋風從打開的窗戶飛進來,深藍色的窗簾隨風起舞。

周鵬站在窗前,沉思著。

這麼多年,他竭盡全力不讓自己有任何空閑的時間,把全部精力投入到集團的管理中;這麼多年,他不敢回憶,害怕回憶的漩渦,會讓他迷失。

原以為沒有人提及,就不會再想起;原以為把她埋葬在心底,就會徹底忘記;原以為自己已心若死灰,結果今天為了一個背影,心里卻又燃起了燎原之火。

記得一個人,非常的容易,可是忘記一個人,卻那麼的難。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忘記,可是最終卻仍然在想著她。

此刻,排山倒海崩塌的回憶,猛烈地襲擊著他的心,讓他痛得不能自已。

小的時候,他那麼想親近母親,可是似乎總有一層隔膜。現在,母親非常帝愛他,他卻也帶著隔膜的心情對待母親。是因為心中最隱秘處的那撕心裂肺的痛。他不知道當初母親和夏秋說了什麼,但是他知道,如果母親當初能夠接受夏秋,他肯定會非常感謝母親。

他那麼地愛夏秋,將她視作他的一切,從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在指導著他的人生。可是對于她來說,他們之間的感情,就那麼的薄如蟬翼,那麼的不堪一擊,經不起任何的波瀾嗎?!

他經常在人來人往的公園,一坐就是半天。公園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有鍛煉的、家長推著嬰兒遛彎的、兒童溜滑板車的。年輕的女孩子們也很多,他眯著眼楮,看著這個,覺得鼻子不夠挺,看著那個,覺得頭發不夠長,不夠黑;另外的,覺得眼楮不夠大,不夠明亮,不是丹鳳眼;臉型是圓的,不是鵝蛋臉;那些人,似乎對植物的香氣一點兒都不感興趣看到最後,把她們要具備的那些優點,拼湊成一起,卻又變成了夏秋。

周鵬猛地摔了摔頭,想把那些景象從腦海里趕走。然後,手翻看著從周麗辦公桌上拿過來的書,那本書的名字吸引了他,是霍金的《時間簡史》。

打開那本書,從書中飄下一張紅色的鏤空的紙,輕輕地落到銀灰色地毯上。

他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臉色變得蒼白,一只手按在他狂跳不已的胸口,緩緩地彎下腰,揀起打開來看,是個花朵團抱的福字。

他的眼眸里,像是被這紅色的福字,點燃了兩把火炬。

這紅色的剪紙,讓他驀地想起了以前和夏秋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

………

自從夏秋住進來後,每天周鵬都會向方嫂詢問一日三餐的安排,晚上睡覺前,他會囑咐給夏秋一杯熱牛,天冷了,會囑咐給她加被子。……

元旦期間,他沒有像往年一樣,隨著父母去法國過元旦,在送走了父母後,他甚至把佣人們都放了假。

「那你要怎麼生活?」元旦前的一天晚上,在夏秋給周鵬補習完功課,听著周鵬在客廳里給佣人們放假的話,夏秋不禁問他。

「怎麼辦,我忘記了,我不會煮飯。」听到她擔心自己的聲音,他心里覺得很開心,故意這麼說,邊緊張的看她的反應,元旦他想和她一起過。

「這樣好了。元旦給你放假一天,文化宮有游園活動,我們去那里happy。」夏秋輕快地說道,面頰上帶著純淨的微笑,文武之道,貴在一張一弛。

「那里太熱鬧了,人也太多。」周鵬不喜歡人群擁擠的地方。

「這麼挑剔!」夏秋的嘴巴嘟了起來,本來和五月約好了,一起去參加游園活動,現在扔下他一個人在家里,她確實有些于心不忍。最後她還是順從了他的決定,給父母通過了電話,又給五月討了饒後,留在周家過元旦。

元旦的頭天晚上開始,就下了很大的雪,路上、樹上、房頂上,到處都是白皚皚的。雖然如此,一大早,佣人們還是齊整整的都離開了,連平日克盡職守的馮管家也不例外。這樣的日子,每個人都盼望著和家人的團聚。兩個人在屋子里,一起做飯,一起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夏秋找到了一些紅紙,剪了一些漂亮的窗花,黏貼在窗戶上;夏秋貼窗花時,手凍涼了,他幫她搓暖;夏秋還剪了一張大紅臉,只露出了嘴巴、鼻子和眼楮,互貼到對方的臉上,兩個人開心地笑著、鬧著。周鵬悄悄地把剩下的窗花,夾到了自己的書里。

………

…………………

隨風飄動的白色窗紗,拂過了他的臉頰,讓他的思緒回轉了過來。

他從醫院出來後,派人四處打探夏秋的消息,可是反饋的信息,卻是一個比一個讓人失望︰學校的同學,說是沒有她的任何聯系方式;研究生學院說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舊宅的人,說是自從她父母出事後,就沒有見過她;

他也曾試著撥打她的電話,但是顯示是空號,她的QQ、MSN,全部都停掉了,這半年的電子郵件,也沒有她的任何訊息,魚沉雁杳。像從人間蒸發一樣。

听到別人說著他在醫院里的事情,誰都沒有提到夏秋的名字,偶然听到兩個佣人的領,說是以前周鵬對夏小姐那麼好,可是周鵬出了事故,夏小姐卻連看都沒來看過,連個電話都未曾打過。

他听著,心頓時沉入了谷底。他的自尊心和驕傲,已經被狠狠地挫敗,心也因這場變故而破碎。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經常整日整夜,一聲不吭,食不下咽,一天天憔悴下去,骨瘦如柴,那痛苦的靈魂令人不忍目睹。以至于一個多月後的某一天,他在一次昏厥中被一陣撕心裂肺、痛斷肝腸的哭聲喚醒時,發現母親抱著他的頭,淚水如斷開堤壩的洪水般噴涌而出,哭得那麼淒慘,」鵬兒,我的兒啊,你要媽媽怎麼辦?怎麼辦?!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你要是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你爺爺也活不下去了,我們都跟著你去好了!你怎麼忍心,讓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

「鵬兒,振作起來吧!你還有爸爸、媽媽、爺爺、,還有姐姐!」周光明在旁邊哀求著他,」你的生活僅僅只是開始,听我們的話,離開這里,所有的一切,不久就會忘記的。」

……

父母親的話,他漸漸地听了進去。他的心情從失望變成了絕望,從絕望變成了怨恨。

她已經侵入了他的靈魂,影響著他對人生的判斷,可是,她卻這麼斷然地離開,甚至只言片語都沒有留下。

原來在她的心里,自己微薄的什麼也不是!既然她這麼冷漠無情,那他還留在這里有什麼意義?遵從了母親的決定,和父母一起來到了法國定居。

可是他把這一切都埋在了心底。

………

…………………

他不和任何人談論過去幾年的事情,他們談論的時候,他也听而不聞,大家都以為他對那幾年的事情,失去了記憶。

可是他人從此變得非常的冷漠,在商場上,從不給對手留任何轉寰的余地;只有對家人,才會有那麼一點溫情。

「他走過的路,連草都不會長。」商界的人都這麼形容他,不敢對他有半分造次。

他經常看電影。周麗有時會和他一起出去看,周麗發現,無論是看什麼片子,喜劇、悲劇,他都是一種表情——冷峻,似乎並沒有看到電影在演些什麼,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的婚姻,也成了母親最關心的問題,可是每次和他說起這個問題,他都突然間覺得心好痛,看著他痛苦的表情,母親也不好再說什麼。

他原本以為他恨夏秋,恨她的冷漠和無情。可是當他今天在賓館見到那個背影時,他才發現,這麼多年,他以為自己可以忽略她,可是他根本還在牽掛她,心里還沒有忘了她。她這些年過得好嗎?是不是成了家?沒有他在身邊,過得幸福嗎?想著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心里帝痛陣陣加劇。

可是,姐姐的剪紙,從哪里來的?他急匆匆地向著姐姐的房間的方向走去,他要問個明白。

听著母親唱著催眠歌睡熟的周麗,被一陣敲門聲吵醒。午飯過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小憩。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見是周鵬,臉上的神情很急切。

「發生什麼事情了?」她好奇地問,揉揉眼楮,沒見過弟弟的神情這樣過。

「這個,是從哪里來的?」周鵬舉著手里的剪紙。

「就是上午我和你說的那個女孩啊,離別的禮物。」

「是早上和你揮手的那個穿白衣服的女孩子嗎?」周鵬緊接著問,急切的口氣。

「對。」周麗看著周鵬,他眼眸里似乎有火苗在閃爍。

「有什麼不對嗎?」她關心地問。

「沒有。」周鵬的聲音有些疲憊。

周麗拉著周鵬,坐到自己床前的沙發上,用溫暖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弟弟。」小鵬?」

「如果一個女孩子,面對追求她的人,一直都很理智,365天,天天如此。即便是那個人快死了,她也不屑一顧。你說,她是怎麼想的?」

周麗不假思索地回答,」一直都很理智,甚至男孩子快死了,也不屑一顧,只能證明她根本就不喜歡他。」

周鵬的眼神變得灰暗無比,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內心做著強烈的掙扎後下定決心般,他向姐姐吐露出心聲,「我想回國看看。」

「回去干什麼呢?」周麗關心地問他。

「去把我的心找回來!」周鵬啞聲地說。白天的背影和剪紙,將周鵬那已經冬眠幾年的情感,喚醒了。

**********

傍晚,城堡里燈火通明。周光明和祖父在大廳里相對而坐,二人看著手里的文件,臉色都很嚴峻。佣人們看到這種情景,都很緊張,躡手躡腳的進出著。

這次的金融危機,讓制造行業風雲變幻。金融危機開始時,周家在亞太區的企業,就受到了較大的影響,周氏集團在亞太區的制造業,大都是勞動密集型、技術含量較低、勞動附加值不高的產業。國內有些子公司,已經瀕臨停產或倒閉的邊緣。

這些情況,加之整個經濟環境的惡化,使國內公司的員工,人心浮動。必須及時派人來改善目前公司的經濟和人文環境,提升士氣。而這個人,必須有著精明的判斷力和果斷的決策力,父子倆思來想去,只有周鵬最合適;而他們也想趁此機會,進一步培養周鵬對危機處理的經驗。周鵬還年輕,必須經過一定的摔打和磨練,才能更好延續周家的家業。因此,他們準備派周鵬去處理亞太區的這場危機。

周光明對一雙兒女已有分工︰周麗分管家族的飯店經營業務,周鵬則負責其他企業的經營。這些年,看著一雙兒女一天天的成熟和穩健,每當听到別人夸贊周鵬比自己還厲害時,是個會飛的小老虎時,周光明的驕傲的神色立即漾于言表。哪有不希望子女超過自己的父母?!

世界各地的古諺都表明,周氏集團行將沒落。意大利有句」馬棚到明星,又從明星到馬棚」;日耳曼語有句」三代之內,破衣始終」,意思是起自布衣、回歸布衣之意;中國話更直白,」富不過三代」。

今天的周氏家族,已經到了富有傳奇色彩的創始人的孫輩,但周鵬的表現,正竭盡全力證明,這些諺語不適用于周家,而且周鵬的能力和表現已經證明他能做到這一點,他對家族產業有著強烈的責任心和奉獻精神。

這讓許多在揣測周氏集團能夠繼續存在多久的人,多少有些失望。

在法國,像周氏家族這樣有50年以上的大型上市家族企業屬稀有品種,不久前西北大學凱洛格商學院教授簡.伍德在研究中指出,在《財富》100強里,只有79家是家族公司,並由創始人的後代控股,而且,只有20%的家族企業延續了60年以上。無疑,周鵬作為周氏集團唯一的男性繼承人,他的作為更引人矚目。

「喬治,去把小鵬叫來。」周光明對站在一邊的秘書喬治吩咐著,喬治原是周鵬祖父的秘書,在讓周鵬接手周氏在歐洲的企業經營後,就被派往周鵬身邊,一來喬治的為人,祖父信得過,二來喬治的能力,能夠是周鵬的好幫手。

「是。」喬治恭敬地應聲,剛走到樓梯,就看到周鵬從樓上下來。」哦,他已經下來了。」喬治看著周鵬走下樓梯,便又回到老太爺身邊坐下。

「小鵬,亞太區的情況,你都了解了吧?」望著兒子高大英挺的走向自己,周光明拍了拍自己的身邊空余的沙發座。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

「嗯。」周鵬隨意坐了下去,左腿翹到了右腿,一副胸中已有丘壑的神情。

「鵬兒,你是爸爸的左右手,和爸爸一同回去?!」周光明的手放在兒子的肩上,期許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兒子。兒子是爭氣的,本來看他高中時的表現,以為周家也會應驗那些古諺,為此他曾經深深地憂慮過,但是,兒子後來的作為,卻讓他刮目相看,讓他倍感欣喜。

「是啊,鵬兒,我們想听听你的意見。」祖父捋著花白的胡子,靜靜地看著周鵬。

周鵬望著祖父和父親的期許的眼楮,點頭答應。」好。」

王玉端著茶盤走進大廳,听到祖孫三人的對話,不禁有了一絲絲擔憂。萬一,她不敢再往下想,便將茶雙手恭敬地遞給公公,然後又給周光明拿了一杯,剩下的兩杯放到周鵬和喬治的面前。然後走到周光明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不滿地咕噥,」小鵬在這里做的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讓他回去?」

周光明理解王玉的心情,拍了拍她的手臂,把她拉到窗邊,」都五年了,不會有什麼的。該忘的都已經忘了,該來的想擋也擋不住。」

「可我還是很擔心。」王玉的眼楮望向窗外茫茫地夜空。

「鵬兒大了,經歷了這麼多年的心智磨練,不會再發生以前的事了。」

「但願吧。也許如你所說,該忘的自然會忘,該來的終究會來。」

「小麗呢?這丫頭今天怎麼還不回來?」周光明看了看腕表,又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對王玉問道。

「她說晚上要加個班兒,今天住到酒店,不回來了。」

「這丫頭的婚事,你要抓點緊。」

「還說呢,昨天又和我急眼了,說我們嫌棄她了,要把她趕出去了。」周夫人想起昨天女兒的暴跳如雷,就想笑。好奇怪,昨天的自己,當時很生氣。人的脾氣真是有兩面性,同樣一件事,不同的時間,面對不同的人,就會有兩種不同的心情。

「這丫頭」周光明模著下巴也笑了,略有沉吟,」嗯,昨天晚上,馮管家來電話,他說他想回法國來看看我們。」

「不行。」王玉看了周光明一眼,斬釘截鐵的回答,用眼楮看向那祖孫二人,周鵬正在給祖父讀著報紙,老人家閉著眼楮,似乎很享受、很滿足的樣子。

「你還在怨他?」

王玉看著周光明,思考了一會兒,最初到法國時,她確實對馮管家有些不滿,可是這兩年,這種感覺好像已經消失殆盡了,」我沒有在怨他,只是,看到他,總會想起以前的事。再者說,小鵬就要回去了,還需要他的照顧。」

「他想和我們生活在一起,你知道,他很愛小鵬。」周光明在家事上很尊重王玉的意見,並不是因為自己以前的風/流被王玉發現,而是因為王玉在處理家事上一直做得很穩妥。

「等小鵬從那邊回來後再說吧。」看著周光明不放心的眼神,她笑了,」你放心,你都幫他說話了。我再怎麼怨他,也不會讓你難堪。」

「我就知道,你是最明事理的了。」周光明拍了拍她的臂膀。

王玉挑起新月般的眉,剛想說什麼,卻見周鵬和喬治,一左一右攙扶著祖父,向樓上走去。她急忙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9︰30了,」都這個時候了。我要去服侍爸休息了。一會兒你別忘了去幫他老人家洗澡。」

「好,我在下面呆一會兒,馬上上去。」周光明走到沙發邊坐下,對著上樓的王玉笑著說,拿起剛才周鵬看過的報紙,翻看了起來。他很滿意現在的生活。雖然經歷了一次婚外情,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她分開。一是周家不允許離婚這種事的發生,二是王玉對待家人和處事憚度很有分寸,他和王玉的夫妻感情也很深厚。

**************

從祖父的房間出來,周鵬走進了書房。書房中,栗木的家具顯示出漂亮的黑色紋路,周鵬坐在電腦旁邊,調閱著亞太區的運轉資料。自從歐洲這邊的公司走上正軌後,周鵬最近也一直在研究亞太區的子公司的運轉情況,基本上他都已了然于胸。

這些公司的經營狀況,目前的大環境下都是大同小異——苟延殘喘。只是有一家從事玩具生產子公司的運轉,讓他產生了很大的興趣。這家公司,與其他公司不同,不僅沒有在金融海嘯中瀕臨破產,或者停滯不前,而是創造了驚人的業績。為周氏集團在亞太區最終挺過了難關,立下了汗馬功勞。周鵬調查了這家子公司的資料,發現在五年前,公司就開始著手進行了一場變革。

隨著這個公司所有文件的逐一打開,電腦上顯示出一份企劃案的PDF文檔,企劃案的編制人,名字叫夏秋。而在批示意見里,有他和父親同意照此辦理的批示。手寫的名字處,顯示出娟秀的筆跡。他的心立即為之悸動,馬上命令喬治,聯系這家子公司,將夏秋的相關信息傳遞過來。

第二天,周鵬在辦公室打開玩具制造子公司傳來的郵件,上面寫著夏秋並不是本公司員工,只是五年前作為即將畢業的大學畢業生,在公司實習過三個月。

周鵬的心底發出一聲喟嘆,現在自己和夏秋的聯系,就只剩下眼前的這份企劃案了嗎?雖然心中的影像依然還是那麼的清晰,可是他仍舊發現,自己和她相識幾年,竟然連一張她的照片都不曾擁有過。

他的目光落到顯示屏上的企劃案,那個上面有夏秋的簽名。字跡很清秀。他伸出了手指,慢慢地向前移動著,想去觸模那兩個娟秀的字,可是在離顯示屏2公分距離的時候,卻停了下來,手指想縮回,可是手指似被那兩個字施了魔法般,終緩緩地觸模上了顯示屏上她的簽名,他著嘴唇,喃喃著,」你過得好嗎?有人照顧你嗎?你在哪兒?」

這篇小說不錯推薦先看到這里加收藏看完了發表些評論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