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錦年睡醒時,睜開眼已是第二日清晨……
揉了揉眼楮坐起來,沒看到秦羿的身影。♀最近她已經習慣了每日醒來,第一眼就的找他在哪兒。因為在馬車上,她常常是在他懷中醒過來的,而他幾乎沒睡過覺。
她知道他憂心她的身體,她也不想睡,就是控制不住。
第二眼,她發現換了個陌生的地方睡,根本不是在馬車上。
「主人,你醒了?」雪吟笑吟吟地走過來問。
「這是哪兒,他們人呢?」余錦年邊問,邊穿好衣服,用清潔術把自己洗干淨下了床。
「男主人和夫君他們,昨夜出去都沒回,讓我守著,主人不必憂心。」雪吟笑吟吟地走過來,如實回答。
「我知道了。」余錦年點點頭,也對雪吟笑了。
她還不會沒品到,以為他們徹夜不歸,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去了,他們那有那個閑功夫。
沉思了下,便把神識投進天心鐲中,天心鐲里頭時間流速加快,外面一個月相當于里頭一年。如今,小心的身體更貼近于人體的膚質,不再那麼透明的讓人心酸,她很欣慰。唇邊又多了抹淺淺的笑容,也許要不了多久,小家伙就該醒了呢。
「雪吟我們也出去吧,人多機會大,不能只靠他們。」余錦年本就不是那種特能宅的住的人,瞧過小心後,從儲物戒中模出把梳子梳了頭後,對雪吟道。
「主人,秦福,秦勇多年在外肯定很有經驗,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問打听消息,男主人和我夫君也去了,他們都是有能些能耐的,你不如多休息休息?」雪吟搖搖頭表示不同意。
他們名為主僕,其實相處的就像是朋友,沒什麼是不能說的。主人如今的身體,雖然修為還在,不過她的身體狀況太過詭異,基本上像個普通人了。幾乎每晚都要睡覺,餓了到點就要吃飯,否則根本撐不到第二日。
余錦年也有自己的想法,堅持道︰「好雪吟,我這才剛睡醒,我知你們都是好意,我又不是泥捏成的女圭女圭沒那麼脆弱。什麼都不讓我做,還不如呆在太玄門不出來,不是更省了麻煩事?」
「主人,男主人交待了,不行!」雪吟再度拒絕。
余錦年眼珠子提溜一轉,快快地拉過雪吟的手︰「你看這樣行不行,他們都是去做正事,我們就當是去散心總行吧。總不能讓我一直悶在屋子里,就算要找什麼都是附帶順便的,如何?」
……
她再搖著雪吟的胳膊︰「你可是狼後,你大度善良菩薩心腸,你的子民無數。可不能讓他們知道你這麼小氣,更不能讓他們知道,你什麼都得听少天的,還不敢反抗。這樣不好,他們以後都不服你了。」
余錦年現在是嘴巴越來越甜,越來越會討好人,只好想說好听的,配合那無辜的眼神,那嬌美動人的容顏,一般人都招架不住。
「好吧!」雪吟說不過她,最終只好答應陪她一塊出去。
兩人收拾了一翻,肩並肩步出客棧……
卻不知有不少尾巴,已經遠遠跟上了她們……
到無極這麼多年,余錦年除了太玄門外的坊市,還從未認認真真逛過一間城池,從未體驗過正常人的生活,因為修士都不能算做正常人了。在懷陰縣時,後來倒是有時間,可那時懷陰縣衙,破破爛爛灰蒙蒙的一片,一個個連吃的都沒有,後來還要靠她偷偷接濟,那有什麼逛頭?
深思有些恍惚,帶了些懷念在里頭,也不知惜雁過的如何了?
齊大他們,听不听魏師爺的話?
有沒有好好照顧她?
放眼望去,這太平城倒是挺繁華的,大街上人聲鼎沸,她一路看到什麼都新奇,沿街的叫賣聲,各種攤位的日常用品很多,她都好奇的模一模瞧一瞧。看到平常人的生活簡簡單單,面上都掛著笑容,她心中感慨萬千。
呆呆地站在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流中。
她不由在想,長此以往體內再吸收不進靈氣,無法轉化為靈力存儲于丹田,無法進階。
最終,或許有一天,她真的會變成平常人,過上這種尋常普通的日子。
最後的最後,某一天壽元走到盡頭,生命就此終結。
她是否會甘心,甘願,毫不留戀地離去?
她是否能真舍得離開那個愛她的人,同處一城,卻不知他身在何處,還在為她奔波在外的人?
「主人,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走了?」雪吟問駐足不前的余錦年。
「沒想什麼!」余錦年回首望著她,淡淡笑了︰「就是忽然覺得,這樣平凡的日子也挺好,你不覺得麼?」
「主人千萬不能灰心,主人就不是過這種平凡日子的人,起碼現在不是。假如主人都放棄,那麼男主人他們做再多,都是徒勞。」雪吟趕緊勸說。
其實在主人睡著時,她听到男主人對秦勇秦福他們說了,幫主人找的何止是男主人他們,還有太玄門。還有很多他們的朋友,凡事能動用的人都動用了,都在找,現在最重要的是,主人她自己不能放棄。
「我從未想過放棄的,只是一時有些感慨罷了。」余錦年拍拍她的手,莞爾一笑︰「好了,你瞧瞧你和白嘯都需要些什麼,我這主人太不合格,從未幫你們添置過什麼,如今你們不同于往日,就要像個人樣,總不能什麼都不用,隨便睡山頭上。」
「我們不缺這些。」雪吟明白她的意思。
她們從雪山上走時,歷代狼王積攢的財富不少,都被他們帶走了,屬于集體搬遷,哪里缺這些。
「我想起了,我還欠你們幾座木屋對不對,不止你們還有其他幾只頭領都有份,等有空我幫你們蓋好,是想隨身帶著,還是放里頭都隨你們。♀」
「等主人身體好點再說。」雪吟回道。她後悔當初提的建議,還不如買座現成的,不讓主人費心。
「那不會費多少事,我們還是提前添置些裝飾品,最好買現成的,到時不至于手忙腳亂。」後來余錦年想開了,帶著雪吟逛的起勁。
凡是看到好看的裝飾品都買些,雪吟也逐漸被凡人的生活吸引,這都是她以前接觸不到的。兩人只顧著大采購。
身後已經跟了一長串色眯眯的尾巴,有些人是被雪吟貌美如花的外表吸引,有些是好奇她的眼楮顏色與常人不同,更多的是對著余錦年流口水。誰讓人家這太平城與別處不同,城主大人都好男風,底下一堆人跟著趕時髦,好男風的人自然更多,還以此為榮,大肆炫耀。
余錦年現在還不知,知了還不得郁悶死。她扮男子是為了在外行走方便,豈不知正是誤打誤撞,羊入虎口?
身後有尾巴不說,這不剛出了家店,瞄到前方一拽的二五八萬的暴發戶闊少當街行來。
她瞪大了嘴巴,迎面走來的人,一身的穿著騷包到極點,胯下騎著一頭威風凜凜的獸寵雄獅,在人群中穿梭。凡是遇上的,都自動閃開條道,不想被那雄獅四蹄踐踏,出門要是不看黃歷,只能自認倒霉。
余錦年心里下了定論,這種人肯定是二世祖。
她和雪吟二人走在人群眾,就屬于鶴立雞群的那種,讓人眼前一亮。暴發戶闊少驀然一怔,瞧見一極品美男在望著他,渾身像是打了雞血。
馭駛著胯下的雄獅仿佛听到了主人的心聲,騰空飛奔上前,在余錦年面前剎住。雄獅背上的人,色眯眯的眼神瞧著余雪二人,卻是傲慢道︰「給本公子站住,叫什麼姓名報上來。」
余錦年不僅僅是被攔住了去路,她同雪吟身邊,很快圍了一圈小嘍。
冷然一笑,逛街必遇最狗血的戲碼果然發生了。
光天化日之下,大戶人家那不事生產的無賴,調戲良家女子。不過她大大地料錯了,這回人家不調戲良家女子,而是準備調戲良家美男。
「這位公子,擋我們路有何指教?」余錦年壓低聲音。
不過沒說自己的名字,這樣的人不配知道。她的嗓音刻意壓低,還真的很像男聲,低沉悅耳,十分動听。
她以往還覺得秦羿的穿著夸張,什麼都撿著好的,覺得那樣太騷包招人眼球,現在一對比才知道,他那種已經雅的不能再雅,他那是衣著華貴。眼前這人全身上下,真差用黃金堆砌而成,俗不可耐。到處都墜著金片子,金珠子,金鏈子,一片金光燦燦,亮閃閃。都不嫌重,不怕被打劫麼?
唯一遺憾的是,這人嘴里好像沒瓖嵌幾顆金牙。
她不厚道地笑了,不知那大昱皇帝知道了,對這身顏色有沒有意見?這里好像也是他的國土範圍之內。
這二貨撞色了,撞的是帝王色。
身上的霸氣側漏沒瞧見,倒有股濃濃的山寨味兒。
再細細一瞧,這人怎麼回事明明是個男子,面上卻抹了層香粉,好像還涂抹了口脂。余錦年厭惡地想嘔吐,直接封住嗅覺,拒絕吸入那變態的味道。都這樣了,還算得上純爺們麼?其實這人瞧著還行,長的還不算太差,甚至有幾分面熟,確是偽娘一個。
「我家公子喊你,問你姓名听到沒有,還不快回話?」一細聲細氣的男子,沖余錦年不客氣道。
說話間一股濃郁的香味,朝余錦年飄了過來。
她皺眉,掩鼻,動作一氣呵成。
不知道她最討厭的就是男不男,女不女的貨色麼?再瞧這暴發戶身邊,跟著的都是什麼人,一個個娘娘腔,都是搔首弄姿涂脂抹粉的,就差袒胸露乳了。
嗯,不是人家不想露,是男人要露也沒得露,露不出來。遺憾啊,這里是古代,也許還沒變性豐胸技術給他們用。先天不足後,後天也無法彌補。
難道是精神病院人滿了,才放他們跑出來丟人現眼?不對,她到底都在胡思亂想什麼,這古代也沒精神病院。
她打量爆發戶闊少的同時,人家也是垂涎地流著口水,目不轉楮盯著她。
暴發戶闊少越瞧那是越滿意,他最愛的就是這種長的宜男宜女像的男子,不會太胖,也不是瘦的只剩皮包骨。琢磨著給他換身女裝,好好打扮一番,也許身上會散發出屬于女子的嫵媚,同時也有男子的獨特氣息。
瞧那小臉上皮膚白女敕女敕的,那鼻子,那小嘴怎麼就那麼好看,聲音更是好听,他是絕對的聲控。喜滋滋地想著,今兒出門真的走了好運,遇到了最愛,真值了。
暗暗盤算這種極品可遇不可求,怎麼也不能讓人跑了,咂了咂口水道︰「不說也沒關系,本公子瞧著你們的穿著,怎麼像是外地來的。本公子可是很熱情好客的,跟我回府,好酒好肉招待你們。」
最好迷醉,或者灌醉,好來個霸王硬上弓先嘗嘗鮮,府里那些同眼前這位一比,那都是茅坑里的臭石頭,不是一個檔次的。
余錦年還以為人家看中了雪吟,忙往雪吟身前走幾步,把她擋在後頭。
抱拳道︰「正是,初到貴地,還請公子不要為難我家娘子,有話好商量。」
「你,你居然有娘子了?」爆發戶闊少詫異地用手指著余錦年,滿臉失望。
他相中的美男子,居然不是處的了?
就算不是處的,他也要嘗嘗是什麼味道,肯定不錯。
隨後他妒忌地瞧了雪吟一眼,陣陣恨不得用眼光殺死雪吟,居然敢玷污他瞧中的男人,膽大包天。又對余錦年傲慢無禮道︰「你現在就休了她,今後跟著本公子混,本公子是有錢人,絕對不會虧待你。」
「這位兄台,你確定沒弄錯對象,要我跟你?」余錦年手先指著自己,再指向那暴發戶。
身後本來跟隨余錦年和雪吟的那些尾巴,一瞧暴發戶闊少看中了人,都失望無比。更是替余錦年擔憂,凡是被馬家這變態看中的,還從來沒有能逃月兌的,他們恐怕沒機會了。
果然,暴發戶闊少騷包地撥了撥額前的發,依舊傲慢無禮道︰「當然沒錯,本公子對女人從來沒興趣,最喜歡收藏各式美男。本公子告訴你,我家已經收藏了十七房男寵,你就做我的第十八房男寵。瞧你身上有靈力波動像是個修士,只要跟了本公子,本公子會好好疼你,保證日後給你提供足夠的靈石修煉。」
「哈,哈,哈!」余錦年絕倒,搞了半天人間看中了她。
居然是她,不是雪吟。
還讓她當男寵?呸……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休妻這種事嘛,大概只有那些管不住下半身,隨身會發情的渣男才會去做。吳某這輩子都做不出來這種事,俗話說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婚,還請這位公子不要引起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給我們把道讓開。如此,以後見面還能稱聲朋友,而不是多樹個敵人給自己找麻煩。」她面露不屑,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本來就圍在余錦年身邊,那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子,又上前幾步,圍緊了圈子,把余錦年圈在里頭。眼里還閃過重重的妒忌之色,嬌滴滴道︰「我家公子看中你是你的造化,你別不識抬舉,給你自己找麻煩才是。」
「這種抬舉嘛,恐怕受不起,我們夫妻孩子都有了,公子這是打算毀了我們的家庭?」余錦年說著一把拉住雪吟的手,驗證自己的「深情不悔」。
她真快郁悶死了,怎麼走到哪兒,就會倒霉到哪兒?
她都扮成了男人,怎麼還這麼不安全呢?
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呢,這破世道,還讓人活不活?
雪吟都早氣的火冒三丈,她的主人也是這種貨色能侮辱的?掙月兌余錦年的手,凌空而起,飛身朝暴發戶闊少踢去。那暴發戶身下的雄獅怒吼一聲,騰空而起,口中的烈焰朝雪吟噴了過去。
「雪吟,你小心點。」余錦年蹭地躍起,阻攔。
雪吟畢竟是雪狼,擅長的群攻圍毆,單獨同獅子斗,還是佔不了上風的。尤其是那暴發戶的獅子看起來,實力貌似不弱。她一時也沒模清到底是幾階獸寵,好東西怎麼都被人渣給糟蹋了?
「寶貝,去殺了那女的。」暴發戶身子閃了閃,氣的大吼道。
「敢動我家公子,哈哈哈,你們都活膩歪了。」幾個不男不女的家伙,不知誰先出手的,忽然扔出一張金色的彌天大網。
「無恥!」余錦年還未來得及祭出白玉環,她同雪吟已經被困在網內,氣的只能嘴里狠道。
其中一粉面薄腮的男子上前,盯著余錦年氣的扭曲的小臉蛋,幸災樂禍地開口︰「小公子,千萬別再掙扎了,這乾坤索非同小可,只會越掙扎越緊,會傷了身體。我們公子這可是請高人煉制的,專門抓那些不听話的,不願跟隨我家公子的。你就等著給我家公子暖床吧,這是你的福份,別人還求之不得。」
「暖個屁!」余錦年沉著臉哼道。
接著,她的縴縴十指尖幻溢出靈力,在虛空幻化出兩把鋒利的微藍色水刀。
雙手各拿一把,伸向乾坤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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