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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秋 第八節 幸福來臨

家里出現了讓昌浩最愜意的生活方式︰下了夜班,樓房里只有昌浩和安靜地哄著孩子的岳母,昌浩可以盡情補足夜班缺失的睡眠;晚上收了攤兒,昌浩要做忠實的听眾,他要認真傾听花兒用逐漸說順了的漢語眉飛色舞地給他講述今天小店兒里的見聞畢竟這是一個文明的大企業,人員素質相對較高,所以花兒的講述里,絕沒有嫂子創業時的艱難,只有各式各樣的快樂「你知道嗎,昌浩,今天一個人進屋後,冒冒失失地把錢往菜攤兒上一放,說,我昨天買菜你咋沒收錢呢?我真的沒有印象收沒收錢,就問他是不是記錯了那人急了,說他昨天拎了些拌菜回家,老婆問他這些菜多少錢,他一翻兜,發現兜里的錢一分沒少,一定是你沒收錢」花兒大笑,繼續說這︰「你說這要錢有急眼的,沒听說還錢還有急眼的」花兒把擇好的香菜裝進了盆里,接了盆水後繼續說︰「我不能隨便兒收艾就問那我該收你多少錢呢那人說,不知道你說,這我咋收艾就說,算了吧,以後多來買菜就得了那人又急了,說,你不要錢我以後咋好意思再來買菜呀你說他這不是難為人嗎,我就象征性地把他放在攤兒上的錢拿了一張兩元的,他又急了,把兩元的奪了回去,把個五元的扔在了櫃台上走了你說他有病沒鉑那一開始就直接扔五元錢得了唄」

昌浩也大笑這是花兒要求的,她說話的時候,他要互動,不然她的講述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該不是那人專門為看你才去的吧,這不是沒屁格勒嗓子嗎」

花兒挑著眉毛照了一眼鏡子,美滋滋地說︰「那我明天就不賣拌菜了,怪累的,往櫃台里一站,看一眼五元」

昌浩揪揪著嘴佯裝憤怒地說︰「那**的不成雞了嗎就是**也得給我多掙點錢呀,還標這麼低的價兒,丟不丟人吶,我媳婦兒長這麼漂亮,看一眼咋也得二十呀」

「我是只能看不能模,就跟董小宛似的,只賣藝不賣身」

「還他媽董小宛,哪個雞最後不都得被那些有能耐有錢的老嫖挽到被窩兒去,這樣的美事兒你就別想了」說著昌浩把花兒的胳膊一挽,「嫁給了我,你就只能被我挽進被窩了」

「進被窩?」

「進被窩」

香菜還泡在盆里,兩個人走了

花兒也有無理取鬧的時候,那是因為天氣太好,人們不願意在她的菜店兒里駐足,買菜的自然要少了偶爾去了幾個顧客,還都是些家庭煮婦,斤兩上要斤斤計較,價錢上要抹零去梢她就老早地收了攤子,在家里看電視,誰說話也不回答昌浩知道她這樣是不用理的,只要明天的菜可以賣得好,她就可以樂呵呵地一遍一遍數錢了但這時,昌浩往往都去哄她,因為他也弄不明白,這段時間是不是一直都是好天兒特別是秋高氣爽的時候,天會一直晴好,那豈不是要外面日日晴家里連天雨了

昌浩用手指輕彈著花兒的臉蛋兒,「咋了,媳婦兒,沒人看你去了?沒事兒,明天咱跟孩子的老師學琴,上下班兒人多的時候,就像董小宛似的,彈琴唱歌,把人都引來,把單位都涼黃鋪嘍領導一問人都去哪兒去了,就說都在你的拌菜店里呢,那單位再有啥急活兒的時候,領導就來求我了,快讓你媳婦到單位來唱吧,要不這里沒人干活兒了!」一部港台斷章取義的電影,被他們兩口子演繹得稀里嘩啦

花兒笑了,帶著怒氣說︰「煩人你說,一共就一塊二的拌菜,非要給一塊,說以前幾毛錢都給抹了以前那是她買的多,三塊五塊的,抹個毛八兒的也不虧;這一塊二的菜還給抹兩毛,本兒都不夠」

「一幫家屬老娘們兒,一毛錢都能攥出水來,自己家老爺們上班,兜里啥時候都翻不出來一毛錢來,多給你兩毛不是要她們的命呢嗎,你說你跟他們一般見識干啥呀」

「我還是家屬老娘們兒呢,憑啥就得少給我兩毛啊」

「別不嫌磕磣了,你比他家老爺們掙得都多,到這時候裝窮了」

「一碼是一碼的,我掙的錢是我挨累換來的,也不該給他們扶貧呀」

「扶貧就扶貧吧,要不這樣的好天兒,幾天賣不掉的菜也扔了,給人吃了總比扔了強」

「可別,你今天給她了,下次來了還要,說以前都給我了,今天咋就不能給呢,那可就惹上媽了」

媽媽年紀大了,耳朵不靈了,听見這里喊媽,馬上抱著孩子過來問︰「啥事兒?喊媽干啥?」兩口子大笑,兒子急了,跟外婆喊︰「她是我媽,不是你媽!」昌浩樂得更歡了,抱起兒子咬起了臉蛋子,弄得金豪大喊救命,全家人樂成了團兒

昌浩一直說,花兒是他的幸運女神,不但給他帶來了可愛的大兒子,還給他帶來了眾人的尊敬小店兒掙了錢後,有事沒事喊昌浩喝酒的人多了起來,有同事有一起做買賣的朋友還有周邊的朝鮮族朋友在這些酒局上,他經朝夫人前往,把花兒的酒量和談吐都逐漸培養成了一個標準的場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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