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合上了門,微微抬頭感受了一下腦袋上的小鳳的腦袋。愛睍蓴璩「這樣不奇怪嗎?站好。」
「咕咕。」小鳳不情不願的出聲,還扭了扭身子。它還是對自己的主人是個起名廢這個事實感到郁悶,難道起名廢這個基因也是能夠遺傳什麼的?大少倒也罷了,他是根本就沒想過要給誰好好起個名字。但是主人殿下這……
沒有得到小鳳回應的青陽也沒表示出什麼不滿,轉身就拐進了書房。「小鳳,你這樣扭著身體不難受麼?如果想趴著,客廳里的沙發還是蠻軟的。」
「不難受。」小鳳又扭了扭身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契獸跟主人多多親密接觸對我們是有好處的,起碼可以讓我們精神奕奕,尤其對于剛受過傷或是剛簽訂契約的獸,跟主人呆在一起對我們的好處還是很大的,所以主人你要做好被我粘著的準備。」
「這樣啊。」青陽不甚在意的打開書櫥,抽出一本書,走向邊上的藤椅,「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這個人還是蠻好說話的。只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別悶著,悶著你自己難受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知道嗎?」
「知道啦。」小鳳凰在青陽坐下後又開始扭身子,試圖把自己的身體挪上青陽的腦袋。「主人,我可以趴在你頭上嗎?從肩膀上靠著你還要伸爪子……」
青陽翻到上次看到的地方,微微仰著頭。「你爪子干淨麼?」
小鳳的動作微微一頓。「當然干淨,就算本來有什麼髒東西,也早就被我的火焰燒掉了。再說,我是很愛干淨的……我趴在你頭上爪子也是踫不到你頭發的啊。」
「你這下不管自己柔順靚麗的羽毛了?」青陽得到想要的答復之後便微微低了頭翻看起書本來,「趴著的形象不太好看吧。」
「這有什麼……」小鳳終于蹭上了青陽的頭頂,「人家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凌亂也是一種美……就算羽毛稍微有點亂也是掩蓋不了我的美麗的……」
青陽嘴角扯了扯,「干嘛非要到我頭上?趴在我腿上不是應該更舒服一點?」
小鳳調整好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姿勢,將小腦袋靠上自己的翅膀,「站得高看得遠麼,這可是個好地方,不是隨便什麼動物都能上的來的。」
青陽笑了一聲,「我貌似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只藍色的老鼠就跑我頭上來了,害的那天我洗了好久的頭。」
「唔……短尾那家伙……」小鳳也想到了圖書館底樓的那次初遇,在喉嚨里有些不好意思的「咕咕」了幾聲,「那家伙經常招惹我,那天它就是先惹了我,我才對它那麼不依不饒來著。不過要說衛生什麼的,因為養我們的那人特別講究,所以就算短尾是一只老鼠,身上也是蠻干淨的,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
「嗯,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青陽笑了笑,「不過藍色的老鼠我還真是沒見過,雖說確實怪怪的,但是還是蠻可愛的。」
「唔……我居然以前和那只肥肥的老鼠為伍……」小鳳並不怎麼喜歡青陽提及短尾那只作為它對頭的老鼠,便只是簡單的抱怨了一句就轉移了話題。「就是因為它,我給主人你的第一印象差的不行……」
「還好吧。」青陽淡淡,「只是覺得你的脾氣有點討人嫌,別的倒沒什麼。」
有點討人嫌……小鳳撇了撇嘴,哪里好了?要是它知道主人就是前主人放在心肝上的那位小祖宗,它說什麼也不敢去戲弄她啊……想到這里,小鳳明白,日後少不了要好好討好自己現在的這個主人了,便放軟了聲音,一半撒嬌一半討饒的問︰「我很討人嫌麼?」
「也還好,就是聒噪了些,臭美了些。」青陽的回答仍是淡淡的。
小鳳倒是小小的翻了個白眼。鸚鵡就是聒噪的啊……至于臭美,還不是被田中尤里那混蛋帶的,這能怪它麼?
「我怎麼覺得,你這姿勢,像是在孵蛋一樣。」就在小鳳在心里默默吐槽的時候,青陽突然冒出來一句語氣極為隨意的話。
小鳳被青陽的話雷得差點從她頭上掉下去。它忙忙穩住了身體,砸了砸鳥嘴,干巴巴的道︰「哪里像了……主人你想多了……」
青陽聞言也不多說,只是專心看起書來,不再和小鳳胡扯。
小鳳在青陽頭頂上趴了一會,在安靜的氛圍中險些睡過去。小眯之後,它抖擻了一下精神,看著認真看書的青陽,小心翼翼的起身,輕手輕腳的從青陽頭上下來。
「怎麼,趴著不舒服了?」青陽沒有抬頭,甚至姿勢都沒有變一下,就對著爪子剛沾上藤椅靠背的小鳳道。
「唔,也該活動活動筋骨。」小鳳含糊的應了一聲,「也不影響主人看書……我雖然小,但是好歹也是有重量的,就不給主人的脖子增加負擔了。」
「也好,你就在這里活動活動吧,別到處亂跑就是。」青陽沒有多想,簡單的囑咐了一句便回到了書中的世界去。
小鳳得到了青陽的允許,拍著翅膀就飛起來,在屋子里轉了幾個圈,然後瞅著青陽不注意的時候,從窗戶的縫隙鑽了出去。
「啊呀,這下算是扯完了,不過殿下信多少我可不敢說。」十五樓,田中尤里坐在窗台上,伸展著他的雙腿,「畢竟那個時候殿下是被突然發生的事情刺激到了,一時間無法做出最冷靜的判斷——等到她的心緒安定下來,可能就會發現我的話里的漏洞……」
「你說的還好,只要紫毛不亂說話就沒什麼問題。」殷逐離翻閱著手中關于鳳凰的資料,「小璃頂多只是存疑,不過反正你也沒有騙她——這些都不必在意,倒是你的手,」他突然抬起眼來,「如何了?」
田中尤里嘴角抽了一下,「還好,只是有一段時間不好有太大的動作罷了。畢竟是鳳凰的涅槃火,我的手沒被燒成渣已經是幸運了。」
「也是,紫毛雖說一點都沒有正宗鳳凰的能量,但是它的火里混合著小璃的血脈之力,所以這點能量還是應該有的。」殷逐離的眼光在田中尤里被包了厚厚一層繃帶的手上停留了一瞬,「既然你當時為了不驚擾紫毛所以沒有在手上加點防備的冰塊什麼的,那就應該做好了被燒傷的準備。」
「唔,」田中尤里看了看幾乎趕得上人家骨折之後弄出的石膏手臂,模糊的應道,「可是我沒想到那鳳凰的火會這麼厲害……看來往後不能惹它了。」
「不過就算紫毛身上的力量不夠,但那火焰好歹有靠近真正涅槃火的熱度和破壞力。既然你的手現在還好好的,那就說明你運用冰的能力已經更上一層樓了——如果沒有一定的保護,再怎麼堅固的,在鳳凰的涅槃火中都只有化為飛灰的下場。就算是再強悍的血族血脈也是一樣,何況血族還天生怕火。」殷逐離頓了頓,「你應該是在潛意識里運用了能力,或者是能力已經擴充到了全身的血脈,能夠在你沒有感受到的時候自動保護你,這算是很不錯的一個突破了。」
「可是就算小鳳凰它的實力不夠,又給我放了水,我的手還是傷成了這樣。」田中尤里舉起石膏手輕輕敲了敲腦袋,「鳳凰的實力居然如此強悍。」
「你已經算很好了,自己都知道小鳳凰給你放水。」殷奕看了看那包扎粗略的手,語氣有些沉,「還是因為你的體質,自愈能力強悍,再加上你醫療的能力才有了這樣的結果。要不是這樣,小鳳凰再怎麼放水你都逃不了變成獨臂大俠的命。」
「我這不是怕它叫喚麼,」田中尤里眉眼間有些疲憊,「鳳凰涅槃的能量波動是被大少你們擋住了,但是不見得也提防了它的聲音——那麼多隔離陣法,我哪知道你們用的是哪一種?只好以防萬一,以身試火……」
殷奕微微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松了口氣。「算了,也不說你。不過好在你抓了那鳳凰。大少用的是對力量波動隔離作用最強的陣法,那個陣法在力量方面長,便在聲音方面短,雖說小鳳凰如果叫了,經過陣法的過濾人家也不見得听得出什麼,但是這個不見得還是太危險。所以,你剛才做的很好,只是還是魯莽了些,不該用身體去對抗鳳凰的火焰……」
「大少你看啊,殷奕這都教訓起我來了。」不等殷奕說完,田中尤里就叫了起來,「這語氣還跟你一個樣……我都這麼累了,還不關心一下我的傷,倒是急著教訓我!」
殷逐離對田中尤里一臉委屈活寶的樣子視而不見。「就算小奕不說,我也是要說的。隔壁有傷藥,自己去拿了用,別讓這焦爪子在我面前晃太久,看了心煩。」
「大少……」田中尤里動了動修長的腿,語氣十分埋怨。「我這都是為了誰……您還嫌我……我是傷員呢……」
「行了,別鬧了,我去拿藥,你好好坐著。」殷奕對田中尤里撒嬌的樣子看不過去,便主動提出要去拿藥。反正田中尤里的意思也是這樣,傷員想賴著不動,找人服侍罷了。這檔子事大少肯定不干,所以怎麼說都是要落在他頭上的,他還是主動一些的好。
藥和繃帶很快拿了回來,殷奕又很自覺的打了水來給田中尤里清洗傷口。
「嘶嘶,輕點。」田中尤里看著殷奕繃著臉給他解開繃帶,心里正想著這面癱的家伙似乎沒干過這些事,會不會粗手粗腳的把細皮女敕肉的他給弄疼,手上就被殷奕不輕不重的撞了一下。他忙忙回神,小幅度了躲閃著殷奕解繃帶的手,輕聲埋怨了句,「疼著呢。」
「你還知道疼?」殷奕沒好氣。他什麼時候干過服侍人的活?給田中尤里弄已經不錯了,他還埋怨!這傷又不是不能自己治,非要跑到大少這里來惹人嫌,真實的。
「疼著呢。」田中尤里這話倒是真的。雖說他什麼樣的傷沒受過,但是這麼嚴重的燒傷還真是頭一回。一般的火傷不著他不說,就算是一些能量比較強大的火焰,也傷不到他這樣。再說了,一般見著火他都會躲啊,哪里會傻兮兮的呆在那給火燒?只是這一回,不僅他要老老實實站在那感受火的溫度和能量不能躲,還遇上的是那麼強悍的火焰——
「鳳凰初次涅槃的火而已,還沒到那種地步吧。」殷逐離看著殷奕小心翼翼給田中尤里燒焦的手清洗,又瞥了一眼田中尤里燒焦的爪子,別過頭去,「先不說紫毛往後如果沒有進境再不可能弄得出這麼強力的火焰,就是你自己,平時也該訓練著身體去對抗火焰才是。」
「是啊是啊,殷奕的能力不就是火焰來著嘛,我經常訓練自己對抗他的火啊……」田中尤里撇著嘴將手上的水吹干,「可是他平日里也不使出真本事,那鳳凰的火又不是什麼大路貨,所以我這次栽的那麼慘嘛。對了大少,什麼叫不可能弄得出那樣的火焰?」
「涅槃的火是鳳凰火焰的一個巔峰,往後的火焰一般是達不到那種境界的。」殷逐離垂著眼淡淡的解釋,「就像你在生死關頭能弄出一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冰塊,平時最多也就籃球場那麼大而已,就是這樣。而且,平日里紫毛的火焰根本不算什麼,沒必要避著它。」
「不算什麼只是你看起來吧……」田中尤里看著自己被燒的烏漆墨黑的手,再看看扶著自己手臂的殷奕的白皙修長的手,立刻不平衡了。「殷奕你的手就沒被燒傷過嗎?」
「有啊,聯系控火的時候經常被傷到,和你聯系控制冰的時候經常被凍傷一樣。」殷奕知道田中尤里心里的小別扭,便直白的回答,「不過現在一半的火已經傷不到我了。」
「那不是一般的火啊……」田中尤里感受著手上傳來的絲絲涼意,知道那是殷奕在給他上藥。「你可以去試試,那火的威力絕對不比你的差。」
「嗯。」殷奕仔細的給田中尤里的手涂抹這藥膏,「那畢竟是神獸的火焰,不是我可以比擬的。就是只看那火燒起來的樣子,那個氣勢,就能知道,那火有多強。」
「現在叫它神獸還早了些,」殷逐離的目光瞥向窗外,「頂多是一只會噴火的小鳥而已。」
「……會噴火的小鳥……大少您真能說……」田中尤里從殷奕手里接過繃帶,「還是我自己來吧。」又轉向殷逐離,「在你眼里小鳳凰是不怎麼樣,但是它和我們可不是一個階級的啊……就算小鳳凰還不夠格被叫做鳳凰,但是好歹它開始走上鳳凰那條路了不是?在殿邊,它遲早會成為真正的鳳凰的。」
殷逐離點了點頭,「若是它不能成為真正的鳳凰,那它便沒有站在在小璃身邊的資格。」
一時間,房間里安靜了下來,只有田中尤里和殷奕輕輕纏繞著繃帶的聲音在那里昭告著這里有活物的存在。
「扎緊一點。」田中尤里小聲道。因為他只有一只手,所以打結不是很方便,所以繃帶又到了殷奕的手里。
「嗯。」殷奕低聲應了,緩緩收緊了繃帶。
「這樣差不多。」田中尤里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力道,在差不多的時候示意殷奕打結。
殷奕沉默著給田中尤里的手上打上一個不怎麼漂亮但是絕對結實的結子。
「篤篤篤。」田中尤里和殷奕倚著的窗戶突然被敲響。
殷奕拉開窗簾,向外面看了看。卻是那小鳳凰,又變作了紫毛鸚鵡的樣子,用爪子扒著窗沿,用鳥喙敲擊著玻璃的窗。
殷奕看了對著石膏手出神的田中尤里一眼,輕輕將窗子推開一些,放小鳳凰進來。
小鳳凰抬著爪子跨進窗來,歪著腦袋看了田中尤里手上那一坨繃帶一眼,然後展了翅膀,飛到了殷逐離的面前,在他的桌子上落下了腳。
「你來干什麼?」殷逐離將手里的資料翻過一頁,看都不看落在他桌子上的小鳳凰。
「唔……就是來看看。」小鳳凰模糊的應了一聲,伸著脖子去看殷逐離手里的東西。
「有什麼好看的。」殷逐離語氣淡淡,「這里不是一直都是這個樣嗎?另外,小璃又沒欺負你還是怎麼的,突然回來不太好。」
「唔,我又沒讓主人發現……」小鳳凰動了動爪子,將目光對著殷逐離的肩膀,顯然想飛到上面落腳。
「你的爪子不干淨。」殷逐離不用去看小鳳凰的樣子就知道它在想什麼。
「干淨的,之前我還在主人頭上趴了一會呢。」小鳳凰一邊分辯,一邊目測著它和殷逐離肩膀之間的距離。
「那是小璃好說話。」殷逐離淡淡掃了小鳳凰一眼,「你在進來之前在窗沿停過。」
小鳳凰敗給殷逐離了。這兄妹倆,潔癖是一樣一樣的,連這個都嫌。不過這次沒有訓它已經不錯了……殷逐離不喜歡不管是人還是獸和他家小妹走的太近,這是這邊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而它剛剛還在青陽頭上趴過,照理是應該犯到他的底線了,但是他居然難得的沒有說什麼……小鳳凰轉念一想也是,因為它現在已經不歸殷逐離管了,還有就是它已經是主人的獸了——畢竟作為主人的契獸,多多親近主人是沒錯的,就算是殷逐離這個妹控,也沒有立場說什麼。
「就算契獸親近主人是應該的,下次也不許這樣了。」在小鳳凰拍著翅膀準備飛起來的時候,殷逐離出聲了,直接把小鳳凰竄上他肩膀的念頭拍成了灰。「頭上絕對不可以踫,肩膀也少站,尤其在你已經跟著小璃的情況下,就不要想著再去踫別人了。」
小鳳凰站穩身體,怒視殷逐離。「連我找誰的肩膀歇歇腳都不許?」
「最好不要。」殷逐離輕描淡寫,「或者你踫了別人之後就不要想著去踫小璃了。」
如果小鳳凰有牙齒,那它現在一定將牙磨的響響的。
「為了讓你記住,所以就算是我的肩膀,你最好也不要踫了。」殷逐離無視了小鳳凰的憤怒,還是那麼淡淡的,「反正你也很少在我肩上歇過腳。」
小鳳凰差點一個跟斗栽下桌子去。
「本來作為寵物,不好好的呆在籠子里就已經不對頭了,更別想著要站在人的肩膀上這種一般寵物干不出來的事了。不過既然現在你已經不是普通的寵物而是成為了小璃的契獸的話——」殷逐離看了小鳳凰一眼,「那我允許你站在小璃肩上,前提條件是,做好一只契獸該做的事,不要想著搞怪和給小璃添麻煩,要不然我饒不了你。」
小鳳凰站穩身體,干脆在桌子上趴下了,就怕殷逐離再說點什麼嚇人的話,弄得它真個栽桌子底下去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