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歇一會，一會給你排課表。」殷奕瞥了一眼青陽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樣子，道。
青陽「嗯」了一聲，連點頭都覺得費力。
「你先跟著大一的學生上課吧，各類通識課和讀書研討課都上上，對後面選專業什麼的都有好處。」田中尤里站在青陽的桌子邊上，食指觸及桌面，中指屈起，輕輕敲擊。
「學長啊，有些課程我已經自學過了……」青陽把腦袋埋在臂彎中，悶聲悶氣地道。
田中尤里挑起眉。「哪些課程？考過了嗎？」
「只考過計算機，不過高數、軍事理論什麼的都學完了。」青陽的聲音懶懶的，「我能不能不上這些課，期末的時候一考了事？」
「當然可以。」田中尤里笑了笑，「別說你是上面指給殷奕帶的學生了，就算你只是一個普通新生，只要跟老師說一下，這種事情是沒有問題的。」
「什麼沒問題？」殷奕拿了啟林這學期開設的學科材料回來，將材料往桌上一放，然後拖了張椅子在邊上坐下，「你看看，對哪些課程感興趣。」
田中尤里用手指將殷奕拿來的材料推向青陽，也去搬凳子。
青陽不情不願地抬起頭，用胳膊支起下巴，另一手翻開資料，開始瀏覽。
「就是她想不去上某些課程，在期末的時候直接考試。」田中尤里在殷奕對面坐下，將剛才的事情講給殷奕听。
「哦，可以啊。」殷奕也不驚訝青陽自學大學課程的事，「要不你現在就考？卷子是現成的，現在考掉的話期末也不用麻煩了。」
「我現在沒力氣，考不動。明天吧。」青陽迅速翻完了資料，把那疊紙往邊上一推。
「我看你似乎蠻有力氣的。」殷奕站起身來，「我去拿卷子，實在寫不動的話就直接報答案，簡答題就直接口述好了。」
「還可以這樣？卷子不用歸檔的嗎？」青陽看著殷奕出門的背影，問田中尤里。
「卷子還要歸檔？那學校要建多少檔案室啊。」田中尤里只是一笑，「這種考試不過是走個形式，其實你不考也沒事。」
青陽撇撇嘴，不把他後面一句話放在心上。
「反正你遲早要進我的班級或者殷奕的班級的，在這種班級里考試與否都是無所謂的。」田中尤里解釋道，「不管是我所在的混合英才班還是殷奕所在的精才班，里面的學生都是不以考試為目的的，所以漸漸的學院就直接取消了這些特殊班級的考試。」
「那你們平時不是很自由？」青陽稍稍有了些興趣。
「平時是很自由，一般不用上課，全部靠自己自學，只要有成果就可以。」田中尤里笑了一笑，「頂多平時班里有點小活動什麼的，要是不感興趣也可以不參加。」
「這麼好。」青陽的表情有些驚嘆。
「還給專門配備導師呢……畢竟都是頂尖的人才或者是後台強硬的子弟，待遇自然再好不過。」田中尤里敲了敲桌子，「給予這些學生最大的自由，在某種意義上也能讓那些真正好學的人有足夠的時間投入自己的研究，以取得令人矚目的成績。另外，一些高門子弟可是不怎麼喜愛上課的，他們有一些人只是來混個學歷而已，這也算是一種討好吧。」
青陽的表情微微有些詫異，「不愛上課？在你們倆那樣的班里？」
「不用驚訝。以很多人的資質根本就不需要到學院來接受教育，自學成才毫無壓力。至于另外一些人，他們本身就是貴族子弟，沒有學歷也不影響他們往後的人生軌跡，所以大多數人只是來學院掛個名、圖個新鮮、玩玩罷了，少有真心想要好好上課的。」田中尤里解釋道，「這樣的班級里面魚龍混雜，人才確實頂尖，但人渣也是免不了有的。」
「但是也是一個小型的社會，更能鍛煉人。」殷奕拿了卷子回來，接過田中尤里的話，「不管是田中的混合英才班還是我的精才班，都是一個小型的上流社會，以實力為尊，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他笑了一笑，將卷子遞給青陽，「你看看，哪些是你能做的，直接考掉好了，以後也省的麻煩。」
青陽翻看卷子的時候，殷奕又道，「其實在那些特殊的班級里，考試的成績也還是要的，除非是那些特別位高權重的家族出來的人。因為學院以人才出名，所以上面對學生的管束還是比較嚴格的。畢竟學院不可能自砸招牌，頂多對一些特殊人物寬松一點罷了。」
青陽點著頭從殷奕拿來的一大疊卷子里抽出幾張，將剩余的推回給殷奕。
殷奕收起卷子，看著青陽迅速掃過題目、下筆寫答案，便不再擾亂她的思緒，拉著田中尤里去安排青陽的課表了。
「依我看，先讓她跟著普通班上一會課，期末的時候再調班，這樣既然不顯得突兀，也不會留下把柄給別人抓。」田中尤里隨意地翻閱著他和殷奕出的卷子，發現上面還是多多少少有一些青陽的字跡，不由露出他招牌式的慵懶笑容，「你看，這樣的人才，怎麼可以不進高級的班級而是放在普通班呢？」
殷奕掃過青陽寫了一小部分的答案，微微頷首，算是默認了田中尤里的意思。
「然後呢？什麼時候讓她接觸一些新鮮的東西？」田中尤里將卷子隨手甩開，雙手撐在桌面上，身體微微前傾，「學院的安排是起碼一年之後，不過青陽不必按這個標準來吧。」
「這個……再等等吧。」殷奕沉吟著開口，「不過學院只是單純的想要吸取人才而已，所以倒是不必顧忌那麼多。而且青陽的事情已經是我全權負責的了，如果我說我覺得這青陽是個可造之材，想來學院那邊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所以說，現在關鍵的是青陽自己的意願和表現咯？只要她表現得不排斥、甚至能夠接受那些在大部分地球人眼里是怪力亂神的東西，那麼你就會讓她接觸那些？」田中尤里分析出殷奕的意思，不由挑起他狹長的眉，「這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讓你如此上心？」
「你不用管這麼多。」殷奕的回答十分簡潔。只要青陽能夠接受、願意接受，那麼便讓她盡早接觸那些奇妙的東西，這是他的想法，也是他上面那個人的意思。
田中尤里就知道會得到這個答案。不過他並無不滿，只是聳了聳肩，「不想說就算了，反正遲早有一天我會知道的。」
「嗯。」殷奕無所謂地應了一聲，青陽的身份不可能永遠不曝光，別人是遲早要知道的。田中尤里的頭腦又是極好，就算自己不說，以他的能力，猜到答案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小小的辦公室里，一時之間竟然有些過于安靜。
突然，一聲響亮的筆尖劃過紙面的聲音響起。
殷奕和田中尤里齊齊向聲源出看去，卻是青陽做選擇題的時候用力過大，將字母寫得極為大氣，也在卷面上留下了不淺的印記。
「有點晚了，這些卷子還做得完嗎？」殷奕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問。
「不知道……」青陽拉長了聲音，這里有三五套卷子呢，她才做到第二套。
「做不完就帶回去慢慢做。」田中尤里走到之前他坐著出卷的辦公桌旁收了收東西，「已經是周五了，明兒可以好好玩一天，雙休日我們也不找你麻煩，這幾份卷子就算是作業好了。」
「也行。」殷奕也收了收自己桌上的東西，「不過下周就要正式上課，青陽的學籍還沒轉過來呢，就趁著這兩天把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弄好吧。」
「對，我差點忘了這茬。」田中尤里關了窗，「這事還是歸你這個全職學長管，還有青陽的東西都要搬過來，全是你的事。」
「這些是我的事。不過，」殷奕算是默認了田中尤里的話，只是看不慣他閑著，「你總得干點什麼事吧。我一個人忙，你好意思？」
「我當然好意思。」田中尤里笑著眯起桃花眼，「你一定要壓榨我這個免費勞動力的話，我就給青陽安排一個待遇好一點的學生宿舍好了。至于其它的東西……像學生證什麼的，不是還有程遇那幾個小朋友嗎？反正他們閑著也是閑著，你就叫上他們幫忙，合理利用這些人力資源是再好不過的了。」
「你安排宿舍似乎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吧，我卻是要乘火車來來去去，你覺得這樣安排合理？」殷奕示意青陽收拾收拾手里的卷子，一邊看一身輕松的田中尤里。
「合理，再合理不過了。」田中尤里甩了甩他柔順的金發，「你可是記名的全職學長，這些事你不干誰干？我就算只說了一句話，那也是友情幫助而已。再說了，又不是什麼髒活累活重活，不過是陪人家小學妹走一趟，頂多再搬點東西，還能和小學妹聯絡感情，你有什麼不願意的。」
青陽做完一張卷子，正要蓋上筆蓋，就被田中尤里的話弄得一個哆嗦。「拜托，田中學長！您能別叫我小學妹嗎，我一身雞皮疙瘩都起出來了。」
「為什麼不叫？你不就是小學妹嗎？要是因為听著不習慣的話……」田中尤里不以為意，語氣十分輕松，「哎呀，反正听著听著就習慣了嘛。」
「可是我听著不爽。」青陽收起沒做完的卷子，把做完的交給了殷奕，「感覺我低你一級一樣。」而且這個稱呼被田中尤里這人那麼一叫就帶上了一種若有若無的曖昧。
「你本來就低我三級，還不是一級的問題。」田中尤里伸手關了燈，等殷奕和青陽出了辦公室後又反手帶上了門，「你听著不爽啊，但是我叫著很爽啊。怎麼辦呢？」
青陽默了一默，「出于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學長就遷就我一下？」
「好吧，那要我怎麼遷就？」田中尤里也不刁難。
「直接叫我的名字。」青陽回答的干脆。
「好啊，你的名字干脆利落，又簡潔大方，叫起來的話應該很好听。」田中尤里也不反對，反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笑得溫和，「你這個名字確實起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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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最後一天…誰與你共度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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