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雞用最快的速度將南宮離歌送回了皇宮,正在寢宮中打掃的芳草被眼前的情景嚇得不輕。愨鵡曉
「青雨姑娘,皇上這是……」看到南宮離歌背後的匕首和一片血紅,芳草嚇得後退一步,捂上了嘴巴。
「芳草,快去請太醫,把所有的太醫都請過來,快點兒!」保雞不敢移動身上的人,急得掉起了眼淚。
「哦!我馬上去!」芳草愣了愣,快速出了寢宮。
不多時,一眾太醫們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都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皇上!」見太醫們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保雞大聲喝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快救人!」
太醫們愣了愣,一起上前,小心地將南宮離歌放到了床上。因為背部有匕首,所以南宮離歌只能趴在床上,保雞在他脖子下面放了個枕頭,方便他順氣。
太醫為南宮離歌把脈,才一探到他的手腕,臉色驟然大變,眉心緊蹙,「皇上傷得太重,脈象已經很微弱了……」
太醫們聞言,均是一臉愁色。
保雞推開一臉消極表情的眾人,「現在別管什麼脈象不脈象的,拔刀止血才是要緊事!你們幫我打下手,我來拔刀!」
保雞強裝鎮定,後背卻已然緊張得濕透,身體也在不停顫抖著。
南宮離歌,你別怕,我一定會救你的,一定!
「姑娘,你……」太醫們聞言一臉驚恐,「皇上乃是千金之軀,不能有任何閃失的。」
「如果不拔刀,他的閃失就更大!既然你們信不過我,那就推舉一人出來拔刀!」保雞此言一出,太醫們馬上噤聲。
皇上傷得實在太嚴重了,他們沒有人敢輕易冒這個風險,皇上如果平安無事還好,只要出了一點兒閃失,就算不是他們的原因也會被牽連進去。
「這……」
保雞見狀蹙眉,「既然沒人敢,那就別耽誤時間!準備好紗布和金瘡藥,我來拔刀!」
太醫們愣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了,快速將所需的東西準備妥當。
保雞用剪刀剪開了南宮離歌的衣服,雙手顫抖了半天,終于握在了刀柄上,「南宮離歌,你相信我……」
「嗯……」南宮離歌若有似無的一聲輕哼給了保雞自信,她咬緊牙關,用力將匕首拔出。
「噗」的一聲,傷口處瞬間噴濺出大片血跡,弄髒了保雞的全身。
南宮離歌痛得醒了過來,他呼吸困難,費力地喘著氣,臉色比白紙更白。
見他難過,保雞覺得心痛得快要碎成一片一片了,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將手伸到了南宮離歌的嘴邊,「上藥會很痛,你要是忍不住就咬住我的手。」
南宮離歌臉色慘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金瘡藥給我!」保雞接過太醫遞來的藥,小心而迅速地藥末灑在南宮離歌的傷口上。
「唔……」南宮離歌疼得全身顫抖起來,但他卻趕緊閉上了嘴巴,將痛苦的呼救全部憋在了自己喉嚨里。
保雞心痛道︰「不是讓你咬住我的手嗎,干嘛委屈自己……」
南宮離歌努力搖了下頭,仍舊緊閉嘴巴,不讓痛苦的申吟聲泄出,他小聲咕噥著,旁人根本听不清他說了些什麼,只有保雞听到了,他說的是「舍不得」……
保雞的手抖了一下,險些握不住藥瓶,她單手捂住嘴巴,眼淚成串流下,「傻瓜……傻瓜……」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為什麼要幫我擋這一刀?
保雞的淚水滴滴答答落在南宮離歌背上,刺目的血跡很快被暈染開來。
「別……哭……」南宮離歌費力地說了一句,這次在場的人都听得清楚,忍不住面面相覷。
上完藥,保雞快速用紗布包扎好他的傷口,一名太醫迅速上前,將一塊糖一樣的東西塞進了南宮離歌嘴里。
「那是什麼?」保雞道。
「是參片,能幫皇上順氣的。」太醫道。
保雞點點頭,趕緊道︰「太醫,你再幫皇上把把脈,把脈這事我不在行。」
太醫沒說話,將手指搭在了南宮離歌的手腕上,他還是不停搖頭,「血雖然止住了,但皇上怕是……皇上的身體本就虛弱,這一次的刀傷又在後心附近,傷了心脈,動了根本……」
太醫們聞言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臉愁容。
保雞不想听他們說出泄氣的話來,堅定道︰「無論用什麼辦法,我們都一定要救活他!」
南宮離歌,你先是利用我,如今還想讓我愧疚一生,永遠忘不了你?
你太狡猾了,我不答應,絕不答應!
似乎想到了什麼,保雞趕緊道︰「皇上受傷的事情請各位千萬不要泄露出去,若是傳到秦將軍那里,一定會影響將士們的士氣,若是傳到敵軍那里,更會對煉金國不利!」
太醫們慌忙點頭,「姑娘放心,我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雖然他們不清楚這女子的身份,也不知曉她同皇上之間的關系,但是她身上就是有一種氣勢,讓人莫名地信賴,願意听從她的調遣。
「南宮離歌,你醒過來,求求你……」一連幾天過去了,南宮離歌的情況卻沒有任何轉機,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氣息微弱。
他雖然還活著,但是一直沒有醒過來,已經好幾天了,他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只靠水和米粥過活,這樣下去,傷還沒有機會養好,他的人就會被活活餓死啊!
南宮離歌昏迷不醒,保雞整日就在他床邊守著,同樣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她的手始終沒有放開過南宮離歌的手,因為她耳邊一直在回響著南宮離歌說過的話,這次真要放開了……
南宮離歌,如果你牽不住我的手了,那就由我來牽住你!
芳草進了門,看到桌上絲毫沒動的飯菜,眼中劃過擔憂,勸道︰「青雨姑娘,你不能不吃不喝啊……」
保雞將眼淚擦干,努力擠出一絲笑意,「我沒事。」
芳草搖搖頭,道︰「我去給你端些熱飯菜過來。」說完就出了門,保雞根本沒注意她的話,也沒有阻攔她。
沒多久,芳草就回來了,她匆匆進了門,慌張道︰「不好了,青雨姑娘!皇上受重傷昏迷不醒的事情泄露出去了!」
保雞聞言一驚,慌忙站了起來。
此時的北堂**營中,正是一派得意的場景,南宮傲和凌榮山听著探子的稟報,端起酒杯互相慶賀。
「你探听清楚了?」南宮傲洋洋得意。
探子拱了下手,恭敬道︰「這幾日,小人發現煉金國的太醫們都是成群結伙地進宮,且早出晚歸,又是一臉憂心,小聲竊竊私語,于是便趁機逮住了一人,逼問出了緣由。那人嚇得哆哆嗦嗦,馬上就說出了實情,想他也不敢說謊。」
南宮傲點點頭,「那些老家伙們上了年紀,膽子是越發小了,諒他們也不敢亂說!做得不錯,本王重重有賞!」
「謝王爺!」那人說完,馬上改口道︰「不對,應該是多謝皇上恩典!」
南宮傲聞言,看了一眼身旁的凌榮山,端著酒杯仰天長笑起來。凌榮山看他一眼,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
這個草包還以為自己真要當皇帝了?哼!不過是現在讓他得意得意,只要煉金國江山一到手,他馬上就殺了這個草包!
凌榮山命探子退下,這才道︰「王爺,眼下我們可是得到了好機會,一定要好好利用才行!」
南宮傲哼笑一聲,「那是自然!本王現在就吩咐下去,出兵進攻!」
凌榮山喝下一口酒,搖了搖頭,「王爺何不派人到煉金**營中去散播消息?本來南宮離歌臥床不起就動搖了他們的軍心,現在他們若是得知了南宮離歌不久于人世的消息,還會有心再戰嗎?听到這個消息,一定會有不少兵士們卸甲出逃,我們何不等他們的軍心徹底倒塌之時再痛打落水狗?」
南宮傲愣了下,隨後大笑出聲,「凌太師果然高明,就這麼辦!」
煉金**營中,秦暮拍桌而起,一臉不置信的樣子看著面前稟報的人,「你說什麼?皇上受了重傷,多日仍昏迷不醒?!」
「千真萬確,將軍。」小兵道。
秦暮眉心緊蹙,雙手緊攥成拳,用力捶在了桌子上,心亂如麻。他一方面擔心南宮離歌的安危,另一方面,則是擔心現在的局勢。軍心本就不穩,若是此時傳出這個消息,必定會全軍崩潰。
「一定不能讓這個消息傳到將士們耳中!還有,一定要對敵軍封鎖消息!」秦暮道。
小兵聞言搖搖頭,「將軍,已經來不及了!這個消息敵軍似乎比我們更早一步知情!」
「這……」秦暮眉頭皺得更緊,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正在這時,帳篷外有人稟報道︰「將軍,不好了,有一隊兵士逃出了軍營!」
秦暮聞言猛地起身,「什麼?!」
話音剛落,又一人慌張稟報道︰「將軍,敵軍主將現在帳外叫囂!」
沒想到,敵軍竟然會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秦暮沉默片刻,拿起了頭盔,「迎戰!」這個時候,越是逃避越會擊潰將士們的信心。
出了軍營,兩方人馬對立而排,秦暮面對一臉得意的南宮傲,毫無懼意。
南宮傲輕笑一聲,道︰「秦暮,本王敬你還有些本事,可以給你機會轉投本王麾下,如何?」
秦暮不為所動,一臉決然,「不必了,秦暮此生只認一主,絕不會為叛賊效命!」
南宮傲不屑道︰「真是冥頑不靈!你效忠的主子是誰?南宮離歌?呵,那個廢人已經離死不遠了,你居然還忠心耿耿?秦暮,你還真是不識時務!」
秦暮臉色不變,「廢話不必多說,我們還是戰場上見分曉吧!」
南宮傲將長矛一指,冷聲道︰「既然你執意尋死,本王就成全你!」
語畢,兩人同時舉起了右手,下令進攻。
「沖啊!」兩方人馬很快打斗在了一起,一陣黃土飛揚。
與此同時,秦暮和南宮傲也纏斗在了一起。
凌榮山一派安然地觀望著不遠處的戰況,眼中精光閃爍。
「秦暮,你今天就等死吧!」南宮傲揮出長矛,被秦暮的大刀擋下。
「南宮傲,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老天有眼,絕不會順了你這叛賊的心意!」秦暮用力,將南宮傲的長矛頂開。
南宮傲坐穩了身體,長笑一聲,「哈哈哈哈,秦暮,你莫不是嚇糊涂了,竟然寄希望于老天了?!好,就讓本王見識一下老天爺是如何幫你們的!」
說完,又與秦暮纏斗在一起。
他們周圍,哀嚎聲不斷響起,煉金國的兵士們雖然盡全力抵抗,但是仍舊傷亡慘重。而北堂國人馬則勢如破竹,不斷進逼。
秦暮分心看了一下周圍,面露擔憂之色。
難道真如南宮傲所言,他們今日要以戰敗而終?
「秦暮,你還不死心?!早點兒投降,說不定還能多保住幾人的性命!」南宮傲猖狂道。
「南宮傲!」秦暮緊盯南宮傲,仍舊不肯退讓。
「哼!」南宮傲沒了笑意,一臉邪氣。
正在戰況陷入一邊倒的局勢時,不遠處,突然想起了高昂的號角聲。
每國的號角聲各有不同,聲音一出,他們就認出了來人。
「風國的人馬?!」南宮傲一驚,看向了身後方。
與此同時,凌榮山也看向了不遠處,眼中光芒一閃。
秦暮愣了愣,不知風國為何為在此時出現。煉金國與風國素來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也沒什麼私交,他們此時到來到底是要幫助北堂國,還是趁機坐收魚翁之利?
就在兩方人馬愣住時,風國將士們已經呼嘯而來,首當其沖的就是風國的臨月公主。
「沖啊!」風臨月騎著戰馬沖進了戰場之中,寶劍所過之處,北堂國兵士們盡數倒地。
南宮傲見狀眉心緊皺。沒想到,這風國竟然是來助陣煉金國的!
他們大約有十萬人馬,若是再聯合煉金國剩余的人馬,自己定然無法抵抗。
秦暮也是一驚,沒想到風國居然會來幫助他們。這究竟是為什麼?
風臨月見狀吼了一聲,殺敵速度卻不減,「愣著做什麼?!我們是出兵援助,你們自己不想出力了不成?!」
秦暮聞言臉色一變。風國是好意不假,但是這個女人的話和語氣著實令人喜歡不起來!
「駕!」長呵一聲,秦暮也沖進了敵軍後方,連斬數人。
「啊!」風國人馬趕到,很快與北堂國人馬纏斗在一起,先前勢如破竹的北堂國大軍瞬間處于劣勢,處于被內外夾攻的境地。
「秦暮,你卑鄙!」南宮傲見狀,泄氣地想要逃走,卻被秦暮攔下了,「南宮傲,你不是說老天不會幫我們嗎?!」
「你!哼!」南宮傲知道此仗自己毫無勝算,所以他毫不戀戰,一心想要逃離。
趁南宮傲被夾攻的時機,凌榮山也顧不得北堂國的數萬兵士們了,快速騎馬逃離。
「秦暮,你們以多欺少,勝之不武!這一次,本王記下了,下次定會跟你們討回來!」南宮傲不甘心地說了兩句,正欲逃跑時卻被人攔下了,「死到臨頭話還那麼多!有本公主在,你沒有下次機會了!」
「南宮傲,受死吧!」
兩人一前一後,用手中的兵器刺穿了南宮傲的身體,南宮傲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嘴角溢出了鮮血,「本王……死……死不瞑目……」
說完,身子一歪從馬背上掉下。
中間沒了他這個阻礙,秦暮和風臨月直直看向了對方,面露不屑。
風臨月高傲道︰「這個人是本公主殺的,你別想趁機搶功勞!」
秦暮看她一眼,面無表情地收回了兵器。
風臨月見狀怒道︰「你那是什麼意思,對本公主不屑不成?!丑男,你難道不知本公主是什麼人,居然敢這種態度對我?!」
秦暮輕哼一聲,「不知道。」
這女人一直「本公主本公主」地掛在嘴邊,別人會不知道她的身份才怪!
但是,他就是不想理睬這個高傲凶悍的女人!
見秦暮轉身欲走,風臨月不甘心地叫住了他,「丑男!本公主還沒把話說完呢!」
秦暮才不理她,調轉了馬頭。
風臨月剛想追過去責難,眼神卻突然注意到了地上南宮傲的身體,當即一愣,悔聲連連,「啊!這人長得還挺俊美的,本公主怎麼剛剛沒有注意到?!」
秦暮聞言,不自覺地皺了下眉頭,向軍營奔去。
到了軍營才知道,原來這次風國不止派了兵馬援助,竟然還是新君風臨淵率兵親征,這著實又讓秦暮吃了一驚。他們忙于應付北堂國,根本不知風國換了新君的事情。
雖然兩國很少打交道,但是眾所周知,風臨墨是一位出色的皇帝。風國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突然換了新君?
秦暮不由得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這位男子雖然容貌出眾,但卻是個光頭,而且也並無半分王者之氣,恬淡的氣質像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這個人,真的是風國皇上?
「丑男,你看什麼看?!」風臨月不滿道。
秦暮聞言眉頭又是一緊,從戰場開始,這位臨月公主就一直找茬兒。自己看的是風國皇上,又礙著她什麼了?
「風國陛下,微臣先替我煉金國皇上謝過您的援助之恩了。只是不知,風國為何出兵相助?」雖然這樣問有些無禮,但是凡事還是先問清楚為好,畢竟這風國的援助來得太過詭異。
求遠不太習慣別人稱他皇上,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秦將軍不必多慮,我國此次出兵其實是為了幫助一個朋友。」
秦暮有些詫異,「朋友?是誰?」到底是誰這麼有面子,居然請到了風國皇上親自帶兵援助?
求遠沒有正面回答,想了想,小聲道︰「小雨姑娘在宮中可好?」
小雨說過她要幫煉金國的皇上,現在她離開了風國皇宮,一定是在煉金國的皇宮中吧?
秦暮還沒開口,風臨月先受不了地抱怨起來,「皇上,你做什麼問那個丑女好不好?!」
丑女?秦暮又是一愣。小雨又是什麼人?
「敢問風國陛下,小雨是什麼人?」秦暮道。
「小雨她……」求遠愣了下,覺得自己大概是問錯人了,不好意思地住了口。
風臨月雙手環胸,不悅地哼道︰「小雨就是一個帶著面具的丑女人,怪模怪樣的,脾氣也很臭!」
求遠聞言不悅道︰「皇姐,你不要亂說……」
戴面具的女人?秦暮腦中突然想起一個人,但是那位姑娘名叫青雨啊,與風國陛下所說的應該不是同一人吧?
「青雨姑娘……」秦暮蹙眉,不自覺地自言自語。
「什麼?」求遠聞言問了一句。
「哦,只是想到一個人,那位姑娘跟風國陛下描述的人很像,也帶了一張古怪的面具,但是她的名字叫青雨,而不是小雨……」
求遠聞言身體一僵,道︰「可否帶我進宮見見她?」
雖然名字不同,但是求遠就是有種奇特的直覺,這個青雨就算不是小雨本人,也一定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煉金國皇宮,謫仙男子仍舊安靜地躺在床上,他無聲無息,臉色蒼白,如同一具沒有了生命體征的尸體。
他的不遠處,一個神情疲憊的女子伏在床邊,緊緊拉著他的手,貼在自己臉側。
「南宮離歌,為什麼用盡了方法你還是不肯醒過來……」保雞輕聲呢喃,滿心的無力感。
這幾天,她和所有太醫們幾乎用盡了可以使用的所有方法,但是南宮離歌的情況卻沒有絲毫好轉,相反地,他的氣息也變得時有時無起來,身體的溫度正在慢慢散去。
「南宮離歌……」保雞的淚水一直沒有停過,連日來也顧不上梳洗,她的面具已經開始松動了。
「青雨姑娘!」芳草照舊端著飯菜進門,保雞聞聲轉過頭,面具卻在此時滑了下來。
芳草看清她的臉,驚道︰「皇後娘娘?!」
愣了愣,趕緊下跪。
「芳草,我……」保雞撿起面具,想著身份既然已經暴露了,那這面具實在也沒了再戴的必要。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稟報的聲音,「秦將軍到!」
保雞聞言,趕緊坐起。這幾天忙于南宮離歌的傷情,她根本無暇過問煉金國的戰況。
秦暮率先進了門,對著身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這才轉頭看向屋里,一抬眼,與保雞的視線相對,秦暮愣了愣,不自覺地叫了出來,「皇後……娘娘?」
求遠恰在此時進門,听到秦暮的稱呼,又看向里面的人,頓時愣在了那里。
「求遠?」保雞愣了下,向求遠跑了過去。
「小……小雨……」求遠還陷在听到那聲稱呼的震驚中。
秦暮問向一邊的芳草,「皇後娘娘是何時進宮的?」
芳草戰戰兢兢道︰「秦將軍,奴婢也是剛知道,原來青雨姑娘就是皇後娘娘。」
秦暮聞言一驚,求遠也是一驚。他的直覺沒錯,青雨確實就是小雨。
這段時間,他心里想的全是小雨,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了,他本該覺得開心的,但不知為什麼,他想笑卻笑不出來。
小雨說她和煉金國皇上是朋友,自己傻得真的相信了,卻從來沒想到,小雨竟然是煉金國的皇後娘娘。
怪不得她要拒絕自己……
求遠微垂著頭,滿眼苦澀。
秦暮這才反應過來,「皇後娘娘就是風國陛下的朋友?」
求遠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風國陛下?保雞聞言也愣了愣,求遠最終還是做了皇上嗎?
「求遠,你……」見求遠臉色不好,保雞轉而問向秦暮,「秦將軍,你怎麼會和求……風國陛下在一起?」
「皇後娘娘,微臣一時驚訝忘記稟報了,昨日一戰,我軍大敗北堂國,南宮傲被殺,這多虧了風國陛下及時率兵趕到相助。因為風國陛下說是要幫一個朋友,而他描述的人又與你很像,所以微臣才將他迎進了宮中……」秦暮道。
他很想知道,皇後娘娘離開的這一年里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她到底踫到了什麼奇遇,不但醫術高明,而且還和風國新君成了朋友?
普通朋友大概也不會輕易率兵相助吧?
但是現在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他最關心的還是南宮離歌的傷情。
「皇後娘娘,皇上的傷情如何了?」秦暮說著,疾步走向床的位置。
保雞一驚,臉上突然浮起一抹驚喜的笑意,對求遠道︰「求遠,你一定能救他的!求你幫我救救他!」
保雞的喜悅中也帶著哭聲,令求遠不自覺地心疼,「小雨,你別哭……」
保雞慌亂地點頭,然後拉著求遠到了南宮離歌身邊,「他用後背幫我擋了一刀,刀傷就在後心附近……我給他上藥包扎,能用的補藥都用了,能想的法子也都想了,但他就是昏迷不醒……」
秦暮聞言,眉心一緊。
求遠在床邊坐下,在看到南宮離歌的容貌時,他的心陡然一驚。這人不僅貴為皇上,而且容貌也是天人之姿,難怪小雨會選擇他了……
求遠忍住心里的苦澀,伸手搭上南宮離歌的手腕,頓時眉心一緊。
保雞和秦暮見狀都是一驚,「求遠,他……」
「他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這次的傷損傷了他的心脈,流血又過多,現在,他是嚴重的氣血雙虧,恐怕……」求遠面露難色。
保雞見狀,趕緊攥住了求遠的手,「求遠,別說‘恐怕’,你救救他,求你……除了你,我再想不出能救他的人了……」
「小雨……」求遠不自覺地想撫模保雞的發絲,但是手伸到一半還是縮了回來。
小雨說過了,他們是朋友,自己怎麼能忘記了?
這個謫仙一般的男子才是小雨喜歡的人吧?看小雨的反應就知道了。
平生第一次,求遠感受到了師傅所說的「嫉妒」。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惡念?
沉默了一會兒,求遠道︰「小雨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
無論做什麼都好,他只要小雨開心。
秦暮聞言一喜,「風國陛下有辦法救人嗎?」
求遠點點頭,「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一試,但是……」
「但是什麼?」保雞迫切道。
「但是他的心脈太微弱了,我怕他根本等不到我用藥……恕我直言,若是這樣下去,他撐不過兩個時辰了……在兩個時辰內,一定要找一個內力深厚的人護住他的心脈。」
內力深厚?秦暮和保雞都犯難了,這麼緊迫的時間內,他們要到哪里去找內力深厚的人?
秦暮想了一圈,泄氣道︰「兩個時辰根本趕不及找武林中的高手,他們神出鬼沒,也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宮中侍衛們也不具內力啊……」
保雞更加慌張。南宮烈、南宮斐和南宮爍的功夫都不錯,或許幫得上忙,但是兩個時辰太短了,找他們幫忙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正在著慌之時,保雞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人,「等等我,這個人說不定幫得上忙!」
保雞說完,快速奔了出去。這個人是她最後的希望了,一定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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