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漆如膠把黑色粘在一起,阻擋了視線。車燈劈開夜的漆黑照出了一道光束。黑色的車身掩蓋在夜色之下,若非是明黃的車燈,也看不到它緩緩的駛進別墅。
妖妖的視線自始至終都是平視的。多年來那個人留給她的只是一雙手和血紅色的座椅。她從沒想過看他的真容。況且他若是不想讓別人看到,那麼無論如何都是看不到的。
車上有人下來,信長的身材,剪裁得體的西裝穿在身上卻仍舊使得他透著一股子陰柔的沒。夜色太深,看不太清楚他的臉,從外在的輪廓上也只能看得見他白皙的皮膚。
不大一會兒,簡短的敲門聲響起,妖妖一個激靈,那人已經推門而入。妖妖沒有轉身,「他來了嗎?」
清冷的聲音中隱著輕微的顫抖,像是明知道躲不過捕獵者的小獸用著顫抖的嚎叫做最後的掙扎。
然而身後的人並未開口說話,腳步聲也在臨近她的窗子邊上站定。巨大的落地窗里多了一個人的影子,信長的身形,剪裁得體的西裝,雙腿筆直,兩手插兜,信不站在窗前。
不是素玉。妖妖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個人不是素玉。落地窗里看不清男人的臉,但男人身上無形的壓力使得她喘不過氣來。
放在退側的手緊抓著衣服,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
不是素玉卻能輕松自由的出入她的房間,素玉也說過‘他’要來。男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心跳快的無以復加,渾身充滿了恐懼因子,動作僵住,脖子僵硬的有如磐石,轉不動抬不起。
男人動了動,靠在落地窗前,白皙的手指撫著窗子上她的側臉,像是愛戀情人一般溫柔。
「不想看看我嗎?」
男人的聲音很柔,像是午夜里的玫瑰,魅力卻帶著刺人的尖利。男人的聲音也一樣,柔軟迷人中隱含著一股令人恐懼的力量。
妖妖低垂著頭,不可否認,她是害怕這個男人的。當初義無反顧的逃走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因為不想被打死,所以才冒著生命危險逃跑。跌跌撞撞在泥濘中打滾,像是過街老鼠一樣藏在巷子里,吃著垃圾桶里別人扔掉的食物過了她迄今為止最為黑暗的一段日子。
孤立無援,瞻前顧後的日子過來了,而再一次面對這個男人,她仍舊是懼怕的。她預感她的痛才是剛剛開始,她的恐懼在以後的日子會越積越深。
一只修長的食指挑起了她的下頷,逼得她不得不看著眼前的男人。
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里是暗紅色的瞳孔,白皙的皮膚映襯著濃墨般的劍眉,使得他整張過于柔美的臉上多了幾分英氣。高挺的鼻梁,嫣紅的薄唇,仿若是個女人,也定是個紅顏禍水,迷了不少男人的心神。
妖妖不得不承認他長得確實好看,與她想象中陰狠的男人完全不同。乍一看上去他像是個沒有殺傷力的小白臉,但從勾在她下頷處的手指中,妖妖不會傻傻的以為他是個白面書生。
「你叫什麼?」
懼怕之後便是沉寂一般的平靜,連妖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是她先問了話。
「呵!」男人不知為何忽然一笑,狹長的眸子里紅色流光暗含著不知名的色彩,「木也
淡淡的吐出兩個于她氣質並不相符的名字。妖妖輕微的點點頭,勾住她下頷的手早在她開口的說話的時候就收回去了。
白皙的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細細的看上去那笑容並未達到眼底。暗紅色的眸子里似乎還有著幾分嘲意。
氣氛又陷入了僵硬的狀態中,空氣中流動著男人身上的壓迫感,尷尬和不知所措在這一時間段代替了恐懼,妖妖別扭的挪開視線,躲開男人緊追不舍的眼。她明明在木也的眼中看到一絲不該有的渴望。即使被他極力的壓制,仍舊不小心的泄露了出來。
心里一陣輕顫,他要得不是精靈族的下落嗎?那一抹渴望是想要知道精靈所在的急切吧!
白皙的指節再一次靠近她的臉頰,妖妖輕微的閃躲了一下,卻仍舊避不過他的踫觸。
「你
皮膚的相接處,木也的手指白細的即使是女子都要嫉妒,滑女敕的觸感摩挲著她臉部的皮膚留戀不舍,仿佛妖妖是他最愛的情人一般。
妖妖渾身輕顫,四肢百合里都有雞皮疙瘩不停的往外冒。她捉模不清木也的心思,似乎他並不急著知道精靈族的下落。可他此時的做法太讓她意外。他應該是殘忍的,怎麼會有如此溫柔的動作。果然,修長的指節忽然彎曲,拇指配合著食指的力量在妖妖的臉上掐出了一道彎彎的淺痕。妖妖只覺得臉上一痛,還未來得及痛呼,力道便消失了。
心中的恐懼驟然上升,縮著身子想要離他遠一點。然而他是不會給她閃躲的機會的。到了他的手里,豈有在容許逃月兌的道理。
木也雙臂撐在妖的身側,呼吸噴灑在妖的臉頰上,鼻尖幾乎要貼到了一起。
「妖,不要再躲了,你逃不掉的
大手沿著衣襟的下擺滑入,妖妖輕呼出聲,全身戰栗,雙眼驚恐的注視著木也暗紅色的瞳孔。
「你到底想干什麼?」
輕顫的聲音像是收到了驚嚇的小獸,木也忽然低頭輕吻她的下頷。妖妖試圖閃躲,卻還是感覺到了清涼的唇瓣貼著她的肌膚,沁涼的舌尖兒吮吸著她的皮肉,沿著下頷一直到頸窩處。一擺下的大手游移在後背,控制住她不听話的身子,霸道的吻著她的頸窩。
妖妖無從掙扎,也掙扎不了。在木也面前她的反抗像是不痛不癢的玩鬧。對他不能產生絲毫有效的影響。
木然的任他予取予求,冰涼的吻逼出了眼角的淚痕。
「呃」
頸間一陣尖銳的疼,妖妖感覺到血液外涌,似乎正在流失。冰涼的唇瓣仍舊在她的頸窩處放縱的吮吸,疼痛感逐漸減弱,隨著血液的流失,意識逐漸的減弱,再昏迷的前一刻,妖妖幾乎是用盡的全身的力氣探頭咬在了男人的頸窩上。
頸子上一痛,伏在妖妖肩頭的木也終于有了動靜。眼中深邃的鮮紅色漩渦中肆虐著狂暴,憤怒的情緒只消通過眼楮便瞧得一清二楚。
暗紅色的漩渦席卷著憤怒射向懷中的女子,然而他的憤怒卻沒人看得見。木也拉開兩人的距離才發現妖妖已經昏迷過去,頸間徑自向外冒著血液。眼中的憤怒逐漸的淡去,低垂著的眸子盯著妖妖頸窩處的血液越發的紅得厲害。
尖銳的獠牙不受控制的冒出來,體內的渴望叫囂著,指引著他去舌忝舐血液。殘存著理智與腦海中的另一個聲音抗拒著。眯起的眸子猛然閉上,憑著嗅覺敏銳的找到了血口,然而並未像剛才一樣的吮吸,而是輕輕的舌忝舐著傷口,等他在離開的時候,少女頸窩處的傷口奇跡般的愈合了。然而妖妖紅潤的皮膚在這時候看上去很是蒼白,胸口一起一伏並不明顯,呼吸微弱,像是剛生了一場大病,經不起絲毫的折騰。
木也將妖妖攔腰抱起,暗紅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一抹名為懊惱的情緒一閃而過。將人放在床上,拉起了被子蓋在妖妖的身上,愛戀的吻落在妖妖的眉心,眼中的神色驟然加深,迫使他不得不快速的離開。
素玉見木也逃也是的從房間里出來,暗紅色的眸子中涌動著海一樣的神色漩渦,素玉的眼中染上一了一抹凝重,擔憂的探視房內,門縫里女子躺在床上,蒼白的臉孔微弱的呼吸,脆弱不堪一擊。
「素玉,叫醫生來一趟
木也留下一句話便消失在了房間內,素玉注視著木也消失的地方,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復雜的眸子失神的注視著一個點,久久不能回神。
素玉叫了醫生來,一身黑色的西裝外套一件白大褂,背著一個藥箱子,皮膚白皙,卻不似素玉接近不健康的白。
醫生恭敬地對著素玉行了一個禮,走至床畔,看到床上的人眼中一閃而過訝異的神色。似乎是沒想到房間里會是一個女子。
他從來不需要給女子看病的,一般的女人走進來後直接被抬了出去,根本不需要他多此一舉的救治。
醫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女子皺著眉,光潔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好看的柳葉眉微蹙,緊抿的唇畔帶著一絲血痕,兩片唇倔強的閉在一起,仿佛永遠都不會屈服。
「怎麼樣?」
素玉靠在門口處的牆壁上,一條腿支撐著身體,另一條腿搭在前面。溫柔的聲音像是玉石流淌過心扉,微暖而舒適,但昏迷中的人听到這個聲音明顯的動了動手指,素玉眼眉微挑,以為她是要醒了,等了一會兒卻沒見有動靜。
「她只是潛意識的反應,要想醒來怎麼也要等到明天了
醫生給妖妖掛了一瓶水,吩咐了些注意事項。當然是說給這里的下人的,他不指望著素玉能屈尊降貴的伺候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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