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閃光燈,很多人一開始會不習慣,就算是承默也是在姑姑的身後慢慢開始習慣的,可是他看著以默沉著鎮定的樣子,連眼楮都不帶眨的,雖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該笑的,可他真心覺得以默或許更像梁家的繼承者,因為她的一舉一動都像足了姑姑。
「梁少,看你開心的樣子,是不是你喜歡衛小姐多過衛小姐喜歡你啊?」就是梁承默那個不合時宜的笑容,被一個八卦記者抓到了提問的機會。
以默湊過臉來,「與其說承默喜歡我,不如說我很值得他喜歡啊這句話講完了,承默都忍不住抖抖雞皮疙瘩,但依舊回應著笑容,頻頻點頭。
「我們听說你和博安集團的二少已經涉及婚嫁,現在又和梁少出入酒店,你能解釋一下嘛?」這個記者明顯已經很不爽以默一腳踏兩船的行為了,神情充滿了鄙夷。
「你是問我是不是一腳踏兩船?雖然我的確是有那個魅力,但是,很可惜我和陸減並沒有結婚,而馬上我和承默就會商量日子去民政局排期注冊的
听到注冊兩個字,閃光燈閃爍得更加猛烈了,以默示意思恩,思恩知道這場秀該收場了,她領著幾個保安為以默和承默打開了一條路,在以默昂首往前走的時候她看到在酒店大門旁邊站著一位白衣女子,宛若淨瓶。
以默一直很好奇,就算是無意中被記者拍到了她和承默出入酒店的照片,但是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她的一切資料都會曝光,陸減的性子是不會讓這些狗仔知道她們的婚事的,看到那一襲白衣的女子,她終于可以理解了。
「承默,你先到車里等我,我去見個老朋友她知道剛才弟弟為了應付記者已經很疲倦了,酒店門口的記者她早就料到,但是她故意讓思恩不要告訴承默,她怕承默會為了保護自己而動搖原本的計劃。
季雅看著以默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全身散發的氣質咄咄逼人,她覺得從前根本就沒有將這人看透,她一直以為顧澤安看上她的就是那股子窮酸味,可今天看來她比誰都高貴,可她恨的就是她如今的高貴大方。
「我以為即使我們不是朋友,也不會是敵人
季雅的確不善于掩飾,她眸子里的仇怨寫得太清晰。
「那場婚禮,我去了,我想你知道的,我什麼也沒做,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對于顧澤安這個男人,我自認為雖然覬覦過,但也不算對不起你,畢竟你得到他就不算光明正大
「怎麼,他都告訴你了?是的,他欠我的,是命,這輩子都不可能還得起。是因為這樣你才要害我堂哥嗎?你知道我堂哥現在在監獄里過著怎樣的日子嘛?我爸爸也因為這件事情病倒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那換做我的弟弟蒙冤入獄就公平了?換做無辜的女人受傷害,你那無恥的堂哥繼續摧殘別人,就公平了?」
季雅一個巴掌狠狠的落下,「住嘴!」
以默感到臉頰一側的火辣疼痛,她不明白面前這個打了自己的女人為何泣不成聲,「記者還沒有走遠,如果你再這樣胡鬧我想你知道後果,季尚介的事情我沒有做錯,你今天這樣對我我也不會記仇,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別總拿別人撒氣
季雅知道自己輸了,表哥是自己親自送進監獄的,如果她不這麼做顧澤安也會這麼做,她不能讓顧澤安成為季家的罪人,就算顧澤安不會那麼做,寧折北也會逼著她這麼做,因為寧折北手里握著她與顧澤安之間最大的一個暗雷,她別無選擇。她只有將這一切都怪到以默身上,如果不是她,顧澤安不會介入堂哥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寧折北可能不會用那張紙威脅她將堂哥的信息透露給陸減派來的人。
「臉都腫了,你確定沒事?」梁承默一直坐在車里看著,季雅動手的時候死機有請示他需不需要去幫以默,承默拒絕了,他知道姐姐既然支開了他就是要自己一個人處理的意思。
「我以前總想有個哥哥,這樣就可以幫我出去打一架,所以承默,你要快點好起來,我還需要你為我打架呢
承默點點頭,可他們都知道,這或許就只是美好的願望而已。
如生教過,如果在不知道如何解決一件事情的時候,對仇者,要耍橫,對親者,要裝弱。以默從d市回來,沒有回家先去了鄉下,在衛家祠堂,以默跪在如生排位前已經一個多小時了,外婆來問她不說緣由,衛清國打電話喊來了衛清音。
但衛清音明顯沒有衛清國臉上的擔憂,她走到以默跟前,只讓母親和哥哥留下了,其余的人都回避了,某路人甲走之前很沒眼力見的問了一句,以默是不是真的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見沒有外人在衛清國才問,「以默,新聞里說你跟那個梁什麼的要結婚,這是真的嗎?」
外婆沒看電視,但一听以默要結婚的人不姓陸,便急了眼,「孩子呀,陸減是個好孩子,已經談婚論嫁了怎麼還能跟別人定終身呢?你是不是做什麼糊涂事了?」
以默沉默不言,自母親進屋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她模不清楚母親的態度不敢輕易說話。
「默默,你外公教你的,我也都學過衛清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語氣不慌不慢。「要跪著說,要站著說,我隨你,但是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默默,你和梁家那小子是不可能的,你不知道……」衛清國實在是不願意提起梁家的人,但是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外甥女走上不倫之路。
「我知道!」以默對上舅舅的眼楮,「梁承默是我的弟弟
衛清音的巴掌落下的很干脆,以默慶幸的是,母親和季雅打的並不是同一邊,要不然,半邊臉會腫的太明顯。
「誰是你的弟弟!如果你要做梁家的人,現在就給我立刻滾出去!」
「清音,對孩子好好說,別動手衛清國勸著妹妹。
以默望著自己的母親,「媽,我這輩子都姓衛,是衛家的人,雖然沒有資格把我的名字刻在外公的墓碑上,我也一直把自己當衛家的人。因為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拋棄的,衛家收留了我,我除了感恩戴德還能干什麼
「以默,當年刻墓碑的時候是我不許把你的名字加上的,你不能這樣跟你媽說話外婆其實一直都很後悔,她常常會夢到老頭子,估計老頭子也是怨她的。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說過,你遭遇的再多不幸都是因為那個人,所以要恨就恨他吧
「是的,我恨他,因為恨他我才要嫁給承默,承默還了患了白血病,我的骨髓都不匹配,他現在就像是在等死,如果承默死了,那他所有的股份就會規那個人所有,所以他才要跟我結婚,我會繼承那些股份,我會親手毀掉恆宇,毀掉那些讓他拋棄我的一切
衛清音從以默的眼里看不到恨,盡管以默說得咬牙切齒。可是以默說的那些讓衛清音很心動,她很想看到梁和軒親眼看著恆宇倒閉是怎樣的表情。
「那小子會願意讓你毀了恆宇?」衛清國不敢相信。
「為什麼不願意,他比我更恨梁和軒,因為太恨了,都不願意讓他來救自己以默這一句是實話,她曾經試探的問過梁承默,為什麼不跟梁和軒說,他是他的父親,骨髓匹配的概率也很高,梁承默說,第一次他給了我生命我無從選擇,可如果我是可以選擇的話,絕對會決絕,這樣的無奈一次就夠了,我決不允許他來第二次。
「你要我們怎麼做?」
「沉默,什麼都不要做以默的身份證上的生日被改過,梁和軒絕對不會知道她是他的女兒,只要他們不說,這就是一個永遠的秘密。
「這是你要做的,我們隨你衛清音算是允許了,但是心里很氣悶,她沒有繼續呆在這里,衛清國似乎還有事要與衛清音說跟著出去了。
外婆過來要扶以默起來,以默搖搖頭。
「是不是也很怪我,你沒出生的時候我讓你媽把你打掉,你出生了我讓你媽把你送走,後來你長大了,我一直讓你謹記自己的身份,你外公走的時候,也不讓你的名字上墓碑,可我是你的外婆之前先是你媽媽的母親,如果沒有你,你媽這一生必定是大富大貴的
這些道理以默知道,這才是她最恨的地方,說恨梁和軒那是假的,其實她恨的只有自己。
「可是,孩子,那些都過去了,你媽的一生就這樣了,但你不一樣,你的日子還長,為了恨那個人放棄陸減,你有沒有想過這不是走了你媽的老路嘛
以默依舊沉默不語,外婆說的她都懂,只是已經沒有退路了。外婆再扶了以默一把,她卻依舊不願意起來。
「外婆,我想和外公說會話
外婆明白了,對著牌位說了句「老頭子,好好勸勸你的寶貝外孫女」就出去了。
以默側過身子坐在了地上,腿麻了,動彈不得,要是從前如生還在一定會皺眉頭的,誰都知道如生很少皺眉頭,想到如生皺眉的樣子她就笑了。
「我不恨他,但是卻不能不幫承默,他太可憐了,也太像我了,是不是?如果我不幫他,我會覺得以後我會比他更可憐
如生不在了,這個屋子里他的氣息也越來越淡了,看著那方牌位,以默的心不再像從前那樣安寧了,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貪心的想要越來越多了,尤其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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