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陸慕錦急匆匆趕來的身影,陶玉成心底的醋酸都涌了出來,「你倒是大度,你瞧瞧,這大仙對你家流年多好啊!親手擦臉擦手,嘖嘖,這份細心,只怕你也做不到
陸慕錦一怔。那蘇俊卿竟是這樣細心會照顧人?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急匆匆趕回病房,卻下意識的站在門口,透過玻璃看里面的情形。
蘇俊卿正一只手臂支了腦袋,斜斜對著流年。即便只是側影,也能看出那雙如水眸子里,隱隱的愛憐與痛心。陽光斜斜照進來,打在兩人身上,陸慕錦忽然驚訝的發現,蘇俊卿竟然和流年有些相似。
大驚之下,陸慕錦凝神細瞅,心竟然亂了節拍。
流年眉目清淡清遠,蘇俊卿也是。流年下巴微尖卻稍帶些圓潤,蘇俊卿也是一樣的下巴。一樣的冰肌玉骨,一樣的風神卓然……
陸慕錦不敢再想下去,心跳的竟然無法呼吸。流年明明是大哥的孩子!怎麼會這樣!
陶玉成嚇了一跳,伸手去撫模陸慕錦的額頭,「你怎麼了?不會是在陸家沒有討到便宜吧
陸慕錦退後一步,視線卻是無法集中。這發現,實在太震撼了!怪不得,蘇俊卿那麼高高在上的人物,會特地去見流年這樣普通的小高中生,且對流年那樣百般憐愛。便是親生父親……
父親?這個詞太駭然。陸慕錦不知道是喜是悲。若是真的是蘇俊卿的孩子,那麼,是不是,自己和流年之間就沒有障礙了?
一時之間,狂喜涌上心頭,陸慕錦恨不得直接沖進去,抱著流年狠狠的轉幾個圈。
「怎麼這樣開心?」清淡悠遠得聲音響起來,帶著些許的疲憊。
陸慕錦這才會神,看見蘇俊卿清雅閑散的站在自己面前。
「你回來了,想必事情已經辦完了,我也該回去了,明天我再來看流年戀戀不舍得看一眼病床上的人,又對陸慕錦微微一笑,「你不必太擔心。我咨詢過了,這是一種自我保護,就像睡了一覺一樣。只不過,會做一些開心的或是不開心的夢罷了
不開心的多一些吧。那些話,到底刺激了流年。曾經那麼盼望,流年能記起當初與自己手牽手漫步櫻花樹下的點點滴滴,如今,卻唯願流年永遠不要想起,不要受這徹骨之痛。
蘇俊卿拍拍陸慕錦肩膀,眼里滿是欣慰與贊賞。這個男人,有擔當,有魄力,足夠喜歡流年。若是流年跟著他,必會一生無憂。還算老天開了一次眼,能叫流年得到幸福。
「進去陪陪流年吧,多和她說會兒話。我先走了蘇俊卿笑一笑,笑容里卻滿是蕭索寂寥。手一抬,一個假發套下來,露出滿頭如雪銀絲。
「你……你怎會……」陸慕錦駭然。怪不得上次在酒店看見發色如雪的一點身影!想必,也是知道了流年去香格里拉,特地追了過去看的。
這人到底是流年的什麼人?難道真是……陸慕錦忽然發覺自己竟然也像八點檔狗血劇。
「心老了,頭發索性露出原形吧蘇俊卿自嘲一笑,嘴里去唱到,「一輪明月照窗前,愁人心中似劍穿,……我好比哀哀長空雁,我好比龍游在淺沙灘,我好比魚兒吞了鉤線,我好比波浪中失舵的舟船。思來想去我的肝腸斷,今夜晚怎能夠盼到明天
陸慕錦對戲曲不甚了解,听不清楚這戲詞,只是听的滿心悲涼。等回過神來,才發覺,蘇俊卿早已經走遠了。
ps︰蘇大師唱的是伍子胥過昭關一夜白頭的戲詞。伍子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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