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血的神魂飛奔出數百里之後,才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苦︰「我居然被人偷襲了,我居然就這樣完啦,這是不可能的。Ww』W.』XS ゝ2.」在經歷過好一陣的翻騰暴怒之後,紅血恢復了本來的冷靜,沖出海面,向著暗黑聖殿進。
進入京城之後,紅血很輕易的就將一個長生第四重境界的散修殺死,奪取了他的軀殼,再次化身成人。這一次,它不再是幻化成人形,而是貨真價實的人類。以紅血神魂的強大,即使是偷襲長生第五重的高手,強行奪舍,也並不是沒有機會,可是他現在急著向練遺孤報信。
練遺孤在自己恢宏的府邸之中接見了紅血。
紅血是大海之中有數的高手,雖然並沒有晉升到長生第六甚至更高境界,可是妖獸天生就是稟賦驚人,一只尋常的紅蛟已經可以翻雲覆雨,更何況是長生第五重的大妖紅血。他在大海之中雖然算不上絕對的強者,可是名聲已經不。練遺孤曾經多次想要招攬他,可是都沒有成功。
「紅血賢弟,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啦?」練遺孤看到紅血的時候,臉色雖然有難看,可是依然露出親近之色。
練遺孤心中十分惱怒︰我還倒這妖物這麼長時間之後想通,要來投靠自己了。卻原來是它被人奪取了真身,前來向我請救兵啦。
紅血就噗通一聲跪下︰「練公公,的在深海之中修行,本無意塵俗之間的事情,哪里想到有一個人類闖入了我的巢穴,向我施展偷襲,結果卻將我的真身殺死,只求練公公看幫我報仇。」紅蛟是世上稀有的品種,修道者都欲得到而增加修為,有的服用下精華之後,很快就可以晉升,練遺孤作為世上高手。自然深知這一。
練遺孤的神色興奮︰「我自然可以幫你報仇,但是你也必須得告訴我,是什麼人可以傷害到你?」他自然興奮,紅血雖然舍棄了真身逃走。可是紅血卻是貨真價實的紅蛟,可以帶給他其他紅蛟的消息。捕殺紅蛟本來就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有了紅血這種同類的出賣,也許就有勝算得多了。
紅血就道︰「練公公,殺傷我的人。用的是一柄柴刀,招數奇幻,我一時疏忽,居然就著了敵手的道兒。」
練遺孤的瞳孔張大,叫了起來︰「是薛沖。」
紅血就愕然道︰「公公居然知道有這個人?」
練遺孤眼中就射出陰狠的光芒︰「我不僅知道他這個人,而且我和這個人之間,還有一的過節。」
紅血大喜︰「公公,此人並不是以本身的武功殺了我的真身,而是使用了一種恐怖的殺器。否則的話,的也不會死。」
練遺孤頷︰「對。確定就是他啦。此人修為並不甚高,但是手段毒辣,而且擁有不少隱藏的手段,他現在在哪里?」
紅血就道︰「他在半個時辰之前襲擊了我的老巢,將我的真身殺死,現在估計並沒有遠走。」
練遺孤就獰笑起來︰「對對,此人現在已經還在大海之中。想必他獵殺你們紅蛟的身體,就是為了提升境界,現在想必正在修行。哈哈,以前我奈何不了你。那是因為這子十分恐怖,甚至連暗黑聖殿的丹幣都不服用,現在,只要他吸收了你們的血肉。我就可以查到他的下落,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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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沖離開血蛟宮的時候,正是子夜時分。
以薛沖現在的心靈力,自然是輕易的就將爆炸現場給全部的收拾完畢。
紅血是第一個在自己的攻擊之下神魂不死的人,也就是第一個泄漏自己秘密的人。薛沖雖然並不知道紅血和練遺孤有什麼關系,但是薛沖卻可以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心靈力的秘密,恐怕已經不再是秘密。
「想不到紅血這種妖獸的神魂強大到了這種離譜的境地,居然連照妖眼都無法吞噬它的神魂,真的是天賦異稟。」薛沖猶自在嘆息。
老龍就嘲笑︰「子,現在你已經沒有多少時間是安全的了,一旦你的心靈力能力被余飛龍窺視到,以他對仙法的理解,也許是可以破解心靈力窺視的,到時候,你就危險啦,現在爭分奪秒,哪里還有時間悲嘆!」
薛沖就鄭重的頭︰「你的是,我這就選擇一處地方修行。」
薛沖向深廣的海底望了出去,喃喃的道︰「海底是一個奇妙的世界,雖然居住著許多強大的妖獸,可是只要找對了地方,依然可以安心的修行。」薛沖在思忖半晌之後,向先前的「血蛟宮」游了過去︰「我就選擇在那里修行。」
老龍大吼︰「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十分之地。一旦紅血的神魂回來,你豈不是容易被現?」
要知道,薛沖一旦選擇修行,照妖眼就不能被催動到高深境界,若是此時遇到像是蕭君這種長生第五重的高手,也會被對方出其不意的殺死。
像是照妖眼這樣的道器,催動起來,固然可以隱藏得海一樣的深沉,但是一旦不催動,則會顯示出道力,就算是僅僅洞悉了時間和空間法則的高手,也可以感知到照妖眼的存在。
薛沖淡淡的道︰「世上有很多地方,看似安全,卻是凶險無比,反之亦然。血蛟宮深藏地底,除非是修為達到了長生第四重以上境界的高手,無法進入。而紅血剛剛死亡,尸身還在,一時半刻之間絕對不會有其他強大的妖靈敢于襲擊此地,正是我晉升的好機會。否則的話,像是我晉升這樣大的動靜,極可能被人察覺。若是被其他人察覺也沒有什麼,可是一旦被練遺孤或者是余飛龍察覺,那就危險了。」
老龍嘆息︰「子,我的神魂雖然是在恢復,雖然得到你給的足夠的血養,可是現在也僅僅是長生第四重的修為,我就為你護法吧,要快,記住,一定要足夠快。不然夜長夢多,或許就永遠的玩兒完。」
薛沖頷,臉色鄭重起來,進入了血蛟宮之中。罡風呼嘯,真氣變幻,時空轉移,按照老龍所授的陣法,將一座海底宮殿布置得滴水不漏。尤其是因為紅血已死,這一處靈脈全部用來催動陣法,竟然使得這里安全無比。
然後,薛沖鑽入了照妖眼之中,開始修行。
嘩啦嘩啦!薛沖心中的柴刀千百次的擊出,將無數的塵念斬斷,心中空明一片,晴空萬里,想念玲瓏剔透的意境。
這是一種真正的自在,大自在。
當一切都舍棄的時候。不僅有大自在,還有大歡喜,還有大恐懼,也有大憤怒,還有大悲傷——世上所經歷的一切種種,都融合在時間的流里。
薛沖感覺到最純正的時間的河流,慢慢的在自己的生命中流淌。
時間永不停息,生命卻似乎是時間的奴隸,無法把握時間,只有萌生、興起、燦爛和死亡在時間的河流之中。永遠感受不到太平。
生命是一場戰斗,因為時間催人,若是讓它白白的流淌,生命毫無意義。
可是必須抓取!
薛沖雙手手心、雙腳腳心。還有頭心,盤膝而坐,五星向天,逆天而行。
修行本是逆天而行,既然空間都可以被人撕裂,駕臨平行的世界。那麼時間,也是可以被撕裂的,薛沖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沸騰。
與此同時,三具紅蛟的尸體上,都燃燒起熊熊的火焰,無數的本命精華凝聚成一道又是一道的符,進入了薛沖的神念之中。
此時薛沖的神魂和**並沒有分離,而是十分緊密的結合在一起,感受時間的規則。
早薛沖的意念之中,自己的身體已經隨著強大的撕裂之力,進入另一處平行的空間,進行著月兌胎換骨一般的修行。
這已經和老龍當初授予薛沖道術時候的道術修行大相徑庭了,可是薛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薛沖正在嘗試著將肉身的修行,道術的修行,用心靈力合二為一。
薛沖現在深信一,那就是只要有足夠的力量,足夠的資質,足夠的領悟,將肉身之中的雜質完全的排除到體外,那個時候,神魂和肉身就會以最理想的方式結合在一起,就能揮出最大的威力。
以前的薛沖,當初在大雪山沒有遇到老龍之前的薛沖,身體瘦弱,和強壯根本就沾不上邊兒;可是隨著老龍的訓練,薛沖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猛男,粗豪強壯,給人以強大的感覺,可是繼續修行至今,薛沖的體重由最初的一百斤不到,到後來的二百余斤再到現在的**十斤,可謂是一個大循環。
可以肯定的是,現在的薛沖,比之以前,強大了百倍不止,可是並不因為身體重量的減輕而弱,身體和神魂的高度結合,使得薛沖的每一次攻擊,都揮出最大的威力。現在的薛沖,本能的感覺到,**的雜質已經很大限度的被排除,唯有骨骼的雜質,還沒有排除,或者幾乎就排除不了。
骨骼是身體的支架,承載著肉身,伐脈洗髓改變的僅僅是骨骼改造的一部分,長生之體後,一個人的骨骼可剛可柔,可以讓自己的身體任意的變幻,但是就算是如此,血肉依然是血肉,骨骼依然是骨骼,只是可以短暫的變化而已。
撕裂空間需要強大的能量,撕裂時間更是需要強大的能量。可是現在的薛沖感受不到時間坐標,感受不到自己的過去,感受不到自己的未來。
他唯一可以把握的,就是現在。
要在虛空之中找到空間坐標,強行進行空間跳躍,的確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但是薛沖之前做到了,只要丹田之中的能量海量的燃燒,薛沖就可以強行找到空間坐標,撕裂虛空,進行空間跳躍。
可是時間坐標在哪里?老龍已經對薛沖了無數次,要用心去感受,感受,可是要命的是,薛沖感受不到那個。
唯有感受到時間坐標那,才可能強行撕裂,在局部的空間逆轉時間,也同時逆轉了空間。這就是為什麼長生第四重宙時境界要高于長生第三重宇洞境界的緣故。只有先逆轉空間,才有可能逆轉時間。
定定定定定!薛沖心中的柴刀呼嘯的砍出,將幾乎所有的雜念都斬殺一空,用純淨之心,赤子之心,向道之心感悟時空的存在。
杯子。薛沖的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杯子,有形有質,正是薛沖手中罡氣所化。薛沖此時身上的能力,已經能夠使用真氣隨時攻擊敵手,百步穿楊,隔山打牛,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雖然還未必能達到,但是十步殺一人,已經幾乎不成問題。
的杯子凌虛出現在空中,杯中還冒出裊裊的青煙,這是紅蛟的本命精元所化,此時的薛沖,感覺到自己全身經脈之中熱流澎湃,驚濤駭浪一般,似乎要將自己焚燒。
前面兩條紅蛟,其蘊含的本命真元並不如何恐怖,但是第三條,也就是紅血大妖,所蘊含的本名精華,簡直就是恐怖,薛沖此時身體的承受能力在心靈力的作用下已經甚為強悍,可是依然還是無法完全吸收。
時間像是河流一般流淌出去,綿綿不絕,何處是它的歸宿,何處是它的起,何處是它的終,似乎沒有盡頭,永無休止——
可是生命本能的失去了一絲靈氣。
縱然是只是一絲絲,但是確乎失去了。
其他的修道者無法感受到的東西,薛沖感受到了。人生而有靈,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生之靈正在緩慢的失去,就像是被水滴過的頑石,看似完好無損,但是總有那麼一,一絲絲,一麼麼的失去了,在不經意之間。
如果能夠逆轉生之靈的失去,或者能夠給自己增加足夠的生之靈,或許人類就可以長久的活下去,與天地一般不朽。
不朽,是世上最高的道。可是世人誰又真的可以不朽。玄穹玉帝統攝諸天,已經歷經了許多年,可是他似乎也沒有完全的逆轉時間,否則的話,他就不會打夏秋水的主意。
也許,時間才是活著的意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