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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谷雨離去,溫華立即就叫人去書房把顏恕請來。♀

雁竹給溫華倒了新茶,「主子,二太太那邊恐怕不好相與。」

溫華心里堵了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聞言冷笑道,「笑話,我便是要孝敬,也是孝敬我親婆婆、親嫂子,孝敬一個隔房的?誰家的道理!要是真讓她白白賺去這一萬多兩銀子,我就白活了這一遭!」

「您消消氣,要奴婢說,您犯不著跟她置氣,凡事自有該做的人去做。」

溫華明白她的意思,嘆道,「那是長輩,他又能怎麼樣?如今看來,她恐怕還有後招,我但凡有一絲退讓,都要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正要再說,就瞄見一角青衫出現在門口。

顏恕在書房剛看了兩頁書,就見小丫鬟來叫,從小丫鬟那兒問不出什麼,進來時卻正好听見她最後一句,見她神色懨懨地坐在那兒,「這是怎麼了?是哪個不懂事的給你氣受了?」

溫華就把事情和他說了。

「豈有此理!」

顏恕黑著臉,背著手在屋里走來走去,一抬腳就要出門。

溫華連忙拉住他,「你去哪兒?」

「去找二叔!這事兒怎麼也要和他講清楚!」

「跟不講理的人有什麼理好講的?」她使勁兒拽住他,差點兒被他帶得摔倒。♀

他連忙扶住她,緊接著就被她軟軟的手緊緊握住了,一肚子火氣就這樣哽在那里,深吸了幾口氣,歉然道,「你……沒事兒吧?」

「你要是就這麼過去,我肯定有事兒!」

拉著他進了小書房。

她溫言道,「別氣了,鋪子里倒沒什麼,只說沒那麼多貨就是了,臨近年關,誰家不想著多備些貨?總不能把我的鋪子砸了賣了吧?但二嬸那邊恐怕沒那麼容易混過去,回頭你得陪我去一趟太太那。」

顏恕明白了她的意思,嘆道,「恐怕太太在二嬸那里也不好說話。」想了想,「總要讓二叔知道這事。」

溫華卻不認為顏二老爺能起到什麼作用,她搖了搖頭,「太太頂多去勸一勸,為我們去據理力爭是不太可能了,畢竟太太也有太太的難處……」眼風掃過,瞧見顏恕眉間微動,她淡淡一笑,「只是這事兒總要跟太太分說明白,別誤會了什麼才好。至于二叔,不是我想得多,咱們告訴二叔又能怎麼樣?我可不覺得二嬸能听得進去。」

「二叔畢竟是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溫華暗暗撇嘴,下了劑猛藥,「我听說祖母去世的時候,二嬸就因為行事不妥當被四姑太太教訓過?」

顏恕一愣,面上浮現出幾分尷尬,「……你怎麼知道的?」

溫華拉著他的手,「甭管我怎麼知道的,二叔若是若是能管住她,二嬸也辦不了那樣的事,傳出去還帶累家里的名聲,可見他們家根本就是二嬸當家,找二叔有什麼用?要找就要找個能管住他們的。♀」

「管住」二字意有所指。

他終于開了竅,想了想,「給老爺寫封信?」

她不說話,低頭喝茶。

他悄悄松了口氣,湊上去,眨眨眼,「多謝娘子提醒。」

嗔他一眼,「說什麼呢——這能是我的主意?讓人知道了,還不得說我挑唆你?」

他當即#**小說

溫華被他逗得笑了出來,拉著他走到書桌前,「既然如此,就有勞夫君了。」

這般乖巧柔順,顏恕心里一動,上前「叭」就親了一口,「好娘子……」

溫華臉上**辣的,眼刀立時飛了過去,「還不快去寫信!」可惜不太有殺傷力,倒像是在拋媚眼。

待溫華磨好了墨,顏恕月復稿也打好了,提筆寫信,先是慰問了老爹歸程辛苦,又交代了一番自己最近看了哪些書,再提出自己想要前去迎接,最後把二老爺進京,二太太強買茶葉的事兒嗦了一遍,信寫好了,檢查了一遍,用漿糊封了信封,「二十五日府衙封印,算上路上的時間,老爺要到臘月二十九才能回來,這幾日天氣不錯,快馬去送信,怎麼也能趕在老爺回來之前送到。」

千冬氣呼呼的進到屋里,「可氣死我了!也不知道哪個院子里的小蹄子,在咱們門口鬼鬼祟祟的張望,我去追,她們倒溜得比兔子還快!」

雁竹低聲訓她,「肅靜些,主子歇著呢,你的規矩呢?咋咋呼呼的成什麼樣子!」

溫華披衣起身,皺眉道,「怎麼回事?」

雖然雁竹和千冬同為大丫鬟,但雁竹年紀比千冬大,又有威信,千冬挨了訓,卻不敢回嘴,悄悄吐吐舌頭,對溫華道,「先前您讓我把院子里干完活的人都打發到後頭去,讓人看緊了門戶。♀我就去找守門的小丫頭,正好瞧見兩個丫頭躲在外頭探頭探腦的,眼生得緊,我就去問她們是哪屋的,來這兒干嘛,結果那兩個倒好,一見我過去,兔子似的扭頭就跑,我就去追,直追到後罩房那兒,眼看馬上就要追上了,偏被個洗衣裳的婆子攔住了路,還險些潑了我一身水,您瞧瞧——」說著,委屈地抖了抖被濺濕的裙角。

「追丟了?」

「是……」千冬有些心虛的捏著衣角,小小聲道,「沒跑過她們。」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攔住我的是花園子里干粗活的馬婆子。」

溫華倒沒有生氣,伸指點點她,「誰讓你平日里不愛動彈!跑也跑不動,罷了,追丟了也沒法子,罰你去給我倒壺茶來。」

瞧著溫華一點也不吃驚不生氣,千冬呆了呆,不由朝雁竹看去,雁竹朝她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去?」

茶奉上來,千冬討好道,「主子,要不要去查查那個馬婆子?」

「查什麼?你以為能查到誰?到頭來說不定攀扯到誰身上,平白惹來一身臊。」

「主子,咱們就任他們欺負不成?」

溫華呷了口茶,嘆道,「快過年了,家里要的就是個太太平平年,咱們不生事,可也不能躲著、怕著。」

有些事躲是躲不開的。

送信人帶來的回信比老爺一行早了兩天回來。

顏恕拿著信來給溫華看的時候,溫華剛把過年發給各鋪子田莊的管事和伙計的福利賬目看了一遍,想一想,前幾年她連流水賬都看不明白,哪里又能料到如今的光景?

照老爺在信里面說的意思,是要等他回來再說,又勉勵了一番顏恕,告訴他雖然要努力讀書,但也不要熬壞了身子,今年過年祭祖,三房人都齊全了,家族和睦才能興旺雲雲,又道不需要人去接他,大冷天的,免得凍壞了。

溫華翹起嘴角,「老爺說不讓去接是舍不得子女受苦,咱們做子女的該盡的孝道還是要盡的。」

「那是自然,送信的說老爺的行程已經定了,差不多後天中午到家,大哥說了,吃過早飯就去城外十里亭候著。」

溫華笑道,「老爺看到你,肯定會想,‘也太不放心我了,說了給你撐腰,就必會給你撐腰,這會兒跑過來接我,肯定是媳婦攛掇的。’」

顏恕點點她的鼻子,笑著直搖頭。

溫華就從賬本里抽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放到顏恕跟前。

顏恕伸指彈彈這張嶄新嶄新的銀票,笑嘻嘻道,「我的零花錢?」

「美得你,上回濂四爺幫忙介紹了一位大買家,這是謝他的,」說著,又拿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這才是你的呢。」

顏恕就嘟囔了一句什麼,把銀票塞到袖袋里。

「一百兩是給你應酬的,還有一百兩你明天買些表禮送到四姑太太那里,拜個年,順便把老爺後天的行程告訴她,看姑太太是個什麼意思。」

向來沒有女子嫁了人還在娘家過年的規矩,顏恕遲疑了一下,「這事兒可不太好辦,姑母……」

溫華自然明白,不過——「她又不回夫家,孤零零的自個兒過年多淒涼?何況五妹妹還跟著她呢,這事兒雖說咱們做不了主,可你這個親佷兒誠心去跟她說,她明白的——再說了,即便不能回來過年,老爺回來了,她回來探望兄長總是應該的吧?」

「佷兒給姑母拜年原是理所應當,只是姑母的脾氣擰,我去請,多半不管用,這事兒還是得看家里的意思。」說罷,他看看溫華,翹翹嘴角,「有姑母在,二嬸也能老實些。」

被他說破了小心思,溫華臉上一燒,心虛地嗔了他一眼,「你到底去不去?」

「去,當然去,不過這一百兩可不夠,有沒有好的針線活?」

溫華開了箱子取出一雙五福捧壽的棉鞋和時下正流行的翻毛觀音兜,「這鞋是給四姑太太的,觀音兜是五妹妹的。」

顏恕捏捏鞋底子,「你這針線活兒越發細致了。」

「哪兒啊,過年的時候老爺跟太太一人一雙鞋,還有你的,哪兒做得過來?這些都是她們剪裁好了,我縫幾針繡幾針,表個心意。」

說完,就見顏恕戲謔地看著她,不知怎的,她竟有些心虛,「怎麼了?」

顏恕上前,雙臂緊緊地箍住她的腰,討要他的那一份,「我的呢?快拿出來。」

溫華嗔道,「不給,這會兒穿了,等年夜飯那天就成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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