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亦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所以鄭老太,嘴饞想吃點糖果這類的是不容易的。不是托人上鎮上去買,就是等著隔三岔五的貨郎挑著貨進石頭莊來。
可柳氏進門後,就不同了。柳氏自打發現婆婆愛吃糖果之後。就托人去柳家莊給娘帶話,讓娘給她帶制作花生糖的法子。得到花生糖法子後,就賣掉了自個的耳環,用賣耳環的錢,買來白糖,親自給婆婆做花生糖。
做好後,還親自送到上房去給婆婆。本以為會得到婆婆夸贊幾句。那曉得,一句辛苦之詞都沒得到。反而得到了大嫂的一陣唆擺。說她昧著公家的錢,這花生糖就是用來哄婆婆嘴短呢。
鄭氏對大兒媳楊氏的話是偏信的。即便是楊氏說的是假話,听在鄭老太耳朵里,那都是實打實的大實話。
而且,鄭老太對家里銀錢一事,看得緊呢。但凡家里有點開支,都要經過她左思右算,計算得毫厘不差,才能放錢出來的。
楊氏說柳氏藏錢。鄭老太,自然是相信的。你道為何呢?這是因為啊。柳氏嫁過來後,沒有像楊氏一般,找她露家底呢。
柳氏嫁過來之前,她的娘親曹氏,給她備的嫁妝里面,有一個二十厘米左右的梳妝盒里。里面是曹氏給閨女添置的幾樣行頭,包括柳氏先前賣掉的那副耳環。
那是曹氏怕閨女嫁過來吃虧,所以暗中變賣了家中的一些田地,換來的一副耳環和一對鐲子。柳氏心知肚明。
可她婆婆鄭老太,不知道啊。她盤算著老二媳婦,應該在婚後第三天,就該抱著嫁妝盒子,找她攤牌啊。
等啊,等啊等。等到黃昏日落。她都沒等到老二媳婦過來找她。打那以後啊,鄭老太就對柳氏不待見了。越瞧越不順眼,越不順眼,就越是想法設法的想把柳氏弄出去。有私心的媳婦子,她瞧不上哩。
柳氏,哪曉得婆婆是因嫁妝盒子這事才跟自個生恨的。生怕婆婆真相信了大嫂的話,相信她做花生糖的錢,是從公家里面拿出來的錢。連忙取個娘親托人帶來的信件,還有她托人賣掉耳環的條子,這才洗清了自個冤屈。
可她這麼一弄啊。鄭老太對她,更是有成見了。原本還有些避諱柳氏娘家那邊。這會,可是一點避諱都沒了。要賣田地給閨女貼補嫁妝的人家,跟自家,不相上下哩。既然是不相上下,那她還需要再與柳氏虛與委蛇麼?
不用。大大方方,擺自個惡婆婆的嘴臉,就好了。
自那以後啊,柳氏和婆婆,就徹底交惡了。只是柳氏心善,即便婆婆對她雞蛋里挑骨頭,她也坦然受之。做著自個該做的事,盡著自個該盡的孝道。
只是偶爾,受氣受到胸口憋悶的時候,才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埋頭大哭一頓。哭完之後,又接著回家,繼續忍受婆婆的言語荼毒。
人哪,有種習慣要不得。那就是如柳氏這般的忍氣吞聲耐。柳氏的忍氣吞聲,是長期以往受婆婆的壓迫而養成的一種不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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