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根靠過來,小聲問︰「三姐,為什麼呢?」稻桶明明是三姐想出來的。可三姐為什麼要瞞著爹娘,還要他別說。這是為什麼呢。
嬌娘道︰「根啊,別問為什麼。你只要曉得。三姐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咱家的以後著想
說完,挽著弟弟石根,向前跑了幾小步。
石根埋著頭,在琢磨三姐說的話呢。想來想去都覺得,三姐不會無的放矢。三姐不說,肯定有不說的理由。她說是為自家以後著想。那他也要為三姐著想哩。
三姐的丑容,已經夠讓莊里的人深刻了。若他把稻桶的事情捅出去,說不定三姐,就要被里長和莊里人,記恨一輩子呢。
為了三姐,稻桶這事,他就當沒見過吧。
心里有了主意,原本微涼的小手,就覺回暖呢。一把把手從三姐袖子里抽出來,別扭的塞進自個衣襟里。
他主動牽起三姐的手,眉開眼笑。
「三姐,我們來比賽,看誰跑的快,看誰先到家,好不好?」說著,就想先跑。
嬌娘聞言,忙一把扯住他。
嬌娘指了指星光閃爍的夜空,對石根道︰「根啊,瞧見沒。這會是晚上呢。月光是照不清露面的。不像白天,能把這地面上的石子都照得一清二楚。而且啊,你看前面……」
前面?前面有啥?三姐為何讓他看前面呢?
石根抬頭往前面瞧去。
不知何時,原本落在最後和大哥呆在一塊的二哥石生,此刻已站在了家外邊的一塊石頭上。手里舉著一個胳膊粗的火把,來回有節奏的揮舞著。
一左一右,很有頻率和節奏。
忽左忽右的火光,跳躍在嬌娘家的大門門頭上。
「爹、娘、大哥、三妹、小弟,出門溜的差不多,該歸家了。家里面沒人,冷情得很哩。你們快點來哦————————」
長長的哦字音,拖曳得老長。
小石根听著,忽而拉著三姐停下來,就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沖著家那邊大聲喊道︰「生娃子,咱爹咱娘,咱大哥,還有三姐,听見了————————」
了字,同樣是以拖曳得長音飄散過去。
不過傳過去的還有一陣哈哈大笑聲。
石頭指著石根哈哈大笑。「娃子,根啊,那是咱爹娘喚咱們的名字哩。你個小女圭女圭家,咱都喚起你二哥娃子來了
石根頓時蔫吧了。嘟著嘴巴問嬌娘︰「三姐,二哥不會怪我吧?」
嬌娘抿嘴偷笑。她想學大哥大笑呢。可是瞅見石根蔫吧的模樣。
她就憋著笑道︰「不會哩。根啊。二哥不會怪你的。二哥也不會拿你怎麼樣的。二哥他啊,最多只會瞪你幾眼呢
石根臉蛋瞬時從多雲轉晴。
邁著步子,忙不迭的跑往家那邊。
一邊跑,一邊朝著石生喊道︰「生娃子。你家根兒弟弟還小,不懂事哩。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小小的他一次,好不好。回頭,就讓根兒弟弟給你端洗腳水,伺候你洗腳,好不好哩?」
嬌娘再也忍不住了,指著弟弟石根的方向,捧月復大笑。弟弟這哪是听進去她的勸告啊。她說的話,听是听進去了,只是反而變本加厲的調侃起二哥石生來了。
弟弟他,自求多福吧!她呢,先笑個夠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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