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晚被迫睜開的眼,躲過徐岑東羞辱的視線,看到了靠近沙發的茶幾上削水果的小刀,在燈光下閃著金屬的光澤。愛睍蓴璩
她看著那光澤,笑了一下。
她沒辦法阻止徐岑東,只能……
她轉頭,神色突然柔和起來,甚至對徐岑東笑了一下,「徐岑東。你知不知道,我曾經愛過你?」
她的話成功地讓徐岑東愣了一下。
穆天晚眼神一沉。就這一下,就夠了。
她倏地用力推開他,勾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對著自己的手腕狠狠劃下去。
鋒利刀刃劃破皮肉的聲音,被無限放大,在徐岑東耳朵里轟隆隆作響。
他看著從她縴細手腕里流出的鮮血,只覺得自己的酒才醒過來,但他的腦子突然就停止轉動了。他呆呆望著,眼里有意外,有悲痛……
「你滿意了吧?」穆天晚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她劃下一刀,又很快再補一刀,力道大的使手腕上的皮肉都翻開,紅的血,和白的肉,分明地印在徐岑東眼里。
徐岑東刷的站起來,靠近她,低聲喝止她,「穆天晚,你停下!」
「停下?」穆天晚因為疼痛發白的唇張了張,「徐岑東,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你不是……想逼我去死嗎?現在……」
她身體顫抖著,疼的吸了口氣,停頓一下,繼續說︰「你……滿意了嗎?」
徐岑東因為她的話面色發白起來,他想過去阻止她,可是,她握著刀!
血越來越多,從她的手腕上出來,他看她還要再劃,驚慌地舉起手來,「天晚,對不起。別動了,好嗎?你別再動了好嗎?!」
他說到後面,語氣帶著哀求。
穆天晚听見,苦笑。她的身體在晃,眼前一片模糊,可是她還是在手腕上劃,一刀刀,即使沒有力氣了,還是在劃。繼續問他︰「徐……岑東……那現在……呢,你……滿意了……嗎?」
她實在堅持不住,跌倒在地上,水果刀握在手里不穩,被彈出去。
徐岑東慌忙跑過去使勁按住她的手臂血管處。「穆天晚!」
他拍她的臉頰,想讓她保持清醒。
穆天晚听不到他的聲音。但她的視線在一片模糊中看到了徐岑東。
在那個惷光正好的時候,他從大片繁華迎春花下慢慢走過來,對她伸出手,笑著說︰「你好,我是徐岑東
他笑的時候,眉眼俱開,好像陽光灑在他臉上。
那天,天空藍的不像話,她原本滿是不甘的眼,亮晶晶的。
徐岑東,我曾經愛過你,在我都不知道的時候。
可是……
那些愛……
你不要,我要丟掉他們了……
這樣好不好……
我死了,我們就誰也不欠誰……
好嗎?
「穆天晚,你醒醒!」徐岑東看著穆天晚慢慢閉上眼,突如其來的悲傷哽住他的喉,他看著她唇角的彎起的笑,壓抑地想哭。
他撿起被撕裂的衣服簡單包扎在穆天晚的手腕上,然後把自己的衣服接下披在她的身上,紅著眼眶撥了120。
「穆天晚,你想死,沒那麼容易!」
他的聲音在顫抖,抱著穆天晚的手也在顫抖,有水珠滴到穆天晚臉上,又滑下去。
***
祁謙佑在墓園。
從穆天晚那個小公寓出來之後,他就來到了墓園,祁守城的墓前。
墓碑上祁守城的照片還是他的大學畢業證上的,那個時候的黑白照片,不加任何修飾,倒是更能顯出人的相貌氣質來。
祁守城跟他長得並不像,圓臉,笑的時候會看見虎牙,留著板寸的頭又讓他有幾分精神氣,看起來就像是個好好先生。
br>可不就是好好先生嗎?幫別人養了十幾年的孩子!
祁謙佑模著照片笑了笑,爸爸,你一直是不是都這麼傻?
然後,他慢慢蹲下來,給他擺了束花。
滿天星——祁守城最喜歡的花。
祁謙佑拿了酒,到了一杯,灑在土里。調笑他,「你看看,連你喜歡的花都是個配角。跟你這一輩子似得
他撒完一杯,又來一杯。
「當年你愛時不時喝兩杯,我總嫌你喝完酒愛嗦,現在後悔了。只恨我當時年紀小,不能喝你兩杯。你現在會不會怪我?」
到完酒,他蹲下來,看著祁守城的照片,笑了笑。「爸,我想你
天色昏暗下來,可是他眼角卻閃動著光亮。
祁謙佑抬手按按眼楮,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好像在你面前永遠是個孩子
他干脆席地而坐。給自己倒了杯酒,對著墓碑干掉。「爸,我很好,你好不好?」
「爸,我遇到了女孩子,跟你一樣,精神分裂。我每次看到她就能想到你。你說那個時候,如果我再大一點,我是不是就能救你了?」
「爸,我听你的話,在好好照顧我媽
「爸,我不會回到那個家里去。你再勸我都沒用。你當了一輩子好人,最後呢,還不是被冤死在監獄里。所幸,你還有我
他又喝了一口酒,酒烈,讓他不自覺眨眨眼。
「我也幸好,有你在
月光清清淺淺,落在祁守城的照片上,他露出虎牙的憨厚笑容,讓祁謙佑懷念地嘆口氣。
「爸,如果你現在還在,該……多好!」
**
月上枝頭,冷冷清清,他才從墓園出來,取車的時候,順便看了看手機,才發現穆天晚發給他的短信。
小心翼翼的語氣,讓他笑了一下。
其實現在想來,並不是什麼大到他都不能解決的事情。可是在那一刻,他卻有股不發出來就無法平息的怒氣。
他看看時間,眼里又有笑意出現。
竟然凌晨了。穆天晚發短信的時間是九點,依她的性格,和對他的依賴,估計他不回信她肯定會睡不著。
他撥了她的號,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他都能想到她接起電話,喚他祁謙佑的樣子。
生病的她,月兌去那層堅強外衣,似乎更可愛了點。
沒料到,電話一直不通。
這種意料之外的事情,讓他眉頭蹙了蹙。
不應該啊!
他再撥,還是不通。他笑了一聲,難道是鬧氣脾氣來了?好,學學你的固執。
他又撥出去,握著手機,眉眼帶著寵溺的笑。
可是電話接通之後,竟然是一片雜音,他皺眉剛想掛掉,就听見有人在吼︰「快救救她,快救救她!」
那個聲音……是徐岑東。
他說救救她?
他的面色驟然緊張起來。飛快地坐上車,加速離去。
墓園離穆天晚的小公寓比較遠,現在趕過去肯定是不行,祁謙佑所幸將車子開得飛快,朝著市醫院開過去。
救救她,必然是打了120,應該去了市醫院。
他的下巴繃得緊緊的,手按在方向盤上,竟隱隱有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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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猜錯,穆天晚在搶救。
手術室外是渾身是血的徐岑東。
他找到地方,徑直走到徐岑東面前,抬起手,就給了他一拳。力氣之大,讓徐岑東身子一歪做到地上,嘴角也滲出血來。
可是徐岑東沒還手,生生受了。
他坐
在地上,看看手術室,又抬頭看看祁謙佑,露出一抹笑,「你喜歡她!」
祁謙佑沒回答他的話,抬腿又是一腳,「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他說完,向市醫院值班領導辦公室走去。
他必須進手術室,他需要知道穆天晚的具體情況。
祁謙佑的話說的滿面寒氣,徐岑東听著卻呵呵笑起來,他盯著手術室,一雙眼楮不知道在想什麼,露出悲痛來。
然後,他緩緩的站起身,轉身離開,動作堅定,可是步伐卻隱隱帶著踉蹌。
值班的剛好是譚飛,祁謙佑的大學同學。他來華僑的時間,也聯系過幾次,關系算好。
雖然不和規矩,到底被祁謙佑眼底的著急感染,譚飛同意他進手術室,不過,不能干擾手術。
這個老同學,常以冷面著稱,第一次見到他這副焦急的樣子。
譚飛有些好奇地問︰「那姑娘是?」
「朋友
「女朋友?」
他的問題話音未落,祁謙佑已經傳了無菌衣進去,他發誓在他進去之前,看到祁謙佑點頭。唇邊不由掛起奇怪的笑容。
這可好,竟然是女朋友,那蘇煙估計有得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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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謙佑進去,已經有些晚,縫合已經做完,穆天晚在輸血。剛好a型血不夠,祁謙佑馬上彎起袖子,「抽我的,我是a型血
急救的醫師看到一個陌生人,皺了眉,後面跟進來的譚飛一把拉過他低聲解釋了一下。他才又指揮助手,示意去抽血。
譚飛跟過去,拍著祁謙佑的肩,「看不出,挺爺們的啊!」
祁謙佑在抽血,可是眉眼里全是擔心,問譚飛︰「她情況怎麼樣?」
譚飛看他的表情,剛才還面帶微笑的臉沉下來,搖搖頭,「不樂觀
祁謙佑眉心緊縮。
「自殺,手腕被割了七刀!」
祁謙佑眉頭又緊了些,「自殺?」
譚飛點頭,「是,前兩刀很重,差點割掉手筋。後面估計沒力氣了,所以現在還有機會被搶救
他說完,看著沉默的祁謙佑,拍拍他的肩,「總之,目前情況不樂觀,你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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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到這里就結束了,我家天晚近期該虐的都虐完了,下面是溫暖了。
我個二貨把後台分卷弄錯了,你們自行忽略吧,看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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