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沖祁謙佑招招手，「你再推我出去一下。」
祁謙佑眼楮忽明忽暗的變換了一下，走過來把衣服扔在她腿上，往後走兩步，推著她出去，自嘲道︰「我這樣負責的院長真是不多見了！」
他這樣的人少有這樣幽怨的語氣，穆天晚听得噗嗤笑起來，本來因為要面對未知挑釁的，一顆繃得緊緊的心，因為他的話，舒緩下來。
人生的境遇是很神奇的。
她第一次遇見他，拉住他臂彎的時候，從未想到會有這麼一刻，她和他如同朋友一般。
「祁謙佑，謝謝你。」
祁謙佑努嘴笑，欣然接受她的道謝。「現在還緊張嗎？」
他隨口說出的話讓穆天晚一驚——她的心思，竟然從來瞞不過他。
她回頭瞪了他一眼，「人太聰敏，真的是讓人很討厭。」
「何必惱羞成怒，說說這場秀到底怎麼回事？你是想去看你前夫和新歡找刺激呢，還是準備向他們開戰？」
「停！停！停！」祁謙佑是哪里痛他就往哪里戳，穆天晚只覺得胸腔一股火起，喝止住他。
等他停下，穆天晚卻又覺得好笑起來。
祁謙佑雖然毒蛇，可是說的話，每每細想來，總能覺出幾分道理。
她這樣緊張，這樣重視，是要干什麼？
看前夫和新歡如何人前恩愛，還是看他們是如何背著她撬走了他們的服裝總監，抑或是在那些名流淑媛面前與他們徹底撕破臉皮？
哪一種，她的覺得累。
她自詡沉穩，可真正遇事卻總是迎頭而上，非得撞得頭破血流才肯偃旗息鼓。
她握著被祁謙佑扔在膝頭的衣服，松松緊緊了好一陣，突然轉頭問祁謙佑︰「我是不是不該去？」
祁謙佑薄唇一彎，「去，為什麼不去？！」
「為什麼？」
「看戲。」
穆天晚滿懷期待等待解釋的面孔瞬間變成黑色，她一甩手里的衣服，「去死。」
祁謙佑長手一伸，就把衣服攔在臂彎里，他恍若完全不知穆天晚的氣憤，問她︰「鞋子呢？」
穆天晚被他弄得完全沒有脾氣，指了指外間鞋櫃。「44碼的，估計你能穿。」
祁謙佑從鞋櫃里倒騰出一雙tens的短靴，嫌棄地看了看，問她︰「這種風格？被告訴我也是你設計的。」
「我倒是想，可惜我不會設計鞋子。」穆天晚對著那雙短靴微微出神，「這是……」
徐岑東的生日禮物。她很早就去定制的，拿到手後，還在皮質堅硬的外層釘了鉚釘和珠繡繡了兩片竹葉。
她對他的一切向來上心，用盡力氣去維護這個家。這些小細節，她都親手做來，戳的指尖紅紅腫腫。但心里卻懷著他穿上鞋子時的歡悅。
哪知道，禮物還未送出去，就……
想著想著，眼底就浮起點點淚光，她趕緊低頭，想要把那些淚水逼回去。
祁謙佑何等聰慧，看她神情就知道她想起了什麼，眼神幾經明滅，最後卻只是微微一嘆，若無其事地問︰「換衣間在哪里？別告訴沒有！」
見穆天晚不答，祁謙佑眉微蹙，「難不成……你是要劫色？」
穆天晚抬頭，指指換衣間的方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