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晚擰眉看他。
「你最近是不是會長長感到心痛,而且呼吸困難,睡眠不好?」
穆天晚沉思了下,點點頭,說︰「是。有問題嗎?」
「你可能是心肌出血,而且病情在加重。這種情況下並不適合打胎。」
「心肌出血?」
祈謙佑點點頭,「是。雖然不是很嚴重,可是並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做人流。」
不知為何,听到這句話,從拿到檢查結果就全身緊繃著的穆天晚,心里竟然一松。無論多堅決,母親對孩子總是心軟的。她明知道應該打掉她,可是……
「那如果我留下她,我的身體會不會影響她?」
「目前不會,但你的狀況,需要藥物治療。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你的病情並不是太嚴重。」祈謙佑說著又拿起其他檢查結果看了下,說︰「只是……孩子的狀況也不是很好。」
「不是很好?」穆天晚面色微微發白地問。
「是。有流產的征兆。」祈謙佑解釋,「本身你的身體就不好,最近情緒波動太大,所以……」
穆天晚的雙手交叉,用力絞著。
她在自責。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她就在虧欠她。
可是,她現在該怎麼辦?
不適合打掉她,更不適合……留下她。
「你要不要找徐岑東商量一下是否要這個孩子?」
「不需要。」方才還低著頭糾結該如何是好的穆天晚倏地抬起頭,冷聲道︰「從此以後,孩子只是我一個人的,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那方院長呢?」祈謙佑從報告上抬眼瞥了她一眼,「我不認為你能瞞得過去。成主任……」
醫院婦產科主任,成芳芳,是方潔很多年的好友。
穆天晚咬唇不言,好一會兒,才搖搖頭。
「我知道不該。也不能。可是……我怕。」
她怕見到真正待她如女的方潔和徐天則。
很怕。
她怕冷了的心會因為這些溫暖想要苟延殘喘著保留這段婚姻,她也怕她的決絕會傷到這兩個愛著她的人。
「那就不見好了。」祈謙佑把手里的化驗單整合了一下,裝在文件袋里,遞給她。
「孩子的事情你可以先放一放,反正還小,要留還是打掉都有時間做決定。首要的是你的身體。我會給你開一些藥,你要按時服用,定期來醫院做檢查。」
「好。」穆天晚輕輕捂著小月復,點點頭。
祈謙佑不過才27歲就是全國最有名的心腦血管專家之一,他的治療,還有什麼是不放心的。
「謝謝你。」她慣性道謝。
他只是她在落水過程中順手握住的一根浮木,從未想過這浮木會成了拯救她的關鍵。
「不用。」
祈謙佑淡淡回答完,在電腦上輸出藥方,就起身穿上白大褂,收拾自己的東西,對著還坐在他辦公室的穆天晚說︰「你去一樓藥房取藥,注意事項他們會告訴你。我還有台手術。」
他看看時間,大步向前走去,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什麼似得回頭,對上穆天晚有些發愣的臉,說︰「你來醫院做檢查的事我會先幫你壓一壓,你最好盡快做好決定,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