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晚靜靜地說,祈謙佑這次難得好脾氣的靜靜地听。
他從不知道作為新貴徐岑東的太太會是這樣一個簡單的人。
他見過她的設計,明麗的,清新的,端莊的,貴氣的,從不帶一點陰郁成色。他一直以為這樣的女子該是萬千寵愛的,才能有這樣的心境。
不過……她也該是這樣的。
他看見過她哭得像個孩子,也見過她發狠,若不是心性單純寡淡,何來這樣的無所顧忌。
想起扶著那個艷若桃花女子的徐岑東。暗自搖頭。
那樣的男子,從他策劃的廣告就知道,說他不羈,卻也傳統,說他戀舊,卻又總是能把握最新的時尚前沿。他不是穆天晚這樣的女子可以控制的,那個前女友,或許只是引發劑。
若沒有她,他們也是遲早會出現矛盾的。
所以,他听完穆天晚的話,只說了兩個字︰「離開。」
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但也絕對不是什麼心軟的,可是……對上這樣處于弱勢的穆天晚,他還是會有惻隱之心。
他覺得這樣緊握不放手的婚姻,並不是幸福的。
他的兩個字卻讓穆天晚心里頓頓的疼。
那種感覺,像孤舟漂泊的人想要去尋找陸地,好不容易終于看見一片海岸,卻原來是海市蜃樓。
她來找他,潛意識里是想得到這個完全是局外人的認同。她不想離開那個家。她不想離開溫暖,她不想離開她如同夢境一般的幸福。
卻不料,他說「離開」。
連他都這樣認為,可見她的執著並不是什麼好的決定。
可是……
她端起高腳杯開始狠狠地灌酒。
祈謙佑也並不多勸。這個時候,喝點兒酒,並沒有壞處。
可是她最後喝醉需要他送她回家的時候,他卻隱隱有些後悔這樣做。
這個女人的酒品,真的,真的,算不得好。
穆天晚回到家里,還是沒清醒過來,眼淚染過妝容,形容極其狼狽。
方潔從何嬸手里接過她扶到床上的時候,眉頭擰成一股繩。「好了,我來照顧她把,何姐,你去沖點蜂蜜水給她。」
何嬸從小照顧穆天晚長大,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心里擔心極了,匆匆走去給她沖蜂蜜水。
方潔安置好她,幫她擦了擦臉,看著她睡顏,不自主地長嘆一聲。
看看表,凌晨了,徐岑東竟然還沒回家。
前段時間她有說過東子,她以為他們已經和好。沒想到……
可是眼前這情景其實也早有預料。從薛晴天回來的時候,她就知道徐岑東和穆天晚之間必然會出事。
只是,她沒想到穆天晚會這麼激烈。
那天晚上,她听到何嬸喊她,匆匆跑去二樓他們的臥室,看見洗手間流著血哭泣的穆天晚。
嚇了一跳。當時沒看見徐岑東,她就隱隱心疑是因為薛晴天的事情。後來祈謙佑的話也證實了這個猜測。
同為女子,她最能理解自己的丈夫愛著別人的感受。可是……她只能警告徐岑東不要亂來,不能干涉太多。
兩個孩子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太清楚他們的性格。一個表面寡淡,內心其實最為重情義;另外一個看似听話,其實最為叛逆,再者,兩個人的感情,別人說再多也是無意的。
從她私心來說,她是極為喜歡天晚這個孩子。但東子……
「哎……」她又重重地嘆口氣,幫穆天晚掖了掖被角。
東子這個樣子,估計被徐天則知道又會是一場家庭大戰。
但是……薛晴天,她絕對不會讓那個女人進徐家的門!
且不說當年查薛建業的就是他們家老徐,她再次接近徐岑東必然不懷好意。只單單在穆天晚面前透露出那些曖昧的信息,她就還是沒變多少——心機太深。
薛晴天的心機有多深,穆天晚不知道,她只是覺得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