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生一進門,就奔去各個房間找母親,看到他母親的那一刻,他喊了一聲︰「娘∼」便撲過去抱住了母親。
「娘,你怎麼到這里來了?」嚴書生問。
「那小姑娘硬要把我背過來的嚴母笑答。
嚴書生看向沐晴,責備道︰「你怎能如此粗魯?害我擔心許久,娘,她沒有傷著您吧?」
沐晴這下愣住了,一同跟隨而來的那大漢笑道︰「這位小哥,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要不是這位姑娘,你現在恐怕也見不到你娘了。唉?對了,你把老太太背過來的?」
「嗯……」
「這路程這麼長,背過來的?」
「嗯……」
「姑娘你力氣真大那大漢贊嘆道。
「哪里哪里沐晴只好做謙虛狀,那書生又白了沐晴一眼,嘀咕道︰「這麼粗魯,哪像女孩子
沐晴干笑了兩聲,那大漢道︰「這位姑娘不是粗魯,而是講大義,是好心救你母親,若是其他女人,恐怕不會這麼做呢,這種義正是我牛三立所佩服的,姑娘,我們交個朋友吧,在下牛三立,敢問姑娘芳名?」
芳名?沐晴故意像個小女子般笑了兩聲,道︰「沐晴
「哦,那我以後叫你沐姑娘吧
「……嗯……好
「名字倒是不錯,可惜跟人不搭那書生又嘀咕了一句。
「呵呵……」沐晴無奈地又干笑了兩聲,問牛三立道︰「牛大哥你為什麼要救他呢?我看你們不認識啊
「哦,我們之前是不認識,我奉命來接嚴先生,不料嚴先生被日本鬼子抓緊了監獄,我這才來救他的牛三立猶豫了一下說道。
沐晴打量牛三立一眼,敢到日本人的監獄救人並且有本事救下來的,這人一定不簡單。
那嚴書生也正奇怪地看著牛三立,問道︰「是誰要你來接我的?」
牛三立看了沐晴一眼,低聲對嚴書生道︰「羅書記
嚴書生的反應正常地讓人覺得不對勁,那嚴書生依舊疑惑的問︰「那是誰?」
牛三立這下有些懵了,嚴先生與羅書記應是舊時,他說了羅書記,這嚴先生怎有不認識的道理?
沐晴看二人如此反應,試探地問牛三立︰「你確定要接的人是他?」
「應該沒錯的,是嚴子誠先生沒錯啊……」牛三立也覺得有些不對,心虛道。
那嚴書生突地站起來,道︰「我叫嚴文碩!不是嚴子誠!」
沐晴看著嚴書生,嚴書生看著牛三立,牛三立看著沐清,眼神都是一片迷茫,那牛三立道︰「不是嚴先生……那……我救錯了人?」
「……好像是這樣的沐晴道。
「也就是說,真正的嚴先生還在監獄?」
「應該是的……」
這下那牛三立慌了起來,無助而自責,抱著腦袋自語道︰「怎麼辦,我接錯了人,那嚴先生在監獄肯定受了許多的苦,這下再想劫獄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沐晴實在不忍心看一個大漢快要急哭了,拍拍牛三立的肩安慰道︰「先別急,一定還有辦法補救的
那牛三立看著沐清,問道︰「還有什麼辦法?」
沐晴本是為了安慰他才這麼一說,他一問,沐晴認真想了想,問道︰「你去救書生的時候沒有看到那個嚴先生嗎?」
「沒有
「那也許嚴先生不是被關在了那里,我們打听打听他是被關在哪里了,然後再想辦法去救他不就好了嘛?」
「可是……恐怕沒有時間了,嚴先生如果不在中秋以前回去,就要出大事了啊
「……中秋而已嘛,還有很長時間,我現在就去打听打听
「我也去
「你們現在家里歇著,出去怕被日本鬼子給踫上
沐晴正要走的時候,那嚴書生開了口,道︰「我好像知道你說的那個人
沐晴與牛三立都是一個驚喜,牛三立忙問︰「你可知嚴先生在哪里?」
「我在監獄時常听最里面的牢房傳來皮鞭與慘叫聲,听旁邊人說那人前些天被抓進去,每天都是酷刑對付,那人名字我忘了,不過我記得,他跟我一個姓嚴書生道。
「那一定就是嚴先生啊!」牛三立激動道,之後又悔恨地自責道︰「都怪我,當時再往里走走,就能救了嚴先生
沐晴想你都把嚴書生誤認成嚴先生了,再往里走幾步又有什麼用,不過也就是想了想,沒敢說出來。
「那我們計劃一下,找個時間去救嚴先生吧?」沐晴提議道。
牛三立听了這話來了斗志,立刻做出認真思考狀,沐晴在心里暗嘆那羅書記的想法真是令人猜不透,接這樣重要的人居然會派如此……如此勇多智少的人。
那個晚上,沐晴又夢見了那個面容模糊的人。
夢里他穿著白大褂,給人感覺無比俊逸,他從口袋里拿出一串水晶手鏈,溫暖的笑道︰「把它戴著,以後無論多麼危險都不要怕,它會代替我陪著你,等我們都不再有束縛了,我來娶你
沐晴,不,是華之靈,萬分感動,心里滿滿的甜蜜,伸出手,那人為她戴上手鏈,兩人深情注視幾秒後熱情相擁,隨後不得不分開,向不同的方向離去。
華之靈到一座樓房前跳上一樓的窗子,手向窗檐一攀,躍上了二樓的窗戶。
之後換上睡衣躺在床上,甜蜜入睡。
夜里玉之助來過房間一次,不過僅是坐在床邊上看著華之靈的睡顏,華之靈都知道,卻故意裝作睡得很沉。
玉之助看了許久起身為華之靈掖了掖被子,輕聲關門離去。
玉之助走後華之靈將手伸出被窩,握著手腕上的水晶手鏈,換了個姿勢甜甜的繼續她的美夢。
……
這個夢里的華之靈就像一個有著甜蜜心事的少女般,美好而惹人憐愛。
沐晴早上起床時看了看手腕,沒有夢的的水晶手鏈,可那個夢,一定也是一段記憶,那男人最後有來找華之靈嗎?那手鏈呢?
沐晴嘆了口氣,原來華之靈喜歡的人不是孫遷敘,是高興還是可惜呢?
沐晴起床吃早飯時看到多了三個人,心里挺愧疚的,周太太照顧自己本就夠辛苦了,這下又加了三個人,周太太卻問也不問,沐晴心里溫暖又歉疚。
叮囑牛三立和嚴書生不要出門後沐晴就去上班了。
嚴書生家著火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管理員感嘆道︰「那書生不知去了哪里,可憐我那幾套書陪了葬
下班後沐晴刻意去日本憲兵隊駐扎的警局看了看,防衛確實比平時嚴了些,這要劫監獄還真是困難呢。
本來嚴書生被抓也不是什麼大罪,他在街上散播對日本不利的言論,被抓了起來,可這一有人劫獄,嚴書生的最也就大了起來,有人推斷他其實是國民黨的間諜,還有人推斷他死去的父親就是因抵抗侵略者而死,各種推測,總之就是不靠譜。
不過這嚴書生也確實不能再上街了。
沐晴本是想打听嚴書生被抓的原因,回去時路過那燒光的宅子,看到一個熟悉的曼妙的身影,那女子,不正是上次嚴書生在偷看的那位嗎?
看那女子臉上掛著淚水,沐晴真為嚴書生開心,這下郎有情妹有意,男才女貌多般配。
沐晴走到那女子面前,問道︰「姑娘你哭什麼呢?」
「……」那女子看起來有些內向,低頭不回答,沐晴笑了笑,道︰「這屋子里的主人也真是幸運,房子雖被燒了可是他和他母親都好好的,現在日本人到處抓他,這里也不安全,姑娘你這麼漂亮還是藏起來的好,別讓小鬼子給看上了
那女子抬頭,兩眼淚汪汪的,知道沐晴是在好心提醒她,便道︰「謝謝小姐提醒,只願嚴公子與嚴媽媽都好好的,小姐你也早些回家吧,看你不是這里人,太晚回家不安全
「嗯,你也別難過了,老天爺總會保佑好人的
「嗯,小姐再見
「再見
沐晴回到家,牛三立並不在家里,嚴書生說牛三立去接人了,沐晴下意識看了看周太太,這麼小的家里,又要加人了,真對不住她。
這新來的人臉上有刀疤,看起來很猙獰,可氣質卻與牛三立不同,牛三立看他來了,心里也有了底。
那人听了事情始末,很冷靜地思考了一會兒,道︰「今晚就行動吧,時間不多了,中秋之前要接嚴先生回奉天,等不了了
「可就我們兩個人,有些難辦啊牛三立有些擔心。
那刀疤臉盯著沐晴深深看了一眼,道︰「這位女士看起來不是一般人,不置可否願意幫忙?」
沐晴一愣︰「我?」
那刀疤臉點了點頭,沐晴高興道︰「能幫上忙也是很榮幸的,可你怎麼知道我有能力幫忙呢?」
「請問你這是不願幫忙還是真的在問我呢?」
「願意願意,有人慧眼識英雄,我豈有不幫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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