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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鈞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一晚上都沒睡好。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如今想到了萬一,也該琢磨接招的一萬了。

翌日

三日一朝會,這是朱翊鈞第二次上朝,太和殿輝煌肅穆依舊,他卻覺得今天出門不宜,禍事將近。

每次朝會的開場都一樣,枯燥到乏味,總有人樂而不疲,這看似平淡卻暗藏殺機的早朝。

今日,朱翊鈞身著紅色龍袍,龍紋雲袖,服飾華美,巧奪天工。小小年紀便五官分明,精致異常的小臉被這鮮明的紅色襯得三分艷麗。

少頃,早朝過半,終于有人按耐不住了。

第一個跳出來的是御史,他諫馮保有「四逆六罪、三大奸」。

然後是,工部都給事程文率彈劾馮保時常假傳聖旨,私改遺詔,由此升了司禮監掌印太監。

吏部都給事彈劾馮保,說他大不敬,新皇登基受百官恭賀時,竟敢站立在皇上一側,這百官是拜皇上,還是拜他馮保?

廣西道御史史胡也彈劾馮保,說他為先皇弄□器具,致使先皇身體大虧,先帝因之大病,以成不治。因此他是殺害先帝的元凶。

朱翊鈞看著一個個站出來的朝臣。御史,言官,六科,差不多四五十人都和高拱沾親帶故,有門生,有親戚,有好友,有下屬。

其中最多的還是門生。高拱之門徒,滿朝皆是。

朱翊鈞不得不承認還是小看高拱的能量。

最後的壓軸就是高拱自己。

他又寫了一篇言辭更加犀利,用詞更加刁鑽的奏疏。大致雖還是還權于內閣,卻也直刺馮保,道其狼子野心,弄權霸政。數落起馮保來是引先朝典例說,正德初年,太監劉瑾專權,許多忠良離朝而去,幾十年後,又是這樣,此乃天意?

嘩,這最後一道奏章出來,朝堂被炒到最熱,大臣們分庭抗禮,支持高拱的言官都請他下旨拿馮保問罪,明正典刑。也有些維護馮保的大臣,說高拱公報私仇,以勢壓人。

朱翊鈞遠遠見馮保臉色發白,神色驚慌,竟然被高拱說的無力反嘴。♀暗道大伴心理素質太差了些,不由心中一暗,他窺覬高拱勢力,還沒做出打算,若大伴倒在這可不行。

少頃,又看了眼站在局外老神在在的張居正。不免心里有些好奇,不知先生現在想些什麼,是不是已經安排好了後手,還是另有打算。先生是不甘寂寞的人,若錯過了這次機會,再想出頭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再過一會,越吵越烈,朱翊鈞感勢頭不對付,故作不耐,一臉忿色口含勁氣,大吼道︰「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轉身,甩袖,溜了。

文臣被小皇帝驚天一吼,精神一震,眼前一暈。

道,皇上太黑了。

武將在看一群酸腐書生吵群架,被小皇帝一吼,掏掏耳朵。

想,皇上內功不錯。

馮保一下了朝就去找慈聖太後。

他是慈聖太後身邊的老人,沒人比他更了解慈聖太後。

乾清宮偏殿

馮保進了殿就跪在慈聖太後面前,老淚縱橫,哀聲道︰「娘娘,老奴要死了,老奴怕是不能再伺候您了。」

慈聖太後在殿內繡著花,沒想到馮保會突然闖進來,心下一驚,趕快收起來,臉色有些不佳,淡淡道︰「大伴,你怎麼了,誰要殺你。」

他連忙又叩了幾個頭,馮保年紀大了,兩鬢有些發白,看起來非常狼狽。

「你怎麼了,倒是說啊,哀家給你做主。」

馮保聞言,抬起了頭︰「娘娘,高大人說老奴害死了先皇,還要禍害皇上,要斬了老奴,老奴死了不要緊,就是以後陪不了娘娘了。」

慈聖太後一听,心頭一凜,又是高拱,她討厭高拱嗎?

她恨死高拱。

慈聖太後和高拱的恩怨有多大?

慈聖太後最自卑的就是自己出生低微,也最恨別人用她的身份說事。♀哪怕如今她同陳太後同等地位,心里任還覺得矮人一籌,日日前往慈慶宮請安。

當初,馮保修改遺詔,偷下聖旨。聖旨一出,加了尊號。高拱卻是不認,彈劾冊封,李氏貴妃,何德何能,加予尊榮,于理不合,更大肆宣揚。

慈聖太後當時,恨不得高拱不得好死,卻也知高拱官至極品,位高權重。

一個不正明的太後,一個重威望的首輔。

孰輕孰重。除非有巨變,不然……

慈聖太後越想心中越沒底,臉色變了又變,眼色狠硬堅定,沉聲道︰

「派人去請張先生來。」

內閣靜室

御史和給事中的奏折越來越多,堆在書案上的副本已有厚厚一撂。

大明的言官最仇恨的是宮內的太監,因為大明的皇帝有個通病,不上朝,不視事,一切詔旨、聖意都有掌印太監代皇帝用朱筆寫聖旨。

其中留中多少,撕毀多少,皇帝看了多少,內閣若不提皆是內宮太監掌控。

高拱思及此處,冷笑不已。所有的奏折都從馮保的手中流過,他留中又怎樣,只能看到御史和給事中們,活活扼住他的喉嚨,活活將他扼死。

明日,他定能讓馮保死無葬身之地。

馮保要找張居正,問宮里的侍衛,不想朝中太亂都沒人注意。思忖張居正怕是躲回家了,連忙派人去張居正家中尋人,不想還是沒找著。

乾清宮

小案上煮好了茶,朱翊鈞伸手剛斟了一杯,推至一旁,笑道︰「先生喝茶。」

張居正稍等了片刻,溫度適中了,才拿起湊至唇邊,道︰「紫陽毛尖?」

又道︰「不成不成。味道淡了些,顏色也不對,茶還未泡開,重來重來。」

朱翊鈞手一頓,哭笑不得道,「老師。」

張居正撫須不再言語,專心品著茶。陝西貢茶,紫陽毛尖,算是少有。每年運往進宮都不多,王孫貴冑苛苛扣扣,送到臣子手中的少之又少。

少頃,朱翊鈞想之又想,看著面色如常的張居正,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朕有一問,請先生為我解惑。」

張居正放下瓷杯,坐的端正,十分認真的看著朱翊鈞,點頭。

張居正是個認真嚴謹的人。他會認真對待每一個問題,每一個對手,每一件事情,細心計較,小心籌謀。

「若有貪污者,殺否?」

張居正聞言,面色一凜,肯定道︰「殺!」

「該何治之?污腐者,皆殺也?」

張居正瞥了眼朱翊鈞,眼中閃過一抹陌生的情緒,目光銳利如鷹隼,沉聲道︰「蟊賊者,殺之,貶之,罷之,更甚者抄家連坐之。」

又道︰「法家苛政酷吏,不為民。苛于官,吏于權。」

再道︰「節用國本,無益皆廢之。」

話畢,張居正深邃黑眸直盯著朱翊鈞,反問道︰「皇上可滿意?」

朱翊鈞愣了一愣,半晌才回話,聲音有些干澀道︰「我說不出,老師認為這樣好麼?」

張居正露出一抹頗有深意的微笑,搖了搖頭,繼續品著茶。

只覺香醇可口,味道適中。

炎陽高照,張居正離開乾清宮時,日頭最大。紫禁城亦冷亦熱,日過頭頂,蒸得如鐵爐一般。正準備離開皇宮,忽見一內侍匆匆走來,是馮保。

片刻,張居正轉了方向,又去了乾清宮,不過這次是偏殿。

「皇上,要用膳嗎?」

梁永見朱翊鈞半晌躺在榻上沒動,知他在想事,如今朝中局勢混亂,誰勝誰敗誰都說不準。梁永成天跟在小皇帝的身邊,走哪跟哪,見得多看得也比人明白。

他不多想也不多說,做個聰明人,全心照料小皇帝。

這會兒,知小皇帝素來餓不得,一餓就頭昏,小聲提醒著。

過了一會,才睜開了眼,吸了口氣,跳起來,站穩身子,轉身走了出去。

「讓人把膳食送到慈慶宮去。」

朱翊鈞大老遠就听到‘咿咿呀呀’的聲音。

陳太後*听戲。朱翊鈞知道在唱昆曲《吳越春秋》。這是馮保獻給陳太後的戲班子,台上兩個人,一個生一個旦,咿咿呀呀,朱翊鈞不*听也听不懂。

沒想到今天又撞上,想到自己午飯都送過去,現在也不能轉身走了。

陳太後听得入迷,沒注意到朱翊鈞的到來,朱翊鈞也不出手就在一旁坐著。

一會兒功夫,完了一段,陳太後看到朱翊鈞先是一愕,而後一喜,把戲班子趕了出去,笑道︰「怎麼不知道出聲,你不*听戲,陪我這老婆子听了這一大段該煩了罷。」

「娘娘不老還年輕著呢。」朱翊鈞趁機做了個暈的表情,又道︰「不過娘娘看得真準,我確實頭昏腦脹,一片混沌,據是咿咿呀呀,唱曲著。」

陳太後知道他滑頭瞎掰,把他攬到身旁,伸出手來,打趣道︰「頭暈了。娘娘幫元筠揉揉。」

少頃,午膳就送來了,如今十月,宮中吃羊肉,朱翊鈞早就餓了,一見色澤美味的飯菜。胃口大開,讓陳太後先吃一箸,伸筷就大吃起來。

陳太後食素吃的不多,據是在看著朱翊鈞吃。他吃的大俗也不嫌丟人,扒了兩碗就飽了。

飯後桌子被收拾干淨了,再坐了片刻,陳太後才緩緩開口問道,「今日來慈慶宮是有何事?」

朱翊鈞不接話,面色一正,眼神堅定,像是做了什麼很重要的決定,忽道︰「娘娘幫我。」

陳太後聞言神色一怔,眉眼柔和,伸手將朱翊鈞揉著懷中,朱翊鈞窩在陳太後的懷里,感受的這堅強的女人想傳遞給他的心情。

此間安靜了片刻,窗外鳥鳴傳來,半晌都無人說話。

只听,「你要娘娘如何幫你。」

那天,張居正出宮門的時候,臉色如常,行程若往常一般,但心卻跳的快的厲害。

張居正智謀無雙,這回更得了中宮支持,成算很大。他深知朝中御史有高拱的人,也有他的人,還有些說不清的,復雜的很,找他們太冒險。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孤注一擲讓言官彈劾高拱。

專權擅國,孤傲跋扈。

至于其他,明日計較。

作者有話要說︰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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