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陣沉默,驀然的,他那犀利的瞳眸里閃過一抹精光︰「柳惜北,你可有證據證明自己沒有冤枉柳莫兒?你若沒有,朕可要責罰于你了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柳惜北淡語輕聲,懶懶的語氣里含著些許的諷嘲。
一句一個責罰,看來皇帝很想責罰她啊!
又或者是因為燕博練。
燕博練這幾天一直在鬧著要皇帝收回成命,听說太後也出面了,而皇帝的態度也改變了,所以不難猜想,皇帝已經傾向燕博練那邊。
「不如何,但你是即將成為王妃的人,然而如果此事沒有查清,你便還有誣蔑自己妹妹的嫌疑,讓你成為風王妃也有辱皇室顏面,所以在查清楚之前,你與隨風的婚事也只能作罷了
柳惜北冷冷的勾起了唇,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她與燕隨風的婚事,可是她就想不明白了,一個如此戀權的男人,他怎麼就隨著燕博練起舞了呢?
記得燕博練曾經說過,這是皇帝欠了他的,這個欠,到底是欠了什麼?
柳惜北張了張嘴,本想反唇相譏,可是想想又作罷了,她只是淡淡的道︰「既然你也那麼說了,那麼為了我的清白,兩天後我若沒有為自己洗清嫌疑,那我與燕隨風的婚事便作罷
「好,朕就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後也正是你與隨風的婚期,你若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朕便為你們主婚,但反之……」皇帝說著頓下了聲音,後面的話也不言而明,他唇角微微揚起弧度,眼眸里閃過一抹光芒。
一切發展正好隨著他的意思而行,這婚是他賜的,如果由他收回,天下人必定會說他言而無信,可是既然這是柳惜北自己提出來的,而他又給了他時間,到時候若成不了婚,那也與他無關了。
「若反之,我柳惜北悉听尊便皇帝既然想玩,那好,她陪他慢慢玩,但她知道,她一定會贏,因為……
她有殺手 。
聞言,皇帝笑了︰「好,這可是你說的
皇帝一句話,最後定下了約定,隨後他們也退出了清陽殿。
殿外,柳莫兒趴在擔架上,一雙陰冷的瞳眸狠狠的瞪著柳惜北,眼眸里盡是憎恨︰「柳惜北,我們柳府還有我所遭受到的罪,總有一天要你還回來
而現在就是柳惜北償還的時候,風王妃,她是別想做了。
柳惜北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直接漠視離開。
還?
有本事就來,她等著!
回到風王府,燕隨風立即吩咐道︰「李越,把那兩個惡霸找出來,本王要他們與柳莫兒當面對質
「是!」李越恭敬的應聲,可是當他剛要走開,燕隨風又道︰「等等……」
「爺,您還有吩咐嗎?」
「這兩天若有人來訪,就說本王病了!」
「爺,這是為何啊?」李越疑惑了,爺這不是好好的嗎?
「你別管那麼多了,照本王說的去做就行了
「是!」雖然疑惑,但李越還是應道。
☆☆☆☆☆
太極殿。
香爐里的香煙裊裊上升,空氣里飄揚著淡淡香味,清新雅氣,皇帝斜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直到殿外傳來了一陣沉甸的腳步聲,他才緩緩的張開了眼楮。
「皇上!」
「如何?」皇帝的聲音威嚴,神情淡然。
「回皇上,還沒找到!」
「一群飯桶,」皇帝怒了,「只是讓你們找兩個人,可是你們竟然找不到,朕養你們何用啊?」
一旁,音海趕緊安撫道︰「皇上息怒,其實他們已經很努力了!」
「努力?努力怎麼還沒找到人啊?眼看就是兩天之限了,朕若沒有找到那兩個惡霸並先發制人,那他們的婚事豈不是要如常進行?」真要如此,老八跟太後又得跟他鬧了。
一想到那兩個問題人物,皇帝就忍不住皺起了眉。
「皇上,其實沒找到也並不是壞事,您想啊!風王,還有柳府不也派出了人,可是他們不也沒找著嗎?他們若找著了肯定會收網,可是他們的人還在找,而且風王與柳大小姐那邊也沒有進宮,可見他們誰也沒找著,所以您還是有機會的,必竟您只是答應讓柳大小姐兩天內澄清自己,可是若沒有澄清,那不是一樣的嗎?所以您沒有必須要為了這些小事生氣,以免傷了龍體啊!」
音海一席話,皇帝總算淡下了心中的怒火,沒錯,只要他們都沒找著,那麼事情就如他所預計的發展,那麼到時候柳惜北也就不能嫁給燕隨風了。
這廂,皇帝平下了怒氣,那廂,燕隨風卻皺起了眉︰「還沒找到?」
「爺,屬下該死,人還沒有找著李越很是抱歉的道。
「那兩個惡霸平日里都在街上活動,而且他們的住所也不難找,可是為什麼就是找不到?難道已經被皇帝捷足先登了?」想到某種可能,燕隨風犀利瞳眸深沉了。
如果真被皇帝找到了,那麼柳惜北要想澄清自己就難了,因為這叫沒有對證。
李越想了想,然後分析道︰「也許沒有,屬下今天還看到宮里的侍衛了,想必他們的目的跟我們是一樣的,而且屬下也沒見他們帶走什麼人,所以他們應該也沒有找到人
皇宮的侍衛一般不會出宮,若是出宮了,那必然是替皇帝辦差,而現在皇帝最想辦的事,恐怕就是收回柳惜北與爺的婚事。
「那派去監視柳府的人怎麼說?」燕隨風又問道。
「沒有發現!」
聞言,燕隨風總算是舒了一口氣︰「那就好,只要他們都沒有找到人,那麼我們還有機會,可是……」
只有一天了!
他們真能找到人嗎?
若是沒有找到,那他也只能啟用他的計劃了。
八皇子府,听到奴才傳來的消息,燕博練高興的揚起了性感的唇角,眼眸里含笑︰「好,只要他們找不到人就好
小北,你終究還是我的,我說過,不會結束的,永遠也不會。
短短的兩天時間,皇宮,風王府,還有柳府,三方人馬都出動了,可是誰也沒有找到那兩個惡霸,他們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而約定的日子也到來了。
這天,清晨的陽光從東方升起,原本應該跟柳惜北一起進宮的燕隨風卻沒有出現,而她也自己走進了深深的紅牆宮門,身後還讓奴才們抬著一個很大的箱子。
「柳惜北,已經兩天了,你找到證據澄清自己沒有?」雖然已經暗笑在心,可是皇帝還是開口問道。
他與柳長青都沒有找到人,燕隨風也沒有,所以柳惜北若想澄清自己是不可能了。
「我……」
柳惜北剛開口,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一個奴才就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皇上,風王府派人前來傳來話了
皇帝看了柳惜北一眼,隨後才道︰「念!」
他不差這點時間,反正柳惜北與燕隨風的親事是已經肯定是作罷了,他就听听燕隨風還想說些什麼。
「風王爺突得怪病,曰,需要沖喜,而柳家大小姐與風王爺的生辰八字相合,旺夫,故,請求皇上提前十日後之婚,改為九日後,也就把明天的婚期改為今日
那奴才的話剛說完,柳惜北心中直想笑,這個燕隨風,她就說他這兩天病了卻不見任何人,就連她與舒平也沒見,還以為他是想好好休息,原來是另有打算。
可是他們兩個倒霉的人能沖喜嗎?
皇帝可是在打他們的主意呢!
果然,柳惜北才那麼想著,皇帝就冷然的道︰「不行,朕已經有言在先,所以今日如此柳惜北不能澄清自己,他們的婚事就作罷
病了?
沖喜?
他看燕隨風這是裝病,否則那天還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間就病了,說穿了,燕隨風只是想挽回這門親事罷了。
若是平常,他一定會答應,可是……
哎∼
都怪他欠了老八太多了,而且太後也對他施加壓力,他是想讓柳惜北與燕隨風成親都不行。
算了,暫且放過燕隨風對他其實也不是那麼大的損失,沒有了柳惜北,他還可以另作安排,可是若讓老八傷了心,那他以後就得天天被太後嘮叨了。
所以這也是他會對老八與太後妥協的理由。
皇帝的話,最高興的莫過于一旁站著的柳長青與柳莫兒了,只要皇帝不同意就好,而且柳惜北也拿不出證據,因為他們沒找到的,風王也沒有找到,所以他們不擔心。
「可是……」
那奴才欲言又止,皇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還有什麼問題?」
「皇上,傳話的人還說,這事已經天下皆知了,因為風王已經出了王榜!」
王榜?
柳惜北微微一愣,燕隨風還能私自出王榜?
王榜,或者是皇榜,這些不都是皇帝說能出才出的嗎?難不成是因為燕隨風的另一個身份?
他動用了暗皇的力量嗎?
可是既然是暗皇,那麼他真實的身份應該少有人知道的吧?否則他是暗皇的事早就傳遍天下了。
「該死的!」皇帝暗地一陣低咒,「隨風竟然動用了父皇給他的權力
「權力?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啊?風王為何能出王榜?」柳長青原本還帶笑的臉換上了疑惑不明的表情,因為他從來沒有听過王榜一說,更沒有見過。
「這事得從朕的父皇說出,父皇生前最疼愛的人就是隨風了,而他也是朕唯一的皇叔,所以父皇臨逝之前便給了隨風一個特權,那就是王榜,若是北國發生了大事,隨風可以出王榜,而且不需要經朕的同意,可是沒想到他竟然……」
說到最後,皇帝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哪是什麼大事,這根本就是燕隨風自己的私心。
燕隨風仗著自己是暗皇,手握大軍,又有父皇的懿旨,所以才如此無法無天,而這也更是讓他猜測,也許燕隨風就是想包攬大權,否則他也會如此囂張,燕隨風根本就不把他這個皇帝看在眼里。
聞言,柳惜北低下了頭,眼眸里閃過一抹可疑的笑意。
原來如此,難怪了,她就說燕隨風怎麼可以隨意出王榜,原來是有先皇的遺旨,不過可惜了,其實她並不需要他的行動,因為她也早有準備。
「皇帝,其實隨風有沒有出王榜都一樣,就算他出了王榜,我也不會照著他的意思去做,因為我不會不清不白的嫁進王風府,而我……我要澄清自己的清白再嫁說罷,柳惜北輕輕拍了拍手掌,聲音不大,可是卻足以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隨著她的掌聲響起,一旁隨著她進宮的奴才立即把那大箱子打開,而里面裝的竟然是……
「柳惜北,你什麼意思啊?里面怎麼裝著……」皇帝說著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難道他們就是那兩個惡霸?」
「沒錯,就是他們,」柳惜北揮了揮手,那奴才又立即把那兩人嘴里的布拿開,柳惜北又道︰「你們老實交代,是誰指使你們對我不敬的?你們可得好好說了,若是胡說,那可是欺君,你們可是要掉腦袋的
聞言,原本還著大罵柳惜北的兩個男人暗暗一驚,回神就跪在大箱子里,趕緊說道︰「是柳家的二小姐柳莫兒,她給了我們一百兩銀子,說是……」
「說什麼?」柳惜北冷冷一喝。
「說……說是要我們玷污了您的身子,好讓您不能嫁給風王爺,本來我們也不敢那麼做的,畢竟您是風王爺的未婚妻,可是柳二小姐說了,她風王爺其實不想娶您,所以就算您沒有了清白之身風王爺也不會追究,我們就是听了她這些話才敢那麼做的,柳大小姐,是我們錯了,您放過我們吧!
此時,那兩個惡霸又是跪拜,又是求饒,剛剛在箱子里他們都听見了,風王爺為了柳惜北出王榜,可見風王爺並不想柳莫兒說的那般不在乎,所以他們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若是柳惜北不肯放過他們,那他們就真的死定了。
「皇帝,听清楚了嗎?柳莫兒這是何等的歹毒,一個女子的清白,那是何等的重要,可是她買凶就算了,竟然還惡毒的反咬我一口,你說這事要怎麼處理啊?」柳惜北烏黑的瞳眸寒冷如冰,冷冽逼人,冷漠的眼底一片銳利鋒芒,渾身散發著傲然的氣息。
想陷害她?
柳莫兒真是愚蠢得可愛,她以為她就那麼好欺負的嗎?
早在燕隨風打了柳莫兒之後她就想過,燕隨風打了柳莫兒,不管是柳莫兒也好,柳長青也罷,他們都見不得她好,而他們肯定也會造事,然而燕隨風是王爺,他們要鬧事肯定會鬧到皇帝那邊,所以當皇帝宣她與燕隨風進宮的時候她就命人把這兩個惡霸關起來了,所以他們又怎麼可能找到人呢!
這兩天燕隨風,皇帝,柳長青,他們的舉動她是一清二楚,可是既然皇帝與柳家父女想玩,她只是陪他們玩一把而已,至于燕隨風,沒有告訴他也是為求逼真。
當燕隨風也派出人手的時候,而且又沒有找到人的時候,皇帝與柳長青他們一定會很高興吧!
而她就是要他們高興,俗話說得好,站得越高,摔得越狠,她就喜歡看別人從高高在上的地方掉下來了,那才是最有意思的事。
「柳莫兒!」皇帝一聲低喝,暗地氣悶著,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要動柳惜北也不把事情做得干淨利落一點,害他白高興一場。
柳莫兒從震驚中回神,她趕緊跪在地下︰「皇上饒命啊!民女知道錯了,民女也是一時糊涂,求皇上饒命啊!」
柳莫兒早就慌神了,從她見到那兩個惡霸開始,她就慌神了,還以為沒有人找到,她也放寬了心,可是不想,柳惜北箱子里裝的竟然就是那兩個人。
現在她是無從抵賴,唯一的出路也只有求饒。
「皇上……」柳長青也驚恐的跪下,可是他才開口,皇帝便是冷聲一喝︰「都給我閉嘴,來人啊!把柳莫兒還有那兩個惡霸押進大牢,日後定奪
「皇上……」
那剛剛進來的奴才又欲言又止了。
「還有什麼事?」
「風王爺那邊要怎麼答復?」那奴才似乎還在等著他懿旨回話。
皇帝微微眯了眼,但還是狠下心來說道︰「準了!柳惜北,你回去準備一下,朕今日為你們主婚
所以人都離開後,皇帝嘆氣的坐在龍椅中,一旁,音海有些擔憂的看著他︰「皇上,這也許是天意,您已經盡力了
「也許吧!隨風的王榜已出,朕若反對,勢必會招來是非,天下人也許也會指責朕無情,也許老八跟她或者是柳惜北都沒有緣分吧!而且柳惜北也澄清了自己,朕更沒理由不同意皇帝說著無奈。
身為皇帝,他不是什麼事都可以任意妄為,其實身為皇帝才是最悲哀的,看似高高在上,其實他什麼都得不到,他得到的只有孤單只影,還有身邊無盡的畏懼與阿諛奉承,可是他已經習慣了,真要卸下皇帝的位置,他恐怕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所以他現在除了皇位,他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
八皇子府里傳來一陣訝異的聲音,燕博練心疼的捂著胸口心痛的道︰「小北,你就那麼想嫁給他嗎?」
她竟然為自己澄清了事情,難道她不知道澄清之後就代表著她要與燕隨風成親了嗎?
她真的好狠啊!
明知道他是那麼喜歡她,可是她卻如此對待他。
「八爺,您沒事吧?」小鄒子擔憂的上前扶著他,他是從小跟在八爺身邊的奴才,對于八爺發生的事他也是一清二楚,也正是清楚,所以他更是擔心了。
柳惜北長得太像八皇妃了,八爺的心情他又豈會不了解,可是現在柳惜北就要嫁給風王了,八爺可怎麼受得了啊!
「小鄒子,本殿對她還不夠好嗎?為什麼她要選擇別人?」燕博練滿臉的傷情與痛苦,他以為他找到了,當她說要跟他談戀愛的時候,他真的很高興,可是偏偏,她的心離他卻是那麼的遠,她為什麼就是不能理解他愛上他呢?
「八爺,這與您無關,是柳大小姐有眼無珠不懂您的好,您還是放下她吧!」小鄒子勸說道。
「不∼」燕博練疾口否決,「本殿不會放手的,小鄒子……」
他說著突然對小鄒子附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小鄒子听著瞪大了眼︰「八爺……您,您確定要這麼做?」
「對,這是本殿最後的機會了,一定要那麼做
知道他心意已決,小鄒子無奈一嘆︰「好吧!只要是八爺希望的,奴才一定會追隨
☆☆☆☆☆
「柳大小姐,吉時已到!」
這是位于月香樓的廂房里,說話的是一個臨時被派過來替柳惜北梳妝的婆子,因為這個時代有出嫁不能同門的說法,所以柳惜北選在月香樓出嫁。
「辛大娘,謝謝你了!」不知為何,對于這個辛大娘,柳惜北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也許是因為她臉上慈祥的笑容,看來就像一個慈母給女兒送嫁,又或者是她身為那股親切的感覺。
「說什麼謝呢?這是婆子我該做的辛大娘溫柔一笑,柳惜北也跟著笑了。
其實說是婆子,但辛大娘看來也不過是三十左右,但這個時代的女人就是如此,成了親,有了孩子的女人都是婆子,辛大娘早已過了婚嫁之時,想必也有孩子了吧!
辛大娘為柳惜北蓋上了紅頭巾,突然間,她那慈祥的目光中似乎閃爍著可疑的淚光︰「柳大小姐,好好照顧自己,一定要幸福哦!」
紅頭巾下,柳惜北縴身子微微一怔,這個辛大娘,若不是知道她是誰,她真以為她是她娘親呢!因為那些話都太像一個母親囑咐臨別前的女兒。
柳惜北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麼,然而這時辛大娘又輕聲說道︰「好了,別讓夫家久等了,我們走吧!」
說完,辛大娘牽起了紅綢,帶著柳惜北走了出廂房的大門。
龐大的迎親隊伍,歡慶的喇叭吹起了樂聲,喜轎里,柳惜北縴細的小手微微掀起紅頭巾,心情有些復雜,就這樣嫁給燕隨風了嗎?
今後的他們又會如此?
咚∼
就在柳惜北沉思的時候,喜轎忽然咚的一聲猛然落轎,毫無準備的柳惜北亦差點被震得摔倒,好在她及時扶住了轎窗,才穩住了身子。
「發生什麼事了?」柳惜北的話剛落下,轎外傳來了打斗的聲音,隱隱約約中,她還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今天真是不太平靜啊!
就要出嫁了,還有人想阻止她嫁給燕隨風嗎?
柳惜北一只小腳踏出了喜轎,入眼的是一張還算熟悉的臉龐,他正站在喜轎旁護著自己。
「柳大小姐,您怎麼出來了,趕緊進去,這里有我們就行了李越說道。
「啊∼」
突然,一個迎親隊伍里的轎夫被黑衣人打傷落在她的角下,眼前一片凌亂的戰況,迎親隊伍都跟黑衣人拼個你死我活。
「柳大小姐,您趕緊進去吧!」李越再次說道,以爺的身份,他不需要親自前來迎親,而且皇帝已經到王府了,爺得親自招待,所以保護柳惜北的安全可都是他的責任了!他若保護不周,爺一定會怪罪。
要知道,在他們出門之前,爺就已經再三交待,一定要保護好柳惜北的安全,當然,他也知道這個安全是指什麼,在還沒有拜堂之前,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爺一直擔心柳長青再生事,又或者是八爺那邊不肯放手,果然爺的擔心還是發生了。
柳惜北沉默著不語,她沒有進去,也沒有說話,她只是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犀利的瞳眸里閃過一抹怒意,紅當當的嫁衣下,她那小手緊緊的握起了拳。
「都給我滾回去,否則我讓你們立馬見閻羅王突然,她冷冷一喝,一雙銳利的眼楮直視著其中一道黑色的身影,與他對上了眼眸。
那是一雙她再熟悉不過的眼楮,曾經,他是那麼溫柔的注視過她,可是此時,他是那麼的冰冷,那麼的無情,那麼的殘酷。
這些人都是無辜的,他們都是迎親的隊伍,他們沒有犯下任何事,可是他竟然為了一個相似的人,為了他心中的愛對這些無辜的人出手,她真的心痛,也傷心了。
原來,他是那麼自私的一個人。
為了他的八皇妃,他可以那麼的冷酷無情。
那些黑衣人都蒙著臉,可是那與柳惜北對上眼的黑衣人卻暗地一震。
她發現了嗎?
原來,這些前來鬧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想阻止柳惜北嫁給燕隨風的燕博練,可是她那眼神就像在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了,而且無法贊同他所做的一切。
柳惜北的一聲冷喝,兩邊的人馬似乎很有默契的都停手了,黑衣人面面相視,然後都回到燕博練的身邊,似乎在等著他的命令。
「走!」燕博練冷冷的丟出一個字,臨別前,他回頭看了柳惜北一眼,眼眸里,那恨意是那麼的濃。
我之所愛,你是那麼的殘忍心狠,而我……
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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