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北說的事只是舉手之勞,只是言碩心中卻有些疑惑,月香樓向來都要預約,還是說柳惜北早有預約再先?
再三考慮,言碩還是答應她的請求。
一個時辰之後,柳惜北優雅的吃著言碩帶回來的玉米糕,那悠哉的姿態看來是那麼的清閑慵懶,仿佛她只是來度假的,可天知道她此時正坐在牢房里。
言碩倚在門邊,雙手優雅的環胸︰「柳大小姐,你知道自己在哪嗎?」
柳惜北抬頭盯著他半響,最後懶懶的丟出一句話︰「你看來不像笨蛋
聞言,言碩嘴角微微一陣抽搐,額前黑線直冒,這個女人……
竟然諷刺他像笨蛋,問了個笨問題。
「我的意思是你怎麼還吃得下,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吃東西,你可真是當今第一怪人!」這種時候,不管是誰,只要腦子正常點的都不會像她這樣,這里可是大牢,可是看看這女人,哪有一點待在勞里的自覺了?
「說完了?」
「……」
「說完可以離開了
言碩撫著額頭暗地無語,這個女人……
若不是看在寒仲譯的份上,他真想一掌拍飛她,真沒見過她這麼可惡的女人,怎麼說他也替她跑了一趟腿吧?沒一句謝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趕他走。
況且這里是大牢沒錯吧?
他可是皇宮的禁衛將軍,走不走也輪不到她來指揮吧?
「你說,這個女人是不是很欠扁?」來到寒府,言碩立即大小聲的抱怨著,一旁,端坐于主位的寒仲譯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她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起碼從他認識她到現在就是如此,囂張,狂妄,傲然。
「……」言碩張了張嘴,最後乖乖的閉上嘴巴。
好吧!
他是有點沒事找事,他就是有點氣不過她那囂張的模樣。
但寒仲譯的話也沒錯,柳惜北的確一直如此,起碼最近一直是如此,這些日子以來,有關柳惜北的傳聞可不少,聰明絕頂的她,才華橫溢的她……
不管是什麼,總之柳惜北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柳惜北,現在的她也不知道什麼叫客氣。
「柳惜北不是凶手言碩突然又道。
寒仲譯冷冷一哼︰「她當然不可能是凶手,因為她還沒有那麼笨,她若真想殺一個人肯定會暗地處理,可是比賽中進行,在眾目睽睽之下,而她又會用毒,如此高調的作法罷明就是不是聰明人的手法
而他清楚的知道,現在的柳惜北很聰明,所以就算是她,她也不會笨得在這種場合里下手。
言碩無奈嘆氣︰「可是皇上似乎已經打算用她來平息于招海的怒氣,說是明日親審
偌大的皇宮,當日的貴賓家屬也不少,在這樣一個環境里,要找出凶手豈是那麼容易的事,皇帝也許也知道柳惜北是無辜的,可是比起柳惜北,安撫于招海還是當下之事。
所以柳惜北只能成為別人犧牲的棋子了。
☆☆☆☆☆
夜,悄然無息的來臨,烏雲朵朵的夜空中閃電雷鳴,透過牢房狹小的窗口,雨點在窗下沙沙落下。
半楚半醒中,牢房里似乎傳來細微的悶聲,憑著特工訓練而來的本能,柳惜北警覺的從硬板床上彈起,犀利的瞳眸警惕的盯著牢房外。
透著牢房一根根木頭的縫隙,昏暗里,一抹黑色的身影正緩緩的向她的方向走來。
雷電閃爍,黑夜里,來人手里的刀鋒閃爍著令人驚粟而寒顫的光芒。
柳惜北烏黑的瞳眸沉如深淵,眼底散發著冷冽寒光,精銳犀利,透著濃濃的冷俊,霎時,數枚銀針如扇形般在她指間展張,做出了隨時待命的動作。
隨著不明人物漸漸逼進,柳惜北眼中的寒意就冷上了幾分,然而就在她要出手之時,此人卻突然倒在了地上,另一道白色的身影也隨之出現在柳惜北的眼底。
「你是誰?」柳惜北問道,雖然已經適應了漆黑的夜,可是要辨清一個人卻有點難度。
「你與尊主是什麼關系?」
這是個女子的聲音,而且還算熟悉。
「肖雨月?」柳惜北微微皺起了眉頭,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與歐陽敬南的事不可能有外人知道才是。
「月香樓沒有少當家
「你是青龍宮的人?那老頭的下屬?」柳惜北犀利的瞳眸輕閃,月香樓的主人就是歐陽敬南,青龍宮的尊主,所以他的身份她相信月香樓的人保密得很好,可是肖雨月開口就能說出月香樓沒有少當家,可她見也熟知月香樓的人。
「你腰間系的可是青龍玉笛?」肖雨月再次問非所答。
「你想說什麼?」還沒有確定身份,柳惜北也沒有直接回答。
「那個袋子,裝玉笛的袋子,上面的梅花是我繡的肖雨月又道,當時她剛成為青龍宮的一員,作為新人,她還沒有什麼事可做,然後尊主就問她會不會針線活,然後她就給青龍玉笛繡了一只小巧的袋子。
當她見到柳惜北的時候,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繡的東西,所以她才特別勸說柳惜北退出比賽,因為她青龍宮那邊傳來消息,這次比較並不簡單。
雖然她還是知道青龍玉笛為何會在柳惜北身上,可是既然在她身上,她就得保護她的安全,所以出現在這里。
「原來如此!」聞言,柳惜北也終于明白了肖雨月的意圖,她讓警告自己只是因為腰間這支青龍玉笛,而肖雨月會參加宮宴肯定也是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所以為了讓她遠離危險,肖雨月才會對她出言警告。
「可以告訴我了嗎?青龍玉笛為何在你身上?」肖雨月再次問道。
柳惜北懶懶的挑了挑眉,淡淡的道︰「你覺得為何?」
「……」肖雨月張了張嘴,片刻才道︰「我以為這支青龍玉笛除了尊主只會出現在苗風手里因為苗風是眾多出色男女當中最為出色的。
「算是吧!這青支玉笛是他送來的,不過那呆子不知是不是哪根筋不對,生氣走了柳惜北似乎沒有一點自我反省的態度,反而一副莫名其妙的語氣,那些話听得肖雨月直想翻白眼。
「他才不呆……算了,我不是來跟你討論這些的,現在要怎麼辦?明天皇帝親審,你估計也就完蛋了,除非你要亮出自己的底牌
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人關起來,可見審不審結果都一樣,皇帝心里肯定已經有所打算了。
柳惜北呵呵一笑︰「沒事,我陪他玩!」
本想安生,可是事情卻不如她意,既然皇帝那麼愛玩,那麼她也只好陪皇帝那卑鄙的男人玩一把了。
「看來你是故意的聞言,肖雨月得到另一個結論,柳惜北能以毒攻毒救活了一個無解之毒的人,可見她用毒的功力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以她那種可怕的毒功,要逃離皇宮也不是沒有不可能的事。
可是柳惜北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她乖巧得令人生疑。
柳惜北暗地挑眉不語。
故意?
是的,故意,她這人做事一向講求證據,一旦確認,十倍還擊。
所以她倒要看看皇帝怎麼做,又是否真的要把她當成棄子,他若只是為了引出真凶,她倒可以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也會替他守口如瓶,然而他若只是想將她滅口,那他就太小看她了。
至于歐陽敬南那邊,那只是以防萬一。
人沒有萬無一失,她用毒是很厲害,可是再厲害她也只是一個人,皇宮里的侍衛那麼多,而且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個個內力強大,她一個沒有內力的女人,她總得為自己想好退路,而她讓言碩與月香樓聯系就是為了這個萬一。
而且青龍玉笛在她身上,歐陽敬南也不可能對她不管不顧,所以皇帝若真想玩,那她就陪他好好玩吧!就不知道他玩不玩得起。
這廂,接到月香樓的傳來的消息,歐陽敬南直接把事情交給四位護法。
青龍宮。
華麗而寬敞的密室里,明珠高掛,貴氣雅致,可是在這樣一個舒適的空間,幾個男人都愁眉不展。
「苗風,你說柳惜北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是玉米糕?」卓安一副猜不透的口吻,既然傳來了話,那肯定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可是他左思右想,就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由然。
「這玉米糕會不會是指皇帝?」于時也道︰「少當家,我們可以理解為她接受少主的位置,因為我們青龍宮只有‘當家’,並沒有‘少當家’,玉米是黃色?皇帝為龍,龍為金,金為黃,黃的諧音即是皇
「听來還真像那麼一回事席顏也認同的點點頭。
「沒有含義此時,一直沒有開口的苗風開口了,說著他又道︰「她就是想吃玉米糕了
眾人愣了好半響,回神就異口同聲道︰「怎麼可能?」
他們那打死也不相信的模樣,苗風失聲輕笑︰「我若沒有見過她,我也覺得不可能但他就是那麼覺得的。
柳惜北對待青龍玉笛的事都能那麼隨意了,又何況是玉米糕?
所以這次也許也只是隨她的意罷了。
「我還是不信,太扯了!」卓安一副無法相信的表情,那麼嚴肅的事,怎麼可能就因為想吃呢?
「要不你們倆打個賭,我跟于時給你們做證人席顏突然起興的道。
「我們都是正人君人,還需要什麼證人?要賭一起賭卓安沒好氣的瞪了席顏一眼,這個小子,想看熱鬧啊?那就一起吧!人多更熱鬧。
☆☆☆☆☆
對于柳惜北被關押的事,最高興的莫過于二夫人與柳莫兒了。
「娘,您說柳惜北會不會回不來了?」柳莫兒笑得花枝招展,二夫人眼角也笑出了淡淡魚尾紋︰「當然不會,洛貴妃應該不會看著她落難,畢竟對她也沒有好處,但給受點苦肯定是要的
「那還真是便宜她了,她要是死了該多好,那柳府的一切就沒人跟我們爭了柳莫兒貌似覺得遺憾,可是二夫人卻不同意的道︰「莫兒,你傻啊?她若死了我們也沒好處,你忘了你身上的毒了?她若死了,你怎麼辦?」
二夫人不得不提醒她那個笨女兒。
雖說她也巴不得柳惜北去死,也想過很多次,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對啊!我怎麼忘了這個柳莫兒說著驚呼了︰「娘,萬一她真的回不來了呢?那女兒豈不是要陪她命喪黃泉?」
自從地窖里出來之後她的毒就沒有發作過,因為她每次都有安時服下解藥,所以一時間也忘了還有這茬,現在娘一提醒,她才發現生命受到威脅的人可不只是柳惜北,還有她。
「安靜,慌什麼?你當洛貴妃是好欺負的女人啊?她能在宮里為自己爭一席之地,那肯定是手段高明,所以柳惜北肯定也不會有事二夫人倒是顯得淡定。
宮里什麼都不多,就是女人最多,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戰場,平常人家的爭寵都是驚天動地,宮里的斗爭那更是笑里藏刀,所以她相信洛貴妃能位居于皇後之下一定有什麼過人的手段。
聞言,柳莫兒總算平靜了下來︰「好像也是,娘訓爹的手段都那麼厲害了,洛貴妃肯定比娘的手段更厲害,不然她怎麼在宮里生存
二夫人笑了笑也不再多語,最近柳惜北從她們母女這奪走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柳惜北落難,雖然不會死但她也高興,最好只能讓她吊著一口氣回來,這樣她才能解氣。
次日,皇宮的大殿上,皇帝一身龍袍,端詳的坐在龍椅中,殿下,柳長青與于招海都已經到位,還有……
「老八,你可以下去了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皇帝終于開口說道。
燕博練看了他一眼,口吻恭敬卻也強勢的道︰「父皇,請允許兒臣留下,因為柳大小姐是兒臣相信的人,兒臣也絕不相信她就是凶手
昨日他才離開,沒想到柳惜北卻出了那種事,然而柳惜北的為人他雖不敢說完全了解,但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她絕不會無緣無故去殺一個才見面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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