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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奴婢的思量

「將軍不準他們出府,不也是有所懷疑嗎?」谷池月看著齊癸宣,話里有話。

齊癸宣搖頭︰「齊某只是做了萬全的考慮而已!」在外帶兵諸事都要考慮周全。

谷池月原以為齊將軍是發現了什麼,原來如此。「可有花名冊?」

齊癸宣起身去門外交代了一下,不一會就有奴才送來了名冊。

谷池月隨意翻看了幾頁,忽然看到了「朱七」這個名字,心里咯 一下,便想到了兩日前,有人交給自己的信,那信上的名字也是朱七。他貌似無意的指著幾個人的名字,問了問,最後手指停留在朱七這個名字上,「這朱七在俯上是作甚的?」

「這朱七只是府上的一名廚子而已!」齊癸宣不在意的說著。

谷池月點了點頭,又問︰「他何時進府的?」

齊癸宣沉思了一會才道︰「右平不問齊某還真是都不覺得,這朱七進府已有十幾,二十余年了!」

「十幾,二十余年?」谷池月心中一驚,「他可是有甚絕活?不然怎可在齊府如此長時間?」

齊癸宣想了想才道︰「廚藝也是一般,多數只是打打下手而已他極為慎重地補充道︰「但是在府中人緣極好,看著憨厚老實!」

谷池月重復著,「人緣極好,憨厚老實!」他心中嗤笑,未必吧?

谷池月站起身來,將名冊揣在懷里,「齊將軍今日已晚,下官就先告辭,明日下官想重新審問府中僕役!」

齊癸宣眼神一變,急切地道︰「右平可是發現了什麼可疑之處?」

「現在還不好說等審了便知谷池月慎之又慎,沒有確定的事可不能亂說。

齊癸宣當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也不再多問,送谷池月出了府門,又說了一番話這才告辭。

而那頭蕭裊看著日頭就要落山,忙往明王府而去。伴著最後一絲余暉,她才匆匆趕回來了。還沒進德熙院,就听見幾個奴婢在議論,蕭裊停下腳步,听了個大致。原來她暈倒後,郎中看過說是染了風寒,又氣血攻心引發心疾。這才暈了過去。開了方子,也不急著走而是向一旁的奴婢囑咐了好多要注意的地方,這才去王爺那邊回話了。

這郎中是一直給明王調理身子的。今日也巧了,正在蘭台給明王把平安脈。明王听說,那邊魏茂林火急火燎的找郎中,就打發這郎中先來德熙院給蕭裊診治。

這郎中姓沈名怡禾,也和謝啟揚算舊相識。當年周國選拔醫官時,他以一分之差惜敗給謝啟揚,而未能入得了周宮。雖然輸了卻心服口服,沒有一絲怨恨。現在得知這孺子就是謝啟揚之女,越發上心了。只因佩服其父的才華,又感嘆那人英年早逝。只留孤女還身患心疾,心中更是憐惜。

蕭裊听說連明王也知曉了此事,心里知道事情鬧大了。她苦著一張臉。期期艾艾地進了正屋,就往後堂而去。後堂極大,用屏風隔成了內外兩間,蕭裊在外間,就听見里面極小的說話聲。

「素娥姐姐。你說孺子什麼時候能醒啊?」

那聲音蕭裊听著耳熟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等轉過屏風看見那人的臉才記起。那就是自己在雅苑時伺候過自己的雁俏。十來日不見,那婢子看著更是水靈了。

「要不雁俏先回去吧,仔細李嬤嬤又找事!」守在床邊的素娥轉過身看著雁俏。

雁俏一臉不在乎,「這可是世子殿下讓我拿藥給孺子,我留下幫忙是順理成章的事,她能奈我何?」

素娥搖著頭走了過來,點了雁俏的額頭,「你呀,可別得意,你只想到其一,卻沒有想到其二!你今日呆在這里幫忙,雖然她拿不到你的不是,但是她視孺子為眼中釘肉中刺,你這番下來,以後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雁俏一縮脖子,隔了一會,「那姐姐呢?你可是孺子的婢子,不更是被李嬤嬤……」她話雖然沒說完,但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素娥一怔,嘆了口氣,「我這是命啊,也是無奈之舉,而雁俏你可是有選擇的呀?」她語重心長地說著,完全一副姐姐關心妹妹的模樣。

雁俏嗤之以鼻,眼里有著怨恨,「我能有甚選擇,還不是婢子一個,命運全憑主子們的高興!除非……」她的眼里有著野心。

素娥急道︰「雁俏你可不要痴心妄想!像我們這種人怎可輕易翻身,」她眼里有著哀傷,「即使……即使有幸得到主子的垂青,在他們的眼中也只是玩物而已!」

雁俏 哧一聲笑了出聲,「姐姐還真是不經逗,我也是隨口說說,你卻當了真!」她眼中的笑仿佛要溢出來。

就在二人還在說笑中,蕭裊回到了肉身中,只感到一陣虛弱無力,手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她費力地半睜著眼楮,好一會才適應了屋里的亮光。

「水……水……」蕭裊覺得喉嚨如火燒般難受,而且有股子苦味。

素娥和雁俏同時轉過頭看向床,看著昏迷了多半日的孺子終于醒了過來,心里高興極力。

素娥急忙奔了過去,喜極而泣地拉著孺子的手說道︰「孺子娘娘,你可醒了!真是擔心死奴婢了她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才想起孺子要水喝,準備起身,就見雁俏端著杯子走了過來,看著孺子笑眯眯地說道︰「孺子娘娘,你可記得奴婢啊!」說著將杯子送到孺子嘴邊。

這邊素娥趕緊將孺子的頭稍稍抬高,蕭裊慢慢喝了幾口喉嚨里的苦味少了些,但是依然燒痛,她清了清嗓子,又看了看雁俏,才費力地說著︰「你是……雁俏……」她停了一下,又對素娥說道︰「我的嗓子……痛得厲害!」

素娥忙安慰︰「沈郎中說娘娘是染了風寒,醒了如果嗓子痛,就讓奴婢將蜂蜜兌成水,喂給孺子喝!」

正說著,雁俏已經將調好的蜂蜜水端了過來,「姐姐,雁俏已經兌好了!」她將瓷碗端到素娥面前。

素娥低頭一看,果然,聞起來一股子桂花香聞,這可是新得的桂花蜜。她眉頭微微一蹙,這雁俏也太能干了。素娥不動聲色地抬起頭,伸手扶著碗沿「把碗給我吧!」

雁俏眼中有著遲疑,拿著碗的手紋絲未動,笑著說︰「姐姐都忙活了半天了,也擔心了半天了,現在娘娘醒了姐姐也算松了口氣,不如就歇歇吧,讓雁俏伺候著,姐姐在一旁看著,如果哪里不妥,動動嘴皮豈不輕松?」

素娥听著雁俏的話心中更是一沉,扶著碗沿的手垂了下來,微微一笑看著床上的孺子,「雁俏這嘴真是比那桂花蜜還要甜,叫她這樣一說,仿佛剛才奴婢出了多大的力似的!」她又看著雁俏,「那姐姐我就偷偷懶,雁俏給娘娘喂吧!」

雁俏得了令,臉上紅撲撲地,眼里有著喜色,她將碗放在一旁,福了福身,「孺子娘娘就讓奴婢服侍你吧!」

蕭裊微微點頭,眼楮困倦地閉起來,只覺頭被緩緩抬起,枕頭上又多墊了個軟枕,然後身體又被往後移了移,半躺在軟枕上。

雁俏半蹲在床邊,舀了一勺蜂蜜水,送到孺子嘴邊,輕聲喚著,「娘娘

蕭裊費了好大勁眼楮才睜開了一條縫,只見一璧人面

上含笑半蹲在床前,殷切的望著自己,垂目看了看送到嘴邊的蜜水,有些反應遲鈍地張開了嘴。幾勺下去喉嚨果然滋潤多了,就听見素娥的聲音,「娘娘可覺得雁俏服侍的舒心,不如從李嬤嬤那里將人要過來?」

雁俏端著碗的手,微微一緊,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連呼吸也稍稍不穩。

蕭裊慢慢的扭過頭,就看見素娥坐得離燭火很遠,半個身子在陰暗中,臉上的表情有些模糊,兩只眼楮卻亮的嚇人。蕭裊看到這樣的素娥也是一驚,眉心微擰,隨即說道︰「素娥如若覺得好,就去李嬤嬤那里試試吧!」她將問題又推回給素娥,讓她自己看著辦。

雁俏臉上的笑實在是保持不下去了,嘴角慢慢地垮了下來,眼里有著一晃而過的失望,繼而堆笑地看著素娥,「姐姐覺得雁俏可好?」

素娥站起身來,臉上有著輕松的笑,「好,當然好,只是姐姐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去李嬤嬤那里要人!」孺子的身邊可不能留她。

雁俏起身強笑著︰「看來是奴婢沒有福氣跟著孺子娘娘!」說著轉身走了幾步將瓷碗放在了桌上,又回過頭福了福身,「如今娘娘這里暫且沒有事情了,天色也不早了,奴婢就先告退了!」

蕭裊看著雁俏出來後堂,好一會才低聲說著,「素娥你又何必呢?」

素娥幾步走到孺子床前,急忙道︰「娘娘這是怪我?」

蕭裊疲憊地閉著雙眼,臉上有著一絲無奈。

「娘娘真不知道我的苦心!」素娥低著頭,臉上有著受傷的表情,「如若是旁人,奴婢巴不得娘娘身邊多幾個伺候的人,只是這雁俏絕非安分之人,奴婢也只是怕她招惹是非……」

蕭裊心中一陣感動,她還以為素娥是嫉恨雁俏……這才說那樣的話,原來,原來是她誤解了素娥。她做那些竟是為了她這個主子考慮。在這王府里呆的時間長了,還看人的心態也變了。

蕭裊忍不住打了個顫!

「怎麼了娘娘!」素娥關切地問著。

蕭裊微不可察地搖著頭,眼皮愈發沉重,她覺得這次的病不會很快就好的。想著,想著,便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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