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飲雪對望了一眼.看向仰天長嘯的妖魂.
他什麼時候可以幻化成人形了.我怎麼不知道.
妖魂似明白了我的疑惑.對我眨眨眼.一道藍色的華光猛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周圍的大臣以及含冰母子都不自覺地捂住雙眼.似乎真地要閃瞎他們的狗眼了.
而我卻覺得這光很柔和.很美.就像暗魂的眸子一般.
那光芒中龐然的龍身緩緩地縮小.一個黑發藍眸的少年赤身果-體地站在那里.眼中滿是不屑.
我望著那熟悉的眉眼.眼眶似是灼燒般的疼痛.
暗魂.
是的.是縮小版的暗魂.年紀約莫只有十一二歲.
我不知是笑還是哭.緩緩地走到他的身邊.緊緊地將他摟在懷里.喃喃道︰「小魂……」
一只溫暖的小手輕撫著我的背.「媽媽.你怎麼哭了.我變成人不好看嗎.」
「好看.好看……我的魂最好看.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孩子.」
我盈盈凝望著妖魂.任由那淚水模糊了那熟悉的的模樣.
「嘻嘻.我是不是長得很像爸爸.」
我一愣還沒回過神.他已伸出白女敕的小手替我撫去眼淚.
「阿九.」不知何時.飲雪來到我的身後.輕拍著我的肩膀.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擦干眼淚.動手去解自己的腰帶.總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光著吧.
飲雪壓住我的手.那如水的眸子映入我的眼簾.「傻瓜.有我這個男人在.哪里需要你月兌衣服.」
一件淡墨色的雪花印紋衫披在了妖魂的身上.
飲雪拉起我的手.再一次地回到了座位上.
「沒想到真的能變成人.」
「難道真是神獸.」
「不可能.你看到那兩條腿的奇葩沒有.估計是那妖女使的妖術.」
頓時場中一片混亂.海皇眉頭微皺.干咳了一聲.冷道︰「安靜.」
瞬間鴉雀無聲.他緩緩看向我.淡淡道︰「雨九姑娘.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我微微點頭.正欲起身.卻被飲雪一把拉住.我淡然一笑道︰「有我這個女人在.所有屬于你的都會回來.」
他稍一愣神.終于松開了我.
我笑望著海皇.她身側的女皇眼神復雜.似是不屑.但眼神卻不斷向妖魂望去.
而含冰則憤恨地看著我.倒是那萌語眼神淡淡.似一切都與她無關.
我向海皇及忠臣施了一禮道︰「我想在解釋神獸滄瀾之前.該先介紹下我自己.」
緩步走出座位.來到眾魚面前.那兩條腿筆直縴細.每一步都似如有蓮花盛開.
「正如所見.我沒有魚尾並非魚人.我來自暗夜.出生于獸醫世家.從小與父母隱居林中.沒想到戰爭打響.戰火竟連延到我們.父母就死在了我面前.而我也差一點……」
稍作停頓.眼中帶著一絲淒楚.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有幸被二皇子飲雪所救.我有心報恩.可惜……」目光緩緩望向飲雪.
心中不斷狂笑著.就我這演技奧斯卡小金人應該也能拿一個了.
「二皇子為人正直.心胸寬廣.自不要我回報.可父親從小就教導我.暗夜知恩圖報.所以我便一路跟著飲雪公子的馬車.」
「途經蒼茫的極寒之地.大雪紛飛.馬車留下的轍印漸漸被覆蓋了.而我身上所有的力氣也都已耗盡.若不是心中一直存著報恩的念頭.也許我也無法來到這美麗的海中之城.」
我看向眾人皺起的眉頭.看樣子都開始漸漸相信了我的話.甚至有幾個老臣看向我時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一個女人能夠為了報恩跟到這份上.也許連個男人都做不到.
不管怎樣.先打同情牌倒是對了.至少這樣一會兒的忽悠會更像回事.
「就在我彌留之際.我听到有個女人在呼喚我.向我求救.我隨著心底那個聲音一路走去.便遇到了這孩子的母親.」
我的手指緩緩挪向披著衣服在一旁偷吃某大臣桌上飯菜的妖魂.
「滄瀾的母親難產了.我便用我所學把這孩子剖了出來.同時也失去了意識.待我醒來.便……」說著元力上涌.面色不由得一紅.
我繼續道︰「便遇到了飲雪公子.他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更讓我下定決心要留在他身邊.可我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能為他做什麼呢.慶幸的是我認出了神獸滄瀾.我用自己的精血喂養他.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出世了.」
我對妖魂招招手.他嘿嘿一笑.拿起桌上最後一只龍蝦蹦蹦跳跳地走到我身側.拉住我的手.還不忘將龍蝦遞給我.
「以上便是我和滄瀾的身世.雨九不敢有任何奢望.只希望能呆著飲雪公子的身邊.也希望諸位不要誤會滄瀾神獸.」我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含冰.
只見他面色鐵青.而他身側的萌語則用一種似敬佩似羨慕的眼神看向我.
「哈哈.雨九姑娘回座吧.來人.給滄瀾神獸賜座.」我微微一笑低頭.施了一禮.回到了飲雪身邊.
「含冰、諸位大臣們.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嗎.」海皇微笑著問道.但語氣中卻是不容質疑的帝王威嚴.
眾人搖了搖頭.看著我的目光都有所轉變.再也沒有鄙夷.
你們當真.我便贏了.
忽悠的最高境界就是先把自己給忽悠了.如今在我腦海中剛才的描述似才是我親身經歷.
「既然誤會解除了.那麼今晚的晚宴正是開始.我們助邪流斯奪得暗夜.此項大功該如何嘉獎這兩個孩子呢.」海皇手指輕敲桌面.面帶微笑.
「臣以為.此次與邪流斯結盟.含冰皇子功不可沒.陛下.含冰皇子年歲也不小了.您看立太子一事.」
哼.大海龜.我記住你了.
艾瑪.原來太子還沒立啊.我看了飲雪一眼.不禁笑了起來.
「笑什麼.」
我輕道二字.「吃虧.」
他的嘴角也不禁浮起一絲微笑.
吃虧便是福.
「哼.龜相.你的意思是我年歲已高.沒幾年可活了.所以要快些立太子吧.」海皇面色一冷.
果然.他們越是步步緊逼.海皇心里越是不舒服.他們就越不能得利.
「不……不是這個意思……」
海皇擺擺手.「飲雪功勞是不小.來人.賞黃金明珠綠寶各千萬.」
這世上錢絕對是好東西.但它絕對比不上權.有權的一不高興照樣弄死有錢的.
「雨九听封.」海皇又道.
我一愣.怎麼會扯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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