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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往事

夕陽的金光著重著的,絲絲縷縷的仿佛從天空中金色的大洞里傾斜而出,倒印在沙子上竟然如同在海面上一樣,粼粼蕩漾,浮光閃爍。

無殤的身子恢復的出奇的快,在這短短的幾天內,竟然可以下床了,宮里的御醫是連連稱奇,初夏也覺得那樣的身子能活著已經是奇跡了,看來是地下的閻王怕了他這個在世的閻王,不敢收他啊!

「你的那個面具掉了,給你換了個新的!」初夏拿了一個銀色的面具遞給了他。

「你害怕嗎,看到這張臉!」無殤拿過她遞來的面具,銀色的樣式跟他原來的一模一樣,他手指撫模著面具,語氣听不出喜怒。

听他這麼說,初夏才愣愣的看向了他的臉。

映入眼廉的是個相當俊美的男人,劍眉星目、唇紅齒白,實在是俊俏極了。可惜只有右臉如此;他的左臉呃……不太順眼……嗯!事實上,是該說很丑陋!只見一條又長又粗的疤痕剛剛好從他的左頰中間垂直劃下,很準確的將他的左臉分成兩半,還連帶的把左眼也給毀了。凹陷的左眼眶讓他的左臉更添幾分詭異恐怖的味道。除了這條可怖的疤痕外,還有另一條較短的,但同樣深粗的傷疤與其平行排列著,隔約兩、三公分左右。從他的左臉上,只能瞧見丑陋的疤痕,

「跟你是剩下半具的身子比起來,你的臉好看多了!」初夏說的是實話,其實他剛從谷里出來的時候,每個人的目光全都在他的那副殘破的身子上,沒有不注意他究竟長的是什麼樣子!

男人沒有說什麼,只是臉色稍有了些緩和,嘴角也好像似有似無的上揚了。

看到男子的表情有些動容,敢情他現在心情應該不錯,初夏眼中精光一閃︰「無殤,請你幫個忙!借龍骸邪劍用用!」

「夜閻樓,不會做沒有利益的事情!」帶上了面具,這個男子又恢復以往的陰沉。

「喂,我們好歹也相識一場,再說你身上的毒可是我幫你解的,你以後再也不會中毒了,你都不知道佔了都大的便宜,我只是讓你幫個小忙而已!」

這個該死的男人,帶上面具就不認人了,早知道就不給買面具了!真是的,害他浪費了好幾兩銀子!

「解毒前,你給我談條件了嗎?」無殤支起身子,悠閑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風輕雲淡的看著她問道。

「你當時已經昏迷了,都快要死了,怎麼談條件啊?」初夏斜睨了他一眼,他當時的狀況,怎麼可能談什麼條件,多停一秒鐘,他就要嗝屁了!

「那就是沒有,你是自願為我解毒的,不是嗎?」無殤已久冷淡的說道。絲毫不感激別人的好意。

他的話初夏听得很是明白,就是說是解毒這件事,不是他求她解的!

初夏瞪了他一眼,本想可以套套近乎,省下一筆呢,結果這個男人這麼可惡︰伸手掏出了一個袋子,扔給了他︰「這是給你的酬勞!」

那是給莫習凜的金葉子。誰知無殤連看都沒有看就直接說道︰「我不要這個!」

「那你想要什麼!?」初夏秋水般的眸子看著他,這個男人她實在是看不懂,其實她很想問他,當時他是不是打算要就他們,所以才引開巨蟒的,但是隨即一想,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我要你答應為我做三件事情!」此刻他的眸子有些邪肆,一雙眼楮竟然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臉。

「嗚啊,你怎麼跟那個蟑螂王學會這一手了!」听到這個提議,初夏先是覺得好笑,而後看到他的眸子里閃耀著異樣的火光後,正色的說道︰「我是正經人,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此刻,無殤的臉色也黑了,頭頂露出了幾條黑線︰「不會讓你做不正經的事情的!」說完,看到她看在猶豫,無殤又加上了一句︰「也不會傷害你親近的人!」

「好,我們鬼門會為你做的!」初夏定了決定,這個龍骸邪劍非常的重要,而又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才能使用,哎!真是沒有辦法了!

「不是鬼門,是你!」無殤邪魅的眸子看著她,提醒她到。

「成交!」初夏大手一揮,也沒有仔細覺察兩者之間的不同,接著說道︰「不過你必須要跟我們一起去!」

「那是自然,我的東西,必須在我的身邊!」無殤的眸子似有若無的在初夏的身子掃視了一下。

從解開面紗開始,玉軒就一直感到一雙眼楮緊盯著自己,好想要把他撕碎。

玉軒不語,手輕輕按在劍柄上,昴首跨過高高的門坎,如不畏死的勇士走向已經露出獠牙的猛獸。

當然知道,這個男人並不好對付。

隨著侍衛入了內室,簾子一掀,頓時一陣強光入眼,宛如置身另一個世界。

站在外面看,窗上厚重的多層綢簾阻擋了燈光,此刻走到里面,才發現諾大內室里外都燃著形狀各異的粗大蠟燭,最粗的竟逾兒臂,室內粗略數來,大概不下四五十支。

燭光搖曳,將室內每個地方都照耀得如同白晝。

傳言說沙哈王族崇尚奢華,果然如此。

整個內室可能除了地板和屋頂外,可能原來所有的家具擺設都被重新布置過了,屋里沒有一樣具有同國特色的家具,反而在地板上暴殆天物般鋪上了幾層昂貴柔軟的絲綢,上面又覆以團團迭迭的錦枕軟巾。

似以金銀制作的細柱彎曲成美妙的弧形,像架子一樣搭建在這片柔軟精致的溫柔鄉之上,淡紫色薄紗從上而下垂到地面,隨著微風輕輕浮動。

耀眼光芒,折射著閃閃亮光的絲綢和錦枕,身上穿戴珠寶的美貌待女,還有形形色色一看就知價值不菲的享樂器皿、、、奢侈之氣撲面而來。

而袒露著上身,僅圍著一抹白布的莫習凜,正陷在這銷魂蝕骨的溫柔窩里,懶洋洋地打量著走進他地盤的玉軒。

「莫將軍有事嗎?」

「干嘛站著,請坐啊。」

坐?玉軒掃一眼奢糜無度的一片絲綢軟枕,怎麼看都像一張隨時可以婬樂的大床。不過除了這個,似乎沒別的地方可以坐下。

略微考慮了一下,他也懶得廢話,從容地解了長布靴踏上軟綿綿的墊子,挑了一個角落盤腿坐下。

莫習凜舒服地挨在軟枕堆成的靠墊上,一條強勁有力的長腿從錦被下鑽出來,大大方方地袒露出沙漠里被曝曬成古銅色的皮膚

從下而上的挑起細長眼楮,莫習凜的視線滑過面前綁扎結實,洗得泛白卻異常干淨的長布靴,修長有力的雙腿,被衣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胸膛,項頸、、、最後,才停在那雙漆黑如星,燃燒著旺盛斗志的眼眸深處。

一股精光猛然在玉軒烏黑的雙瞳中爆亮,仿佛夜空中煙火驟然點燃,卻又瞬間消隱。

陣陣泠洌的殺氣冷颼颼從肌膚上刮過,玉軒不由暗中凝神戒備。

「你的傷好了嗎?」

玉軒微滯,挑起黑眸,迎上莫習凜意有所指的目光。

半晌。

「在下不知道莫將軍在說什麼?」

莫習凜輕笑,「月兌了衣服,讓我看看,你腿上的傷!」

玉軒猛然沉默,犀利的黑眸看著莫習凜。

而那些或挨或靠,衣著大膽酥胸半露的美人們像妖艷的小蛇一樣圍在莫習凜身邊听著兩人對話,都心照不宣地抿唇,吃吃嬌笑起來。

燭光四射的屋內,驟然蒙上一層曖味邪惡的色彩。

「怎麼?你害羞了嗎?我的傷口已經好了,」莫習凜將指尖置于袒露的肩上,古銅色的皮膚中,那道疤痕並不猙獰,淺淺的顏色,像誰在上面不小心用淺色的筆抹了一個印子,「我可一點也不介意讓你好好欣賞——你親手制造的杰作。」

瞥向莫習凜的黑瞳,從隱忍轉為強悍無懼的陰寒。

「在下根本就不知道莫將軍在說什麼,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在下就要走了!」

玉軒作勢就要起身了。

「好!你還不承認是吧!」

玉軒覺穩堅毅的輪廓曲線,驀地繃緊。

「本王子不喜歡廢話。」莫習凜神態悠然,含笑的語氣暗藏威脅,每個字都說得很輕︰「這是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情,月兌了衣服!」

玉軒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伸手解開扣帶,褲子月兌了,他撩開長袍,健碩的雙腿露了出來。

「不。」莫習凜低笑著,伸出舌頭是有若無的添了一下唇瓣,「把上衣全都月兌了,我要好好看看。」

他喜歡這雙眼楮,膽敢直視他,並無一絲畏懼驚恐,硬朗得像兩顆絕世黑玉。讓他甚至有想用舌頭狠狠舌忝舐那兩顆漆黑眼珠的。

玉軒一律沉默以對。

沒有扭捏羞澀,利落地把上衣月兌下,扔在一旁,「你已經看到了。」沒有感情起伏的清朗聲音。

經過常年鍛煉的身體肌肉勻稱。突顯的鎖骨之下,吸引莫習凜的並不是雙膝處的愈合傷口,而是他那健碩的身軀,很未覺得男子的身體也可以這般吸引人。

像餓極了的狼忽然嗅到了鮮血的味道,募然間渾身的毛孔都緊緊收縮起來,凝聚成一個團,窒息般覬覦著天下最甜美的佳肴。

莫習凜將身邊一個美人推到玉軒那處,冷笑著命令︰「去,好好陪陪他。」

美人呆滯了片刻才明白過來,重新露出嬌媚誘人的笑容,曖昧地靠近玉軒。

赤果的鎖骨被紅潤的指尖輕觸,玉軒挺直的上身微微一震,反射性地將靠近過來的女人一掌推倒在軟軟枕山中。

「哈哈、、、來人把弧月國的那個公主帶進來!」莫習凜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意。

不知是那句話讓玉軒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個顏色。

「莫將軍有事,在下就告退了!」

「不急,你們應該是老相識了吧!」莫習凜玩味的說著,眼楮卻直直的看著玉軒穿起了衣服,遮蓋住了那矯健的身軀,他的心里留下了一些遺憾。

「我不听命與你!」玉軒轉身就要離開。

「是嗎?那這是我的第三個要求!」

玉軒僵住了身子。

一旁的內室,卻有一只玉手,掀起了輕紗,探出了絕美的容顏,緩步朝他走來。

「將軍,您在忙嗎?」

看見那女人,藏在暗處的男人,神色一緊。

見到美人現身,莫習凜瞬間又坐直了身,沖著她露出笑容︰「不忙!」

女子衣著輕薄,除了簡單的抹胸單衣外,只套著一件輕涼透紗,她縴腰款擺,一路走到他懷中,神色自然的坐到,他敞開的強健大腿上。

「我沒有打擾到您吧?」她微微一笑,美得不可思議。

莫習凜眸中精光一閃,嘴角咧得更開。

她杏眼紅唇,長發垂地,一臉嬌羞可人,小手捧著顆熟透的蜜桃,緩緩的剝著皮,撕下一片又一片。

「瞧你,心這麼細、手這麼巧。」莫習凜輕挑濃眉,俊臉湊到她眼前,大手攬上縴腰,笑著問道︰「小夢夢,你剝這蜜桃,是要給誰吃啊?」

女子嫣然一笑。

「當然,是要給您吃的啊。」

她嬌柔的說著,笑得萬般的甜,拿起銀盤里的小刀,將蜜桃切成小塊,將其中一小塊滿是蜜汁的桃,親手送到他嘴邊。

「來,您吃吃看,甜不甜啊?」

他張開了嘴,一口吃掉蜜桃,還不忘舌忝了舌忝嘴,色迷迷的瞧著她。「甜啊,當然甜。」

她唇兒彎彎,笑得眼也彎彎。「您覺得甜就好。」

男人瞧著她,也跟著笑,然後邪惡的湊近,張嘴啞聲再問。「小夢夢啊,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麼事?」她睜著大眼,滿臉好奇。

男人將嘴湊近,如美玉雕成的耳邊,低語了一句話。

話才入耳,她就俏臉一紅,輕握著蜜桃,用手肘頂了他胸口一下,嬌慎的說道︰「你這人真討厭。」

莫習凜聞言哈哈大笑,不是因為懷中的女子,而是因為他在玉軒的臉上看到了好玩的表情。

「你也應該來看看,你的老朋友!」

這個時候這個妖艷的女子,才注意到屋子里竟然還有旁人,當她的目光注視到玉軒時,滿臉的震驚︰「你、、你、、沒、、死!」

「這是最後一件事了!」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只有那緊咬的牙關泄露了他的堅韌。

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他願意為了她去送死的女人,既然像個娼妓一樣躺在那個男人懷里。

看到玉軒頭也不回的走了,莫習凜露出了陰狠的眸光一把握住了那個女子的手,似乎要將它捏碎︰「說,怎麼回事!?」

「臣妾、、、臣妾、、不認識他!」

「真的嗎?」那縴細的手腕發出了骨頭碎裂的咯咯聲。

「說!」他美麗如夜的雙眸,定定的注視著手里的花瓣,白皙的手心映得粉色花瓣更加粉女敕,仿如佳人含羞的臉頰。

又是一陣清風吹過,將他手里的花瓣吹落,花瓣輕盈飛舞,舞出幾條美麗的弧線,然後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

「煥,父皇讓我嫁給沙哈國的大將軍,怎麼辦,我不想嫁給他,煥,我喜歡的人是你!」女子美得如同手中的花瓣,嬌艷欲滴,惹人憐惜。

「夢馨,我們走吧!離開這里,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男子的眸子閃出真切的光芒。

「不,我不要過著逃亡的生活,煥,為了我們的幸福,不如把那個莫習凜殺了吧!」很難相信,如此的嬌媚柔弱的雙唇,能夠說出這般殘忍的話,為了自己的幸福,可以犧牲掉別人的性命!

「殺了他?」男子的眸中又了一絲的猶豫!

「你怕了,你不敢,你根本就不愛我!」女子的淚水愈加的洶涌,那淚水能讓人停止呼吸。

「不!夢馨,為了你,我願意做任何事情!你等著我!」男子無法拒接流淚的女子,于是答應了她。

「我會等著你,我等著你回來娶我!」女子的眼中有了笑意,幸福的對他說出了誓言,而他此刻沒有了一絲的猶豫!

為了他心中的女神,他願意做任何事情,可是那個將軍,太厲害了,他沒有成功!

當他拖著血粼粼的身子趕回來見他的時候,卻听到了比腿上那一刀,更讓他痛的話。

「豐,我們終于可以再一起了!」多麼熟悉的聲音啊,這個聲音的主人在一個月前,還在他的懷中。

「夢馨,你這計真是一箭雙雕啊!」這個聲音他也知道,是他的親人!

「那還用說,不論煥有沒有殺死莫習凜,你注定要少一位競爭皇位的對手,可別忘了你的承諾,我親愛的哥哥!」

「放心,本王若得皇位,必定封你為後!夢馨妹妹,春宵苦短啊!」

「啊!你好壞啊!」

接著,屋里回蕩著男人的低吼、女人的申吟、、、

本以為,都忘了,可是看到她那張臉,過往的種種有立刻在他的腦海中涌現,翻滾著!

在沉寂了片刻之後,玉軒悵然的目光,投在雲罅的之中,睨視那輪如血般鮮艷的太陽,嘴角露出了冷冷的笑意,都過去了,他不在是弧月國的皇子了,他現在是玉軒,他的命也只為一個女子而活!

莫習凜眯著黑眸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夢馨︰「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啊!臣妾真的不知道,他听到我要嫁給你竟然這麼的嫉妒,我告訴他讓他不要做了,可是他就是不听!」女子梨花帶雨。

「夠了,你下去吧!」卻為激起莫習凜的半點同情,或許這個男子根本就沒有什麼同情心!

「將軍!」女子頓時僵直了身體,停了下來,臉色瞬間白了下來,滿臉委屈的看著莫習凜顫聲道。

「滾!」一瞬間射出的殺氣,幾乎讓里女子話聲都顫抖起來,只見她連忙爬起來,跑了出去!

不知為何,他听到那個男人喜歡眼前的這個女子,為了她竟然前來行刺他,他的心中就如同刺進了一根刺,這般莫名其妙的感覺,究竟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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