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听了常笑的話並不覺得驚訝也不覺得震驚只是走到常笑跟前向常笑嚴肅的看著好一會才問道︰「笑笑這是你真正的決定嗎」經過了太多的爭吵和月兌口而出的分手蘇銘不想再做無謂的息事寧人的欺哄只是冷冷的質問
蘇銘的話像針一樣細細密密的扎在常笑的身上像一種尖銳的痛從心中某種迅速向四下散開她好似要喘不過氣來可是很奇怪眼淚卻不再流了心中的傷心混著悲哀讓她幾乎要大聲嘶喊出來可是又覺得灰心那一刻她想原來她和蘇銘也有走到盡頭的那一天她曾經期盼過的那些仰望過的那些在艱難生活里當作信念來苦苦支撐自己的一切終于在此刻轟然倒塌了
她轉過頭看向蘇銘蘇銘也看著她他眼中的悲傷絲毫不亞于常笑看著她的眼神仍然帶著愛與憐惜可是他也覺得累了累得讓他覺得也許他和常笑分開一下彼此冷靜思考一下他們之間的問題並不是壞事那時他完全沒有想過他和常笑會真的分開他一直覺得他們只是相處有一些問題並不是不夠相愛
屋了里一下子安靜得到極點能清晰的听得到兩個人的喘息聲他們兩個人都不說話只是死死的盯著對方像是要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常笑像是听到了什麼碎裂的聲音低頭看向腳邊才知道原來是自己打翻的碗她抬頭又看見那張她和蘇銘的合影只覺得那笑刺得她眼楮疼刺得她的心汩汩冒著鮮血
她心中的憤怒像是被什麼又突然激起了一般她走過去拿起那張照片狠狠的摔向了地面 鐺的聲音之後是玻璃碎渣四濺有一塊玻璃割破了常笑的手鮮血滴了下來蘇銘突然覺得心疼常笑的鮮血紅得奪目讓他的心也跟著像是被劃傷了一般他走過去拉過常笑的手沉默的為她包扎眼淚從蘇銘的眼中掉下來和常笑的鮮血和在了一起
常笑卻沒有哭任由蘇銘包扎她的傷口心就這樣一寸一寸的灰下去蘇銘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他把常笑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摩挲著心中是莫名的酸楚和深深的無力
終于常笑開口說道︰「蘇銘我們分手吧我是說真的我累了你也累了就算是看在真的愛著對方的面上我們都放自己一條生路這樣下去連過去積累的那些情份也要被我們毀掉了」
蘇銘握著常笑的手淚水越掉越多卻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可以說什麼不論是挽回還是勸慰都只能顯得那麼虛偽
常笑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吸了一下鼻子甚至還笑了一下對蘇銘說道︰「蘇銘再見」她說著便向大門的方向走去正要開門卻被蘇銘從背後拉住說道︰「笑笑太晚了今天先在這里待一晚上哪也不能去明天我就搬走」
常笑轉過頭來看著蘇銘她臉上的淚痕還未干透睫毛上還是淚珠哭過的眼楮像是被水洗過了一樣蘇銘克制住內心要擁她入懷的沖動用力的握著門把手靜靜的看著她
常笑卻只是搖了搖頭面無表情的說道︰「不蘇銘我不想見到你一分鐘也不想」
常笑的話像烙鐵一樣烙得蘇銘的心滋滋的疼可是心里除了傷心便是茫然他不知道他和常笑到底行差踏錯了哪一步怎麼會是這樣的結局呢蘇銘這樣想著心好像突然被什麼收縮了一樣疼得他喘不過氣來又加上一天的因為精神過度集中此刻只覺得連身體也虛浮了起來
他握住常笑的胳膊說道︰「笑笑反正我公司的事情還沒有做完我走吧」
常笑看了蘇銘一眼只是點了點頭說好便轉身向屋里走不再看蘇銘蘇銘看著常笑轉身的背影那樣瘦那樣單薄那樣的孤獨心中又是一酸可他並沒有留下來他扭開了門鎖正要出去時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問道︰「阿姨呢」
「她在這里有個老同學听說我媽來了非要見一面見了面提起很多事情說得興起一定要住一晚才罷休」
蘇銘听常笑這麼說才點了點頭開門離去了
常笑听到蘇銘關上大門的聲音人分明的怔了一下本來站得筆直的身體突然蹲了下來靠著沙發常笑抱著自己把整個人蜷縮成嬰兒的姿勢眼淚漱漱的落了下來屋里的燈還是亮的照在她的身上反而成了一團陰影
凌晨的大街上一片寂靜偶爾會有汽車飛馳而過出租車見到獨自行走的行人會靠上去看對方是否有意打車只有路燈仍是亮的照得大路燈火通明蘇銘就這樣走在路上夜晚的風微微吹起他的頭發路燈拉得他身影又細又長與景物的影子纏在一塊
他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夜幕下的城市褪卻白天的喧囂此刻一片寧靜那些高高的樓宇顯現出本來的模樣沒有繁華與錦繡的裝點有一種肅穆的味道
蘇銘想起六年前他和常笑奔波在這個城市的情形那時他們除了夢想和彼此一無所有憑著對理想的執著和對對方的真誠的愛一路走到今天可是這一路走來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們呢是他變了還是她變了為什麼一切本該美好的時候反而卻是面目全非呢
第二天一大早常笑便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她和蘇銘生活了一年多的屋子臨走前她還是忍不住站在門前緩緩打量了一圈雖然這只是租來的房子可是他們曾經在這里留下那樣多的點點滴滴歡樂爭吵感動每一點都是他們愛情鑒證
常笑只帶走了她自己的東西本來她和蘇銘有一個存折兩個人的錢都存在里面蘇銘不管錢反正公司發給他的收入都交給常笑其實也沒有多少公司才上正軌剛有一些收入常笑有一張工資卡平時買一些東西常笑便取這里的錢她怕麻煩也就沒有把錢都放在一塊她離開的時候便將這個存折放在了蘇銘的電腦桌上只拿走了自己的工資卡
蘇銘第二天很晚的時候才回來以往並不覺得什麼可是知道了常笑離去突然覺得這房子空蕩蕩起來心里突然就心浮氣躁起來做什麼都靜不下心來他走到電腦桌前正要開電腦便看到那個存折人怔在那里他和常笑沒有共同的財產只有這麼一個存折蘇銘知道常笑這些年的工資基本都用在了兩個人的生活上手上沒有什麼積蓄一時之間心里禁不住五味雜陳仿佛又想起了當初那個清冷又倔強的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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