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常笑是和蘇銘一起約好了來接母親的可是常笑在那里等了好一會兒蘇銘才抱歉的打過電話來說︰「笑笑真對不起公司臨時有事我必須得處理一下要不你先和阿姨回家去好嗎」
常笑現在再接到蘇銘這樣的電話都已經不再覺得生氣了只是會突然的覺得很灰心就像麻木了一般蘇銘本來還想和常笑的媽媽講電話但是常笑卻只是說︰「算了吧你先忙你的事免得耽誤時間有什麼話回頭再說吧」
常笑對媽媽說道︰「媽媽蘇銘公司有點事情咱們先回家去吧」
常笑媽媽一听常笑的媽媽便連忙說道︰「年輕人有事忙是好事你來接我就行了不用蘇銘來來咱們現在就回去」
常笑對著媽媽笑了一下心中卻是說不出的苦澀母親帶了很多的東西吃的用的沉沉的兩大包這樣一個老太太那麼遠的路常笑不知道她是怎麼把這些東西搬上車的心里想著便忍不住的心疼不禁埋怨道︰「媽這些東西北京都買得著您一個人這麼遠帶這麼多東西干嘛呢」
常笑媽媽只是笑著說︰「我知道都買的到可是買的哪有我做的香啊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呀」
常笑看著媽媽額頭如刀刻一般的皺紋已經開始佝僂的身體心中只覺得難受不禁抱住媽媽哭了起來她在媽媽的懷里低聲啜泣著不知道是因為覺得委屈還是心疼母親讓常笑的眼淚嘩嘩的落了下來喚著︰「媽媽」
常笑媽媽只是輕輕的撫著她的頭發笑著說︰「傻孩子媽媽現在不已經來了嗎」
常笑領著媽媽回到她和蘇銘的的房子里母親一進了門便開始收拾還不停的笑著數落︰「看看這家里亂得跟什麼似的你也不收拾收拾」
常笑看著媽媽在屋里走進走出的身影恍惚又回到了從前她在家里看著母親一個人忙進忙出然後坐在燈下檢查她作業的樣子那個時候媽媽還很年輕有一頭很好的頭發在燈光下烏黑發亮常笑其實長得與母親更像一些眉眼靈秀常笑心里有點難過其實母親在年輕的時候有很多的選擇長大後她再想一想鄰里的眼神才明白那是為母親可惜的意思母親為了她放棄了生命中很多美好的事物
常笑和母親一起收拾完屋子坐了一會常笑媽媽又開始張羅起晚飯來本來是決定到外面去吃的可是常笑媽媽覺得沒有必要便自己張羅起來到了吃飯的時分常笑媽媽便做了一桌子的飯菜香味彌漫了整個屋子讓常笑也忍不住讒嘴了起來蘇銘還沒有回來常笑便打電話過去詢問
電話那邊的蘇銘滿是歉疚說道︰「笑笑明天以推出的產品突然發現了bug必須今天處理掉全公司的人都在這里加班我得坐鎮」
常笑握著電話沒有出聲電話那頭听得到有人在不听的叫蘇銘的名字蘇銘終于說道︰「對不起笑笑請你理解我」便掛了電話常笑听著電話傳來嘟嘟的聲音臉上浮起一絲苦笑想著蘇銘我是理解你的可是誰為理解我呢
常笑合上電話轉頭對母親說道︰「媽我們先吃吧」常笑說完這句話才發現母親不對勁臉色蒼白額頭冒著汗珠人扶著廚房的門框看著她哆嗦著嘴只是說不出話來
常笑心里一慌跑上前去扶住母親問道︰「媽媽你怎麼了」她突然覺得怕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常笑媽媽只是搖著頭臉上還是吃力的笑動了動嘴唇仿佛是在說沒事常笑只是慌了神一時手足無措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要去醫院
她攙著媽媽手忙腳亂的打了車來到醫院值班的大夫一看常笑媽媽的情形也沒說什麼話只是開了幾個單子讓去做檢查
這個時候醫院的人還是多白熾燈照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發出幽幽的光檢查室的走廊燈光很暗遠遠望去來往的人只是長長的人影踢踏的腳步來回的響著顯得格外的刺耳常笑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著坐在窗口里的人叫母親的名字拿檢查的結果
常笑的旁邊還坐著兩個人一臉的愁色可是表情又是木然的另外的一個只是不停的嘆著氣常笑心里只是覺得難過她不知道這幾年媽媽一個人在家里是怎樣過的日子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責怪自己她一直以為母親會一直在那里只要她需要的時候母親就會到她的身邊來可是她沒有想過母親也會老也會生病也會需要她的照顧
常笑還在想著便听到叫她母親的名字她慌忙回過神來跑上前去那個值班的醫生三十多歲滿臉都是困倦的神情打著哈欠看著常笑母親的檢查結果看了一會才遞給常笑遞過來的時候上下看了常笑常笑被他這樣一看只覺得心里一慌又覺得怪怪的忍不住問道︰「您看這要緊嗎」
「拿去給大夫看他會跟你說的」
常笑猶疑著快步走到夜間值班醫生那將檢查的結果遞了上去醫生讓常笑母親把腳踝給他看了看又問了一些問題才轉頭問常笑道︰「你是病人什麼人」
「女兒」
那大夫開了個什麼單子遞給常笑說道︰「你先帶病人去輸個液然後到這里來一下」
常笑安頓好母親才驚疑不定的回到值班室問道︰「大夫我媽她到底生了什麼病」
「腎功能衰竭你是怎麼照顧你媽的現在都到了這個階段了才送到醫院來你剛沒看到你媽的腳踝都腫成那樣了嗎這個老人家可抗得住」
常笑只覺得心中某處像是被狠狠揍了一拳看著那大夫囁嚅著嘴唇好一會兒才說︰「要怎麼才能治好」
「最好的辦法便是腎移植在腎源沒找到之前只能依靠透晰維持了你先辦一下住院吧還有你讓家里準備一下這個病的治療需要的資金比較大你要有心理準備」
常笑只覺得難過難過得連眼淚也掉不下來只是茫然的問︰「要多少錢」
「據體的金額不好說看治療情況也看腎源是否順利你還是先辦住院吧」
常笑只覺得眩暈起來眼前冒著一片金星她連忙扶住了大夫的辦公桌她不知道是自己在抖還是屋子在抖只覺得眼前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是虛浮的
大夫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子眼中的某種光彩像是在瞬間消失了一般臉上的血色一分一分褪盡了蒼白得令人心驚她站在那里呈現一種茫然的神態本來清秀靈動的一個女孩子在瞬間黯淡了下來吊線木偶一般縱是他在這里見慣了生離死別此刻看著常笑的神情亦忍不住也同情起她來那個醫生看了她一眼語氣不自覺放緩了說︰「你快點準備住院的事情吧」
常笑听了醫生的話這才像是回過了神來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才從值班室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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