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認識她以來,給他的印象,她總是那麼強勢、蠻橫不講理的,此時此刻,如此柔弱的她,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心疼,並想要保護這樣的她。緊握著她的手,對熟睡中的她道︰「我不走,也不會丟下你,別怕,有我在,我來保護你,沒事了!」
她好似听到了他的話一般,皺在一起的柳眉慢慢舒展開,臉色也漸漸變得紅潤起來,她倚著他的胳膊,睡得很安心。
他忘了對自己的警告,輕輕躺在她身旁,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任她當枕頭靠著,保持這個姿勢,很快便進入夢鄉。
他的夢中,不再是白衣勝雪的她哀求他救她,而是她對他甜甜地笑著,與他相擁而眠,如同現實一般。
晨曦的第一縷的曙光喚醒了皇甫晴,看到他躺在她身旁,嚇得哇哇大叫。
軒轅靖被她的叫聲驚醒,懶懶地睜開眼楮,看看一臉生氣的她,再看看浮蕩著屬于她的氣息的房間,一時也懵了,對于他為何會出現在她的房間也有些搞不明白。
正欲抬手,一股觸電般的感覺傳到他的四肢百骸。這時,他終于想起昨夜的事,一邊活動著被她枕麻了的胳膊,一邊審視著兩腮鼓得如青蛙的她。
枕著他的手睡了一夜,導致他整只胳膊都麻掉不能動彈,皇甫晴感到很抱歉,才不至于立即將他趕出她的房間。
「你怎麼會在我的床……房間里?」她不好意思說「床上」兩字,便用房間兩字代替。
她的臉色窘得如同煮熟了的蝦子,勾起了他逗她的興趣,「難道你忘了嗎?」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令她手足無措,「我忘什麼了?」
他湊近她,兩人挨得很近,她都可以听到他的心跳聲,「昨夜我幫你擦完藥,正要走,是你緊抓著我的手,不肯放我走的。你盛情難卻,我怎好拒絕,于是我就留下來了
皇甫晴別開臉,低著頭,問︰「你胡說,我才不會想要留你下來呢!」
軒轅靖笑著搖頭,「唉,要是早知道你會耍賴不認賬,我就該向你學習,用攝像機給錄下來,真是悔已啊!」
「那……你有沒有對我做些什麼?」皇甫晴一邊急切地問他,一邊仔細地回想昨夜的事,還不忘檢查自己身上的衣裳。
軒轅靖認真地對她搖頭,「我這麼正人君子,怎麼可能對你做那些事。趁人之危的事,我可是干不來的
听他這麼一說,皇甫晴這才放心地笑了,「最好是這樣!」
懸著的心剛放下,軒轅靖突然道︰「我沒對你做什麼,可不能保證,你沒有對我做什麼。昨夜,你真讓我打開眼界!我真沒想到,我軒轅靖的老婆如此熱情,技巧如此熟練,好生叫我佩服啊!」
她的心陡地又提到嗓子眼,瞪著他,問︰「你說什麼?你說……我……對你……做那些事了?」
見她緊張慌亂,軒轅靖在心里暗暗偷笑,然後對她點頭,「那還會有假?」
皇甫晴見他衣裳完整,又瞟到他戲謔地眼神,這才意識到他在逗她,沉住氣,淡淡地對他笑了笑,拉扯著他的領帶,問︰「我的老公夠厲害的嘛!做完那麼激烈的‘運動’之後,竟然還有精力將衣服一件件穿回去,不僅如此,連領帶都打得這麼好,我真是佩服!」
被她識破,他也不再逗她,而是直接將她撲倒在床上,趨身壓著她,「昨夜錯過了的,今晨補起來便是說完,就要俯身親她。
她忙用手擋住他的唇,「你不是君子嗎?我現在可還是病人,你要是踫了我,你就是徹頭徹尾的小人,軒轅靖,你可衡量好了
她這一提醒,他才記起她還是病人這個事實。連忙起身,將她扶起來。
皇甫晴以為他是怕做小人才停止侵犯她的,得意地對他一笑,道︰「情場高手也在乎名譽啊?」
他逼近她,嚇得她連連往後挪,竟然連快到床邊都全然不知。
「啊!」她慘叫一聲,身子朝後仰去,差一點就要摔到地上。
軒轅靖眼疾手快摟住她的腰,免去了她和地板的親密接觸。
「你要干什麼?」保持這麼曖昧的姿勢,他的俊臉不住地在她眼前放大,她以為他要親她,害怕地質問他。
軒轅靖和她近在咫尺時突然停止了,不再靠近,「當然是要給你擦藥了他戲謔地對她一笑,然後胳膊一收,她便撞進他的懷中。
他撕開她背上的衣裳,好似欣賞藝術品一般,先用指月復一一觸踫過那些傷口,才粘了藥膏,輕輕為她抹到傷口上。
「我自己來吧!」她提議,頻頻回頭看他。
他不回應,繼續耐心地給她擦藥。
她也只好不再做聲,畢竟說多了,顯得做作虛偽。
「昨夜,你是叫我嗎?」他無來由地問一句。
她不解,問︰「你在說什麼?我昨夜說了什麼嗎?」夢囈的事,她豈會知曉,他真是高看了她的能耐。
「你夢囈中的靖哥哥,是我嗎?」他很關心,繼續追問。
皇甫晴搖頭,「我不知道。我經常做一個夢,夢里,一個陌生漂亮的女人對我說她是我媽媽,然後就不見了。夢中的我,總是兩三歲的樣子,我很害怕,我哇哇大哭,往往都會出現一個男孩,他牽著我的手,對我說帶我去找媽媽,可是我們走了沒多久,他也消失不見了,也許,我是在叫他,你千萬別想太多
「你說,你叫夢中那個男孩靖哥哥?」軒轅靖抓著這個點就是不放,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也許,他是想得到他想要的滿意答案。
皇甫晴依然搖頭,「我不記得叫他什麼,應該是哥哥,對他的印象很模糊,但他和那個女人時常入我的夢,糾纏了我好多年,一直未能擺月兌
「會不會他們和你是有關系的?」軒轅靖也覺得她這個夢痕蹊蹺,也許可以從中找到關于她身世的信息。
皇甫晴回應他的依舊是搖頭,「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那個女人絕對不是我媽媽,我媽咪雖然在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但我爹爹給我說過她的相貌;至于那個男孩,我更加地不認識
「你確定你媽咪是難產死的嗎?」軒轅靖追問。
皇甫晴不悅,「你是在懷疑我嗎?難道我媽咪的死是可以用來開玩笑的嗎?」
「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在想,也許你爹爹騙了你呢?」在還沒有足夠證據證明她和皇甫楓的關系之前,他暫且認為他們是父女關系,只為不和她為此而斗嘴。
皇甫晴不想再和他說話,她害怕說得太多了會漏嘴,引出不必要的麻煩。
但軒轅靖卻不放過她,繼續問︰「難道你爹爹就沒有留下一些關于你媽咪的相片嘛?你就僅憑你爹爹的描述來想象你媽咪的容貌?」
「你到底想問什麼?」皇甫晴拉好衣服,瞪著他問。
感覺到她快要生氣,他只好打住,笑著道︰「我深入了解一下我老婆的過往,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嗎?」
他說得沒錯,他詢問她的背景,再正常不過,也許是她太敏感了。她淡淡對他一笑,「沒錯了,只是,我不願再提起這些傷心事而已
「好,我答應你,我以後再也不在你的面前提起這些軒轅靖突然變得通情達理起來。
這點,讓皇甫晴很是不適應,「如此,便好!」
不用她下逐客令,他自覺地下床,然後離開。
在門口處,他突然停下,回頭對她道︰「你爹爹興許還在為昨夜的事生氣,這樣好了,中午,我陪你上門認錯。你受罰,我身為你的老公,有月兌不了的罪,我親自上門請罪非常必要
這番話,讓皇甫晴又緊張又心安。緊張的是,他和主人會面,又得掀起波瀾,最終遭殃的只會是她;心安的是,他顯然還是相信了她和主人之間是父女關系,這一來,他應該就此罷手,不會再對她追查下去了吧!
「不用了!」她迫切地阻止。
他疑惑地盯著她,她極不自然地解釋︰「我和爹爹之間的矛盾,就由我們自己解決,你最好不要插入,這樣會叫我為難的。他是我父親,他應該不會再為難我的,你別擔心就是
「這怎麼行呢?老婆有麻煩,我這個做老公的,必須要和你一起面對解決。你放寬心,我不會給你幫倒忙的。就這麼說定了,中午就去夢巴黎他獨斷地道。
放寬心?她怎麼能放寬心?表面上,他是在關心她;實質上,他是想利用她和主人正面交鋒。他這如意算盤打得夠響的啊!
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皇甫晴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宮叔,速去請示主人,軒轅靖中午要去夢巴黎見他,我該怎麼做?」毫不遲疑,掏出手機撥了宮叔的電話。
沒一會,宮叔回話︰「主人不見。你自己看著辦!」說完,宮叔就掛斷了電話。
皇甫晴盯著手機,心急如焚,腦袋又亂,她幾乎要抓狂了,束手無策地將腦袋深埋進被子里,多希望突然出現一個地洞,她跳進去得了,永遠不要出來,永遠也不要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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