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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蘇葳的老板接了一筆大單子,蘇葳便也忙碌起來。(思路客.)

襄海找到蘇葳所在的店子里來,蘇葳根本沒時間招待他,只忙自己的,襄海不高興地坐了一會兒,就跑到不遠的游戲店里去玩游戲去了。

等蘇葳下班的時候,他才又模過來,說,「一起吃飯吧。」

蘇葳累得沒什麼胃口,再說,從蘇爸爸過世,他就精神不大好,身體有些虛,這麼累了後實在沒有什麼精神招呼襄海。

「我想回去了。」

襄海板著張臉說,「我等你這麼久,就是為了等你這句話?」

蘇葳道,「我又沒讓你等。」

襄海渾身上下散發出「你找死嗎」這樣的氣息,蘇葳轉念一想還是不要惹他,便說,「我太累了,沒精神,只想回去吃點稀飯。」

襄海的手插在褲袋里,說,「找個地方吃稀粥不就是了。」

最後蘇葳也沒堅持己見,說,「那好吧,我請你好了。」

襄海說,「走。」

襄海開了車來,蘇葳坐了他的車,但是剛出停車場,就被堵上了,如此走走停停,到s大不遠的那條小巷子時,已經是半小時後了。

找停車位又花了點時間,從車上下來,襄海左右看看,沒嫌棄這里地方太差,估計沒好吃的。

兩人往蘇葳要去的店子走時,襄海就說,「你有一個月沒上游戲了。你不上,我最近也沒什麼好玩的了。」

蘇葳心想你手那麼殘,要不是我陪你練,估計沒人願意搭理你。

蘇葳說,「我爸死了,最近都沒心情玩游戲。」

襄海瞥了瞥蘇葳,淡淡「哦」了一聲。

蘇葳除了對蘇蕤嘴毒,對外人脾氣都很隨和,不過和襄海之間,也吵過好幾次了,每次他都覺得襄海不會再找自己才對,沒想到襄海這個人,看著非常陰沉,好像卻不怎麼記仇,下次該找他時,還是照樣來找他玩。

後來蘇葳覺得,也許襄海是脾氣怪,所以朋友少,能有他這個朋友,所以就緊著了,蘇葳覺得他這人也怪可憐的,生出了同情之心。

不過襄海當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然他得狠狠地把同情他的蘇葳揍一頓。

蘇葳帶著襄海進了一家小粥品店,店面在拐角非常小的地方,進了門,穿過一個穿堂,里面便豁然開朗,在後面院子里擺著桌子,又有花木隔出一塊塊地方來,居然有些情調。

連挑剔得無以復加的襄海都說,「沒想到這里還別有洞天,挺有情調嘛。」

蘇葳道,「這里的粥挺好吃的。」

襄海打了個呵欠,找了個最邊上的位置,此處又被幾盆高大的花木給遮掩著,倒自有一份意趣。

坐下後,蘇葳點了一份白米粥,要了一份涼拌三絲,襄海翻著菜單看了半天,要了一份魚粥,又點了兩個小菜,就把單子給了服務生。

蘇葳精神萎靡,蘇爸爸過世後,他瘦了不少,臉頰都有點要凹陷下去的感覺。

襄海從來就是一副沒睡醒的頹廢樣子,兩人這樣,倒像親兄弟了。

蘇葳說,「總看你到處晃來晃去,你沒工作嗎?」

這是很私人的問題,蘇葳和他打交道也有些日子了,這才第一次問出口,以前也好奇過,但沒問。因為蘇葳也過過不短的游手好閑靠父親養的日子,那段日子,最不喜歡別人問他在做什麼工作,所以他自然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討襄海的嫌。這次問,則是因為蘇爸爸死了,他覺得自己應該發奮一些,如此,也有資格勸解朋友了。

襄海道,「沒呀。還在讀書。」

蘇葳驚訝地「呃」了一聲,「你還在讀書。」那副神情分明是你難道以前輟學過,以至于現在還在讀書。

襄海自然看出他的心思來了,他板著臉說,「不能讀書嗎。」

蘇葳說,「沒啊,我沒這個意思,你在讀什麼?」

襄海道,「s政法的研究生。」

蘇葳震驚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隨即想,肯定是靠錢讀上的,嘴里說,「怎麼沒看你上課呢。不去實驗室嗎?」

蘇蕤可是每天都泡在實驗室里,連周末也沒有過。

襄海道,「我學法律,為什麼要去實驗室。」

蘇葳覺得自己的確是土鱉了,不再問。

等服務生將粥端過來,蘇葳就吹著粥慢慢吃,襄海一向胃口差,吃得比蘇葳還慢。

突然,襄海的頭往旁邊偏了一下,蘇葳卻沒注意到他的神色變了。

蘇蕤帶著程俊進了院子,找了一個桌子坐下,說,「你要吃粥,周圍就這家做得不錯,價格也很公道。」

程俊道,「沒想到這里還有環境這麼好的地方,真有曲徑通幽的感覺。」

蘇蕤笑了笑,道,「你喜歡就好。據說這里要改建了,還能來吃多少次,便也不確定了。」

程俊道,「我們下次再來,下次我請。」

服務生將菜單給程俊看的時候,程俊又挑了一下眉,意思是價格的確夠便宜,便點了一份荷葉粥,蘇蕤則和蘇葳一樣,要了一份白米粥,然後兩人又點了幾樣別的菜。

先是說了互相的近況,蘇蕤覺得程俊夠奇怪的,程俊和他那個女朋友鄒靚,據說是兩年前就訂婚了,沒想到到現在還沒有結婚,這真是夠拖的。

蘇蕤雖然好奇,但也不好過問。

倒是程俊突然問道,「你和你那個姓謝的男朋友分手了嗎?」

蘇蕤怔了一下,笑著掩蓋了那份不自在,說,「嗯。」

程俊卻盯著他繼續問,「為什麼?」

高中和大學時代的程俊,只能用玩世不恭這個詞來形容,剛開始工作的他也的確不夠穩重,大約是要領導人換屆的緣故,或者是他在職場里受了些教育,現在的他,和當年簡直是判若兩人了,可以用讓人刮目相看來形容。

他變成了非常穩重而帶著內斂的人。

當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時他還是會表現出他的鋒芒畢露的,例如此時這般咄咄逼人地質問蘇蕤的時候。

蘇蕤實在想不到他會追問自己這個問題,尷尬地笑了一下,沒有回答,程俊繼續說,「有人看到過你和那姓謝的在醫院,你為他去墮過胎了?」

蘇蕤收起了尷尬,神情變得鄭重肅穆起來,說,「不是。」

程俊道,「何必要反駁得這麼快。我以為你那麼堅持自己,必定會有讓人敬佩的結果,你看看,最後又怎麼樣了。」

蘇蕤道,「不是。」

程俊說,「不是什麼。」

蘇蕤說,「我沒有為他墮過胎。」

程俊道,「你們最後還是分手了。」

蘇蕤盯著程俊的雙眼,「那是因為我覺得我們不合適,如此而已。你這樣質問我是為什麼?要證明我曾經堅持的是錯的嗎。」

程俊錯了一下眼,笑了一下,說,「不是。只是想,你既然和他分手了,願不願意再考慮考慮我呢。」

蘇蕤愣住了,「你不是要結婚了嗎?」

程俊道,「沒有,我和鄒靚分手了。已經分了大半年了。我們兩個本來也不合適,對對方都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只是因為家里覺得我們合適,我們才在一起了而已。我現在追求你,還來得及嗎。」

蘇蕤嘴唇動了動,笑了一下,說,「我不大明白,到現在,我其實不覺得自己有多大魅力。」在本科的時候,他的確是追求者眾多,在外面做兼職,也往往遇到搭訕和勾搭,不過自從上了研二,他真就和桃花這兩個字絕緣了,和謝林雲談戀愛後,再無人追求過他。蘇蕤倒並不希望有人追求自己,只是從這個事實,他判斷隨著自己年紀增大,的確對男性失去了吸引力,而這種情況下,程俊為什麼還會說出這種話呢。

蘇蕤神色有些迷糊,程俊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覺得我現在還來追求你,是自降身份嗎。」

蘇蕤笑著說,「你倒還是原來的那種性格,我以為你有變化。」

程俊道,「什麼性格。」

蘇蕤看著他吐出兩個字,「自戀。」

程俊絲毫沒生氣,只是笑,開始是勾唇笑,後來是露齒哈哈笑,笑完後說,「有人和我說,愛上一個人,就是無論對方說什麼話,都能達到自己的最心底,高興,生氣,難過,這些情緒都能因對方最簡單的一句話引起,明明並不是為他而生,卻能在和他在一起時,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得最真實。」

蘇蕤愣了一下,眼神微微垂了下去,他想到謝林雲,雖然過去了好幾個月了,但他從沒有停止過想他。

蘇蕤控制了自己的心緒,說,「說這句話的人,一定是正陷入苦戀之中。」

程俊說,「是鄒靚說的,所以我們平平和和地分手了。兩邊家里都阻止反對,我們還是分了。」

蘇蕤看著他,程俊又說,「蘇蕤,給我一次機會吧。」

蘇蕤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隔著幾盆花木,蘇葳把襄海拉也拉不住,襄海還是踢倒了椅子,站了起來,說,「哥,你不是說被玩過的女人都沒意思嗎,這個女人,肚子都被刮過了,你還肯要。」

襄海這話說得陰冷又刻薄,不僅蘇蕤和襄海因他這一聲而轉過頭看他,另外一桌也看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

請盜文的筒子手下留情,作者現在依靠寫文為生,希望看我文的讀者親,能夠盡量支持正版。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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