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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給我滾下來

通州,下三州之一,居雲澤之南,也是九州最南端的一個州,幅員遼闊,攬蓋六個地域,州中林立的部落與小國加起來超過二十。

以資源而論,它遠不及中州富饒,更難及上州得天獨厚,但,它偏偏佔有最稀有一項資源-人才,大陸三分之一的人才出自通州。

通州最著名是芙蓉域,以盛產芙蓉而聞名大陸,其域也芙蓉之發源地,無論是名貴還是普通品種一一具全,全大陸有四分之的芙蓉皆自此。

大陸第一學院-風雲學院即建于芙蓉域中的芙蓉城。

芙蓉城,通州最繁華的第一城,城牆高約二百余丈,寬過六十丈,城牆之上可容八輛馬車對駛而行還綽綽有余,樓上城閣連綿,哨望台林立。

城中人口逾千萬,建築堅硬的花崗石為主,顏色一律偏向淺色,城內劃區,區區相通又自成一體,大道縱橫,將區隔開,又將區與區拼串在一起。

今日正是二月初二,時已過午。

暖暖的太陽光芒從空灑落,鋪灑在建築上與大道上,折射出斑斑點點,猶如無數水晶被打碎,有似螢火蟲翩翩起舞,煞是美麗。

整個芙蓉城被搖動的光點籠罩,美如夢幻。

大街上車水馬龍,人流繹絡不絕,但,熙熙攘攘的人流與車流無人欣賞它的美,皆匆匆忙忙。

而此刻,城中最大的兩條主街中那貫通東西的主在街往西的一端,更是被擠得水泄不通。

今天,也是風雲學院招生的日子。

風雲學院穩居大陸眾學校之首,屹立千萬不倒,自然有過人之處,它不僅擁有雄厚的資源,人才,財資,院中也積累了無數的各系脈技,更開設了藥劑、訓獸、煉器,行商、學術、才藝等于學科,但凡大陸之學識,無一不有。

正因為它所積聚知識之廣泛,引得九州青年後輩個個恨不得削尖了腦袋,硬擠進去,以令自己終有日能平步青雲,出人頭地,名揚大陸。

學校一般三年招生一次,而風雲每隔十二年才開學一次,招生人數不限,但歷來記載中最多的一次是二萬,最小的一次則僅一百九十人。

縱是時隔年限如此長,仍然令各方俊杰趨之若鶩,不惜長途跋涉,不辭千萬里奔波之苦,跨越地域國家,蜂涌而來,只為力爭一線機遇。

因人流之多,以至從南北與東西大道交叉的十字點開始往西,一路都被人流和車馬佔住,雖擁擠不堪,也並不混亂,右進左出,行走規則之道並沒有受影響。

風雲學院居于城西,大街往西的盡頭處就是學院所在地,它背西朝東,外牆是淺紅色的花崗石,高丈一百二十丈,中門寬約三十丈,左右兩側門寬二十丈,因門是如此的寬,以至門大門不得打造成折合式。

門楣之上的牆上瓖著一塊琉璃色巨匾,上書「風雲學院」四個巨字,字,高約一丈二,寬約一丈,紫金色的大字,氣勢磅,字字仿若蒼龍幾欲破匾飛天。

院前是廣場,鋪著漢白玉石,足以可容納五萬余人,場邊緣是依次往低的十二台階,最後一級台階所對即是大道,道兩邊高樓幢幢撥地起,鱗次櫛比,一眼望不到近頭。

此刻,廣場與大道上站滿了人,

人員雖多,但卻有規有矩,所有車馬停在一里之外的地方,往內便是人潮,廣場與右前方的約距廣場千丈以內的皆是年青人,千丈以外的後方與左方則男女老少皆有。

青年人即是趕來參加應試的求學生,其余一部是求學生的隨從和看客,學院招生歷來皆會引無數涌來觀看,早不知為奇。

而看客眾多,以至擠滿了大道,其至的,連兩則建築樓與樹木等但凡能看清學院廣場情形的地方也擠滿了人,那些人或坐在屋頂,或爬在人家樓欄上,居高臨下的俯視下方。

無疑的,今天之後,又將有居民將要另換新瓦。

這種情況也並非是第一次,以往學院開學之後,兩旁的人家都有部分人需換新瓦,而縱是如此,兩旁的居民卻無人怨言,甚至的,哪怕親眼看到自家瓦被人踩損,也會視而不知,更有人家大開方便之門,隨人登樓登屋頂佔地圍觀。

無論是地面上的還是高處的人,皆直直望著廣場。

廣場上,一字排開了桌椅,坐著三三兩兩的人,每一處的後方立著巨大的牌子,上方標著「藥劑」「訓獸」等等字樣,每處桌椅前方劃著一個四方區域。

青年成批成批的走進四方區域,而後,或被留下,或離開,留者人員的數量很少,個個神色激動的從側門入院;離去者多,個個垂頭喪失,皆自一邊留出的空道從左邊繞出。

而每當廣場上的往前移一片,道上右方的青年便又邁出填補上,如此周而復始,反反復復的重復。

當又一批青年填被上空缺後,人潮又進近台階的位置邁了移進,或男或女的青年探頭引頸,頻頻點起腳尖往上看。

但,唯有一個少年例外。

那少年一襲黑袍,肩上搭著一個包裹,那種打扮,在群中不乏其人,因而並無人關注,他比周圍的人矮了許多,也頻頻望天,卻是滿臉的郁悶之色。

郁悶。

墨淚很郁悶。

為毛這麼多人呢?

求學者人多眾多可以理解,知識改變命運,求知是件好事,求知的都是好孩子,所以,對于有上進心的孩子理當嘉獎。

為啥圍觀者也是如此多,那些人是吃飽了撐的麼,所以才跑來看熱鬧?或者是芙蓉城太富饒,所以人人不愁不知不愁穿還有閑心看熱鬧?

本來,別人圍觀還是不圍觀跟她是沒一毛錢的關系,可是,因為人山人海,也導至空氣十分不好,人的體味,汗味,胭脂水粉味,呼出的氣,等等混合在空氣,周圍的空氣一片濁。

濁,渾濁。

尤其是某些人的特殊體味,像狐臭和口臭等飄到空氣,更加的渾濁不清,再加人挨人,擠得密不透風,空氣不流通,那渾濁的空氣凝而不散,在頭頂盤旋,令人十分的難受。

有好幾次,墨淚真想直接丟幾把藥劑,放倒一片,讓通氣流通,好換換氣。

去他個妹夫個愛人的,干嘛不挑夏不挑秋不挑冬,偏偏要挑在二月開學?

望天n加一次後,忍不住埋怨學院。

二月初二,龍抬頭。

日子是個好日子,然而,二月之始,初春之際,萬事還沒轉向繁忙的軌道,閑人也超乎尋常的多,自然也有閑心跑來了看熱鬧了。

除了埋怨,她已再無其他,震驚,在今早初入城看到城牆時已經歷,驚詫,在見涌向風雲的人潮也經領教過了,至于人們的熱情與素質,也心有體會。

現在,就只有郁悶。

不過就是一個學院而已,雖說名列大陸第一,但師父領進門,學藝在自身,在哪不是學,干嘛要非選風雲不可?

那怕它擁有千萬的傳承,那些最秘密的東西也不會輕易流傳出去的是不是?就算擠進去了也不代表功成名就是不?

若每個從學院出去的人都能名揚大陸,這大陸早遍地是靚尊紫尊高手,師藥馴獸師煉器師滿街走,也不會過了千萬年還保持著六殿三行一校的格局。

想不透啊,她真的想不透。

至于她會站在此,不是她的本意,那是老頭在將她發配大陸前交待的任務,為了不被揍小,她不得來,如果能自主選擇,她早腳底抹溜逃之夭夭了,哪還留受罪。

難受啊,太難受了。

該死的臭老頭,將來姐也定也讓你嘗嘗這味道。

被燻得七葷八素的墨淚,無比抑悶的又將小氣巴啦的花老頭從頭罵到腳的罵了一遍,決心也整點子跟周圍氣味相同的藥劑出來,讓老家伙聞聞,也享受一下。

現實是殘酷的。

無論她如何抑悶抱怨也無濟于事,人海如潮,氣味不變。

大道上的人,自得其樂的低低交談,在最末尾的人們,則無所顧忌,交談議論的話題也更加廣泛,不管是熟人還是第一次見面,當有人說到某事,旁邊的人有機會就附合幾聲,大家天南海北,聊得好不開心。

「唉唉,不知越小藥師有沒來

聊著聊著,某處人群中又冒出新話題,也瞬間的引起共鳴,附近人不是豎高了耳朵,就是搭話;

「誰知道呢

「我覺得可能會來,風雲第一校,若不來這里還能去哪

「也不一定要來啊,小藥師能制出曠世之藥劑,或許家世深淵,自家所知廣博,自然也不必非來不可

「哼哼,大陸哪個世家敢說所藏之物比風雲還多?風雲……」

接著就是一陣 哩啪啦,歷數風雲之優勢。

「……」

「唔,小藥師不是去了霧國麼,估計也趕不來

「那是,我可是听聞傳說一路上好似又失蹤了呢……」

「呀,真的麼,你是打那听來的?」

「可我听聞,說小藥師並沒去霧國,出現在了雲澤山脈,我娘家的大舅子家的姨夫家……」

「……」

話匣子一開,如洪水泄匣,關也關不住,圍繞小藥師的話題無止境的延伸,也隨之,附近的交頭接耳的將道听途說听來的又轉給旁邊人的,又形成新的議論圈。

忽然的,就在人們相談甚歡時,兩股威壓似潮水般向人群襲來。

那威壓,一股從空撲來,一股從後方撞來,有如兩把利劍,陰森冷寒,好似要將人劈碎般。

剎時,無數人雙腿一軟,如爛泥栽倒。

在後方的人們大多是普通居民,脈氣修為稍強點都擠去了前面,大道上的人從東往西基本是從最弱到強的排。

普通的人又哪受得住那種威壓?

無數人被威壓一壓,當即連原因都不知道,甚至還沒來得及觀看,兩眼一翻白,就此暈倒。

    -

人群成片成片的暈倒。

「啊-」離得還遠,已被威壓掃到的人,驀然驚叫。

出了什麼事?

前方的人,嚇了一跳,唰唰回首。

「啊-」

當回首,個個瞳孔爆張。

後面,出現了兩只巨大的魔獸,一只在天一只在地,天上的一只通體翠綠,身似燕子,頭似孔雀,還拖著長長的孔雀尾羽,其獸,正是孔雀與燕子通婚所生出的新種族-孔雀燕。

孔雀燕繼承到了父母的優點,即傳承到了孔雀一族美麗的顏色和尾羽,又完整的得到了燕子族特有的體態輕盈,敏捷善飛。

空中的一只紅嘴綠羽,長長的尾巴上長滿眼狀斑點,尾羽收攏成束,雙翅展開似兩面巨帆,覆蓋範圍達四丈寬。

孔雀燕背端立著一個少女,看面相年約十七八,身穿綠底繡百花的連襟裙,外披白色輕紗,頭戴百花冠,她粉白黛黑,明眸皓齒,容顏似畫,婷婷玉立于燕背,婀娜多姿,如清蓮出水。

她,正是木神殿聖女-桑椹。

在地的一只轔嘴體毛紅赤,比水牛還壯,似驢非驢,驢頭鹿身,而身也似鹿而非,它的前肢短小,後腿強健有力,後面還拖著一只肌肉發達的長尾巴。

它便是傳說中擁有一絲龍族血脈,素以速度見長的魔獸-火鼠龍,也叫跳跳龍。

跳跳龍的背上亦站著一個人約及弱冠的青年,額間畫著火焰朱砂印記,黑發挽束于頂,戴著瓖寶珠的精美紅色玉冠,垂下的纓絡上結著流蘇。

那印記也是他身份的標志,他,便是火神殿代言人,神殿聖子-羅風。

他一身赤色對襟直裾長袍,立于跳跳龍背上,人與獸皆是赤紅,遠遠看去像一團烈火在飛行。

我的娘啊!

尖叫著的人們,瞬間呆滯。

那兩人,他們認識,不,不對,是他們都听聞過大名,那一男一女入神殿後便已人盡皆知,哪怕那兩人戴面具,只要不將各自的魔獸藏起來,人們便能猜出身份,孔雀燕、跳跳龍,分別是木神殿和火神殿的標志魔獸,誰不認識?

大家被嚇呆了,也忘記了閃避,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該死的人潮!

羅風遠遠一瞧,發覺前方人潮不動,滿心惱怒,障礙如此多,哪有不受影響的?

抬頭,狠狠的望天,天空中的孔雀燕距地約十余丈高,體態輕盈,速如驚風,一掠而過,比流星更快。

他當即狠狠的瞪眼,那女人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明知地面人潮如海,才提出分陸、空比試的規則。

跳跳龍擅長速度,孔雀燕亦以速度見長,兩兩在各自領域都是名列前矛的佼佼者,正因為如此,兩人比拼過數次都不曾分出高下。

今日在途中偶遇,兩人又再一次起了爭勝之心。

空中的桑椹,低眸,優雅的淺笑。

那一笑,如桃花含苞綻放,冰清玉潔,又美風情無限。

呆望著的人們,呼息緊了緊。

豈有此理!

怒,羅風大惱,那是挑釁,明明白白的挑釁。

「紅龍,給我沖開一條路來!」再瞄前方一眼,眸子一沉,狠狠下令。

跳跳龍赤色的眼楮轉動了一下,極速前沖。

兩獸似閃電掠過,眨眼間便接近人群,仍然不分前後。

還離得遠遠的,跳跳龍兩爪頻頻閃動,作出撥拉的動作,而當它那麼一撥拉,兩道無形的力量「嗖」的鑽進人群中。

那力量,如一又巨手,撥向人身。

呆滯著的人們只覺一股力量撞了過來,卻還來乃騰生出恐懼感,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兩邊擠去。

「啊啊-」

被拂開的人,或站立不穩的摔倒,或你踩我踩你,或這個撲在那個身上,那個撲在另一個人身上,亂成了一堆。

而人群中間也瞬間空出一條近三丈有余的空道。

跳跳龍背著人嗖的沖進空出的通道中,而道的另一端的人也由近及遠的向兩邊擠去,通道向方延伸擴展。

火鼠龍一邊跑一邊撥開人群,一心兩用,速度卻始終沒有落下,奔跑如飛,只一晃便是幾十丈。

嗖-赤紅一晃而過,影跡模糊。

那些還不知發生何事便被撥開的人,有些人只看到一絲殘影,根本看清過去的是什麼東西。

「干什麼干什麼?」

「誰在亂擠?」

「唉喲-」

擠得亂成團的人堆中傳出亂嚷聲,尖叫叫。

大道上一片嘩然。

那情形有增無減,串成了成。

好快!

空中的桑椹眸子鎖著下方的赤紅,心中驚詫。

龍,真不愧是龍,哪怕只有一絲龍的血脈,也絕非等閑之物。

無形中,她由衷的生出嘆服,但,也僅只是對跳跳龍的佩服,而不是對它主人的佩服,若換作她,她自認做不到如此完美,如想他人毫發無損,孔雀燕的速度必受影響,如想保持速度,出手難保無顧忌,必會有員傷。

「燕子,可別丟我的臉佩服之余又不服氣,她前方無阻,若輸了豈不是太丟人了?

「啾啾-」孔雀燕歡快的昂脖子鳴叫。

那意思好似說︰我知道。

糟。

听得到頭頂鳥鳴聲,羅風大急,孔雀燕的速度,他是領教過的,實力不容小覷,那鳴聲也代表著,它要出全力了。

心中焦爭,卻束手無策,這兒是芙蓉城,一切皆在風雲學院的管制與保護中,若傷及普通居民,倒霉的會是自己。

風雲學院雲澤之南一家獨大,但凡踏入它所管轄之地,不守所立規矩者,該逐則逐,該打即打,該殺就殺,絕不含糊,若膽敢在芙蓉城中生事,那純屬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身變火神殿聖子,代表著神殿顏面,若是被當萬人面被訓,那他顏面何存?甭說神殿長老們饒不了他,世人的唾沫子就足以淹死他。

所以,就算心急中焚,也不敢妄自下令叫跳跳龍狂奔。

該死的女人,別犯本聖子里,否則哼哼……

惱羞成怒,一邊恨恨咒罵,一邊暗中將脈氣灌入雙足,源源不斷的傳給火鼠龍。

而空中的孔雀燕在高鳴聲後,尾羽一緊,剪刀般的雙翅呼啦一下張開,伸展到了極限,急速疾扇。

「疾-」那速度,瞬間爆升,飛掠而過,空中留下一道長長的綠影。

綠影長長,飄渺虛蕩,似霧輕柔。

那一掠,身似驚虹,一去數百丈。

這才是真功夫?

瞬間的,羅風明悟,之前孔雀燕並未出全力,今日才是它真正的速度,或者,是那個女人有意藏著,為的就是等待像今天一樣的時機。

吼-

跳跳龍一見空中超前的綠影,仰天咆哮。

嗡-

附近的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識海一蕩,一片漿糊。

那吼聲驚天動地,驚得大地與周圍房舍震了震。

什麼聲音?

前方的人听到聲響,驚得心頭直跳。

唰-

空中的孔雀燕似是被電到了,有剎時的呆緩。

火鼠龍長吼一聲,身子微微一縮,凝成拱弓狀,後腿一蹬,似一顆子彈,嗖的彈飛,那赤紅,一閃遠去。

那一閃即是近百丈,隨之雙足頻頻點地,身似閃電,直射前方。

只一瞬間,與上方的孔雀燕的拉平距離。

孔雀燕一滯後又疾扇雙翅。

一上一下,兩曾拼足了吃女乃的力氣往前狂沖。

魔獸的氣息,毫無保留的施放。

跳跳龍的威壓直掃前方,孔雀燕的氣勢從天而下降,兩股凌利的氣息,如刀如雲,向著人群輾壓。

正氣息籠罩著的部分人,渾身一抽,吐出白沫的翻倒。

那離得尚遠人們,心頭泛冷,極速回頭。

「天-」

當瞧到天空的綠影,驚得瞳目陡睜。

&n

bsp;又在傾刻間,還沒容他們再有反應,一股力量一撞而至,于是乎,一個個人飄了起來,像風中的落葉飛向兩邊。

砰砰-

人撞人,人壓人,人潮一片一片的撲倒。

「嗷-」

「啊-」

「哎喲-」

「痛痛……」

痛叫聲,哀嚎聲,如潮水連綿。

而空中的綠影與紅光,在嚎叫聲中一閃而遠。

它們,愈來愈接近風雲學院大門。

魔獸的氣息如風撲來。

喲西,不會有遇上無聊了人士了吧?

感應到遠方的氣息,正無聊得想睡覺的墨淚,瞬間精神了。

魔……獸氣息?

人海中的無數人,微怔。

也在剎時,部分人身形一邊,向兩側鑽去,身似幽靈,竟眨眼前沒入人海,誰也分不請誰之前在何處。

「我的天呀!」風雲學院兩側居高處人,遙遙一望,看到遠處極晃而近的綠影和紅光,驚得面色「唰」的慘白,冷汗如雨點滴落。

唰-

听到居高人員的驚叫,那些還無法預感到危機的,齊唰唰的扭頭。

負責測試的人,干脆的坐回座中。

扭頭的人,一眼看到了空中那飛來的綠影,一雙雙眼楮一睜再睜,瞪成對對銅鈴。

也在同刻,凌亂的嚎叫聲越來越近。

出了什麼事?

最近學院的人與言廣場上青年心中浮出不解。

又在片刻間,威壓由遠而近。

那力量,一股撞向人,一股壓在人頭頂,頂上的力涌來,似千斤巨石壓至胸口,令人喘不過來。

「嗯哼-」許多人臉色一白,身子瑟瑟發抖。

  -

初修脈氣與無脈氣者,抽蓄一陣,雙腿一曲,軟綿綿的栽地

廣場上,大道上,在電光火石間倒下一大片,一半暈迷,一半坐地不起,個個面色慘白,喘氣如牛。

我烤!竟然真有不長眼的?

被威壓一沖,猶如被人在後背推了一下,墨淚一個踉蹌,差點摔個跟頭,忙忙站住,雙足釘地,回首張望。

亦在此時,無形的力量撞至。

那些瑟抖著的,正搖搖欲墜的人,毫無抵抗的被拂飛,倒地亦被掀了起來,一道道人影,猶如秋風中的落葉,飄搖不定的飛向兩邊的人堆,許多人的眼楮還保持著圓睜的樣子,眸子里還清晰的殘留著驚駭。

背皮一緊,墨淚雙足用力,緊緊的粘著地面。

他丫個混球,小小尊階魔獸也敢這麼橫,找抽!

立穩,暗哂,慢悠悠的將包裹取下來,那二家伙在她的熙熙面前如此橫行霸道,豈不是找死麼?

 砰-飛出去的人,砸進人堆,引發連鎖反應。

「喲-」

嚎叫陣陣。

嗖-

無形力量,以一種誓要掃盡一切的沖勢,往前深入。

「啊啊-」

一片人影亂飛。

空中的威壓也更重。

  -

廣場上的青年,又大片大片的雙腿一軟,紛紛坐地。

那力量,並非直沖墨淚,而雖非正對,卻也在範圍其內,站她後方與旁邊的人,無一幸免的被送上了空中。

條條人影中,唯有她,如生根般釘在地。

呼-

也在瞬間,寬約三丈的地方被清空。

嗖一,一股力量一撞撞上了墨淚後背。

那一剎時,墨淚只覺如被無數刀尖刺在了後背,痛,似萬針扎肉,瞬間襲上頭腦,氣血一涌,眼冒金星。

亦在同刻,她的身子往前傾搖了一下。

他nn的,好痛。

生生承受了一下沖撞,墨淚一緊後背,將上涌的氣血壓回,全身肌肉似拼圖一拼,緊緊的凝湊成塊。

雙足灌力,立身不動。

嘶-

居高臨下的眾人看到得明白,驚得倒吸了一口氣,視線死死的鎖住了台階前的一抹黑色。

而當撞人之後,那股力被分散,一部分則仍然狂撞,以無與倫比的速度越過台階,撞向廣場的青年。

那些坐地,和還沒摔倒的也根本不及閃退,步上前人後塵。

被力量正襲的位置,又一次人影橫空,並且,還一往直前,一路撞了過去。

‘嗚-’

「呀-」

驚呼陡生。

而隨著更強更的威壓接近,場內青年再無人立穩,一個接一個矮了下去,偌大的廣場上,橫七豎八的一片,好不磣人眼。

台階之下,黑影靜立,穩如磐石。

終于有個像樣的人才了。

負責測試的老師們,視線越過廣場,落在台階之下的那抹人影身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瞧瞧,那氣勢那架式,臨危不亂,大才風度,這眼前的數萬人都是什麼樣兒?兩兩相比,一個天一個地。

滿意

,非常滿意。

每個人瞬間就給人打了滿分,幾乎是同時就決定給人開門,無論是那弱弱少年選擇那一科,不需再測試,過!

欣欣然的老師們,個個好整以暇的抱臂旁觀,至于那飛來的人與獸,一干人直接無視了。

那人是誰?

遠處,桑椹、羅風的目光一觸及前方那立于紛亂而紋絲不動的一抹背影,瞳孔微縮,甚至的,他們都忘記了之前的約定,視線一至鎖定遠方的背影。

他們原本約定,誰先抵達風雲門前台階便算嬴,賭注則是,輸者見羸方時,贏者先行,現在他們,早將那茬忘記了,就算沒忘顧不得,前方的人才是重點。

敢攔他們的道,會是誰?敢攔他們自然不是普通世家之輩,除了同等地位的幾家,也就只有商行會旗下的幾大商行世家和幾個古老世家,據他們所知,那些人家好似並無適齡小輩,最小的也已成年,而前方的則看似根本還是個稚童。

兩人搜腸刮肚,就是沒搜到相應的對象。

幾乎在同刻,兩只魔獸氣息凝斂。

火鼠龍也停止分力撥人。

威壓一消,那重似千斤的壓力也陡失。

「呼-」猛然一抖身,人群大口大口的喘息。

嗖嗖-

飛速前沖的綠與赤色掠近。

當火鼠龍經過,兩側的人幾乎要被狂風倒,一個個禁不住的搖晃,直至風散才艱難的穩住身。

感應著越來越近的氣息,墨淚微微抬眸。

終于,空氣流通了啊。

長長的嘆口氣,她痛快的吸了幾口比較新鮮的空氣,心里萬分的幽怨,那兩不長眼的貨咋不早點來呢,害她受了這麼長時間的苦,如果在中午前就來到,那該多好。

雖說有點哀怨,總歸是有小小的欣喜,好在兩不長眼解決了她不少痛苦的份上,或許,她可以酌情考慮下手輕點,給個小小教訓就行了。

 -

許多東西如光影自眸掠過,那抹黑影越來越近,看著那不動不移的人,羅風暗抽,那人,是誰?

嘶 -

稍稍鎮定點的男男女女,當再觀望時,一眼看見了空場中的一截黑,嚇得眼芒亂跳,一顆心幾乎要飛出去。

咚咚-

在剎時,周圍靜了下來,唯余心髒沖撞胸腔的聲音,此起彼落,急如密鼓。

廣場最近台階一方的最方的青年,眼珠子都瞪掉了,那個人,嗯,那個人好小,真的好小,比自己還小,那麼小的人,怎麼就沒被摔飛,難不成是天生神力?

孔雀燕、火鼠龍兩獸的視線,也齊齊的聚于一點黑色身上,它們感應到了,那個人類身上有令人恐懼的氣息。

好似心有靈犀,兩獸不敢大意,減慢飛行。

無數人目不轉楮的看著。

近了近了……

奔跳著的跳跳龍與空中的孔雀燕,離一抹黑越來越近,百丈八十丈七十丈……二十丈,十丈……

距離,還在無限拉近。

咻-

高處地面,男女老少,人人心弦緊繃,個個屏息。

呼-

忽然的,那抹人景,慢慢旋身。

他轉身時很慢,人人都瞧清了,自左向右轉,弱弱少年的發絲飛了起來,衣袍袂袂,恰若乘風。

又好似在忽然間,猶如春風拂過,周圍揚溢著好聞的春光氣息,淡淡微香,迎風撲面,淡雅宜人。

唰-好似經歷了萬年,或者更久,他終于轉過身。

那少年,眉峰微斜,唇角輕勾,淺笑宴宴。

嘶-

雙雙瞳目一漲,個個愕然。

笑,那人竟然還在笑!

這,怎麼不令人震驚,難道他不知那兩人是誰嗎?

他們驚愕了。

羅風、桑椹微愣,這是挑釁嗎?

天上飛著的,地面跑著的,呼的收住身。

彼此相距約模一丈半左右。

我滴個神,這是什麼魔獸?

轉首回眸,墨淚眼角跳了跳。

地上的那個估且可算是袋鼠,袋鼠有好多亞品種,紅色袋鼠也有存在,所以,不奇怪,可是,空中那只是什麼東西?孔雀不像孔雀,燕子不像燕子,難道又是雜交貨?

瞅著兩不像的玩意,她擰眉瞪眼,冷汗直流,別怪她心理承受力太差,實在是這世界太奇怪,偶爾冒出來的獸獸們令人難以招架。

好吧,她承認,其實那只鳥還蠻漂亮的,頭尾像孔雀,身與翅膀像燕子,尤其是閃著金屬光澤般的光芒的翠綠的羽毛,美得讓人想撥幾根做鍵子踢。

她心中想著,眼珠子就閃亮了起來,好似看到真的做了羽毛鍵子,美滋滋的。

又是個愚蠢的人類。

瞅著視線在自己上打轉的人類,孔雀燕昂頭,目露鄙視。

不屑?

啥,這是鄙視姐嗎?

正對著兩不像的家伙yy著的人,不小心瞄到大鳥的眼神,更加不爽了,毛線的,當年她是只菜鳥時被狼鄙視,今天又被一只鳥鄙視了,真是豈有理!

「你們是自己滾下來還是要本公子請你們下來?」她不爽,別人也休想好過,眼刀子一甩,嗖的就瞟上了兩只獸的主人。

敢鄙視她?

哼哼,膽兒肥了。

對于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她一向不介意進行打擊的,還要狠狠打擊,有其主必有其僕,僕人是主人教出的,所以,當然要先尋主人的晦氣。

啥?

瞪著眼的一群,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那少年竟跟兩神殿的聖子聖女說滾下來?,嗯,肯定是自己听錯了,絕對是听錯了。

「你說什麼?!」羅風、桑椹幾疑自己在做夢,竟怔怔的追問了一句。

臥-槽!

竟然還有自找沒臉的哪?

「本公子一向好話不說二遍,」幽幽的瞥一眼,漫不經心的拂拂袖子︰「因為這句不是好話,所以可以重復,本公子問你們,你們是自己滾下來還是要本公子請你們下來?」

獸背上的兩人,臉色一沉,唰的烏黑。

黑,黑如炭,像鍋底一樣的黑。

呃,又是倆嬌生慣養的溫室花朵,經不過打擊呀。

淡定的模模鼻子,墨淚彈彈指甲。

「你好大的膽子!本聖子要剁了你!」面如羅鍋的羅風,勃然大怒,一點火鼠龍背部,凌空踏飛,踢出一腳。

呼-

一片紅、綠藍光霍現,凝成一片光影,朝著一丈開外的人劈頭蓋臉的撲去。

桑椹沉著張俏臉,狠狠的剜著下方的人,火神殿聖子已出手,她就暫時按兵不動好了,對付一個小小少年偌也需要兩人齊出,豈不是太給對方面子,反而落了神殿的顏面。

抱臂遙望著的老師們,眼角微挑。

哦喲,果然是個受不得打擊的娃!

鄙視一眼,墨淚無視射來的光影,又眨眨了眼︰「那個誰說說,聖子是什麼東西?能吃嗎,能喝嗎?」

噗-

瞬間的,人群先是一愣,又剎時忍俊不住笑噴,竟有人不知聖子是什麼哪,太搞笑了!

幾乎的,都忘記了空中的殺招,齊唰唰的望向說話的人,那少年眼神清澈,表情無辜,完全是一副真不知情的模樣?

難道真是不知?

他們迷茫了。

也在剎時,踢出一腳的羅風,一個沒控制住,向後仰了仰,他只好順勢飛回火鼠龍背上,那一腳也只踢出半腳。

「聖子,不是東西迷茫中,有人弱弱的出聲。!

肌肉一抖,墨淚險些破功,太有意思了,好上道的人啊。

「唔,原來聖子不是東西忍著笑,眼一正,望向前方︰「那個不是東西的聖子啊,你最好乘本公子沒生氣之前自己滾下來,否則,後果自負

說話間,一手一抬,掃向劈來的一片紅、綠藍光。

徒手?

緊盯著的視線大駭。

下一刻,一抹藍色自人眼前一晃而過,藍,純淨的藍,很亮很純,它在電光火石間撞向三色彩光。

 -

它們瞬間撞到了一起,猶如兩鼓鼓的汽球相踫,踫出悶響,三色光與藍微微一凝滯,轉眼間怦然散開。

嘩,恰似風散,去了無痕。

眾人大驚,再定楮,發現那少年手中握著一截藍桿,只的,就是一截,它的一端藏在少年袖子中,只露出三尺來長的一截。

寶器?

稍稍一刻,每個人又明悟,再看時,發現少年又將那藍光閃閃的一截收回,正勾唇淺笑,他望著前方,目光燦燦若星辰。

「你……」臉一漲,羅風羞得滿面通紅,瞪著冒火的眼珠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听不懂人話?

墨淚懶得跟人窮磨嘰,將手中的包裹往空一丟,右手一揚,撒出一把白色的藥末︰「給我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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