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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梢,太陽越發的毒辣。

遠遠看去,蒼穹下的雲澤山脈一片蒼碧,連綿起伏的山脈蜿蜒如龍盤旋,日高山遠,山默默無言,水靜默音,就連鳥獸也也失去往日的歡悅,不再活躍。

遙對著山川的杜家鎮,距山脈邊緣五十余里,也是雲澤山脈一條山谷河流東向所經的一個地方,也是從益城往通州所必經那條狹谷長道途中路段的一處必經點。

昔日不算繁華的杜家鎮,如今一片喧嘩,從大道通往小鎮的道路上,時時有車馬、人進進出出,一天到晚,難得間歇。

小鎮內更是熱鬧,處處可見飄來飄去的人,這些人自然不是小鎮的本地居民,皆是最近一個月之內才涌至的外來人員。

杜家鎮,正是距雲澤山脈中那出世奇寶所在地最近的一處山谷之外的地方,從它往內,普通人十天可到達,若全力奔趕,脈氣修士五到三天,藍階約一天,紫尊者則以時辰計算。

正因地理位置如此優勢,當雲澤奇寶出世時,小鎮也自然而然的成為準備往山脈內的人們的最佳落腳點。

原本早已有許多脈修士抑不住獨佔寶物之心悄悄潛往其內,可惜皆慘敗,甚至還丟了性命,永遠的葬身山脈之內,僥幸得以逃命的幸存者有落腳小鎮,其消息不脛而走,許多人聞風而至以打听消息,隨之,原本準備去的人再從幸存者口中听到經過,再沒人敢冒然行事,皆滯留小鎮以觀動靜。

小鎮地方不大,三五家客館根本無法容納來往人員,時值夏季,農作物即將成熟,也不能毀之扎營,而且正值秋暑正盛之時,就算扎營居住也難以忍受,于是乎,鎮長各族長一番商議,發動全鎮人民騰房挪屋,將空余的地方收拾出來,以供客人借住。

此舉無疑大受歡迎,一人一萬藍貝的價也無人嫌貴,來往者也紛紛樂得掏腰包,至于後來者無處可去,還不惜出高價求住,以至于後來每家都擠住下十數人,四合院士的家庭更是滿住五六十者也常見。

杜家鎮家家成客館,戶戶嫌了個缽盆滿地,樂得眉開眼笑,而脈修者們有了落腳步,解決掉近憂,也是心滿意足,大家你情我願,各大歡喜,一片和諧。

寶物令人垂涎欲滴,守護獸又是強悍至極,令人聞風止步,脈修者進退不得,一時陷于一種極為尷尬的境地,直至第一公子花燼與蓮皇太孫、白世子等人的先後到來。

姍姍來遲的第一公子趕至小鎮時,杜家鎮已聚齊不下萬人,他呆了二天,一直沒什麼動靜,直至第三才提出一個合盟群攻的建議,此議大得人心,眾人紛紛附議,隨之各大世家與各大勢力先後有使者參入。

如今,各方人馬皆只待最後的後援來集以擇日商舉大事,協議過程安排與最終的成果分配。

黑白講,若是換個人提議,或者說哪怕是換六殿三行的長們來主持大計的話,眾脈修者未必肯服,誰教個個屬性不一,所效忠的地方不一,或立場不一樣呢,總是難免會擔心主持者心有偏向。

對于第一公子花燼,則沒人有異議,燼公子冷漠無情是事實,行事則一向不拘親不拘泥,雖是馴獸行後輩第一人,卻對任何勢力皆一視同仁,不冷不熱,只要別犯忌,他絕不會與誰為敵。

也因此,眾修士對燼公子最為信服,當然若換作風雲長老們來主持大家也沒異議,也可以說,目前能調和各勢力只有與任何地方都沒牽扯的風雲學院,論個人則唯有實力與紫尊平起平坐的第一公子具備力壓人的聲望。

介因時間太倉促,六殿三行與許多世家、各國離得遠,只有各自在最近地方的駐點與探子們行一步代主家表態,主力則還在陸續趕來的路上,聯盟共商的日子自然也還沒定來,大家便各自蓄精養勢,或準備所需,以備隨時派上用場。

杜家鎮的鎮鄉家,即是第一公子與蓮皇太孫的住處,鎮長家本是留著當有事需要商量時齊聚之用,沒對外開放,燼公子到時則即沒費口水也沒費力,堂堂正正的入住。

鎮長家挺寬,大四合院,四代同堂,鎮長大方的讓燼公子與蓮皇太孫住于上房的書屋,則于後一步到達的白世子則居于杜家族長家,不在其例。

正值炎炎午時,銀晃晃的太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書屋一進房內,窗明幾淨,書架書桌與桌椅等收拾得整整有條,依窗的書桌,著薄如蟬翼紫袍的俊美少年,一頭長發高高速起,依桌而坐,執著朱筆,聚精會神的正在攤開的紙上圈圈點點。

他的右側依牆一方擺著的桌椅旁,坐著一個玄色長袍的俊秀青年與散發冷艷氣息的淡橘色宮裝麗人,一男一女一個搖著折扇,一個搖著圓團扇,一派輕閑。

屋外時不時的響起腳步聲,三人卻視若未聞,閑坐的閑坐,忙活的忙活。

忙著忙著,三人不約而同的動作一滯,眼神微凝。

門外,大門外,正有人在徘徊,那人的修為至少是藍尊巔峰或靚尊階,原本以他的修為若不露聲息鮮少能有人察覺,可他竟似有似無的露出氣息,還在來來往往的走動。

那行為,怎麼看都是故意而來。

三人的神識覆蓋住的範圍很遠,自然不可能沒有察覺。

「紅一,」舉著筆的蓮皇太孫,輕輕的喚一聲,那人,應該是沖著他們來的,他能感覺得到。

俊秀青年「喏」的應一聲,身形一閃,似一抹微風飄出。

太陽**辣的烤著大地,空氣都是熱騰騰的,鎮子里的人都縮在屋內或尋著蔭涼的地方坐著納涼,太陽照著的地方甭說不見人影,就連雞鴨都不見根毛。

鎮長家的屋外的路鋪著碎石子,鄰近的地方也是居民,四周不是竹子就是樹,在百來丈遠的地方則是一棵大槐樹,這當兒,底下有一個人正踱步兒,他五十來歲,麻而衣衫,怎麼看都像個普通人。

踱著踱著,他站定,看著鎮長家,那兒一抹黑色人影正似疾電穿破熱騰騰的空氣,飄射著沖來。

紅一輕飄飄的剎住身。

卻不等他說什麼,麻衣男子往前跨一步,伸手將從袖子中取出的一只小盒子送上︰「風從南方吹來的,杜家鎮與南邊的途中幾處皆遇變,其他幾份已失,請速交蓮皇太孫,燼公子大約也很快會收到一份。」

「燼公子人在益城。」紅一心中一愣,疾速接于手中,又忍不住多看來人幾眼,燼公子二日前已去益城,他如何能確定消息能送到?

「吾知。」麻衣男子微微頷首,旋身即走,方圓百萬里之內處處皆已有人負責,燼公子去益城乃光明正大的事,誰不知?

竟因為人人皆知,消息反而更加好送達。

紅一看著扭身即去的男子,也不多言,拿著東西極速回返。

而正在書屋中的一男一女,對于外面的繆繆數言早一一听入耳,其至他們知道也不可避免的還有其他人也听得真切。

微微的一挑唇角,蓮皇太孫露出一抹嘰笑。

「殿下,您笑什麼?」從側面看到小主子唇角上翹,宮裝麗人傲臉的容顏微露欣悅。

俊美無雙的蓮皇太孫,淡然的擱下筆,望著窗外︰「笑有些自不量力,竟然敢對風雲作小手腳。」

「殿下,您怎確定是風雲送來的?」一閃而入的紅一,無聲無息的落在室內,將東西呈上。

「他自己說的。」墨棋側目,取過巴掌大的盒子,捏碎小鎖。

小小的盒子內塞著一張拍疊好的紙,軟軟的,紙質如絲一樣的軟,可見是上等的極品絲紙,展開,里面是一張人頭像,清秀的少年頭像。

他的視線盯著旁邊的一個「越」字,眉心揪得緊緊的,那個孩子怎麼也跑來湊熱鬧?

頭痛,他頓時大感頭痛。

從私心底說,他希望他來,畢竟有他在,足以以一人之力勝過無數藥劑師,甚至也可說一人足以抵萬,而且,阿燼似乎對奇寶誓在必得,若有他在,勝算也多一分。

可心理明白,他還是不來的好,如今十大最強除卻風雲沒有摻足,其他都已行動,從秘密渠道得知出來的還是高最級人員,甚至還不乏掌舵人,那些明著是為奇寶,實則是打著奪寶的幌子光正明正大的正式踏足大陸,最終目的皆相同,那就是︰越卿小藥師!

值此之隙,機遇與危機共存,誰也不知誰是真心惜才,誰會乘機作亂,他身處旋渦中,一舉將牽動全局,處境堪憂。

這個時候跑來,無異是個不智的舉動。

墨棋也明白,花燼是不願他來的,若是但凡有那種心思,來時也會將其攜來,要知道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總比現在的情況要知,至少能護得周全,如今,花燼遠在益城,小家伙則不知是在路上還是已臨近,情況不明,這確是件難事。

小藥師?

一旁的紅一掃頭像,眉心不禁緊蹙,這易容藥劑也在逆天了點,竟完全沒有一點相像,他覺得若是沒提示,他就算撞個頭也認不出來畫上的人是誰。

「蓮一,過來幫著臨幕,以最快的速度送出去,務必要盡快的將尋著護送至此。」墨棋揉揉眉心,將畫像攤開,自己將之前的圖紙收起,取紙依樣臨幕。

宮裝麗人極快的飄至桌前,取筆沾墨,展紙即開工。

紅一默默的研墨。

昔年蓮皇太子為愛女所挑宮女侍衛,人人皆有一己之長,他們兩人便是紅蓮宮侍衛宮女之一,男以紅排號,女以蓮字排號,蓮一的長處即是繪畫與記憶,但凡見過的人,都能描繪出來,與真人不左毫厘。

一個時辰後,幾十張畫像被秘密送出,蓮皇太孫的隱衛秘密尋找小藥師的下落,而他們不知的是許多人亦早守株待兔的等候著。

一場等待捕捉小藥師的網已在無聲中拉開,誰會搶得先機,誰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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