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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芳魂誤

「公主!公主!」

上官憶離剛跑到門口,就听得那個叫小碧的貼身宮女悲戚的嚎啕大哭。她不得不按下翻騰的心腸,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推開沉重的朱紅殿門,每往內室走一步,腳下就像不停變換針尖,燙石一般下腳艱難。離敞開的內室門口僅僅數步,她像花了一生般才走到。

「公主你怎麼能做這樣的傻事呢,公主!」

小碧的哭泣聲沒有停,還在不斷的,沙啞的哭喊。上官憶離雙手握拳,看著放置在床上的夏臨顏。白色荷花外裳已經染滿了鮮血,那些從刀口處不斷冒出的血,滴滴的順著床沿滑開。

她就站在門邊靜靜的看著床上似乎還有一口氣的夏臨顏,看著她痛苦的掙扎在生命最後一刻。她沒有走進去,那些鮮紅的血液讓她想起不久前自己也流過。只是自己的血是有目的,計劃的流,而她的血是白白浪費的流。即便現在流盡身體里的每一滴血,也換不回什麼,也做了了什麼用處。

「啊?!郡主,你來了!公主現在」

「你去把皇上找來,記住只是皇上,其他人一律不得說

「好好,奴婢就去,只是公主」

上官憶離掃了她一眼,無聲的告訴她找來御醫也沒有用了,救不回了。只是過程還是要的,輕輕的點頭。

小碧擦去淚水,恭敬的行禮火急火燎的沖了出去。

「明陽姐姐,你來了,是不是覺的臨顏好沒用,為了一個不屬于自己的男人往這里戳了進來夏臨顏強笑的慢慢轉頭,太過虛弱的身體,顫抖不已。

「臨顏乖,戳進去了知道疼,等御醫來了就好了,你到時候又是活蹦亂跳的仙子

「姐姐又騙我,我命都快沒了,怎麼可能救的回。我自己很清醒,很明白,是救不回的

上官憶離听著她斷斷續續的話,鼻頭酸的沖擊著眼里淡淡的薄霧。她微微搖頭,走到床邊,看著一身白衣變成了血衣,痛惜的模著她慘白黯淡的臉。「臨顏不是喜歡宮外的一切新鮮事物嗎?等好了,姐姐陪你看個夠,走個夠,不再攔著你不讓你去看去瞧。听話,別動了啊

夏臨顏虛弱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努力的想給上官憶離一個自認為最美最听話的笑容,只是眼楮不听話,老是想閉上。她感覺一股困意疲乏從腦里不斷的叫噱,不停的跟她作對,讓她連跟上官憶離說最後一句話的力氣都不能了。

「臨顏?臨顏?!臨顏,乖,別睡啊,睜開眼楮看著明陽姐姐啊,姐姐陪你說話,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姐姐都告訴你,只要你別睡了啊上官憶離看著她漸漸合上的眼簾,急切的拉著她的手大聲呼喊。

夏臨顏困倦的微微合上眼簾,透過最後一束光芒看著不停喊自己的她,動了動手指,最後合上了雙眼,撇頭去了。

「臨顏?臨顏!?你醒醒,你醒醒!你不想當面問問他嗎,不想見見你的母後,你的哥哥們嗎?臨顏,你給我醒過來,別鬧了,快醒過來,睜開眼啊!」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上官憶離無論怎麼呼喊,掐人中,夏臨顏始終合上雙眼沒有緩過來。上官憶離看著她,又看看插著一把匕首的胸口,終于一滴眼淚落下。

「怎麼回事?!臨顏!」

「她去了,去了

「去了!?究竟出了什麼事,能讓她走這麼極端的路?」

上官憶離緩緩站起,側頭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夏臨梓,讓出位置讓他過來。

夏臨梓看著床上成了冰冷的血人兒,悲憤欲加。一把拽過精神有點恍惚的上官憶離,拉著她的手指著夏臨顏道︰「傾禾,你給我說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堂堂皇家公主在閨房中自我了結,簡直是荒唐!」

「哎,看到韓子墨的緣故

「他!?」

「在男寵的地方見到了一些不該見到的場面,臨顏無法接受才走了這步路上官憶離痛惜的瞥著沒了氣息的夏臨顏,回頭沉重的說道。

「男寵?說清楚!」夏臨梓越發疑惑了,即便是看到一些也不至于走了這步路,或者還有什麼是她沒說的。

「舉國皆知韓少府偏好特殊,從與爾王三分親近都是不假的。只是一個時辰前在京城里最有名的青樓看到少府大人與一個男子臨顏鐘情于他,受不了打擊才話到此處,上官憶離看著臉色越來越陰沉的夏臨梓,自覺的閉上了嘴,靜靜的等著他雷霆般的怒火。

夏臨梓眯著暴風雨的眸光,走到夏臨顏邊上,輕輕的撫過她慘白沒得一絲血色的臉。「他還在那?」

「應該被爾王的人抓走了

「嗯,臨顏的這事還有誰知道?」

「還有公主殿的人皇上打算如何?」

夏臨梓回身看著內室外頭幾個跪在地上低聲哭泣的宮人,沖門邊垂目候著的小千大聲道︰「小千子,好生安排公主的事

「是,奴才明白

「皇上,公主殿的事還好,母後那邊如何是好啊上官憶離為難的搓手,想起太後派人問詢「風寒」就知道太後表面不怎麼喜歡這個女兒,其實內心里重視的不得了,這讓她知道夏臨顏這般死狀,還不得炸鍋了。

「是不好辦吶,母後最近身體不佳,知道了臨顏這樣,只怕還是瞞著吧

「可是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啊。這麼大的事,遲早會知道的

「哎,母後那里我去說,你不用管了,你也回華傾宮吧

上官憶離哎的一聲,送走夏臨梓。看著小千子帶著人封了公主殿,只留下小碧幾個人悄悄的收拾著內室。她長嘆的帶著小柯一路走走停停的回到了華傾宮。

「主子,你也累了,去歇息片刻吧

「不了,出了這樣的事,我哪來的心思歇息啊

「主子若不怪奴才多嘴,大逆不道,奴才倒覺得如常不是一種解月兌呢

「解月兌?」上官憶離斜眉冷看著跪在地上的小柯,有點不明白機智穩妥的他怎麼說出這樣掉腦袋的話。

「至少給了一個正大光明殺韓少府的理由,不必擔憂丞相一黨的橫生枝節

「也不知道爾王那里進展如何?皇上的樣子著實嚇人吶

「王爺,木總領來了

「嗯

「奴才見過王爺,老鴇招了個干淨

夏臨川拿著小木呈上的紙張,面無表情的看完,然後背過身盯著硯台久久不語。他反復思量,老鴇的交代是一個年輕的公子將韓子墨送到她那的,扔給她五十兩黃金,要她安排韓子墨上頭牌,第二天就要接客。至于什麼辦法讓他乖乖的承受就看老鴇自己的本事,他已經廢去了他的功力。

這個年輕的男子是誰,有是誰的人馬?是不是就是劫獄的人?如果是為什麼要半道上將他弄到那種地方?太多的疑問盤旋在夏臨川心中,他不斷的嘗試去理清所有單行的線索,只是越理頭緒越亂。他覺得有必要換一種思路,于是反過來想把他賣到青樓強迫的接客,必然是跟韓子墨有過節,至少單純的劫獄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頂多就是半道殺了。如此一想,那個年輕公子與韓子墨淵源頗深,不想他立即死了,又不想他痛快的活,慢慢的**,靈魂折磨。

能這麼做的不可能是丞相那邊的人馬,他沒有這個必要。那麼會是誰?想著想著,腦子里晃過一個人他眯上眼,冷靜片刻後問,「側王妃最近兩天在做什麼?」

小木糊涂的閃閃眼,怎麼扯到側王妃那里去了?

夏臨川久久等不到回答,冷哼一聲。「怎麼本王的話讓你這麼難回答?可見側王妃身邊的小雨不錯吶

「啊!?王爺莫要生氣,都是奴才不好。側王妃最近幾天一直待著浣羽院,沒有離開過

「哼夏臨川回身冷冷的甩了個鼻音,收好供詞。「韓子墨如何了?可醒了?」

「回王爺,韓大人犯已經醒了,王爺可要提審?」小木擦過額邊冷汗,這回快速的回道,生怕一個不留心,王爺又要拿對上眼的小雨說事。

「嗯,走吧

秋天的葉子黃了一批又一批,紛紛灑灑的落在地上又被風卷走。夏臨川冷著臉,看不出任何心情的走到偏院一處冷清的院子,推開有些年頭沒有打理的木門,讓跟隨的人馬在外邊候著,只留下小木守在門口。

他一只腳踏進去,平緩的腳步聲讓屋內耷拉在椅子上的人抬頭側目過來。

「你來了淡淡的,沒有波瀾起伏的清淺。

夏臨川「嗯」,走進屋里,環視著蛛網,灰塵到處都是的房間,皺眉府里怎麼沒人來打算過。「你怎麼誰帶你出去的?」

「你是不是也覺得髒了?」韓子墨避而不答,失去清澈的眼楮直盯著夏臨川。

「一如謫仙。誰帶你出去的?你怎麼進的」

「呵呵如今這個謫仙承受不起了。你有那麼強大的暗探,怎麼不自己去探明白

「說吧夏臨川無視他暗諷的語氣,側身看著門外。

「不重要了,你想知道這樣的事自己去弄明白。至于劫獄,我只知道那個女人說她是丞相派來的。她很特別,淡淡的獨特的蘭花香,我總覺得在哪聞過,或者說你也聞過

「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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