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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八章 逼宮

拓跋干給拓跋良打了個眼色,隨即就帶著滿臉愧色拱了拱手︰「殿下,長兄兵敗被俘,又在嚴刑拷打之下數典忘宗,我二人身為同宗,自知已無幸理,本死不足惜,是賀夫人無辜受了牽連,咱們的心里有愧啊,請殿下容我等在死前把賀夫人救出!」

畢竟兄弟連心,拓跋干這話一出,拓跋良就猜出了**分,于是咬了咬牙,也跟著道︰「太子素來對殿下不滿,時常以長兄之名斥責殿下,若非有賀夫人回護,恐怕您已早遭了太子的毒手,因此無論是為成全我二人臨死前的願望,還是為了殿下您,總是要盡力搭救賀夫人啊,假若賀夫人含冤而去,我二人又與殿下天人兩隔,他日太子對殿下不利,還有誰來為您抵擋一二?」

拓跋紹想想也是,不禁恨恨的嘆了口氣︰「這是父親下的命令,孤有什麼辦法?你們不是不知,近幾年來,父親情性乖戾,左右無人敢進言,孤敢肯定,只要說出一個求字,輕則圈禁,重則毒打,說不定還會有性命之憂!」

「哎~~」拓跋良也嘆了口氣,附合道︰「良記得,殿下去年無非因一時好奇,剖開了一名孕婦的肚子觀看胎兒,這本不算什麼,卻不知是哪個狗娘養的把此事傳到了陛下那里,陛下大怒,把殿下倒懸入井中作為懲罰,直至奄奄一息才拉上來,那次真險啊,若是再遲上個一柱半柱香,恐怕哎~~」

拓跋良又嘆了口氣,滿臉的心有余悸之色。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拓跋紹顯然記了起來,雙眼凶光直閃,還帶著掩飾不住的憤恨!

兄弟倆暗道了聲有戲。拓跋干插話道︰「殿下,陛下由于吞服寒食散,這幾年身體愈欠佳,干是說如果。如果陛下去了。太子登基,以太子對您的怨恨。只恐有賀夫人保著也無濟于事,殿下還須早做謀劃才是正理啊!」

「如何謀劃?」拓跋紹氣不過道︰「孤不過是一藩王,絕無繼承大統的機會,你二人倒是說說看。孤該如何才能太子手里保命?」

拓跋良不以為然道︰「古來由藩王繼大業都不計其數,殿下何必妄自菲薄?」

拓跋紹搖搖頭道︰「父親喜愛太子,曾與太子曰︰昔漢武帝將立其子而殺其母,不令婦人後與國政,使外家為亂,汝當繼統,故吾遠同漢武。為長久之計!

太子哀泣不自勝,父親怒之,太子還宮,哀不自止。日夜號泣,父親知而召之,太子欲入,左右曰︰孝子事父,小杖則受,大杖避之,今陛下怒盛,入或不測,陷您于不義,不如且出,待怒解進,不晚也,太子乃游行逃于外。

你們看,太子逃出了平城,這放在哪一朝都是重罪,而父親並無舉措,顯然是沒有追究的打算,這還如何勸說父親廢長立幼?更何況孤素來為父親不喜,即便是重議太子,也輪不到孤!」

拓跋良與拓跋干再次看了看,猛然間,拓跋良現出了決然之色,鄭重的拱了拱手︰「正因太子不在京,這才是殿下的機會啊,倘若太子返京,殿下除了引頸受戮還能如何?」

拓跋紹的眉頭緊緊一皺,他雖然品性凶殘,卻不傻,話說到這個地步,他哪能不明白?

拓跋干心知打鐵要趁熱,接過來道︰「我兄弟因長兄牽連,已是必死之身,在死前,只想報答殿下的知遇之恩,並解救賀夫人,有蒼天為鑒,絕無私心,咱們擔心的是在咱們走了之後,殿下受了冤屈將無人相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為強,再除去太子,殿下千秋大業成矣!」

拓跋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臉面陰晴不定,時而閃出凶光,又時而有所忌憚,但這其中,沒有任何對于父親的不忍或是愧疚,畢竟拓跋珪厭惡他,他也厭惡拓跋珪,歸根結底,還是胡族那凶殘的稟性所致,他們的眼里只有利益,沒有親情。

正如匈奴漢國,劉淵一死,劉聰盡殺兄弟,又如石虎及諸子,個個沒有人性!

漸漸地,拓跋紹的面色越來越冷靜,眼里的凶芒也越來越盛,終于開聲問道︰「孤雖名為鎮南將軍,卻無兵無權,只是掛著空餃罷了,又如何舉事?」

拓跋良壓低聲音道︰「此事不須人多,人多反而難以入宮,你我三人足矣,我兄弟扮作殿下隨侍黃門,入宮求見陛下,只要見了面,便助殿下行大事!」

「父親,是你先不仁,就莫怪我不義,我若不做皇帝,他日必死于你手!」拓跋紹有如打氣般的罵了句之後,就把心一橫,吩咐道︰「你們速做準備,隨孤入宮!」

「請殿下稍待!」拓跋干與拓跋良立刻退下換起了衣服,拓跋紹也沒召來婢女,在大殿里自個兒穿戴起來,不多時,三人再度匯合,向宮城匆匆行去。

黑夜里,宮門緊閉,三人剛到城下,守城軍卒已探頭問道︰「來者止步,宮城重地,速速回返!」

拓跋紹向上喚道︰「孤乃清河王拓跋紹,听說母妃因不慎觸怒陛下將于明日處斬,孤萬分焦急,只得深夜入宮懇求父親,請諸位將軍通融一二,容孤入宮面請陛下,他日必有回報!」

城頭上傳來了含糊不清的議論聲,沒過多久,還是那人道︰「殿下的孝心令人欽佩,咱們也希望賀夫人平安無事,這就放殿下入宮,還請殿下匆要驚擾陛下,也請速去速返!」

「孤與母妃謝過諸位將軍!」拓跋紹心里暗喜,向上拱了拱手,對于他來說,入了宮,事情等同于成了一半。

朱紅色的宮門緩緩打開,拓跋紹、拓跋干與拓跋良一步邁入,面帶焦急之色,向鹿苑快步而去。

一路上也遇到了幾起盤查,但拓跋紹都以同樣的借口蒙混過關,畢竟兒子救母,人之常理,誰都不願在這事上為難拓跋紹,拓跋紹再怎麼說,總是拓跋珪的子嗣,更何況招跋紹既沒披甲帶武器,也沒有護衛隨行,陪同的只有兩名黃門,不能對拓跋珪帶來威脅。

甚至于,還有人暗中給拓跋紹通風報信,告之拓跋珪此時的心情如何,有沒有入睡,身邊有哪些人陪著,處于哪座宮室當中。

非常順利的,拓跋紹進入了鹿苑,鹿苑就是皇宮內院,是真正的內宮,是皇帝妃嬪居住的地方,宮中禁衛也不能輕入,而拓跋紹打著救母的名頭暢通無阻,這其實多多少少也與拓跋珪的乖戾脾氣有關,宮里的人已經暗中生出了滿,這才有意無意間為拓跋紹大開方便之門!

入了鹿苑,五成把握上升到了八成!

拓跋紹絲毫不耽擱,向著拓跋珪的寢宮直闖而入,他打听到,目前殿內只有拓跋珪自己!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拓跋珪剛剛服用過寒食散,正在細細回味那飄飄欲仙的美妙滋味呢,這時受了驚嚇,渾身一個哆嗦猛睜開了眼楮,定楮一看,不禁怒道︰「是你?誰讓你來的?」

拓跋干不緊不慢的把門反扣上,拓跋紹淡淡道︰「听說父親要處死母妃,不知母妃犯了何罪?」

說話間,三個人緊緊逼了上前,拓跋珪下意識的伸手一模,頓時心中一涼,刀劍弓矢都不在床頭,他已經意識到了不妙,自古以來,以兒軾父者數不勝數。

眼下的形勢明顯不利,拓跋珪當即怒容盡消,龍目中竟射出了一絲愧疚,搖搖頭道︰「是為父震怒之下錯怪了你母妃,正準備著人把她召來,紹兒,剛好你來了,去你母妃的寢殿把她請來罷,為父要向她當面賠罪!」

拓跋紹一震,這一震不是由于拓跋珪的和顏悅色,而是那一聲紹兒讓他雞皮疙瘩撲哧哧掉了一地,如此親切的稱呼,在他的記憶中就從來沒有過!

拓跋良兄弟倆顯然生出了誤會,以為拓跋紹被打動,于是猛打眼色示以提醒。

拓跋紹擺了擺手,又道︰「父親既有了悔意,母妃一事兒也不再計較了,兒今夜前來還有一事,我大魏在近幾年里,連失河北關東,二十萬葬身于他鄉,從表面上看,理該由叔父一族擔起責任,但實質上,還是由父親您沉溺于寒食散,性情乖戾所致,這樣罷,父親既然不想要這個江山了,那請傳給兒,由兒來替您打理,您看好?」

「你莫非你要謀反?」拓跋珪面色一變,怒目瞪向了拓跋紹,渾身的帝王之威勃然而!

如果換了一般人,或會心神受制,但拓跋紹生性凶殘,己經走上了這一步,就斷無回頭之理,退一步,則是粉身碎骨!

拓跋紹一步邁向前,冷冷道︰「子承父業,何來謀反?兒身為大魏宗室,怎也不能任由這萬里江山敗壞在父親您的手上,請父親立刻下退位詔書,傳位給兒,並召群臣來寢殿叩見新主!」

拓跋珪刷的一下站起身子,一字一字道:「朕若是不允呢?莫非你敢軾父?」

拓跋珪語調森寒,聲音中充滿著無上的威嚴,這又進了一步,已經不是帝王之威了,而是天威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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