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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七章 徐道覆的算盤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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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道覆苦笑道︰「姊夫,咱們還有別的選擇嗎?島上雖有丁壯近兩萬,衛將軍雖然也帶了重兵去建康,但反攻會稽是絕無可能,孫將軍全軍上下不戰而降當引為為鑒!

道覆原本在想,如果南郡公拒絕招安,那麼你我的唯一出路,便是于秋季過後,帶領全部人手冒險前往東南方向數千里之外的陸地,因為誰也不清楚衛將軍會于何時反攻海島,而此去一別,將永生再無回返中土的可能,若非萬不得已,誰又願意背井離鄉?」

盧循發了一會兒呆,好半天,才不甘道︰「南郡公不懷好意,你我僅憑著手上的烏合之眾,始興又是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如何能是那姓衛的敵手?前去赴任,豈不是擺明了送死?」

徐道覆沉吟道︰「無論如何,姊夫與衛將軍同殿為臣,他總不至于無緣無故來攻,既便他不顧朝庭前來攻打,但始興多為山地丘陵與河谷盆地,易守難攻,他的騎兵也無用武之處,咱們只要扼住關城,他未必能輕易破去!

而且道覆隱隱有種預感,天命或不在南郡公,衛將軍素有野心,外放廣州,豈能不厲兵秣馬?而此人的厲害之處你我早有見識,南郡公代禪之日,理該是他起兵之時,真是那樣,咱們索性也響應衛將軍,趁他北上建康,取下湘州全境,再出全力攻打荊江二州,桓氏月復背受敵,如何是你我敵手?咱們斗不過衛將軍,莫非還不如他桓氏?

就算將來天下落在了衛將軍手上,可咱們坐擁大江上游,至少有了討價還價的本錢,說不定,衛將軍還有與南郡公兩敗俱傷的可能,姊夫您別忘了。南郡公代禪的先決條件,便是全面掌控北府軍,北府軍之精銳天下有數,豈是衛將軍不負代價便能撼動?

姊夫您可據上游觀下游時局,若是衛將軍大破南郡公,咱們索性向他稱臣好了,畢竟你我二人與他沒有解不開的死仇,倘若衛將軍雖實力大損卻仍能掌控建康,姊夫便割據荊襄,徐圖後策。而最好的結果當是衛將軍慘勝或是不敵桓玄。那姊夫您的機會就來了。領荊楚精銳順流而下,入主建康易如反掌!

不過,在這數年內,姊夫切不可掉以輕心。一方面須加固關城,另一方面要約束手下匆要犯他廣州,免得給他找到攻打的口實,同時,也要盡量招撫當地俚僚,編入軍中為您所用,咱們以不變應萬變,坐觀天下風雲,至不濟也能得一場富貴!」

「哈哈哈哈~~」盧循頓時開懷大笑。笑聲中一掃近一年來的憋屈陰霾,仿佛一條金光大道擺在了眼前!

漸漸地,盧循笑聲漸止,卻又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始興乃是出入南越的必經要道。咱們若是先一步進駐始興,那姓衛的趁著過關之時順手奪關該如何是好?假如等他入了廣州咱們再入始興,他會不會趁虛先行佔領?」

「這」盧循問到了關鍵,徐道覆也不敢大意,暗暗盤算起來,畢竟再有千般應對,可關鍵是要擁有立足之處,如果無處立足,還談何據荊襄以觀天下變局?

足足半柱香的工夫,徐道覆才緩緩道︰「道覆料衛將軍必會于秋末走海路溯溱水(今珠江北江)進駐番禺,這是由于他的軍卒大多帶有家眷,由山陰走陸路至番禺不比從建康過去近上多少,仍有三千多里,且這一路以山地居多,大量的老弱婦孺如何能耐得住長途跋涉之苦?何況他需要攜帶巨量的糧草兵甲,唯有在秋收之後方能啟行,道覆想不出他有數千條船而不用的理由!」

「好!」盧循猛叫一聲好︰「既如此,我就放心了,不過,咱們必須要趕在那姓衛的之前進駐始興,走,你我現在便去向南郡公使者領命稱謝!」

徐道覆點了點頭,跟著盧循回到了大殿,一見這二人,使者就迫不急待的問道︰「盧將軍,考慮的如何了?」

盧循鄭重的拱了拱手︰「有勞使者久候,循與弟兄們商議了下,願受始興相,以報南郡公再造之恩!」

使者現出了滿意之色,厲喝道︰「盧循、徐道覆听命!」

盧循領著徐道覆半跪在地上。

使者又喝道︰「晉隆安四年四月二十一日,孫恩余黨盧循來朝,因其謀逆,本應下獄交有司論罪,但念其誠心歸附,確有悔意,為示主上聖眷,朝庭寬德,故特赫其罪,以觀後效,茲命盧循為始興相、振武將軍、督湘州之始興、始安、臨賀三郡諸軍事,徐道覆為始興郡丞,望能改過自新,勿負朝庭!」說著,向後打了個眼色。

隨從當即取出印綬遞了上來。

朝庭的郡太守一級主官有三種稱呼,一為太守,二為內史,如吳國內史、會稽內史、臨淮內史等等,三為相,即封國的丞相,掌握封國的實際軍政大權,始興王雖早已不知所終,但始興國仍在,因此軍政長官仍稱之為相。

「多謝南郡公厚恩!」盧循與徐道覆稱了謝之後,各自接過詔令與印綬,盧循看著那黃澄澄的兩枚大印,臉上不自禁的現出了愧色,搖頭嘆道︰「循的姊夫(孫恩)與相王有不共戴天之仇,故以清君側為名起兵,不料,從者良莠不齊,以至傷及無辜,雖有心整頓約束,奈何未見成效便已兵敗身亡!

循只得引余部退居海島,心下惶然中,卻打探到相王已死,南郡公引荊襄強軍入朝,布新除弊,氣象一新,這才懷著幾分僥幸之心上表請降,望為朝庭赦免,也為南郡公效力,而南郡公胸懷寬闊,非但不計較我等曾犯下的過失,還委以重任,令循是既慚愧又感激啊,唯有肝腦涂地,盡心盡職方能報得一二,請先生轉告南郡公,循當穩守始興,絕不教衛將軍北上半步!」

盧循這話先不說有幾分誠意。可听著還是挺順心的,「好!」使者贊許的點了點頭︰「二位將軍快起來罷,今後咱們便是自家人了,南郡公另托老夫帶句話,若二位能戴罪立功,將衛將軍擋在始興以南三年五載,他日朝庭大軍南下討逆之時,便是論功行賞之日!」

「那是,那是!」二人趕緊陪上笑臉再三稱謝,態度恭敬無比。阿諛之辭滔滔不絕。他們嘴里的桓玄。甩了周公八條街都不止。

好一會兒,使者才揮揮手道︰「你們的忠心老夫會一一轉述,如今時間緊迫,還望莫要耽擱。好了,任務已成,老夫也該回京城向南郡公復命了,這便告辭,他日有緣,你我建康再見!」說完,拱了拱手,領著隨從轉身而去。

盧循與徐道覆趕忙跟上相送,在把使者送走之後。便把這一喜訊宣之全島,島上的所有人均是歡呼奔走,他們不在乎去什麼地方,能被朝庭招安從良,回到陸地生活就已經足夠了。沒人願意困在孤島上過著啃咸魚干的日子!

全島上下立刻陷入了忙碌當中,捕魚的抓緊捕魚,船只也進行了仔細的檢修,而盧循去始興赴任,打算先走海路,沿海岸線一路南下,于晉安郡(郡治今福州)境內原同安縣(今廈門)一帶登陸,之後一路向西,走一千五百里左右可以抵達始興。

十五天後,即五月二十五日正午,盧循率島上的丁壯及老弱婦孺近三萬人,帶上所有能帶的物件,分乘數百條船向著南方的茫茫大海深處駛去,而這一天,衛風剛從軍營回來,正在花園里納涼。

五月下旬已初入梅雨時節,昨夜的一場細雨滌蕩了空氣,四周圍均彌漫著一股草木清香,還伴著鳥兒唧唧喳喳的鳴叫聲,不僅衛風,其余諸如王蔓、庾氏、劉嬌、劉興男,與抱著小清蕙的小蘭也縮在網袋床里閉上了眼楮,全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嗯?’衛風突然心中一動,睜開了眼楮,王道憐正快步而來,不由招呼道︰「王道憐,你要不要也睡一會兒?」

王道憐搖搖頭道︰「將軍,您別睡了,卞範之與宮中黃門求見,已被安排在了正殿奉茶,看這架式,應該是來宣旨,任您為刺史了,道憐趕緊替您換身衣服。」

騰的一下,衛風一躍而起,催促道︰「哦?桓玄終于坐不住了?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放到哪里,來,咱們快點!」說著,一把扯上王道憐的胳膊,向著後面的小樓匆匆而去。

幾個女人也紛紛跳下吊床,劉興男提議道︰「桓玄真能忍,都一個多月了吧,咱們去後殿听听,看看究竟能給將軍什麼官職。」

「嗯!」包括庾氏,每個人都深表贊同,毫無偷听的覺悟,直接走向了前方的大殿。

幾個女人隱好身形沒多久,渾身煥然一新的衛風也來到了殿上,拱手呵呵笑道︰「稀客稀客啊,是哪陣風把卞常侍給吹來了?」

卞範之也不哆嗦,直言道︰「衛將軍,朝庭各州皆有刺史坐鎮,任屆期滿之前,無緣無故並不方便調動,按理說,你自請為刺史屬無理要求,理當一口回絕,但南郡公經再三斟酌,為免建康百姓遭受兵災,決定信你一次!

南郡公曾被先帝封為廣州刺史,因著總總原因始終未能就職,是以今日轉授于你,特請陛下封你為廣州刺史、平越中郎將、督交廣二州諸軍事,將軍號不變,望你莫再糾纏不清了。」

衛風正色道︰「請南郡公放心,末將去了廣州,定會本份老實,替朝庭守護南疆。」

「但願衛將軍言行如一!」卞範之點了點頭,給黃門打了個眼色。

黃門立刻跨前一步,尖聲道︰「衛風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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