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樂看著那朱紅色半敞開的八賢王府大門,那巨大的影壁似乎將王府隔成了一個「謎宮」,外面的人只能遠觀猜想,里面的人只能緘默其口,仙樂每每邁進去時,都有種要買門票的感覺。
「看來你今日過的不錯啊?」仙樂看著矜晨又胖了一圈的臉說道。
「你是有多久沒見到我了?」矜晨翹著眉毛,往嘴里放了個金桔,一副慵懶散漫的樣子。
「還真是挺久,自打上次給霍成淵過完生日宴,我就被憋在了府里,要我說這里真不方便,現在我才知道qq有多方便啊!」仙樂感慨萬千,環顧屋內只有她與矜晨,才放開了胳膊腿,歪靠著椅子。
「算了吧你,你忘了你qq的個性簽名是什麼了?不認識的不加,認識的不聊。我還以為你喜歡養只‘企鵝’玩呢!」
「你懂什麼?我那是用來看席小雅的動態,還有她前男友的動態,我前女友以及我前女友的現男友,我前女友的前男友……」
矜晨趕緊擺手叫停,湊近仙樂的臉龐,笑的合不攏嘴,「你以前挺三八啊,這為你現在做女人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仙樂伸手打了一下矜晨的腦袋,狠狠剜了他一眼,伸了下懶腰,透過窗戶看著外面明媚的陽光,抬腳踢了下矜晨的小腿,說︰「出去走走
矜晨打了個哈欠,跟著仙樂邁出了門,他看著她步履緩慢,身姿曼妙,耀眼的陽光照在她輕柔的雅黃色錦緞長裙上,像是鍍了一層濃郁的金色,就連裙上的兩只彩蝶也好似要迎風而舞,他不禁感嘆道︰「你越來越女人了
「說什麼呢?我心里住著一個漢子仙樂停住腳步,站在萬花叢前,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被刺得眼楮有些發酸,才換了個姿勢,無聊的轉了轉脖子。誰知竟迷迷糊糊的瞥見兩個人從亭子中站起,她脖子一僵,忙停止了動作,小碎步慢慢向樹旁邊移動,「你怎麼沒告訴我霍成淵來了?」
「他是來找千良的矜晨看著千良和霍成淵起身向另一條夾道走去,才不懷好意問仙樂︰「你臉怎麼紅了?」
「我……太熱了仙樂用手掌在耳鬢旁扇了兩下,轉過身去,背朝著亭子的方向。
「我猜猜啊!」矜晨用拇指和食指拖著下巴,不時的斜眼觀察著仙樂的表情,突然蹦出一句︰「你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我……我是男人仙樂一著急,便月兌口而出,說完又忙捂住嘴,望了眼四周。
「是嗎?」矜晨一副不甘示弱的樣子,將手搭在了仙樂的肩膀上,故意把她往懷里拉了拉。
「滾開仙樂眉頭一皺,大力的甩開了矜晨的胳膊,像是做了虧心事般望了下後方,只見霍成淵依舊站在那里與千良相談甚歡,她突然感到慶幸的拍了拍胸口,還好沒有被他看見。
「看看,你若真把自己當男人,怎麼會這樣對我?我覺得你看霍成淵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甭管你以前是不是男人,現在你是個女人啊!你還是霍大將軍的夫人,總不能佔著茅坑不拉屎吧!你就想這麼一直守身如玉?」
「廢話,變性的不是你,你當然說的輕松,我覺得只要有以前的感覺在,我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感情
「唉,這可難了,除了你自己,還真沒有人能幫你
仙樂其實已經感覺到自己心中的變化,只是不敢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自從上次看見霍成淵從火場跑出來後,她的心就久久不能平靜,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愛人的資格?更扭轉不了心中異樣的感覺。
仙樂從王府回來,一進自己的屋子,頓時嚇了一跳,只見霍成淵坐在桌子旁一言不發,若不是濃密的睫毛忽閃了幾下,倒是像一座石雕。
「你怎麼在這?」仙樂臉「唰」的一下變紅,好奇問他。
霍成淵面無表情,心中似乎窩著一股氣,又不知如何發作,他沉著臉瞥著仙樂,剛剛矜晨摟著她的畫面又浮現在腦海,他竟然毫無男女之禮,敢抱他的女人,心中翻騰的醋意四處流竄,他緩緩起身,看著她似海棠果般緋紅的面頰,緊抿的薄唇以閃電之速吻了上去,柔軟的覆蓋輾轉間,只余一絲芳香彌漫至鼻尖,腦海早已一片空白。
仙樂如遭電擊,全身酥麻,他在現代不是沒有接過吻,只是在古代這可是初吻,就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人奪去,更何況……在現代他是主動者,現在卻如此被動,這簡單的一瞬間,她還有時間從古至今的考慮問題,不得不讓人由衷佩服。
待她終于反應過來,忙一掌推開霍成淵,**辣的嬌唇像是涂上了一層辣椒油,只見霍成淵邪笑著抹了下唇,霸道的理了下脖前的衣襟,神氣的說︰「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仙樂看著霍成淵大搖大擺的向門口走去,雖然不明所以他為何說出此話,但仍然抓起床上的枕頭向霍成淵的背後砸了過去,可他卻出乎意料的沒有擋,腳步只是停頓了一下,側頭瞄了一眼,干脆的推門而出。
這算什麼?強吻?仙樂仍未晃過神,只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腦中一片混亂。
紫檀圓木的飯桌上擺著各式美味,就連碗筷也如此精致,瑩潤的玉杯盛滿了美酒,矜晨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看著千良笑道︰「好酒,好酒
「哈哈,這可是藏了幾十年的好酒
矜晨悄悄靠近千良說︰「那給我喝是不是浪費了?」
「遠到既是客千良話中有話,仰起頭輕笑著。
矜晨一撇嘴,讓下人都退了下去,小心翼翼的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千良夾了一口脆皮豆腐,嚼完後,才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說︰「王爺最好是與霍夫人保持一些距離
「怎麼了?」矜晨納悶的抬起頭,左手舉著一個雞腿,眼楮溜溜的轉了一圈,恍然大悟般說道︰「你是說?霍成淵喜歡她?」
千良不否認也不承認,只含笑喝了口酒,神秘兮兮的說︰「王爺說的,有些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矜晨亮閃閃的星眸噙滿了笑意,兩情相悅縱然是好,就怕她一直認死理兒,糾結在這「不男不女」的性別上。
晚間的時候仙樂沒有吃飯,秋黎端了一碗面進屋子,放到仙樂面前,說︰「四爺的傷口好像不好
「你去讓疏影看看仙樂望著碗中沒有食欲的面條,只輕輕挑起了幾根,又放下了筷子。
「老夫人讓您去看看四爺
「就說我不舒服
「可……小姐,那傷口原本已快愈合,卻被小姐用枕頭砸……」
「活該,誰讓他不擋住?」
秋黎啞口無言,換了花瓶中的花,似是自言自語般嘆息道︰「昔日四爺身上有傷疤,無非是征戰沙場拼死力敵所傷,還真是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烙上終身的傷疤。這真真是想忘都不能忘了
仙樂裝作沒听懂,埋頭吃了幾口面,便一骨碌躺在了床上,右腿搭在曲起的左膝上,時不時有幾聲嘆息從帳幔里傳出來。
秋黎笑著搖了搖頭,端著桌上的碗筷走出了房間,只見一輪明月如紗般醉美,浩渺的蒼穹中閃著密密麻麻的繁星,就像仙樂此刻亂糟糟又美滋滋的心情。
翌日,仙樂猶豫了一個上午,還是取出了盒中的藥瓶,這是她出嫁之前從林府偷的一瓶祛疤膏,據說是三十多種珍奇的藥材研磨而成,算是便宜霍成淵了,誰讓自己手欠呢!
霍成淵听到開門聲,頭也沒抬,只顧著翻手里的古書,突然一個瓶子落在了自己腿上,他才皺眉抬起頭,見是仙樂,擰起的「川」字漸漸消散,眼中有些意外,說︰「負荊請罪來了?」
仙樂冷哼一聲,完全一副不服氣的爺們架勢,「若是將來哪個女人看到那條疤被嚇到,豈不是破壞了霍大將軍的好事,當然了,我更不希望你時時記著那是我給你留下的
霍成淵合上古書,看著手中的藥瓶,故意說道︰「我一個男人怕什麼疤?疏影的肩膀上也有一道疤,這樣豈不是婦唱夫隨了
「疏影身上?」仙樂重復問道。
「怎麼?你有沒有?」霍成淵突然不正經的問道,他就是想氣一氣她,看看她有幾分在乎,誰知道她卻冷冷的丟下一句「管你屁事」後摔門而去,這樣稍帶一絲怒氣的離開,會是醋意嗎?
仙樂剛出了門,便急忙問秋黎︰「上次走水後,咱們陪疏影換衣服,你可看見她身上有傷疤?」
「二夫人膚如凝脂,沒有一塊疤痕秋黎老實的說。
「啊?那為什麼霍成淵說她肩膀上有疤?」
「難道……是咱們沒有看清楚?」
「找個機會,重新看看仙樂堅定的說,她只是想弄清楚,不要說她帶著男人的思想佔便宜,如果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她才不會受這樣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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