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喜樂听眾人低聲談論自己也不生氣,挑眉掃了掃面色難看的六皇子「你是自己走呢,還是我送你一程,」
六皇子咬牙,他自然听到了眾人所言。這守江的一名外門弟子,居然有如此背景。他就算再無知,也不會覺得自己此時的身份會高過一名長老弟子。對方連長老弟子都敢動手,又怎麼會把自己放在眼里。況且此時自己拿煉器十層的修為,硬撼十四層巔峰,兼有法寶的高手。那無意是自討其辱,自尋死路。
想著他急急後退,範喜樂眼見對方後退,也並未追趕。畢竟對方還沒算正式踩入雲仙宗的一畝三分地,當著眾人的面將之驅離也就可以了。雲仙宗是大門派,不需要在低階修士中立威,懲處重了反而讓人害怕,對仙門接收弟子也沒什麼太大的好處。畢竟腦殘到在這里耍威風的,十年八年也遇不上一個。但是讓範喜樂沒想到的是,那六皇子竟突然模出塊玉簡,瞬間就將其捏碎。
此時的距離有些遠,範喜樂想要阻止也來不及,再說對方眼下已經遠離江邊,也未有再出手傷人、言語威脅。即便知道對方捏碎玉簡肯定是另有招數,冒然出手也不妥當。
慕雪歌听他師傅說過,有些玉簡經過特殊加工,內里被設置了不同的小型法陣。最普通的用途是來傳書,玉簡中的陣法也最簡單。只要注入法力,即可驅動法陣千里傳信。有的陣法繁復,功效也多種多樣。其中有一種,就是金丹高手利用玉簡內的法陣,儲存自己的一絲神識,並將玉簡賜給自己弟子、親信。只要玉簡被破壞,神識立刻就會傳遞回來。以金丹修士瞬息千萬里的能力,就是趕去救援也不過眨眼間的事。
果然,慕雪歌僅是在腦海中略一思索,卷雲江邊已經立了位衣袍飄飄的中年男子。他踩著個幾近透明的陣法盤,目光銳利的掃過眾人,一種無形威壓鋪面而來。慕雪歌眉頭微皺,若是這等威壓施加在凡人身上,怕是會直接爆體而亡。不過那中年人並未月兌離江面,江水與地面接壤處似乎有無形屏障,阻隔了那種威壓。可即便如此,在場所有人仍是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
雲崇的六皇子一見來人,立刻緊走幾步雙膝跪地道「叔祖……」
那中年男子目光冷冽,狠狠的瞪了一眼六皇子,嚇的他當即閉嘴,一句辯駁的話都不敢說。
接著他目光溫和的看向範喜樂「這里發生的事,我大致已經知道。喜樂你做的很好,守衛卷雲江是你的職責,但凡有不遵守這渡江規矩的,你可以全權處理。」
中年男人一席話,讓那六皇子頓時面如土色。若是此次無法拜入雲仙宗,他這輩子恐怕也就止步在煉氣期了。到不是說沒機會進入其他大門派,可是沒有叔祖坐鎮庇護,他只能跟萬千弟子爭搶資源,與進入雲仙宗可謂是雲泥之差。
範喜樂躬身對那中年男子道「弟子只是遵守本分。」
中年人擺了擺手,又道「騰蛟這孩子自幼體弱多病,卻是難得的變異靈根。若是就此打發了,到也是個小小的損失。老夫替他求個情,帶回去必定嚴加管束。你看如何?」
修到金丹級別的大能,脾氣大多傲慢,跟個尚未築基的弟子說話,都這般有商有量。一下子就讓一眾修士對這位金丹長老平添了幾份好感。一國皇子驕縱些,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又有金丹修士低聲打商量。若是範喜樂此時不給人面子,反倒顯得太不通情理。
範喜樂笑了笑「既然雲帆長老出面,喜樂自是不敢多言,還請這位師弟進入門派後多多修身養性。」
中年人點了點頭,抬手輕輕一抓。也沒見他如何施力,跪在地上的六皇子就被他帶起,落在了那透明的陣法盤上。眨眼二人便自空中消失。
人群安靜了幾分鐘,才逐漸開始切切私語。在一干外門弟子的組織下,登船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這位突然出現的金丹長老,成了眼下眾修士的談資。大多數想拜入雲仙宗的修士,都覺得這是位性格溫和的金丹長老不錯。更有一些對雲仙宗內部劃分有所了解的,已經討論如何才能歸入這位長老的勢力範圍。
駱青鸞听著眾人的議論,哼了一下低聲嘟囔道「虛偽、做作……」
慕雪歌連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壓低聲音道「那可是金丹大能,吹口氣都能將咱們三個秒掉。以後這種實話還是少說為妙……」
此時三人距離範喜樂不遠,範喜樂又比較關注三人,剛好將兩個小家伙的話听了個七八分。不由得好笑的咧了咧嘴,對兩個小家伙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雲仙們的長老中,這位雲帆長老的實力不弱,卻是難得的好脾氣。這麼多年來,跟所有的長老、門人幾乎都沒什麼矛盾。除了清修、教導門下弟子,很少問門派事物。在門中是幾乎是所有弟子心目中的好長輩,所有長老中的老好人,唯獨他師傅總是稱其虛偽、做作,睚眥必報、心思陰險。
範喜樂看不透雲帆長老的為人,但是對他師傅所言卻是從不懷疑。他不怕得罪那雲崇六皇子,可若是因為此事被那雲帆記恨,卻是有點兒撓頭。
正午十分,一眾修士都登上了雲龍舟,除去江邊固守的外門弟子,範喜樂等人也上了雲龍舟。他揮手打出一道符咒,船帆一陣鼓動,巨大的雲龍舟調轉船頭,向著雲仙城外城的方向駛去。
雖然船上艙房還算不錯,但是慕雪歌三人還是留在了船頭。這卷雲江上被設置了大陣,即便無法窺得大陣玄妙,能在船頭體驗一番也是不錯。
誰知剛剛駛出渡口,江上就忽然起了濃霧。剛剛還隱約可見的雲仙城外城,早已不見了蹤影。就連相鄰駛出的幾只,搭載凡人的大船,也看不見了。
慕雪歌嘆息了一聲「什麼都看不見了……」
一聲輕笑自身後傳來「你想看什麼,我知道的可以說給你听听。」
三人轉頭看向身後,正是踩著鞋拖抖著扇子的範喜樂。除了仍舊繃著臉的駱青鸞,慕雪歌和徐姓女修都連忙拱手施禮。一個煉氣期十四層大圓滿的修士,足以承受起他們這樣的尊敬。
範喜樂笑道「不必拘束,我也不過是比你們入門早了幾年而已,若是三位不嫌棄我這‘惹事精’。就叫我一聲範師兄吧。」
範喜樂的脾氣到是讓慕雪歌很喜歡,當即沖他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叫了聲範師兄。
徐姓女修見他叫了,也不好推辭,改了稱呼。只有駱青鸞被慕雪歌連施了兩下眼色,又捏手、掐腰,才不情不願的從牙縫里擠出了聲師兄。
當下就讓範喜樂笑岔了氣,又惹來駱青鸞幾個凶狠的冰眼兒。
「還不知道幾位的姓名?」範喜樂笑夠了,才慢悠悠的問道。
徐姓女修連忙道「小妹姓徐,單字一個蕊。」
慕雪歌也道「我叫慕雪歌,這是我表哥駱青鸞。」
似乎是表哥的稱呼讓駱青鸞覺得挺入耳,要冷出霜雪的小臉蛋兒,緩和了幾分。
範喜樂微微彎腰,對慕雪歌道「你似乎對這里的法陣很好奇?」
徐蕊怕對方誤會,連忙道「剛剛排隊上船的時候,听幾位道友提起這卷雲江上的大陣。我們一來好奇,二來也是想見識下,開開眼界。」
範喜樂點了點頭,指著船外霧氣籠罩的江面道「我也是听我師父偶然說起,這卷雲江上不但被設置了厲害的法陣,更是被創派祖師引來了遠洋之水。一旦月兌離了設有法陣保護的舟船,便會被卷入陣法中。就算不被法陣滅殺,也會被傳送到不知道什麼地方的遠洋。恐怕也是危機重重,難以回還。」
慕雪歌驚呼「好厲害!」
範喜樂與有榮焉「那是當然,若非有這厲害的法陣守護,雲仙城外城、內城怎麼會如此繁華。這卷雲江上可是禁止了一切飛行法器通過,就算是金丹老祖,也別想一聲不吭就隨便進出。從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很多,危機凡人和低階弟子的爭斗。能進入雲仙城外城,對不少凡人來說是他們畢生所求。」
慕雪歌想到了那出現在江面上的雲帆長老,略作猶豫問道「範師兄,雲帆長老所踏的是何寶物,看上去很古怪,可他能在卷雲江上來去自如。」
範喜樂一臉的驚奇,湊上去掐了掐他的小臉蛋兒,又讓駱青鸞寒了臉,才笑道「小家伙挺厲害啊,那雲梭法盤我都只是勉強捕捉到一點兒影子,你竟然能看出全貌。那東西可不一般,是位大能靈器師打造的靈器。咱們整個雲仙宗也僅有四個,只有三位靈魂力強橫的大長老和宗主才能使用。有了那雲梭法盤,便可以在這卷雲江上任意來去。」
徐蕊有些不解,皺眉問道「範師兄,何為靈器師,小妹只听過有煉器師。剛剛我也僅能看到雲帆長老腳下,似乎有什麼氣流波蕩,卻並未見到任何法器。」
範喜樂又是一喜,贊道「不錯不錯,小雪歌就憑這分能耐,準保能進入內門。你的靈魂力差了些,但是我看你修為也有煉氣期**層。進入內門,也不算太難。就算今年進不去,明年也差不多。」
說完他才又道「其實煉器師分為兩種,一種是我們所熟知的,另一種就是靈器師。所謂的靈器師,又叫魂煉靈器師。指的是用特殊靈魂之力,鍛造、煉制而成的一種法寶。這種法寶只能供靈魂力強大、且修煉過靈魂力功法的修士使用。其他沒有那麼強大靈魂力的修士,就算煉成了金丹,最多也只能憑借神識感應到靈器而已。」
徐蕊瞠目結舌「這麼說,金丹修士無法使用靈器了。」
範喜樂笑道「看都看不到,又怎麼可能驅動駕馭。而且但凡是靈器,其實力都達到了頂級法寶的水準。不過即便是咱們雲仙宗的幾位大長老,也不敢隨便使用靈器,畢竟那對靈魂力的消耗太過巨大。」
說著範喜樂看向慕雪歌收起了嬉笑表情,嚴肅的囑咐道「以後進入門派,無論將來你到達了什麼層次,只要沒有三大長老同時在場。就算有機會踫到靈器或是半靈器,也千萬不要嘗試驅動。七百年前就有位靈魂力超強的天才,因為驅動靈器不當,被靈器瞬息耗光了靈魂力而死。」
慕雪歌雖然听他師傅說過靈器,但是在上三界靈器都很稀少,根本就沒想到下三界會有。結果露了底,讓範喜樂一下子就知道了自己靈魂力不弱。不過眼下範喜樂這番告誡,到是讓慕雪歌心安了不少。這範師兄非但不妒賢,還這樣叮囑,顯然是怕以後他被有心人算計。
當下點頭道「多謝範師兄叮囑,我一定不以身犯險。」
範喜樂又咧嘴笑道「你年紀跟我弟弟寶樂差不多,若是他也能進內門,沒準以後還能遇到。我會讓他多多照顧你們,不過那家伙有點兒貪財,見到他時一定要捂好你的儲物袋。」
看他那一臉寵溺又肉疼的表情,想必沒少被那範寶樂壓榨。
作者有話要說︰年底啊,估計上班的親們可能會很忙,還在讀書的親親們會稍微松緩些,當然初三、高三的親親們除外。包子最近忙的厲害,不過親們放心包子絕對不會斷更~~~不過很難早更新,估計都會在半夜~~
對不起了各位親親~~~抱住了挨個親╭(╯3╰)╮,真心希望最忙的就只有包子自己,大家都能輕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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