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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回

樓至听聞此番解釋,還道是他狡辯,因冷笑一聲道︰「這話糊涂,你若不喜歡他,又為什麼主動求婚,讓我放你出了佛門度牒還俗成親——」劍布衣聞言臉上一紅道︰「當日給那巫陽女官撞見我對你懷有非分之想,她原是蘊果諦魂身邊的人,我是怕我自己的腌心思連累了你的名聲體面,所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表白表白,好教那蘊果諦魂不會起了疑你的心思。」

樓至聞言心中卻是一動,雖然他素知這位師弟從小一處長起來的,難免有些青梅竹馬的小兒女心思,卻不想他竟能為自己付出這般良多,只是此番要周全自己的名聲,卻又連累了咎殃,如今得知他就是自己雙生之體,樓至又是從小沒有親人的,一旦知道世上仍有血緣羈絆,卻對這個弟弟莫名親近起來,反而埋怨那劍布衣毀去他一生幸福。

想到此處卻是心思糾結起來,口中恨恨說道︰「你為了這樣捕風捉影的事情耽誤了人家大好青春,不是作孽又是什麼,當日在佛門之中我如何教訓你來?如今都忘了麼。」劍布衣聞言苦笑一聲道︰「若是不放在心上的人,就是死了與我什麼相干,如今若是蘊果諦魂有難,只有取我性命方能救他,只怕你眼楮也不眨一下就兵刃相向了呢。」樓至听聞此言如何隱忍,伸手就摑了那劍布衣一個耳光道︰「住口!」

那劍布衣此番沒有防備,給樓至打得唇邊漾出了一絲血跡,卻也知道此番自己負氣之言傷了這位師兄,只得壓抑心中怒氣,復又做出一番溫文之態陪笑道︰「方才是我說錯了還不行麼,你別惱,仔細遠道而來存了火氣在心里傷了身子。」

樓至見他此番給自己打的嘴角流血,卻還要這般溫顏軟語哄著自己,心中卻也老大不忍,只是面上也不敢給他好臉色,只得板起臉來道︰「我千不該萬不該不受佛門之中的清規戒律,給人帶累壞了,懂了那男女之事,如今生出分別心來,你說我我也不敢辯駁,只是旁人倒還罷了,你何苦來好端端的跟他比,不是叫我為難麼……」說到此處,底下的話又怕那劍布衣誤會了,「你們原是一樣的」這話是再也難以啟齒,只得別過臉去不睬他。

劍布衣雖然不曾得蒙樓至許多好話,只有這幾句倒也深覺憐惜懊悔,連忙上前扯了他的衣袖柔聲說道︰「看你,不過說句玩兒話,小時候我也常這樣拈酸吃醋的,你都是向著我,為了我的事也沒少與那蘊果諦魂起了齟齬,如今大了,出了閣就不把我這個師弟放在眼里,我不過言語爭鋒逞一時口舌之快,好師兄,別與我一般見識了。」因說著,復又學著小時候得模樣,扯了樓至的衣袖晃動了兩下。

樓至給他這樣一鬧,也只得沒了脾氣道︰「這是何苦來呢,如今雖說你本意有些差池,往後只要安身立命好好待他,人心都是肉長的,他模樣人品絲毫不比我差,天長日久自然就能琴瑟和諧了也未可知。」

那劍布衣聞言倒是有些遲疑,繼而微微點頭道︰「當日成婚之際,王上將他托付于我,如今若是人還好好的倒也好辦,只是現下病成這個地步,我就是想走,心里也著實過意不去。」樓至听聞此言,方知前番天之厲所說的家里有病人是指咎殃,不由心中一驚道︰「咎殃他怎麼了?」

劍布衣聞言眉目緊蹙起來道︰「成婚之前就有些不好了,睡夢之中常常生出許多夢魘來,他原本發色冰藍,誰知夢魘之際竟生出幾縷嫣紅的發絲來,又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說氣話來妖妖嬈嬈奪人心魄,又有些……」說到此處卻是紅了臉不知從何說起。

樓至正听到緊要之際,卻是等不得,連忙推了他兩把道︰「怎的話說到一半又打住了,不是讓人干著急麼?」劍布衣見狀只得支支吾吾道︰「發病時,又有些像你的模樣,端的一顰一笑都學得有模有樣的,只是我們成親之後都是我在深閨之中照顧他臥病,此番艷質只有我一個人瞧了去,還……還糊里糊涂與他圓了房。」

樓至听到此處,不知怎的心中一陣別扭,卻有些無明業火道︰「你們夫妻間的事情如何說與我一個出了閣的人知道,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了!」劍布衣听聞此言,不知是樓至糾結心思,還道他錯怪自己借故調戲,連忙出言解釋道︰「我並不是拿這樣閨房之事言語上調戲與你,當真不知怎的就睡在一處去了,夢里卻好似與你……與你有了肌膚之親一般。如今既然我的心思你都已經知道了,我也不用再故作清高君子瞞著你,我想著你的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何連你與咎殃也分不清楚,是以才覺得這病癥不單純,想要拿話問你,又怕你誤會惱了,方才忍住了不說的,如今你既然來問我,我也只能如實回答,信與不信,也只好你自己拿主意。」

樓至听了劍布衣這一席話,心中漸漸琢磨出一個線索來,既然這咎殃的前世乃是自己的雙生兄弟歡喜天王,為人性子暴戾邪魅,又沾了那獨佔之心yin邪之意,只怕在床笫手段之上比自己不知厲害多少倍去,如今雖然潛藏咎殃的意識之中未曾完全蘇醒過來,發作之時想要勾引了劍布衣這樣的毛頭小子卻也不是難事,劍布衣前世既然是那增長天王,只怕也有誕育佛子的命格,這歡喜天王一味勾引于他纏綿床笫,許是有意沾惹佛氣,意圖自己誕育佛嬰,加之前番他有將自己誕下的一個佛子強行帶走,卻不知為什麼一味糾纏在此事上面,莫不是佔據越多的佛子,就能夠助他提升功體,重獲前世威能不成麼?

樓至想到此處,心中暗道事已至此,也只得先請劍布衣幫忙將自己的孩兒救出來,再與天之厲一干人等與這咎殃正面對上,倒要看他有何手段,又為什麼要收集佛子意欲何為。當下打定主意對劍布衣柔聲說道︰「這也罷了,如今只問你一句話,當日你對我說的那些情愫可曾當真麼?」

劍布衣正在指天發誓之際,卻听得樓至這樣一問,倒是一時愣住了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怔怔瞧著他也不言語。樓至見狀倒是臉上一紅,只得咳嗽一聲又問了一遍道︰「你當日說你從小就喜歡我,這話真麼?」

那劍布衣听聞此言如何將息,連忙點頭道︰「怎麼不真?難道你要我將心剖出來給你看麼?」樓至聞言噗嗤一笑道︰「你還是從小一樣的脾氣,做什麼動不動就發這樣的惡誓,說些瘋話呆話的哄誰?只是你可知道我此生並不能報答你這樣的厚愛,卻還要有求于你。」

說到此處,竟輕提羅裙盈盈下拜,唬得那劍布衣也忘了禮數,連忙伸手將他攙扶起來道︰「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只管吩咐我罷了,刀山火海也不過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樓至聞言搖了搖頭道︰「我何時恁般坑人了,沒事要你下刀山火海的做什麼,只是如今我心中疑惑,你那妻房咎殃王子竟偷了我一樣東西,冷眼旁觀著厲族之中,也只有你可以隨意進出他的臥房,如今想要求你幫我哨探哨探,到底那件東西可否就在他的房中呢?」

劍布衣聞言臉上一紅道︰「原來是這樣的小事,你我之間又怎麼說得起一個求字呢,只是當日我一時糊涂圓房之後,十分擔心自己重蹈覆轍,是以就命人將我的鋪蓋搬了出去到外間書房睡去,咎殃這病倒也奇怪,一時糊涂一時明白的,明白時倒也乖巧听話,並不曾因為我分房單過就與我惱了,或是鬧到他兄長那里,不過深宮寂寥之時偶然命宮女太監前來傳旨,邀我過去斗弈一番,依舊各自回房睡了,是以我此番想要進入他的閨房,倒也需要通稟一番,卻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不知道你丟了什麼要緊的東西呢?」

樓至聞言卻是秀眉微蹙欲言又止,半晌竟滾下淚來道︰「丟了你們厲族的儲君——闋聲雲舵」,那劍布衣聞言大吃一驚道︰「咎殃如何有本事拐走你的孩兒,他這樣做到底意欲何為呢,莫非……莫非他已經暗中窺探到我對你懷有情愫,心中妒忌,竟意欲拐走你的孩子對他不利麼?」

樓至聞言搖了搖頭道︰「這倒不至于,那咎殃王子雖然年少氣盛敢愛敢恨的,卻也不至于為人這般下作,竟拿一個小孩子出氣,此事只怕還要從他那病癥上說起,這個癥候一時之間也對你解釋不清楚,就這樣打個比方,好比先前你們王上對那意琦行的軀體奪舍重生一般。」劍布衣听聞這樣的解釋方才有些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咎殃生病的時候,原本就不是他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人佔據了他的身子麼?」

作者有話要說︰咎殃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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