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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當然明白,突然沉默的盧修斯一定是在用他那本來就沒有多少容量的大腦,想一些不切實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假笑,然後不懷好意地用力扯了一下鉑金孔雀一向愛惜無比的柔順長發。

「嘶……」盧修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後松開在西弗勒斯身上上下游移的雙手,轉而捂住自己尊貴的鉑金頭顱。

「怎麼了,西弗?」鉑金貴族抿了抿自己唇形優美的櫻唇,微微上挑的銀灰色桃花眼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而帶上了幾許令人憐惜的波光瀲灩之感,看上去好不委屈。

盧修斯本來就是標準的貴族男子長相,五官深邃,身形修長,永遠和「健碩」,「健美」等字眼沾不上關系,一舉一動間都透露著養尊處優的氣息……再加上精心保養的白皙皮膚和馬爾福家族世代遺傳的美貌,讓盧修斯的身上始終圍繞著一種超越性別的迷人。

所以當這樣的盧修斯露出無限委屈的表情的時候,就連一向冷硬的西弗勒斯也稍稍柔和了緊繃的面部線條,然後小小的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的力道會不會太大。

不過即便是有那麼一瞬間的內疚,以西弗勒斯別扭至極的性格,也不會放低自己的身段給那只總是得寸進尺的鉑金孔雀道歉。

他卷曲起自己顏色極淡的薄唇,然後丟下滿臉哀怨的盧修斯,自顧自地向浴室外面走去︰

「蠢貨,如果你剛剛的邀請不是心血來潮的話,就收起你傻乎乎的樣子,用你異想天開的時間好好地收拾一下自己……以免可憐的小馬爾福先生在終于盼回自己不負責任的父親之後,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尊貴優雅的父親……變成一副被別人糟蹋蹂躪之後的模樣。」

將這段話翻譯得通俗易懂一些,就是「我答應和你一起回馬爾福莊園,所以你現在不要站在這里浪費時間了,趕緊恢復成自己平日的樣子,以免本來就因為母親去世而悲傷不已的鉑金小龍包,又再為自己不夠盡責的父親擔心。」

盧修斯的眼楮霎時明亮了起來,俊秀的臉龐上哪里還有半點頹然委屈的神色,他緊跟著黑發男人的腳步走出浴室,富有光澤的鉑金色長發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讓他看上去越發的神氣起來。

如果西弗勒斯此時回過頭,他一定會用他那看上去略大的鷹鉤鼻重重地噴一下鼻息,以表示對鉑金孔雀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的不屑和鄙夷,只可惜他現在正急著穿回自己的黑色長袍,以找回平日生人勿進的架勢,哪還有精力分給那只不定時抽風的鉑金孔雀呢?

一個衣冠楚楚,姿態高雅,一個面色陰沉,氣勢逼人……穿戴一新的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站在壁爐前,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一下對方,然後勾起了一抹極其相似的假笑。

很好,現在就算是他們手牽手站在魔法部的婚姻登記處前,他人也只會懷疑他們是不是被施展了強效粘合咒,外帶一個高深的混淆咒。

「我說親愛的,你似乎總是忘記清理你的壁爐……」

盧修斯拄著銀色蛇杖走進壁爐里,微微上挑的銀灰色桃花眼死死地盯著在里面結網安家的蜘蛛們,清亮的嗓音因為過于震驚而夾雜著幾許顫抖的痕跡。

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那柔順光亮的鉑金色長發沾滿了多得數不清的灰塵,和一張又一張的蜘蛛網纏繞在一起的場景……鉑金貴族的頭皮有些發麻,一張俊秀精致的臉龐也顯而易見地僵硬了起來。

西弗勒斯的耳根染上了一層薄紅,他緊緊抿起自己淡色的薄唇,黑曜石般的眼眸中竟然帶著許些少些的羞惱︰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這點,那麼就快滾回你的馬爾福莊園,我想你並不願意在我骯髒的壁爐里面生根發芽。」

他一邊惱怒地說著,一邊粗魯地將盛著飛路粉的小銀碗遞過去,以掩飾自己內心的窘迫。他不明白現在的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在意起鉑金孔雀對他的看法,他大可以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地諷刺那只總是潔癖過頭的蠢貨。

盧修斯接過銀碗,經過一段時間的緩解,他的面部表情總算不像水泥板那樣難看,不過心里的抵觸和無奈卻是半分不減。

他盧修斯馬爾福向著梅林起誓,等他回到莊園安撫好自家的小龍包,他一定會拖著這只不愛干淨的油膩大蝙蝠,直接跳進他的豪華專屬浴池,狠狠地泡到發脹為止……

熟悉的天旋地轉之後,盧修斯終于踩上了冰冷華貴的大理石地面,盡管現在已經過了晚餐時間,大廳的光線依舊十分充足,似乎是使用了什麼特殊的魔法道具。

怎麼看,都比那陰暗潮濕的地窖順眼許多……盧修斯滿足地眯了眯眼,繼而倨傲地抬起自己微尖的下巴,以鉑金貴族不可一世的姿態想要宣告主人的回歸。

不過這姿勢並沒有維持太久,沉重地撞擊讓他腳下一個踉蹌。還好他反應夠快,及時用蛇杖穩住身形,否則聞聲前來的家養小精靈一定會驚叫著用它們的頭,去折磨馬爾福那些名貴的裝飾物,理由就是……沒有及時阻止尊貴的主人和地板的親密接觸。

「該死的……如果你並不想讓我來到馬爾福莊園,那麼你大可以收回自己突兀的邀請,而不是像個呆瓜一樣堵在壁爐口。」

低沉絲滑的嗓音從他的身後傳來,其中夾雜的嘶嘶聲昭告著其主人急于發泄的怒火。盧修斯自知理虧,訕笑地轉過身去,正好對上了黑發男人陰沉僵硬地臉龐。

「我想剛才那一下不至于撞壞你的腦子,所以盧修斯……收起你蠢到極點的傻笑。」西弗勒斯扯了扯唇角,然後將雙手環抱在胸前,毫不留情的出聲諷刺起來。

「爹地?還有教父?!」

盧修斯本想無傷大雅地反駁幾句,以挽回自己身為男性的尊嚴,身後卻突然傳來小包子糯糯吃驚的聲音,讓他不得不中斷自己的講話。

「小龍,注意你的用詞和禮儀。」盧修斯拄著蛇杖回過身,舉止投足間有著無可挑剔的優雅與從容,雖然話語中包含明顯的提醒,但那柔軟溫暖的目光卻讓小龍包怎樣也緊張不起來。

小包子已經換下了參加葬禮時的黑色正裝,用一身淺色系的兒童巫師袍替代,柔軟的面料和巧妙的圖案襯得他越發的惹人憐愛,他的小鼻頭和眼楮都是紅紅腫腫的,盧修斯自然能明白,在他沒有呆在莊園的時間里,小龍包並沒有停止一種名為「哭泣」的行為動作。

小龍包強忍住想要撲到自家爹地懷抱里尋求安慰的想法,然後規規矩矩地站直身子,向著黑發男人所在的方向,行了一個貴族接待親友時的標準禮儀︰

「教父,歡迎前來馬爾福莊園,你的到來令我感到不勝榮幸。」

語句是得體了,只是其中夾雜的鼻音怎麼听都有些煞風景,小包子怯生生地瞪大一雙銀灰色的貓眼,看向讓他又敬又畏的教父大人。

西弗勒斯童年的大部分時間,總是充斥著陰暗和不幸的,而幼年喪母,恰好是他不幸經歷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雖然時間已經沖刷走了當時那種刻骨銘心的傷痛,但他依舊可以感同身受的理解小龍包內心深處的疼痛。

所以他極其寬容地沒有像往常那樣,對馬爾福家的小崽子毫不留情的噴灑毒液,而是選擇點了點頭,算是作了對小龍包問候的回答。

西弗和小包子的融洽相處讓盧修斯的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他抬手打了個響指,吩咐家養小精靈開始著手準備晚餐。

一邊牽著小龍包胖乎乎的小手,一邊以主人的姿態引導西弗勒斯在宴客廳的沙發前坐下,晚餐才剛剛開始準備,他們自然需要選擇用其他的方式來打發時間。

納西莎的離世,終究還是對這個莊園造成了不小影響,失去女主人的馬爾福的莊園,就好比無首的群龍,一切都變得混亂了起來……

就好比現在,沒有人來安排諸如用餐時間等瑣事,一向尊貴的他們也只好堪堪維持住自己的體面,然後饑腸轆轆的耐心等待。

盧修斯只記住了家養小精靈的勤勞能干,卻忘記了它們的本能是听令行事,自作主張本來就是家養小精靈的大忌,它們又怎麼會冒著被主人逐出家族的潛在可能,私自安排主人的飲食起居呢?

想到這里,盧修斯免不了開始自責起來,這種自責除了為了自己的疏忽大意,更是為了那只全心全意的相信著自己的小龍包。

正如西弗勒斯所說,他的確不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一個合格的父親,不會在自己名義上的妻子離世不久的時間內,就忙著去追逐自己愛慕渴望的對象,一個合格的父親,不會在幼子還沒走出喪母傷痛的時候,就將幼子留在空無一人的冰冷莊園里。

他曾暗暗發誓,從他以盧修斯馬爾福的身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那一刻開始,他必將維護好這一世的家人,維護好馬爾福家族的古老榮光……

可是事實上他做了這麼事,無一不是為了自己如何更好地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卻很少設身處地地考慮小包子的想法和立場。

究竟是他太過于自私?還是他的靈魂深處……已經習慣了獨自一人時的肆意妄為?盧修斯伸手環住小心翼翼地靠在他懷里的鉑金小包子,心情卻十分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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