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校長辦公室有著歷屆校長的畫像,見鄧布利多帶著客人回來,全都好奇地抓住畫框,齊刷刷地看向來人。
鄧布利多微微一笑,揮動魔杖召來了一塊巨大的黑布,蒙在所有的畫像的表面,然後施展了防止竊听的咒語。
歷屆校長分別來自各個學院,其中不乏一些大家族的長老,不過就算他們身份高貴,也不應該知道魔法界的所有事情,尤其是其中有些事還涉及到了他人的**。
鄧布利多好心情地理了理自己的白色胡須,就算他來自格蘭芬多,也不妨礙他成為一個足智多謀的領導者。
「福克斯,真是太棒了,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哈利興奮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鄧布利多轉過身,只見綠眼楮的瘦弱男孩正親密地和自家鳳凰進行互動,鳳凰還不時發出幾聲歡欣至極的長鳴。
鳳凰喜歡格蘭芬多的孩子,因為他們如同火一樣,熱情且富有激情。這個孩子,一定會和他父母一樣,成為勇敢正直的格蘭芬多,偉大的白巫師微笑著眯了眯眼楮。
其實真相卻是,對元素有著絕對掌控能力的哈利,會讓所有的生物產生親切之感,尤其是像鳳凰這種在火中涅槃的生物。
「波特,我們之所以來到這里,不是要看你和獸類之間有多少共同之處。」
西弗勒斯充滿惡意地挑了挑眉,嘶嘶地低語著,只是那微有些恍惚的眼神,證明他還沒有從之前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鄧布利多鼓勵性地拍了拍哈利瘦小的肩膀,示意他接著之前的話題說下去,卻覺得自己手底下的骨頭有些咯人,完全缺乏孩童應有的健康圓潤之感。
這樣的綠眼楮男孩,讓這個已經一百多歲的老人,覺得愧疚和不忍。身處逆境,才能更好的學會感恩,才能去善待和珍視身邊的每一個人,鄧布利多原本是這樣想的。
所以他並不想讓哈利受著嬌寵長大,從小生活在救世主的光環中,才把他長年寄送到他那厭惡魔法世界的姨媽家。
他猜想到哈利一定不會受到視如己出的對待,可是他卻沒有想到,他們居然虐待起了這個孩子,不肯讓他健康成長。
費格太太的確是他的眼線,不過說是監視,也太過夸張,他只是安排費格太太利用鄰居之便,定期向他說明哈利的成長狀況。
而費格太太的來信中,也只提到了哈利經常做家務活,被關在家里,十分瘦弱……他原以為,這些都可以忍受。
直到前段時間,西弗勒斯怒氣沖沖地過來質問,為什麼他口中,像個王子一樣生活在麻瓜界的莉莉的兒子,會成了一個飽經虐待的小乞兒。
他明白過來,很多事情,並不會按照他想要的方向發展,一如里德爾,一如蓋勒特。
如果歷史真的像哈利口中一樣,那麼倒成了一個不錯的主意,雖然西弗勒斯的確嚴厲了一些,但相對于只知道苛刻哈利的德思禮夫婦,西弗勒斯的教導更有利于哈利的成長。
鄧布利多暗暗點點頭,打定主意要說服西弗勒斯收養小哈利,至于盧修斯和西弗勒斯這兩個孩子,他可是對他們之間的好事樂見其成的。
一個是三十多歲還沒有談婚論嫁的老男人,另一個是妻子去世不久的鰥夫,都是孤家寡人,真是梅林親手設造的一對。
他這個半個身子邁進墳墓里的老頭子,可沒有理由阻止這些年輕人獲得幸福,更重要的是,如果盧修斯真的和西弗勒斯在一起的話,意味著伏地魔將失去一股強有力的中堅力量。
這實在是再好不過了,鄧布利多笑眯了眼。所以說無論他突發了多少善心,都不能改變他還是那只精于算計的老蜜蜂的事實。
西弗勒斯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作為經驗老道的戰斗人員,有的時候他會相信自己的直覺,以便幫助自己躲過那些突如其來的危險。
不過這一次真的還能躲過嗎?不管是狡猾的馬爾福家主的步步為營,還是披著獅子皮的老蜜蜂的有心促成,情商為負值的地窖蛇王,怎麼看都是處于下風的啊。
沒有三人的各自算計,哈利倒顯得十分輕松,翡翠般的綠眼楮看起來清澈極了,看上去就是一個乖巧伶俐的普通孩子。
「我是十九歲的哈利,戰爭早在一年前就宣告結束,以伏地魔的徹底失敗而告終。只是戰爭讓太多的人失去了親人,失去了生命。比如韋斯萊家的弗雷德,還有我的教父西里斯布萊克……」
「那只蠢狗,你居然還叫他教父?」西弗勒斯卷曲著薄唇惡意地說道,只是黑曜石般的眸子中的憤恨,卻讓人生寒︰
「要是讓你的蠢爸爸知道你居然這樣叫一個背叛者,他一定會氣得從墳墓中跳出來。」
「父親大人,教父是被冤枉的,真相在我三年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哈利不怕死地湊到西弗勒斯的跟前,然後不顧他陰沉的臉色,抓住他的大手搖了搖,就像這人真的是他仰慕已久的父親大人。
盧修斯恨不得咬碎自己的一口銀牙,別以為他沒有看見他偷偷向他露出地得意的假笑。
這分明就是一只斯萊特林的小毒蛇,哪里是天真熱血的格蘭芬多的蠢獅子?西弗勒斯居然會那麼縱容這個有著蛤蟆綠眼楮的小鬼,你還真把一個波特當成了自己的親身兒子了嗎?
鉑金色的長發順滑而下,只是微微上挑的銀灰色桃花眼,早就沒有了平日應有的疏離冷漠,雖然微微抬起的下巴仍然在述說著他與生俱來的高傲,但白皙俊秀的臉龐上,卻寫滿了對那個一身黑袍的男人的在意。
熟知盧修斯的哈利自然早就明白了這點,但他秉承著好事多磨的想法,淡定的忽視了盧修斯充滿嫉妒的目光,接著剛才的話講道︰
「其實真正的背叛者,是彼得佩迪魯,西里斯和詹姆爸爸早就讓他成為了保密人。而西里斯也沒有殺死他,他現在應該在韋斯萊的家里,成為一只斷了手指的老鼠寵物。」
西弗勒斯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更加陰沉了,只是眼中除了痛恨,更多的卻是說不清的復雜。
听到那只蠢狗背叛了莉莉的消息之後,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給他幾個鑽心剜骨,然後再用阿瓦達索命結束他骯髒可惡的生命。
就算是後來他知道蠢狗被關進了阿茲卡班,也不止一次地詛咒他要飽經攝魂怪的折磨,連求死都不能。可過了這麼多年,他突然發覺自己恨錯了人。
這是一種很讓人挫敗的感覺,這種讓人心生無力的挫敗感,讓他再也沒有心思去恨任何人,包括那只膽小丑陋的老鼠。
鄧布利多拍了拍西弗勒斯被黑袍包裹地手臂,以長者的身份安慰這個青年人。這個被學生恐懼的斯萊特林,其實他的靈魂很干淨,如果說野心讓他走上了錯誤的道路,那麼愛卻讓他迷途知返。
「鄧布利多教授。」
哈利的呼喚讓這個年長的白巫師,將自己的視線重新放回那雙和莉莉如出一轍的綠眸。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您,伏地魔回歸巫師界是在我一年級的時候,但之所以我們在七年級的時候才取得了勝利,是因為他制作了魂器。我想,您知道那是什麼。」
鄧布利多嚴肅地點點頭,湛藍色的眼眸中已經淡去了銳利,而變成了睿智和深思。
「我終于明白了為什麼他會給自己取上那樣一個名字——飛離死亡,魂器可是一個邪惡的東西,它的出現,代表著暴虐,血腥,和殺戮……為了自己的野心和**,他真的已經不擇手段了。」
他嘆息了一聲,忍不住回想起伏地魔在霍格沃茨時,才華橫溢,意氣風發的模樣。
「哈利,听你的說法,我猜想,他一定不止制作了一個。」
綠眼楮男孩點點頭,瘦弱但白淨的小臉上,配合著露出了嚴肅的表情︰「七是一個有魔力的數字,伏地魔一共制造了七個魂器,這些話當時還是您告訴我的呢。」
「七個嗎?」鄧布利多低語著重復了一遍,目光中有少有的怔愣,他沒想到伏地魔居然制造了這麼多的魂器︰
「哈利,這些魂器分別都是什麼?我的意思是,它們都被做成了什麼樣子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鄧布利多教授,這七個魂器分別是日記本,岡特家的戒指,斯萊特林的掛墜盒,赫奇帕奇的杯子,拉文克勞的王冠,納吉尼還有我。」
「哈利,你最後說的是什麼?」鄧布利多差點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最後一個魂器就是我,鄧布利多教授。」哈利露出了一個滿不在乎的微笑,故意做出了格蘭芬多勇敢無畏的姿態︰
「我也是在七年級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的,那時我們都以為,為了最終的勝利,我不得不失去自己的生命,過早地去梅林那邊陪伴我的父母。可沒想到,居然是我體內的魂片,救了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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