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一縷縷陽光,照進了閻冥殿,灑落的點點光影,依雪慵懶地,伸著懶腰,自從兩日前,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收拾細軟回來,就一直,都沒有看到林子軒的身影,看不見,卻想念,依雪小小地晃了晃頭。
嘎吱推開門,幾日未見的人,今日一臉的爽朗,一襲月牙白衣,笑意盈盈地,朝著自己伸出了手。
「怎麼,我這麼可怕?」林子軒不由分說地,拉過依雪的手,未等得及依雪詢問,「走吧,陪我,去個地方吧。你,還沒有見過母妃吧
林子軒的話,令依雪小小地愣了下,無奈淺笑,兩個人之間的交集,如今想想,還真是膚淺。漫步地,走進了閻冥殿的禁區,溫暖的小花園,種滿了盛開的山茶花。「好美~」依雪被這滿室的山茶花,怒放地宣揚著。縴細的手,便這樣被林子軒緊緊握住,「這里,是按照母妃以前的住所而重新布置的,母妃最喜歡的,便是這山茶花了
隨著林子軒跨入大門,一副人物的畫像,便這樣栩栩如生地,映入眼簾,畫中的男女,含情脈脈地對視,看得出來,這畫中的二人,情深幾許。「這~」依雪詫異地,這眉宇之間,果然都有些許的相似。
「這是母妃與父皇的畫像,雪兒,你不是,覺得自己,從來就不曾走進我嗎?」依雪敏銳地,發現今日的林子軒,情緒里帶著的濃濃不舍。
「都說皇家無情,而我,無疑的幸運的,我的母妃,時常洋溢著,幸福的光芒,那時的我,並不知道,她的幸福,究竟是什麼,我只是知道,母妃與父皇之間,有著很深的牽絆。父皇對我,比任何人都有寵溺林子軒邊說邊拉住依雪,緩緩坐在了窗邊的石凳。
「後來呢?」依雪輕輕的問著,她明顯感覺到,提及母親的林子軒,有種落寞與傷感。
「只是,這樣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的,我被過繼到了,明親王的名下,那時年幼的我,只是單純地以為,我的母妃與父皇,開始不喜歡我,于是選擇了某個理由來拋棄我。只是,敏感的我,在發現明親王四處奔波,帶著我四處尋醫問藥的時候,我才開始發現,一切,似乎不是我說以為的,那麼的簡單迷茫的眼神,林子軒燦燦地,說起了往事。
「也是那個時候,我開始,不斷的進行自我的修習,武功韜略,四書五經,直到十五歲那年,我體內的毒素,才全然解去,而這個時候,母妃托付給明親王的信件,這才交付到我的手上,我才恍然大悟林子軒在抽屜里,拿出了一封,殘舊的信件,依雪遞過這封發黃殘破的信件,娟秀的字跡,在歲月的流失里,漸漸模糊。
子軒,母妃相信,當你可以打開這封信件的時候,你一定,已經不需要母妃為你擔心了,請你原諒,母妃的自作主張,每每看著你,對我的恨意,我便直到,你對于母妃的決定,有多麼的痛恨,可惜,母妃和你父皇的愛情,也仍舊不能抵御是是非非的後宮,為了保護你,我只能選擇如此,你的父皇,無法保全的,需要顧忌的,母妃都不在意,母妃著一生,唯獨深愛的,就是你和你的父皇,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請一定要記住,別去恨你父皇的無能,他有他的無奈,天下,都在他的一念之間,也一定要記住,不要,和皇後,去硬踫硬,你的安全,是我最牽掛的,若是你的沖動,便會令我計劃的一切,付之東流…
依雪看著這字跡斑駁的信件,折痕,可以想象,林子軒拿著信件,反反復復地,看了多久,皇家無情,思及林子軒月復中便中毒的情況,依雪的眉間,輕輕微蹙。另外一只手,微微覆上林子軒的手,似乎只能通過這樣,來安撫他,此時的愁雲。
「韜光養晦,母妃的囑咐,令我對于母妃的死,我的過繼,種種看似自然,實則奇怪的事情,開始懷疑了起來。閻冥殿的成立,為的,最初只是母妃的死亡,後來,卻隨著皇朝內外錯綜復雜的關系,逐漸擴大。那日,尋著線索,找到了林子夕生母的謎團,我突然覺得,為他而悲哀,也為我自己而落寞林子軒勾起諷刺的笑,「在世人的眼里,我不過,是個喜愛出謀劃策,不稀罕牽連政務的親王,身邊的人,都是帶著或多或少的目的性在我的身邊徘徊,直到,洛水河邊的相遇,那不同于其他女子所演奏的琴音,以及大膽的歌詞,令我對著女子,感到了好奇。好奇心的驅使,那雙迷茫的眼楮,讓我失神,或許是自己落寞了太久,這個叫白依雪的女子,令我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歷來警戒的我,居然會在這樣的人的面前,卸下了所有的防備,若真是美人計,我想,估計我隨時,都可能喪命。對于她面紗下的面容,我好奇萬分,確小心翼翼的,生怕觸動她那敏感的心弦,對于她所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東西,我卻深信不疑,我想,我是走火入魔了。有時候,想地未必就能都是美好,在她卸下面紗的時候,我卻,萌生了退縮的感覺,那一刻,我為自己的凡夫俗子,而感到羞愧,逃離的她,令我的心里,刺痛萬分。那一夜,我在側妃處,瘋狂發泄自己的痛,腦子里,那一顰一笑,總是揮之不去
林子軒看著依雪,眼里的迷霧,漸漸散去。似乎在訴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般,林子軒繼續,朝著依雪講述︰「這幾日,每每听到依雪和那名男子的消息,氣憤得要殺人的沖動,不止一次在我心里浮現,楚雲的一席話,令我茅塞頓開,只是,我匆匆趕去,被她的那一席話,氣瘋了,從來都不知道,被拒絕的感受,是這樣的難受,我想,我那一日的退縮,她的心,該有多難過。自我懲罰地,在雨中與她對峙,依雪的偽裝,也在雨水的沖刷下,更加的令我害怕。
如果,那是她的考驗,是不是,我已經,失去了資格?這是我第一次,如此無賴地,賴上了,所幸的,是我的偽裝,收獲了那搖擺不定的心。
一生一世一雙人,依雪最渴望的,也是這個時代說不可能的唯一,對于我而言,更加的不切實際,在一切揭曉的時候,那冷漠絕情的字字句句,都令我沒有來由的,不安。
我承認,我的自私,令依雪的笑容,漸漸地在後宮的紛紛擾擾里,消失殆盡,我總是告訴自己,時間,能讓一切,漸漸回歸,只是,當推開房門,看到那滿地的鮮紅,和她決絕地話語,我開始發現,她的決然與強硬,竟然選擇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道理。
有時候,我甚至不知道,對于依雪的剛烈,這樣的她,在這個復雜的皇宮,該如何去生存,當她選擇了冷宮,我開始明白,我不過,是以愛為名,束縛了她的心,于是,我憧憬的那個美好的光景,也隨之崩塌,再不復返。
凝霜瞞著依雪,悄悄找過我,對于她的字字珠璣,我卻不斷安撫自己,而當依雪臉上那觸目驚心的鮮紅,刺痛的心,我終于明白,我的自私,實實在在地,傷了她多深。那段依雪麻木如行尸走肉的日子,無不是每天,在挖著我的心,凝霜的話,再次在我耳邊響起,我以為,等到楚雲和我的計劃實現,就可以陪著她,隱世而居,只是,真的愛她,是不是應該,真的如凝霜所說的,許她海闊天空,而不是束縛她,一直陪在我身邊,吞噬了她的自我?
看著依雪不停地,為自己的出宮而做準備,我只能默默看著,也許,再過幾年,到時候,一切就可以回歸,當初的設想。聰慧如她,看著她的信,我竟有著前所未有的輕松,每天听著暗部傳來的消息,我知道,現在的她,過得開心自得。
在時間的煎熬里,她身邊的男子,越來越多,而我,也越發的急切,如今的她,臉色的笑容,讓我想起了那一年,帶著依雪度過的那幾天,所謂的蜜月新婚,那時候的她,古靈精怪,巧笑倩兮。
原本計劃的時間,在實際的操縱里,還是拖過了八年,當我再次,將她擁入懷里的時候,我卻明顯感覺到,她與我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眼里的錯綜復雜,行為舉止上的疏離,都讓我感覺,從未有過的心驚依雪心驚地,在林子軒以旁觀者的角度在敘述兩人的起起落落後,心里,不由得,一緊。
「其實,你說的,也沒有錯,我們之間,真的只是那一份感覺的牽引林子軒收回思緒,看著依雪「雪兒,不管如何,我相信,時間,能驗證一切,既然你對我們的愛情,不能確定,那麼,我們重新開始吧?」堅毅的神情,直直地看著依雪。
「子軒~」
「雪兒,別急著拒絕我!」
「我為什麼,要拒絕?」依雪看著林子軒,許久沒有展露的笑容,讓林子軒的心情,舒暢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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