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雲宮內
「才人夕慧,給皇後娘娘請安,見過各位娘娘。」昨日已經侍寢的慧才人,向各主位娘娘行禮。依照慣例,所有主位妃嬪每日需向皇後問安,而未侍寢的宮妃,則非召不得見。
「慧才人果然是天生麗質呢。」淑妃笑著稱贊。
「娘娘謬贊了,夕慧不敢當。」
「慧才人賜座。」
「謝皇後娘娘。」
「慧才人初入宮闈,本宮只交代你一句︰安分守己。當然,若本宮發現有人私下存了壞心,可就別怪本宮不留情面了,你可記住了?」皇後威嚴地訓誡著。
接連幾日,陸續有才人靜婉、碧娜、嘉靖、芸霞前來請安,而白依雪,則一直回了各宮的請安,由于此次選拔,皇後為避免結黨營私等情況,各位新近秀女均封為從六品才人,分居各殿側殿。
夕慧—從六品才人,居福水殿
靜婉—從六品才人,居洛格殿
碧蘭—從六品才人,居碧雲殿
嘉靖—從六品才人,居棠合殿
芸霞—從六品才人,居阮錦殿
這日,白依雪終于踏出帝宮,步入羅雲殿欲與皇帝詳談一番,不料卻撞上了陪侍在旁的靜才人。手上端著參茶的她,就終于尷尬地,轉身欲走。見到依雪,皇帝置于靜才人身上的手,驟然縮了回來,「雪兒怎麼來了?」
發現已經被發現的依雪,強撐起笑容︰「皇上萬安。」
一旁的靜才人由著甜美地笑容,豐腴圓潤,白皙的膚色在臉上的緋紅襯托下,顯得嬌媚無比。听聞皇帝的稱呼,暗暗打量,這個一直未曾謀面的軒後娘娘。款款走近,恭敬地跪下行禮︰「才人靜婉,給雪後娘娘請安。」
「起來吧。」依雪柔聲「近來較多瑣事在身,未及時見到幾位新來的妹妹,倒是本宮慚愧呢,皇上喜得佳人,還沒有向皇上賀喜呢。」極盡溫婉的話語,帶著絲絲的酸意,臉上,卻是一副高興的樣子。
皇帝微微挑眉,「雪兒說的是呢,這靜婉蕙質蘭心,朕心甚是歡喜,相信多加接觸,雪兒也會喜歡呢。對了,雪兒拿什麼給朕了?」看著依雪端著的東西,皇帝好奇地問著。
「只是閑來無事,給皇上送了盅參湯。」
剛剛吃完點心的皇帝,隨口一句︰「雪兒有心了,先放著吧,朕剛剛吃下了不少,一時半會倒也沒有胃口。」
「那臣妾先告退了。」
「站住!」皇帝突然就火氣上頭,「雪兒就留下來替朕研墨吧,靜婉也累了一天,先回去吧。」
「是,那嬪妾先告退了。」
依雪就這樣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木然地,走進書案。心里,對于這一直珍視自己,從來都不舍得在自己面前與他人親密的人,如今的變化,苦澀萬分。
而皇帝看著木然研磨的人,面無表情地︰「雪兒既然如此不知情—趣,留下也沒有意思,你退下吧。」
握著墨硯的手,在聞聲後,有些許顫抖,很快地,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這夜,皇帝第一次,中規中矩地,召軒後侍寢,而不是親臨帝宮。而接到通傳的依雪,緊緊咬住下唇,打轉的眼淚,終究沒有落下。顫抖的雙手,在雪白的紙上,寫下了︰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冰露一臉擔憂地看著宮主,「宮主,你還好嗎?想哭,就哭出來吧,這樣憋著,對自己不好。」
輕輕拍著冰露的手,依雪沉重地搖搖頭。而闔宮一同畫像的皇後與淑妃等老人,听聞此事都不可置信,而其他新晉妃嬪,則都暗暗妒忌,這雪後的盛寵,據說整整三年有余。
「據說雪後娘娘天生麗質,可惜嬪妾等都沒有福氣見到呢。」蘭才人心直口快,就將那微微的不滿吐口而出。
「听說靜才人今日可是見著了呢,不知道,這雪後娘娘溫柔端莊還是艷壓群芳呢?」霞才人由著好听的聲線,脆若銀鈴。
見眾人均把眼光往自己身上過來,靜才人掩口而笑,「雪後娘娘的風采,只怕是要大家自己看看才知道呢,再說,這對雪後娘娘品頭論足的,可不是我們可以做的呢。」
「靜才人說的在理,各位妹妹。大家的本分是侍奉好皇上,且不說雪妹妹位同本宮,就說著婦德,各位妹妹也該謹言慎行!本宮之前就說過了,在這後—宮之中,本宮容不得那些歪心思」
羅雲殿內
依雪一襲長發散落在側,一旁的皇帝已經睡下,依雪躡手躡腳地,欲起身離開,正欲下床,只覺手腕一緊,人已經跌進林子軒的懷里,「雪兒這是要去哪里?」皇帝眯著眼,慵懶地問著。
「後妃侍寢,都是不能留夜,皇上應該知道的」
「這規矩都是死的,朕許你殊榮便是,睡吧。」皇帝就這樣抓著依雪,依雪的嘆氣聲,在寂靜的夜里湮沒,而二人,均是皺著眉頭睡去。
翌日,雪後侍寢並留宿羅雲殿的消息便在宮里傳開,就在靖才人與蘭才人等待其他人的時候,二人高談闊論著所知道的,雪後的狐媚惑主往事,而白依雪在新秀女入宮後第一次地,步入織雲宮。
「二位妹妹倒是很關注本宮呢,怎麼,不接著說?本宮可是听的津津有味呢。」
顯然被來人嚇到,靖才人與蘭才人就這樣站著,依雪言笑自如︰「二位妹妹倒是懂規矩呢,莫不是,要本宮給你們行禮不成。」
「給娘娘請安!」驚慌失措的二人撲通一聲跪下。「這安不安的,還得看二位妹妹呢,這不是,本宮一早就听到了很不安心的話語,只怕,不安生呢。」
「娘娘恕罪,嬪妾知道錯了。」靖才人已經嚇得花容失色。
「這怎麼這麼熱鬧啊。」淑妃與湘夫人一同前來,掃視了跪在地上的人,「雪妹妹一早就如此火氣,不知道兩位妹妹做了什麼事情惹你生氣了?」
三人也不顧著地上二人,閑話家常了起來。「姐姐不知道,這諾大的後—宮,一有人多啊,是非就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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